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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七節 其人之道,他人之幌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呢?西亞小姐?」維諾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雙眼充滿戲謔地舔舐著西亞的每一寸肌膚,「我可是這艘空艇的副艦長,理論上說,我擁有茉莉號三分之一的所有權,你腳下踩著的這條地毯說不定就屬於我的財產。」

「副艦長?!可你昨天還是海格大人的副手,你用幻術蠱惑我有什麼目的!」

找到事件突破口的精靈不由燃起了滿腔熱血,但撫在小乖肩膀上的雙手卻漸漸僵硬,這般舉動顯然沒有逃過維諾的眼睛。

「你都說了那是昨天,我今天剛被提拔成副艦長啊,這不正打算把訊息通報給女僕長閣下嗎?至於蠱惑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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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自詡空賊的某人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接著瀟灑地打了個響指,「純粹是覺得迷路的西亞小姐很可愛罷了,所以想試試在他人的誘導下,你要像蒼蠅一樣晃多久才會醒悟,既然你已經識破了我的把戲,那麼鬧劇自然該落幕咯。」

說著,伴隨響指的清脆一震,西亞的視界立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如銅牆鐵壁般穿戴在維諾身上的銀白盔甲消失不見,轉而如油畫塗抹般幻化成了一套雙排扣的貴族禮服,繁複的金絲編織其上,構築成燦爛的華美圖騰。若非知曉這一切都是由幻術偽造,西亞甚至都以為維諾剛從哪個高檔舞池退場。

而不光空賊的裝束虛幻弄影,更讓精靈靜驚駭的是周遭場景的變動。霎時間,以西亞腳底踩著的地毯為中心,環伺在三人附近的建築發生了“令人彷彿置身萬花筒之中”的劇變。

只見呈長方體圍攏眾人的過道忽然像盒子一樣朝外部展開,從邊角的縫隙中展露出一個更大、也更富麗堂皇的空間。

天花板與支撐它的牆壁色彩相融合為一體,成為了新闢空間的地面,原來便屬於過道地板的走廊則一反常態地向上垂直延伸,來到離地十人高的界限成為新的壁壘。

於是,幾個恍惚間,一座足以容納舉行數百人宴會的大廳鋪開在三者的視野,一切都好似孩童窺視萬花筒般神奇精妙。

便是經常受女僕施法薰陶西亞,也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愣愣地看著身邊一如層層套娃般摺疊融合的景色。

她太清楚這一系列的變化意味著什麼了……

“這就是昨天香格拉蒂使用的巨神工作臺翻版……維諾這是在示威……象徵著他們也掌握有比肩紅階魔法的技術!”

而換句話說,像自己這樣不能施法的廢柴,在這種大型法術的面前根本就是螻蟻,一念及此,西亞肩頭又沉重幾分。

上次她與維諾的碰撞,是建立在有女僕全力守護的基礎上。但這一次,不止香格拉蒂不在身邊自己連腦繪也無法使用,唯一能算作戰鬥力的小乖也不知道會不會出手幫助自己,更別提她現在還像塊木頭似的無動於衷,指望誰也指望不上她。

難不成西亞真的只能寄希望於胸前的史萊姆了?可這兩坨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啊!

「所以呢?你做出這些行為是為了向香格拉蒂大人報復嗎?我可不覺得像我這樣的小人物值得你們大費周章地嚇唬。」

將小乖隱隱攬在身後,鎮定下來的精靈氣憤地擋在了維諾面前,廳堂的燭光使她的臉色陰晴不定,空曠的環境彰顯緊張。

儘管她非常清楚,小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但看著少女那柔弱的體型,西亞還是下意識地把視作了小孩子,但願這份善意能讓她懂得感恩吧。

「報復?呵,你倒是想得美呢,」但出乎西亞意料的,當她用身體阻擋維諾的視線後,對方的語氣陡然冷卻下來,「我花了那麼大力氣把你們弄上空艇可不是為了尋歡的,很遺憾,西亞小姐,這一次我並不是針對你才出手的,而是你身後那位。」

