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站在魏美美對面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她的發揮。
寂靜的手術室裡只有機器的嘀嗒聲，以及金屬的碰撞聲，好幾次，魏美美會因為葉成的錯誤而發出質疑聲，但很快這樣的緊張在咔噠聲中結束。
當魏美美剪下線頭的時候，她衝著葉成點點頭，傷口的縫合簡直就是藝術，因為白家支付的高昂手術費，所以每一份材料都是進口的，就連縫合線這種東西都是百分百全進口製品，手術恢復之後無需拆線，自行會隨著癒合而溶解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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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都結束了嗎？”
“你跟我出來！”魏美美似乎並非有因為手術的成功而感到多欣喜，相反她的神色更加持重起來。
兩人在洗手檯前反覆消毒後，進入滅菌室待了片刻，滅除身上細菌之後，才換上乾淨的衣服出來。
管家上前急著想要知道結果，但看到魏美美的黑臉，心裡咯噔了下，顫抖的問道：“老爺他？”
“管家放心，老先生氣息平穩。”葉成連忙解釋起來，病人孩子啊麻醉期內，六個小時後才會甦醒，等三天後，才可以轉入大醫院修養。
“三天？開什麼玩笑？你要我父親在這裡待三天？”尖銳的聲音從外面響起，白香凝一睜開眼就聽到了讓她難以接受的事實。“不行，今天我必須帶他回去。”
“白夫人，你可以不在乎自己，但請你尊重別人的生命！你現在把人帶走沒問題，半路人死了，自行承擔後果，小黑，你讓開，這種人不用跟她囉嗦。”魏美美輕緩的聲音揚起，字字透著鄙夷。
一提到後果自負的時候，白香凝臉色沉了下來，大小姐當慣了，突然冒出一個不給臉的人，她哪裡會忍受得了？當初有求於人自然是要附和著來，現在老先生手術完成了，她還怕什麼。
想到這裡，白香凝上前就要給魏美美一巴掌，這麼久來，她可沒少看這個女人的臉色，不就是一個小診所的大夫嗎，有什麼了不起。除掉這麼個小診所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葉成想要插手的，倒不是怕魏美美吃虧，是怕她一惱火就把人給做掉了，那事就大了。“白夫人！”
“你閉嘴。”
魏美美橫眼瞪了葉成一眼，她扣住白香凝的手稍稍一用力，就聽到女人哇哇叫起來，連殺人了這種臺詞也冒了出來。“過期的白家，還是汪野錚的老婆？白夫人，無論是哪一點，你都不夠格好嗎？你要在這麼無理取鬧，就不要怪我拿著這份東西去報警了！”
啪！一份做過鑑定的報告書丟在了白香凝的跟前。“這份是偽造文書吧！白夫人，想要用黑市上買來的**救白老先生，這點我能理解，但也請你做好先前工作。這是保證書，即刻起病人的生死與我們無關，如果你簽字敲章，我就把這份遞交出去。”
白香凝瞪起眼眸，她捂著胸口努力喘著氣。“你威脅我！”
“彼此彼此！快點做決定，我還有病人。”
權衡之下，白香凝只得在保證書上簽字蓋章，比起有百分之八十把握，她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腎臟來源的。
“小黑，送白夫人出去。”魏美美滿意的收起保證書後，對著葉成勾勾手。
白香凝走在前頭，葉成跟在她的身邊。“夫人，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管家有些不放心，他在跟出一段路後，站在樹下，望著越走越遠的背影撥通了汪野錚的電話，報告手術的情況。
白香凝幽怨的盯著湖面，她忽然出聲感激葉成之前的救命之恩，希望他能替她保守這個秘密。
葉成笑笑，他不是女權主義，自然也不會要求白香凝去報案，家暴是長期累積下來的一種發洩過程，其實也是變相的證明了女人的忍受力，但往往很多刑事案中因家暴引發的慘案也是不計其數。
越是學歷高的男性越是容易發生家暴的粗劣行為，作為男性，葉成對此是不屑的，女人生來就是應該被呵護疼愛的，男人打女人更是無恥的行為。
“夫人！老先生的手術還是相當成功的，您大可放心，我現在擔心的反而是您。”
白香凝轉身望著葉成，她攏了攏鬢角的髮絲，剛剛她確實很失態，現在想來有點不好意思。“替我想魏醫生道歉！”
“美人心直口快，還望夫人體諒，她是個專業的醫務人員，剛才也是完全處於對病人安慰著想，您帶來的**確實存在問題，不過所幸及時解決，三天的觀察期，又便於及時發現排斥問題，所以您還是耐心等待，只是，我想多問一句，這**你是從何處得來？”
白香凝嘶了聲，葉成的懷疑讓她有了片刻的遲疑。“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拿出不匹配的**來醫治我的父親。”
