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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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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祠裡半點聲息也無,柴老夫人和柴俊義都沒有反駁。

老國公躺在躺椅上,依舊眯著眼睛,瞳孔裡幾乎沒什麼波動,好像柴靖宇這一番話,也沒怎麼觸動到他。

宋清韻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卻不知該將視線往哪兒放,柴家深宅大院,有些事情果然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想象得到的。

柴靖宇道:“老太太,你的手段我是相當佩服的,行事果決,雷厲風行,別說是女子,就算全天下的男子,也沒幾個有你這麼有決斷的,若我所料沒錯,我爹頭七沒過,他派去開礦的那些人,就都一齊丟了性命,六七十條人命,一道歸了九幽,若不是蔡德章查到了,只怕那些人便永遠給埋在地底,再也沒人知道!”

宋清韻下意識點點頭,看著這位慈祥的老太太,後背直冒涼氣,六七十條人命,如同一捆稻草,說割就割了。

柴老夫人道:“你覺得老身殘忍,卻不知道老身是為了我柴家全族的安危!你爹所做的事情,若是敗露了,就是滅族之禍!你知道為什麼沒人相信你爹所謀之事能夠成功嗎?老身早就告訴過他,趙宋立國已經百餘年,現在他以大周皇室的身份揭竿而起,絕不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而是天下英雄共討之!且第一個站出來,要將咱老柴家消滅的,不是別人,肯定就是咱老柴家的那些旁支!那些其他姓柴的叔伯們!那些跟柴家沾親帶故的親戚們!因為他們怕,他們知道老柴家不可能成事,他們怕牽連到自己,所以他們為了跟我們扯清關係,會拼盡全力,將柴家嫡系置於死地!”

柴靖宇搶白道:“就像你當初知道我爹所做的事,便毫不猶豫給他下毒,並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將那六七十條人命,從世界上抹去一樣?”

“你!你怎麼就不明白?”柴老夫人的話語裡,又是無奈,又是氣憤。

“我明白!我都明白!您老人家老謀深算,一切一切,都是為了老柴家!可是我爹他,終究就那麼死了!”

“你怪我!呵呵!你是怪老身這個當奶奶的!怪我害死了你爹!”柴老夫人老淚縱橫,“你小時候聰慧過人,乖巧得讓人憐惜,聽話得叫人心疼,老身有你這麼個孫娃子,本已別無他求,可誰知……都怪造化弄人,你爹死後,你便受了刺激,突然性情大變,格外乖戾起來,離經叛道只是小意思,你是什麼事荒唐,你便做什麼,弄得整個江州城都知道你,真是不荒唐不成活麼?

“老身算是知道啦!這五年來,你是跟老身作對呢!你在前面一個勁地敗家,幹荒唐事,闖大大小小的禍;老身就在後面給你存傢俬,幫你收拾殘局,給你擦屁股……以前老身心裡埋怨,這孩子小時那般乖巧可人,怎麼長大了,反倒一點都不體諒奶奶?原來你是故意跟老身作對,整日胡鬧,只是為了給老身找麻煩!你爹不在了,你便將所有過錯,都記在老身這個祖母身上……”

柴靖宇道:“你錯了,我爹的死,我一直只是自責而已,直到幾個月前,才知道跟你有關,這幾年我整日裡給你找麻煩,卻不是為我爹的死!”

柴老夫人問:“那又為了什麼?”

柴靖宇道:“自然是為了我娘!”

柴老夫人渾身一震,先是露出幾分惶急神色,繼而又轉為苦笑。

宋清韻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嘖嘖稱奇,腦子裡浮想聯翩,不知柴家究竟還有多少腌臢事,看來這柴靖宇向來吊兒郎當,卻真真是個苦命的。

柴靖宇道:“我娘生我時難產而死,而我爹卻不愛搭理我,他若是有其他兒子也就罷了,畢竟人心都是偏長的,可偏偏我是他唯一的獨子,他卻跟我形同陌路,這才是讓我最難受的。孩子嘛,終歸是想和父親親近的,更何況是沒有孃親的孩子,更渴望得到父親的關懷和疼愛,可是不論我如何乖巧,不論我如何懂事,我爹就是不喜歡我,跟我說兩句話就煩,甚至有時候我去看他,他卻連見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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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雖然年紀小,卻也記得清楚,從我能記事到他亡故,十年來他只主動來看過我三次,一次是我六歲時,不慎失足,墜落到水池裡,撈上來就病了,一連兩日高燒不止,他曾來看過我一眼,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我已經知足,即便是在病中,也是開心了好久。”