說著,維諾不懷好意地指了指自始至終都未動作的人偶——西亞訝異地看去,卻發現小乖也用滿含敵意的眼神回望維諾。

「不是針對我……而是小乖?你們之間,存在什麼矛盾嗎?」

精靈從未像今天這樣對一個人感到絕對的陌生,若非維諾點醒,西亞險些就忘了她根本不認識小乖,卻盲目地將就了她。

仔細想想,小乖親口說過她調查出了空艇的黑幕,所以維諾是來抓她滅口,然後自己不小心趟了渾水?

可他奪走自己的戒指又是為了什麼呢?

「怎麼,你不知道?她叫小乖是吧,那就好辦了……西亞小姐,請你立刻離開這個嫌疑犯的身邊,我可有好多話要問問這位同為『人類』的小偷呢,據我所知,這期航班可沒有售票給人類啊,我對你是怎麼上船可是很感興趣呢。」

得知小乖的名字,維諾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時視線也露骨地掃蕩著小乖的身體,對西亞的態度倒變成了可有可無起來。

不過維諾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番話其實給西亞敲起了警鐘。因為她也問過小乖,對方是怎麼來到三等艙的,而少女的回答是她「本來就在這裡」,至於怎麼個存在法說的很模糊,起先西亞還懷疑小乖是不是空賊一夥的,但看維諾的反應可以排除。

“結果現在的情況變成了無間道嗎!一邊是空賊,一邊是完全不清楚的來歷的神秘人,我該相信誰才好?”

在短暫的沉默中,西亞這才注意到小乖和維諾原來都是人類,換句話說,他們對精靈來說其實都是危險的象徵——在思想種的童話當中,人類往往被描述成貪婪、野蠻的存在——可眼下的現狀卻不允許西亞獨立行動,選擇陷入兩難。

「請等一下!我是不懂小乖哪裡招惹到你了啦,但你想要拆散我們,首先得拿出能讓我相信你的證據吧?閣下是能使用大型幻陣的『巫師』,而且還搶奪過我的魔導戒指,萬一我一離開小乖你就對我下手怎麼辦?你可是有過前科的!」

僵持的時間不算太長,就在維諾向兩人款款走來,準備發話前的一瞬,西亞重新抱緊了小乖向他喝道。

「話是這麼說,可我也沒必要讓西亞小姐相信我啊?既然你不肯主動退避,那就只好恕我無禮了,相信你也見識過三等艙內混亂的景象了吧?你再護她一下,我就馬上把你洗腦扔進那裡,而且事後還會洗去這段記憶,然後再重新讓人輪一次。」

可看似聰明的反駁,卻經不起維諾的暴力破解。他來到兩人身前大概一臂長的距離駐足,右手搭在腰間未被幻境褪去的佩劍上斜視西亞,看起來似乎只要她再說一句反話,劍刃便會不期而至。

「咕……」在如此恫嚇之下,本就不善交際的西亞立即敗下陣來,而她的一聲“咕”還醞釀在喉頭沒有發出,維諾便“噌”地拔出了佩劍,將冰冷的刀鋒架在精靈脖頸,這也讓西亞最後的自尊碎了一地,當即就舉起雙手從小乖身邊退開。

“該死的!拽什麼拽!不就是有把破劍嗎!如果我炮臺還在……對不起了小乖,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最好把他揍一頓!”