葉成笑笑，有些話不該他來說，白香凝是個聰明人！她對白老先生的關係超乎常人，又怎麼會在這麼關鍵的問題上出紕漏，所以有一種可能，這個腎臟並非是原來的那個腎臟。“我想您不是一個不孝順的女兒，**出了問題，可能是送錯了地方。”
“好了，小黑醫生，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件事還請你守口如瓶。”白香凝抬起手阻止了葉成的話，她望著平靜的湖面，胸口起伏不定，儘管極力控制，也難平息心中的氣氛。
此時電話響起，白香凝深吸了好幾口氣候才接起汪野錚的電話，剪短的幾句問話後，她掛了電話。“等家父轉安後，我老公想請兩位吃飯，小黑醫生務必賞臉出席！”
葉成點點頭，汪野錚此時打電話過來用以不明，他護送白香凝回到車上說道：“汪公子最近可好？”
“你認識小兒？”
“沒見過面，不過聽朋友提過，他曾經有個女友叫林思思，是我朋友的閨蜜。”
白香凝眼角抽搐了下，她隨便迎合了聲後，便讓司機開車離開。倉促的逃跑讓葉成篤定與汪浩林此時的處境並不如意。在林思思死後，汪浩林從社交圈中消失，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帶著狐疑，葉成進入診所，他把對**的想法說了一遍，魏美美也表示有這可能，剛剛她仔細確認過，捐贈書是偽造的，不過報告是真的，與葉成的猜測剛好相符。
“看來，汪野錚是真的想要老丈人死啊！美人，這三天會艱苦，不介意我打擾吧！”
魏美美看了葉成一眼，憑她一人之力確實有點困難，於是點點頭。“你的閒事還不嫌多嗎？”
葉成笑笑，他點著煙走向門外，蹲在一旁默默抽吸起來。
整個港島就像是一張破裂的網，到處都是破洞，葉成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一個個洞補起來，這樣他才能抵達洞穴中心，將其全部扼殺。
“我可以警告你，蝶兒經常會來這裡，你自己留意點。”
葉成丟了菸頭，驅車離開！
白老先生的手術完美落幕，汪野錚那邊自然不會就此罷休！他為什麼要殺死一個對自己有幫助的人，而且還如此急不可耐，難道是白家掌握了他的什麼把柄，還是有人強制與他這麼做？
葉成揉了揉額頭，他盯著不遠處的醫院眯起眼，心底就跟遠處的烏雲一般灰濛。
跟院長請了三天有薪假期，理由很簡單，白老先生需要有人全權照顧，他是在外就醫，所以院長不得不放人，還準備了不少好的藥物隨行帶走。
從藥房辦了手續出來後，遇上了VAM，這個丫頭看到他後，哼了聲，揚起下巴當做沒看到似得跑開了，然後勾住一個男醫生甜甜蜜蜜的走進電梯裡。
葉成捧著箱子錯愕的盯著這一幕笑出聲，他搖著腦袋走下臺階，不幸的遇上了討厭的人。
“手術很成功，恭喜了！”
“劉醫生，這個點才來上班啊！”
“我沒有小黑醫生那麼忙！”
劉一刀拍拍葉成的肩，然後走進大樓內，葉成挑起眉，希望自己不要想多了，總覺得這個事情有點詭異，他心頭始終都化不去有關腎臟出處的問題。
這三天裡，魏美美幾乎是二十四小時守護在白老先生身邊，任何一點點跡象她都不容放過，這三天對他們每個人來說都是遊走在生死關頭邊緣。
醫護上的事，葉成幫不上什麼忙，在這三天裡，他查邊了整個黑市市場，企圖找到出售**的線脈，但一點訊息都沒有，於是他決定去黑市走一次。
魏美美將葉成心意欲絕，於是給他找了個人，想要進入黑市可沒那麼容易，沒有熟人帶路是進不去的。
晚上八點，葉成驅車來到碼頭，接頭人早已等在了那裡。這個人也叫阿三，不過人要差了好幾個級別。
“黑哥，你叫我老三就好了！”大概是魏美美跟著小子提過什麼，一見到人，就自我介紹起來，把整個黑市的情況大致跟葉成說了一下，流程複雜的讓人頭痛。
黑市總共分為三個部分，每個部分又分為三個部門，每個部門還要分幾個層次，光是聽著這些層層階級就叫人暈乎，更不用說期間的交易模式了。
其實把他作為一個流程來看就很簡單了，老三告訴葉成黑市之所以分那麼多層次出來，也是為了不同客人的需要，不過選擇面越少，價格就越貴。
他們此次是以尋找器官為由進入黑市，所以只能接觸第一部門，後面兩層他們是進不去的。
黑市有自己的手術間，這裡分為兩個部分，買與賣的關係，這之間的意義就自行理解，第三部分就是我們常說的鬼門關了，能從前兩關活著出來就能拿到錢，要是死在了手術臺上，只能自認倒黴，買家交出去錢就此打水漂，賣家就跟不用說。
所以用老三的話來說，黑市就是個地獄，幾乎沒有什麼人能活著從裡面出來！
葉成遞了根菸給老三，他擺擺手謝絕了，拉起衣服露出一道極長的傷口說道：“我算是個幸運的人！”
葉成沒有問老三為什麼會在黑市裡做事，每個人都有那點不想提及的過去，不過老三告訴他，他當初差點就死在了那裡面，人都已經被丟上了車子運走了，不過半路掉在了路上被人撿起來，醒來後就看到一個天使，呵呵！
第一次聽人把美人描述成天使的，葉成覺得她應該是魔鬼更確切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