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上面一點都不全。”季軒見她倆都要不起，把手上最後一張牌出掉，“一個三。洗牌。”
“不全？”
季軒毫不要臉的對著糖糖笑道，“你看全校第一討厭鬼，校草同桌。學校第一巨星，葉子雯呢，第一歌星，杜立恩不是都沒出現在上面嗎？”
葉子雯和杜立恩很應景的以“嘔～～～”聲應援。
連連擺手表示跟她們沒什麼關係，別帶上她們。
糖糖被季軒無語到了，懟了懟季軒感嘆：“好啦！我知道平時我不敢去你位子上找你惹你不愉快了，不過我們晚上群裡的聊天互動不是都挺好的嗎？！你幹嘛這時候跟我鬧小脾氣啊？！”
“你還好意思說呢！自從豐華坐到我隔壁你都沒找我一起去上廁所過了，現在趁著沒人看才過來，我心裡不平衡！”
季軒刻意把腦袋別過去，嘴噘的都能掛油瓶兒了，不過她帶笑的眼角還是出賣了她，葉子雯和杜立恩都忍不住笑這傢伙眼睛藏不住事情。
葉子雯也看了眼那個帖子，裡面的好多人物她們三個因為太孤陋寡聞，都沒聽過。翻到唐天天的時候，季軒問她，“你怎麼喜歡這個吊三角眼型的人做你男神啊？眼光還敢不敢再差點兒！”
糖糖反駁道：“那你這麼說哪個施曉陽的眼光更不咋滴，直接成了人家男朋友！”
季軒歪著腦袋無語的問道：“不對啊，施曉陽不是喜歡豐華嗎？豐華前天還給我看了她寫給他的情書呢！”
忽然一個大瓜從天而降，四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嘴，葉子雯用著即欣喜又嫌棄的口吻感嘆，“不是吧，她腳踏兩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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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賬篷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靜，靜到只能聽見外面的喧囂。
“天啊！跳遠那裡有人打架啦！”
忽然一陣喧囂打破了帳篷的寧靜。
“誰？”
丁零零～糖糖的手機震動，電話顯示體育委員。
“喂？”
“高二的唐天天把豐華打了！班長你在哪呢？！！！”
。
。
。
季軒一群人匆匆趕到的時候喧鬧早就過去了，一群人只好又匆匆往回跑，去教學樓的時候葉子雯拉著體力跟不上的季軒吐槽，
“祖宗，就你這跑步速度，吃屎都趕上熱乎的！”
“你一公眾人物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兒，別一天天屎尿屁的掛在嘴邊兒！！！咳咳咳！”
她們果然還是來晚了，校醫室不出意外的堆滿了前來慰問的姑娘們。
糖糖在前面開先鋒，一路殺敵將季軒，子雯，立恩三人推進人堆兒裡，這剛到門口還被學生會的人攔住。
“海棠！”季軒朝著裡面大吼，“放老子進去！！！”
“季軒？！”錢海棠看季軒的大臉貼在門框的玻璃上，趕緊示意那兩個頂著門的把門開啟，放她們四個進來。
門一開，季軒和子雯她們被外面的人一拱拱進了門，可是糖糖卻被鎖在了門外。
“季軒！放我進去啊！”季軒正打算開門，沒想到自己的破壞屬性竟然一把把鎖給拆了，糖糖在那一頭也因為季軒的緣故把那頭的鎖把拆了下來。
兩人在門的兩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快去找級長啊，你個傻蛋！”季軒對著她吼道，最後看著糖糖游出了人群才放心回頭，結果一回頭就看到海棠，子雯，立恩三人並排叉腰看著季軒和她手上的鎖把。
“季軒！我們的生活費已經沒有多餘的錢財供你來賠你弄壞的東西了！”立恩厲聲呵斥道，“這個......你自己看著辦吧！”
季軒抱著立恩的大腿哀嚎：“別啊！我哪裡有錢賠啊！”
