比賽的第四輪開始了。
原本,林清風覺得情況與往前不同了。
他是有徒弟在身邊鞍前馬後的人了。
應該讓徒弟開車去接上于謙然後一起去比賽現場。
提前了幾天,林清風把買車提上了日程。
還問了郎鶴焱跟喜歡什麼車。
結果事實是慘痛的。
這個世界的郎鶴焱剛成年,並沒有駕照。
為此,林清風斥巨資給郎鶴焱報了駕校。
也因此,林清風享受徒弟接送的夢想暫時破滅。
只好再一次由於謙驅車過來接上他,兩人一起抵達了賽場。
但即便是林清風,也不得不承認。
這一次再到比賽後臺,他的心情與之前全然不同了。
因為郎鶴焱的到來。
讓林清風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並不是孤身一人。
師徒兩個一起在這裡,讓林清風覺得。
似乎他們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生根發芽了。
於是林清風開始考慮比賽結束以後的下一步發展。
首當其衝地自然就是曲藝班的開課與學院招收。
這個被交給了欒雲平和任鈞兩個負責,林清風很放心。
接著就是要給郎鶴焱進行擺知。
所謂擺知,也是相聲界的一個舊規矩。
要有引保代三師作為見證,在眾人面前公佈師徒名分。
一般來說,多半是在收徒之初進行擺知。
但是也有的,是在徒弟出師的時候進行擺知。
以宴會宣告自家這個徒弟能夠出師了。
很顯然,郎鶴焱在這裡,雖然明面上屬於前者,但他們師徒兩個都清楚。
他是後者。
擺知過後,郎鶴焱就可以上臺進行演出了。
林清風掰著手指算後臺的人。
感覺開新劇場的日子,起碼得到這一輪曲藝班的學員順利結業才行。
他忍不住想,如果上輩子那幫徒弟全來了就好。
然而,很明顯,這是奢望。
能有一個他和一個郎鶴焱,已經算是得天之幸了。
林清風化妝的時候,就一直在跑神。
抽籤抽了個十號。
由於現在只剩下十九對演員了。
他這個序號,可以說是正正好最中間。
林清風也並不怎麼放在心上,抽籤完畢就去了後臺。
這一回,林清風跟於謙一進後臺。
原本正在聊天的後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都帶著畏懼和警惕看著他們。
主要也還是上週那個事情惹出來的鍋。
現場這些演員並不清楚具體情況。
他們所看見的就是任鈞跟楊旗志兩個人和林清風于謙從第一場比賽就走得很近。
然後比了兩輪以後任鈞就退賽了。
找了新搭檔打算繼續比賽的楊旗志,還沒上場,就因為突然發瘋要掐林清風,被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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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沒有了訊息。
曲協內部的甚至在傳,楊旗志是被關到精神病院去了。
再加上之前,關於誰復原的才是真正的傳統段子的衝突之後。
宋德也銷聲匿跡了。
曲協的年輕人們私底下都在說:林清風這個人邪門極了,千萬不要招惹。
對於他們的想法和私底下的交流。
林清風一無所知。
他也沒興趣在後臺做個合群的人。
照舊坐在了自己角落的位置。
這個處在角落的位置,幾乎成為了林清風和於謙的專屬座位。
主要也是因為,再怎麼自認為是藝術家。
曲協選送來的這些演員到底還是年輕人。
年輕人沒有不想成名成家出人頭地的。
至少,坐在中間,能得到更多鏡頭,離他們出名的夢想就更近一步。
自然也就沒有人跟林清風搶角落的位置了。
林清風不像他們。
他反而樂得清閒。
真正有才華的人,並不在意鏡頭的多與少。
舞臺上的表現,就足夠吸睛了。
何況對於林清風而言。
他更加重視青雲社。
之所以會認真準備這個比賽。
也不過是為了答謝張部長的看重,也是以此打響自己傳統相聲這塊招牌,從此更好地順應上頭的指示,弘揚傳統相聲。
大概就是所謂的,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
打從上回兩個人在後臺拿手機交流以後,林清風就愛上了這種說悄悄話的方式。
但在鏡頭前面用手機也不是個事兒。
兩個人索性貼著牆坐著,拿了個本子出來,你一言我一語。
當然了,在這樣的場合,也不可能兩個人真就跟小學生傳紙條似的說些下(比)課(完)去哪兒吃飯之類的瑣事。
林清風先動筆,他寫:
“我跟小郎琢磨回頭弄一相聲劇,但我沒想好弄《唐伯虎點秋香》還是《西廂記》。”
于謙接過本子,緊鎖眉頭,考慮了一下寫:
“《唐》要唱的曲兒多,《西》倒是不錯。”
“正好藉著《拆西廂》的熱度,一起弄。”
林清風一看便樂了,先寫下:
“下禮拜還得比賽,劇本弄出來大家還得熟悉排練,壓根夠不上趁熱。”
不過他想了一下,也是覺得相比較而言,《西廂記》更適合目前的情況。
於是林清風繼續寫:
“來討論一下角色分配吧。”
他這次沒有直接把本子遞過去,給於謙看了一眼,確定他瞭解了。
林清風便重新翻開一頁,在上頭列西廂記的主要角色。
別說,他這麼一列,發現人還真挺多。
先不說主要角色張生崔鶯鶯紅娘還有崔老夫人,剩下諸如和尚、家丁、張生的好友等人,不一而足。
林清風一邊寫,一邊在角色的旁邊列出他覺得合適的演員。
于謙就在一邊看著。
他也不白看,在心裡也品評以他對於這些演員的瞭解來看,他們能不能合適。
這樣的搭配能不能出效果。
兩個人一做上正事兒,就有點心無旁騖。
全然沒注意不知道什麼時候,攝影師扛著機子,就走到了他們身邊,正拍林清風在本子上寫東西的樣子。
也就好在林清風還有幾分警惕心,察覺到被人注視的感覺。
一抬頭看到黑黢黢的鏡頭。
林清風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把本子藏了起來。
攝影師當然不會放過這一點,便問他在寫什麼。
林清風笑了一下:
“青雲社的商業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