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呆立半晌，還是我先回過神兒來，看著沈琪說道：“琪琪，先別討論這件事兒了，蔣英華暈了過去，我們還是過去看一看吧！”
“啊？”沈琪一愣，隨即轉身邊說道：“我就不該讓他跟著看，他原本就在懷疑之中，這次證實了，他老婆是好樣的，這打擊······”
沈琪沒說下去，看了我們一眼，大眼睛微微有些泛紅，這次不是氣的，好像是要哭的樣子。
我和關玉濤也同樣是心裡難過，還沒遇見過這種事情，確實非常悲慘，蔣英華內心的愧疚可想而知。
我們過來的時候，蔣英華已經醒了過來，睜著眼睛看著棚頂，一行行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我們進來好像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
“蔣大哥，你也別太難過了。”我看沈琪和關玉濤都愣了，這才輕聲安慰道：“有些事情是誰也想不到的，更不能怪你，好在這個惡徒已經抓到了，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麗波！麗波！”蔣英華這才嚎啕大哭起來，勉強翻過身子，趴在床上，雙手捶打著床頭，哀嚎著說道：“麗波都是為了孩子死的，我還咒罵她這麼久，我不是人，不是男人啊！”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沈琪大眼睛裡的淚珠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轉身跑到門口去。
“麗波死得慘啊！被人侮辱，之後被掐死，還不是為了省下那幾十塊錢，給孩子治病啊！”蔣英華哽咽著說道：“都是我無能，要不然麗波也不會跑到那麼遠去，被人害死，我的好老婆啊！”
我的眼角也有些溼潤，扭頭看了看關玉濤，關玉濤也皺著眉頭，好像也勉強忍著淚水，有些事情都是我們想不到的。
良久，蔣英華才逐漸沒了聲音。
我過去叫了兩聲，也不動，連忙翻了過來，這才看到蔣英華再次暈了過去。
“關哥，送他去醫院吧！”我急忙說道：“他可能一天沒吃什麼，還悲傷過度，弄不好會出人命。”
關玉濤嚇了一跳，連忙幫著我把蔣英華扶了起來。
沈琪還在門口，大眼睛也是通紅一片，看到我們扶著蔣英華出來，也被嚇了一跳，聽說我們要去醫院，轉身就跑了下去。
沈琪開車，我們一路來到醫院，掛了急診，忙乎了半個小時，才算是把蔣英華安頓下來，躺在病房裡輸液，這些錢都是沈琪花的，根本不讓我們花錢。
我們三個坐在旁邊的床上，都長出了一口氣。
我看著沈琪說道：“琪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們在這裡就行，明天也許就能好一些，我們再回去，案子的事情你還要處理呢。”
“行！”沈琪想了想說道：“謝謝你們，辛苦了。”
我站起來把沈琪送了出來，在門口才想起了一件事兒，連忙叮囑道：“琪琪，你回去看一看那個劉民，我感覺他好像快死了。”
“啊？”沈琪一愣，看著我問道：“你可別嚇唬我！”
“我不是嚇唬你，也不是迷信。”我搖頭說道：“我爺爺活著的時候和我說過，有些人脫相之後看著非常嚇人，這個人好像就是脫相了，一般脫相的人，活不過幾天，不過我說的不一定準啊！”
“行，我回去看一看。”沈琪半信半疑地說道：“明天我要是有時間的話，就過去找你，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我連連點頭，其實我也有很多話要和沈琪說，這個案子從頭至尾都那麼詭異。
看著沈琪苗條修長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口，我才轉身回了病房。
關玉濤看我回來，立即小聲說道：“小直，這件事兒就是有鬼啊！是叢麗波的鬼魂，讓我們找到屍體······”
關玉濤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床上的蔣英華動了一下，眼睛也很快就睜開。
“蔣大哥，你好些了？”我笑著問道：“剛才真是嚇死我們了，兩次暈厥啊！”
蔣英華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看著我笑了笑，輕聲說道：“謝謝你們，真是太謝謝你們了，你們是好人，好人有好報。”
“別這麼客氣。”關玉濤連忙接過來說道：“其實我們也非常同情你的遭遇，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況且住院的錢都是沈警官花······”
關玉濤的一句話沒說完，直接呆住了。
我們倆看到蔣英華又暈了過去，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似乎根本沒醒來過一樣。
半晌，關玉濤才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皺著眉頭輕聲說道：“小直，那句話是不是他說的啊？”
“怎麼不是啊？”我也有些心裡發顫，連忙說道：“只不過就是那笑容有些怪異，按理說······蔣大哥笑不出來的！”
我這句話說完，我們倆又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些發虛。
這確實不應該，蔣英華就算是醒過來，也不應該這麼笑的，那笑容很是怪異，好像是發自內心的笑，他即便是笑，也是苦笑才對啊！
“行了，別研究了。”關玉濤瞪大了眼睛說道：“我們還是休息吧，這兩天確實非常累了，還有你······”