錢海棠怒氣衝衝的指著被鎖上的大門，“我是學生會副會長，待會兒還要出去匯報工作呢！你把我鎖這兒了，到時候會長那個雞婆找來，你自己和他解釋！！！”
季軒趕緊挪了個地兒，又抱上她的大腿乞求，“別啊！那個姚韻初真的好囉嗦，你把我交到他手裡我會被他念死的！”
錢海棠被她哭煩了，把她扶了起來拍了拍她的校服上的灰，抬了抬頭示意他去看看裡面的豐華。
季軒一拉開簾子，就看到眼角青紫的豐華正被令校醫拽著擦藥。
豐華出於下意識準備拉簾子的舉動在抬頭發現是季軒之後停滯，咽了口口水，張開嘴想說什麼，可是話又梗在嘴邊說不上來。
“怎麼回事？！”
季軒問道。
錢海棠替豐華向她們解釋了事情的始末，“你家豐華在微博裡發了個自拍，有個眼尖的在照片裡看到裡面有個寫著施曉陽名字的信，然後又把這張照片掛到了帖子裡。網上那群人起鬨說是情書，當事人又不出來解釋，然後這事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的傳到了唐天天到耳朵裡了唄。”
“這些人怎麼就這麼無聊？真的沒有作業的嗎？！”葉子雯忍不住吐起槽來，季軒這頭則是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起豐華來，“說了多少回，讓你少自拍，拍完也不用一日三餐的往網上發，你就是不聽！這下拍出事了吧！”
豐華小聲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季軒見他毫無悔改之心，拽住令校醫給他上藥的手。“別理他，讓他疼愛算了！”
令校醫啥也沒說，就是看了眼季軒手上的鎖把。
“我錯了，當我啥也沒說。您繼續.....”
季軒見他那副委屈樣，挨著子雯在另一邊坐下，“那那誰打你的時候，你還手了沒？”
豐華依舊抿著嘴什麼都不說，錢海棠在一旁替他答道，“人家在學校惹事都惹出套路來了，你們這群高一菜鳥哪是那家夥的對手。”
學生會成員一號：“唐天天是突然衝上來的，一拳就把他撂倒了，根本就不會讓人有來得及反擊的機會。”
學生會成員二號：“然後他的小弟會以攔架之名把他架走，然後消失在人群裡，不知所蹤。”
季軒轉頭去問錢海棠，“那你們學生會就不問他的罪嗎？我們這邊都掛彩了唉！”
“這事最好還是私了。”
立恩態度強硬拒絕，“我們絕不私了呢？”
錢海棠一臉為難的看著豐華，勸季軒說道，“可是這事不好說啊？是咱們這邊搶人家女朋友在先啊，而且談戀愛這事兒本來就不好拉上檯面來講，這要一講出來外面那幾個嗷嗷叫的也得受牽連。”
季軒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拉著豐華就要走，“不行！我們這邊都被打了，憑什麼吃這啞巴虧！他年級大就了不起了嗎？憑什麼欺負人！”
“季軒！”豐華拉住了跟個炮仗似的季軒，捂著被打的那面臉小聲問，“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啊？”
季軒被他問的一頭霧水，點了點頭說，“是沒以前好看了，不過應該不礙事兒吧！”
如果季軒能看到豐華的絕望，就能看到一道驚雷從天而降打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要！”
豐華一把甩開季軒的手，窩回窗簾裡把自己捲成了個卷兒，說什麼都不肯出來。季軒被他這副窩囊勁兒氣到氣血都快逆行了，“你個沒出息的東西！難道你還怕他不成？！”
季軒力氣極大，硬是把他從窗簾里拉了出來，子雯立恩這些擔心被她怒火波及的人都實相的後退了兩步，也就錢海棠敢上去勸她別大動肝火。
豐華終於受不了了，一把推開季軒，朝著她大聲吼道：“我的臉都這樣了，你讓我出去怎麼見人啊！”
“你的臉怎麼了？你不就是掛了點彩嗎？怎麼？這就不是你的臉了？”
