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果然如他自己所說“愛拉呱，好聊天”，按說時間已經不早了，張宇晟本打算處理好回覆信件的事務，就提前再去趟醫院的。但老人家扯開了話題，聊興甚濃，而且很多話語對張宇晟來說，也很有促動和啟發，這讓張宇晟有些不忍，也不願貿然打斷老人的話語。他甚至覺得很有必要再繼續探討幾個話題，好好聽聽老人家的看法，雖然有些說法張宇晟心裡並非就真正認可。
“那老人家，你看咱們也聊了不少，這會也算熟人了，我可否大膽的問你幾句呢？比如，那你覺得你的婚姻幸福嗎？一定要實話實說，有一說一。”張宇晟注視著老人因為聊天笑意盈盈的臉問到。
看來婚姻的確是個更複雜一些的問題，老人一下子有些靜默。這讓張宇晟有些意外，他忽然覺得，似乎不應該將這麼一個宏大的問題拋給一個如此年紀的老人。
“老人家沒關係的，你不願意回答就不要回答，咱們在這只是隨便聊聊的。”張宇晟有些歉意的安撫說。
“沒關係，沒關係的，主要是我沒咋想過這個問題，你這麼一問有些懵。”老人家又恢復了爽快。
“這麼說吧，總的來說，我的婚姻是幸福的。儘管說我和我老伴屬於那種媒妁之言，不像現在的年輕人，那是隨便談隨便聊，談不好就散夥，今天結婚明天離婚都能做的出來。我們那時沒這自由。不過仔細想想，我們那種方式也有它的好處，就是說好就定了，結婚前也見不了幾面，甚至都沒任何機會見面。但那樣減少了心裡面的掙扎，少了很多選擇的苦惱。而且中間人，就是媒婆了，正常的情況下，也是會掂量掂量雙方的各種情況，所以，事實並不像想象的那麼糟糕。但也有極端糟糕的，那一般是有著特殊情況的原因才導致的，比如純粹為了還債，為了某種目的的結合，可能男女雙方會有很大懸殊。但大抵還是比較穩妥的。”老人又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我就算是一般的那種，和妻子在外貌上大差不差，都是那種一般人。走到一起之前，那就是兩個陌生人。但我的個性有點自來熟，很快就贏得了她的芳心，年輕那會也很恩愛。但磕磕碰碰是家庭生活的佐料，那鍋鏟碰鍋沿的事也不少。這些可能就是生活當中無法迴避的一個東西。如果說婚姻生活完全波瀾不驚，沒有任何爭吵，以我這麼多年的生活經驗來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是仙人們的生活，不是咱們凡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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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幸福嗎？我覺得還是那句老話‘平平淡淡才是真’，我說我的婚姻總的來說是幸福的，就是因為你的提問讓我回想了很多往事，雖然很平凡，但卻有親情溫暖。所以覺得真實，我覺得那就是幸福。有時我們吵歸吵，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們倆是誰也離不開誰，壓根就沒動過那心思。不像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上，我覺得這樣很不好，主要是因為，我覺得那兩個字很刺耳，很傷人心。碰到爭吵，應該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冷靜一下，而不能拿離婚說事。”
老人家東一扯西一拽的聊著他的看法，這些話很樸實，卻帶給張宇晟很多溫暖的感懷。看來這位和善的老人很有些打動人心的地方，這讓張宇晟甚至很想見見他口中的那位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伴。
“大爺，那你什麼時間方便把你老伴一塊帶來，咱們一塊再聊聊？”
說到老伴，老人家突然沉默不語。
“怎麼了大爺？是不是不方便？”
“是啊，她身體幾年前就不太好，半身不遂，這幾年一直臥床，起不來，動彈不了了。”
“哎呀，真對不起，真沒想到老人家的身體會這樣。”
“嗨，沒關係，都這麼多年了，我都習慣了。”
“那平時都是你伺候她？”
“可不是咋地，孩子們都上班，忙。他們倒是張羅著要給找個保姆，我又不放心。所以都是我自己照顧她。”
“那你年紀也不小了，能行嗎？身體能吃的消嗎？”
“沒問題，我身子骨結實的很。每次她睡著了，我就出來鍛鍊鍛鍊。哎呀，時間不早了，我估計她也快醒了。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要不然，她醒來看不到我，會著急的。”老人家忽然注意到了牆上的表，然後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腕錶，急忙起身要走。
“那咱們有機會再聊。”丟下這麼一句話，老人家就邁出了門。
看著老人家因為擔心老伴醒來見不著自己而急匆匆離開的身影，想象著幾年來老人家盡心伺候著臥榻在床的老伴，張宇晟突然有些被感動，似乎對幸福有了更多更深刻的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