我看關玉濤的神情有些異樣，連忙問道：“關哥，我怎麼了？”
“你也危險啊！”關玉濤苦笑一下，輕聲說道：“要是按照前面耿華和黃韜的例子，你也就在今夜，但是從目前情況來看，你好像沒事兒了，不用擔心。”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就是農曆十五！
要不是關玉濤說起來，我都忘了這件事兒，不過此時說起來，我倒是不太擔心了，起碼我找到了這個地方，而且破案子的過程，也有我一份，沒少出力。
尤其是在我診所的時候，劉民催眠狀態下還謝過我，剛才蔣英華那詭異的一笑之後，也謝過我，說我們好人有好報，那我一定是沒事兒了。
“關哥，放心吧，我沒事兒！”我笑了笑說道：“這兩天真是要感謝你，沒有你的幫忙，現在我也許就猝······”
“噓！”關玉濤連忙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半夜了，別說那些話，也別提什麼，我們這兩天確實很累了，趕緊休息，明天你還要開業呢！”
我早就放鬆下來，差點兒沒被關玉濤緊張的樣子給逗得笑了起來。
不過關玉濤有些膽怯，那就不提這些事情，好在這個病房就只有蔣英華一個人，旁邊都是閒床，我們倆也躺了下來。
說起來這兩天確實非常累，主要是精神上的緊張，遠比體力消耗來的大，也就是這種消耗最累。
躺下之後我才想起來，蔣英華一直沒醒，呼吸沉重而均勻，那麼剛才那一笑，還有感謝我們的話，是······
有些事情不想則已，想起來確實讓人脊背發涼。
我拉過被子蓋住頭，反正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睡覺！
“起來，起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大聲說道：“你們陪護的別這麼睡，一會兒主任來查房了，我們不好交代，快收拾一下。”
我被這個聲音驚醒，感覺也沒睡多大一會兒，連忙掀開被子。
天色已經大亮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護士站在我身邊，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關玉濤那邊也被叫了起來，看著我呵呵笑了起來：“兄弟，你沒事兒啊！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今天十六！”
“快起來吧！”我也被逗得笑了起來：“給人家收拾一下，免得添麻煩。”
我們倆把杯子疊好，這才想起來蔣英華，連忙往那邊看去。
蔣英華已經醒了過來，失神的眼睛看著窗外，一動不動，任由護士手裡的針扎進血管中。
我和關玉濤忍不住對視一眼，心裡都覺得有些怪異，昨天那一笑和謝謝我們的話，感覺不是出自於蔣英華的口中。
“蔣大哥，你好些了吧？”我過來微笑著說道：“別再想那些事情，過去就過去，惡徒已經抓到了，你要振作起來。”
蔣英華緩緩地轉過頭來，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苦笑一下說道：“兄弟，謝謝你們，昨天夜裡，我夢到我老婆。”
“你老婆怎麼說的？”關玉濤幾乎是脫口而出，問完之後才看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本來不想活著了，沒有意義啊！”蔣英華嘆了口氣說道：“可是我老婆也這麼說的，要我振作起來，還說孩子沒了怪她······”
蔣英華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我和關玉濤的心裡更加難過了，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蔣英華。
良久，蔣英華才收住淚水，緩緩說道：“你們去忙吧，大恩不言謝，我會聽我老婆的，也會振作起來，賺錢還給你們！”
我和關玉濤心情瞬間好了許多，連連點頭，給蔣英華買了些吃的，看蔣英華的精神狀況也好了很多，這才告辭離開醫院。
回來的路上，我和關玉濤都苦笑不已，倒是都沒說什麼，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回到健身館之後，各自開業。
這一天我都魂不守舍的，也沒什麼患者，下午才想起來給劉萍嫂子打了個電話。
劉萍聽說案子也破了，還非常高興，說電話裡說不清楚，明天來我診所詳細問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和劉萍嫂子說，也不知道耿大哥的死和這個案子有沒有關係，但我內心總覺得是有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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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天色微微黑了下來，我連忙關了門，可不想再開業那麼晚了。
剛剛回來坐下，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不是很快，聽起來好像是高跟鞋走路的聲音，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聽聲音不像是劉萍的，這個時間，誰會來我診所？
“咚！咚！咚！”三聲清脆的敲門聲響起，我心裡更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