“可是不好看啊！”豐華從口袋裡掏出小鏡子，另一只手顫微微撫上那塊紫紅，那臉上的表情就和天塌下來一樣。他趕緊又卷回窗簾裡，碎碎念著，“我不好看了，別人就會不喜歡我了，他們不僅不會再喜歡我還會黑我的臉垮了，然後他們就會去喜歡別人，然後他們就會忘記我。我.....我要是別人看到臉變成這樣，還不如就從這裡跳下去呢！”
令校醫毫不留情的說著，“那你跳吧，這裡才一樓。”
季軒看了眼窗外，想來從這裡跳出去連個皮都擦不破，這傢伙真的是蠢的一批。
子雯拿著手機，把手機頁面顯示的內容給季軒看，“我覺得豐華這是自戀型人格障礙，他們有個典型的特徵就是沒人關注和死了差不多。你也消消氣兒。”
立恩也上來拍著季軒的肩膀安慰，“對啊！別生氣了。他這人就這樣你又不是頭一天才知道。
”
這個世界上能安撫的了季軒緊張的神經的估計也就只有這麼幾個人了，她深吸了兩口大氣把怒火硬是壓了下去，上前用指頭點了點卷在窗簾裡的豐華，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念道：“校醫室不比教室，這裡的窗簾至少有一年沒洗過。”
話音剛落一陣風刮過幾人，等他們再眨眼的時候豐華正拿著消毒液噴著自己的全身，面上的神情就和剛從有病菌的屋子裡出來似的，消毒的極其仔細。
豐華見幾人就這麼呆若木雞的盯著自己一時間不好意思的別過受傷的那半邊臉，他低頭嘟囔著，“你不逼我了？”
“當事人這麼慫，我一局外人削尖了腦袋往上衝，說不定有人會說我打你的主意，我才不想引火燒身呢！”
“我不是慫！”豐華辯解，“我也不想就這麼算了，可是我現在沒法見人！你知不知道！”
子雯摟著季軒的肩膀幫忙調侃，“我們當然知道，您豐華大人的美貌是不能受一點侵犯的，畢竟要對得起粉絲對您盛世美顏的厚愛嘛！是吧，立恩。”
“你還真別說，他這精神是值得學習的。甚至沒有別人的奉承活不下去，拼死都要護住自己的臉，多麼高尚的精神。要是你們演藝圈的那幾個沒演技的有這覺悟，也不至於被人罵成那樣，不是？”
外面一陣“小赤佬！”和尖叫聲飄過，可見走道應該是被教導主任清過場了，糖糖如約帶著救兵過來。
錢海棠和她那倆小跟班兒那是門一開就往外衝，那速度...都能看到她們行進路線後邊冒著煙。
糖糖身為班長在確認豐華無事了以後便要去和老林報平安，立恩因為有個跳遠先行一步，而子雯則是陪著立恩一起去，最後只留了季軒一人陪著豐華。
兩人並坐在校醫室的床邊，季軒坐在靠窗的一邊，就和在教室裡一樣。
看了許久鏡子，豐華終於放下了它，用肩膀頂了下季軒打斷了正在刷著手機的她，“喂！季軒。被打的是我，你剛剛為什麼那麼生氣？”
季軒一臉無語的放下手機，轉頭看著他的眼睛說，“你該不會是想問我是不是喜歡上你了吧！”
豐華一臉理所當然的挑眉，“難道不是嗎？”
“哈！當然不是。”季軒拒絕的毫無猶豫，讓豐華難堪的別過了臉。季軒接著拿起手機，邊刷邊說，“我生氣的原因很簡單，你明明沒有錯卻被人打了。”
“你覺得我沒有錯？”
“對啊！你又沒有刻意去招惹過五班那個，而且她有男朋友了還想和你搭上線這種行為本身就很噁心，那個唐天天不去找自己沒眼光看上的女朋友反而來找你的麻煩。總之他們就是又傻又賤又煩人就對了！”
看著季軒這副同仇敵愾的樣子，豐華不禁疑惑，“可是被打的是我又不是你啊，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替我生氣啊？”
季軒被他的腦迴路驚到了，“你這是什麼腦迴路，你是我同桌，我們就是朋友。朋友被人欺負了我當然要幫你欺負回去啊？”
“朋友？”豐華反覆唸叨著“朋友啊！”
“朋友怎麼了？”
“沒有.....”豐華垂下頭掰著手指，一副不只是害羞還是怎樣的語氣說著，“我好久沒交到朋友了，就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你。”
“季軒，你知道我上一個朋友是什麼時候交的嗎？”豐華抬起頭正視著季軒的眼說著，“六歲的時候。六歲之前我一直被母親鎖在郊區的別墅裡，那裡除了我母親和姐姐只有一位照顧我的保姆，一位老園丁，一位老司機和一位跟在母親身邊的僕人。六歲那年母親帶著我和姐姐去了美國加州，只有我們三個，沒帶任何人。