一邊用小乖其實在扮豬吃老虎安慰自己,一邊垂頭喪氣地被維諾用劍逼退,西亞緊咬嘴唇,只恨自己沒有力量。

「就是這樣,女僕要聽話才可愛,」維諾冷哼一聲收劍入鞘,接著俯視小乖眼含怒意,「現在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未被邀請者會出現在『空艇禁區』了吧?這裡可不是乘客該來的地方,如果你不想說,那我只能暫時放下紳士風度了呢。」

言畢,逼退西亞的劍尖迅速橫於小乖頸間,這一幕在外人眼中似乎有些不倫不類,但維諾的嚴謹卻並非不無道理。

要知道整艘空艇,知道通往此處捷徑的人加上維諾也一隻手能數過來,可眼下卻憑空多出了兩個——雖然其中一個完全是跟屁蟲,但另一人便是他再如何警惕也不過分——給人抄了老窩這種事,相信任誰也不會開心吧。

「……」

「……」

不過諷刺的是,維諾雷厲風行的一劍嚇的到西亞,卻對小乖沒有絲毫作用。眼看泛寒的鐵刃緊挨著少女的皮膚就要喋血一場,西亞都不禁為之心疼,可小乖依然我行我素地矗立原地,把維諾的威懾當做空氣一般無視。

“哇哇……這孩子當真腦袋裡少根筋嗎?就算你身體素質很好,可人家不止用劍,還是個法師啊!你好歹也躲一下……”

目睹那驚心動魄的一劍幾乎劈斷少女的髮絲,西亞內心彷彿有一百只史萊姆滑過,她可是把注全下在小乖身上了!

「嚯?你比起旁邊那個女僕倒有幾分血性,可這又如何呢?」維諾好笑地挑起了眉頭,但看向小乖的目光中卻沒有分縷輕敵,「以為不說話就有人把你當啞巴?我可沒那麼好糊弄,等我卸掉你的四肢,看你還擺不擺的出這張臭臉。」

說著,維諾的嘴角邪魅一撇,手中佩劍傾斜向上再疾風一斬,於半空中割裂空氣留下一道“倒V型”殘影砍向小乖的右肩。

「叮——!」

「卸掉四肢?等等……小乖,你小心!他在使用腦……」同一時間,觀看維諾起手全過程的西亞也回過神來驚叫一聲。

精靈身為思維化刃的初學者,對腦繪的召喚與運用是再熟稔不過,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是,維諾身為人類竟然也掌握了這門技術——只見在空賊發動劍技的一瞬,小乖的周遭驟然浮現出三個縈繞綠光的虛影,因為初速度太快,西亞也只能瞥見綠色的光暈一閃而過,分別朝少女的左臂還有雙腿襲去——並且說一不二就要把小乖做成人*棍!

「噗歘——!」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甚至讓西亞連腦繪的“繪”字都未喊完,衝突便結束了。直到這時,精靈才認出維諾呼喚出的三架兵器是怎樣可怖的存在:

那像是生物的內臟與機械扭曲結合的產物。在大約頭顱大小的不規則肉球上,一條條鏽跡斑斑的鐵鏈纏繞其上,好像封印了某種怪誕一般,將如心臟跳動的腐爛肉團勒出道道血痕。

而在如血管狀佈滿腫瘤表面的隆起上,一具具齒輪和形狀駭人的刀鋒深深嵌入其中令人不寒而慄,若是被這種東西接近割傷,受害者恐怖的絕不會是傷口有多大,而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施下了某種詛咒罷。

「嗯——?」



只是,下一秒。



「小乖,不討厭見血,但是卻非常厭惡腐爛的臭味呢……這位大哥哥,你的這些玩具,小乖能全部毀掉嗎?」

為場間帶來恐慌的不止有那三個不可名狀的怪異,還有一個本身即是“不可思議”的少女。

「砰——!」

「你……這不可……咳啊……」

抬手用魔方組成箭頭的一面對準倒飛出去的維諾,眼眸已完全浸染猩紅的少女露出微笑,同時——她還將手中不知何時捕捉,且還在掙扎跳動的“三顆心臟”盡數捏爆,血肉與機械的碎片紛飛四散,而被這些汙染沐浴周身的小乖卻出淤泥而不染。

「還是說,我可以直接毀掉你呢,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