我的第一個朋友就是隔壁家的孩子，Ryan，翻譯成中文叫萊恩。一個有著金髮碧眼的漂亮男孩兒。我們一起騎腳踏車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在週末的時候出去玩，直到我八歲那年我離開美國去了德國，我們都是對方最好的朋友。
我們說好互通郵件，不會忘記對方，即使不在一起也永遠是最好的朋友。後來......是他先斷了聯絡。”
季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遠距離戀愛都行不通，更何況是朋友。”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我沒想到自己後來會輾轉那麼多次，德國之後是義大利，義大利沒呆兩年就去了澳洲，結果又飛去了英國。這次要不是我姐最後在中國定了下來把我也帶上，不然我還不知道要陪我那個隨心所欲的媽漂泊多久呢！”
豐華細數著在國外的那幾年，朋友沒交到幾個就得換地方，聯絡什麼都成了空談，漸漸的對交朋友這件事就放下了，或者說忘記了原來人還有這麼個活動。
“聽你這麼一說，你來這的半年沒有交到朋友嗎？”季軒看他平時一呼百應的也不像自己說的那麼可憐吧，“校隊的那些呢？我看你們打球的時候有說有笑的，關係挺好的呀？”
“球場上嘛！”豐華掏出了手機開啟了微信，把通訊錄的介面掉給季軒看，“你看，我們雖然都在一個群裡，可是沒有一個人主動加我。”
季軒瞄了眼，輕輕一掃他的微信通訊錄，沒想到一下子就到了底，加上微信團隊，加上他自己通訊錄裡最多都沒有五十個人。
豐華把手機拿回，小聲抱怨道，“你也是。你還說把我當朋友呢，不也沒加我微信。”
“我的天啊，咱倆一上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根本就沒必要吧！”
豐華想了一下，不禁笑道，“好像還真是，咱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季軒不知為什麼，可能是因為他被人打了的樣子很慘，聽他沒什麼朋友的經歷很可憐，大發善心有些想安慰一下他幼小的玻璃心。
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名片，放到他的眼前，“我現在特許你擁有我的微信，你掃我吧！”
“幹嘛？！”豐華委屈的控訴，“我又沒求你，你幹嘛說的好像是在同情我一樣！”
“你掃不掃，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了！”
“我掃！我掃還不行嗎？！”豐華趕緊開啟掃一掃介面，嘴裡還不忘碎碎念，“平時都是別人掃我，如今我掃你你要感到榮幸。”
“豐華，我發現你真的實在是太自戀了。我給你的微信備註就是......自戀鬼！”
“我說過很多回了，我那不叫自戀。我這是對自己的魅力有著非常清楚的認知！懂不懂啊你？！我也給你備註一個.......暴躁鬼！”
“切！自戀鬼！”
“暴躁鬼！”
...
“你說豐華那些追求者真是無孔不入啊！我們倆在校醫室都不放過。”
季軒一掃而過，看到她抓著豐華時生氣的模樣，被子雯立恩勸慰時臉上的恨鐵不成鋼，和他坐在窗邊談心，對視時，安慰時，玩鬧時，一連好幾樓，刷都刷不禁。
子雯放下手機看了會兒立恩，又看了看季軒，“那個唐天天後來怎麼來著，我記得好像阿軒你報復回他了吧！”
“是啊！我答應幫豐華討回公道，他就乖乖學習爭取期末考考好點。不過討回公道已經是下學期的事情了。”
立恩一想起考試前兩週的畫面，“往事歷歷在目，說道考試，複習的畫面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