柴老夫人一臉苦澀和心疼:“你可知道,他本來都不願意來,是我差枕雲去了三趟,跟他說你高燒不停,一個不好,只怕就沒了,連這樣都沒將他請來,後來連老爺都聽到了,便派人去將他找了來,他這才過來。他這樣待你,根本不是個好父親,你又何故老是為他……”

柴靖宇道:“我生來便是個執拗性子,別人的父母,對自己的子女總是愛惜的,就算大戶人家,往往人情淡薄,也不至於連句話都不肯說,他對我冷淡,我卻總是不甘心……第二次是我十歲的時候,去參加了江州的童子試,只一次便取了童生,當時連病老頭都高興壞了,親自吩咐讓大擺筵席,許多親朋好友都來道賀,而那一次,是我爹第二次主動來瞧我。”

柴靖宇臉上露出回憶神色,北宋時讀書人少,童生雖然算不上什麼,但畢竟是功名路的開始,是向科舉邁出的第一步,十歲的童生,在江州只怕能青史留名了,自然是大喜臨門。

宋清韻卻想:“原來他十歲中童生竟是真的,我還道是坊間傳聞呢,這麼荒唐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那麼小年紀便取了童生……”

柴靖宇卻苦笑道:“我見他來,心裡高興極了,本以為他至少會誇誇我,誰知他卻是醉醺醺的,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便問我道:‘你這童生莫不是你奶奶給捐出來的吧?咱柴家是前朝皇室,身份尊貴,用不著跟那些窮酸一樣,費盡心機玩什麼科考!中秀才又如何?中舉人又如何?中進士又如何?就算是高中三甲,也抵不過柴家嫡子嫡孫的身份!’

“他這話一說,便似當頭澆了我一盆涼水,我下了多少苦功,才以十歲之齡考中童生,他不鼓勵我也變罷了,還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責問我的童生是靠捐出來的!還說我柴家嫡子嫡孫,考功名多此一舉!我就算自幼立志高遠,被這兩句話劈頭蓋臉砸下來,也心灰意懶,再沒剩幾分上進之心了。”

柴老夫人道:“孫娃子,你自小就是個氣度大胸襟寬的,怎麼偏偏在那個沒良心的東西身上,就這麼小心眼。”

柴靖宇道:“不是我小心眼,只不過天地之大,親不過父母,可為什麼我的父親……也不說對我冷淡了,他看我似乎就跟看仇人一樣,沒錯!就是仇人!我根本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從小到大,我就一直納悶,更讓我摸不著頭腦的是,他不僅不喜歡我這個兒子,也不喜歡你這個母親,若是外人知道我家這祖孫三代的關係,一定是驚嘆不已,笑掉了大牙。

“到十三歲的時候,他第三次主動來看我。當時王姨娘剛剛生下暖暖,我乍然有了個妹妹,心裡也正是混亂的時候,不知道他會怎樣對待我這個妹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對我稍稍好一點,沒想到妹妹出生第二日,他居然破天荒來我的院子裡看我了。他給了我一張房契,一張地契,說是我娘當年的嫁妝,他一直沒有動過,現在我長大了,也有了妹妹,這東西也該是給我的時候了。

“我娘的陪嫁不多,也就只有一個位置偏僻的莊子,八十畝靠近江邊的薄田,這似乎是我娘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也似乎是唯一一次他像一個正常父親一樣,跟我說話,於是我格外珍惜,將那莊子捂得緊緊的,不讓國公府裡任何人經手,更不允許其他柴家人去那裡。

“我一直想打問我娘的事,卻一直沒有人告訴我,我爹死了,我便不願在國公府多呆,所以時不時跑去我娘留下來的那個莊子,並另外招了幾個家丁,將那裡收拾出來。後來我認識了那個莊子裡的一個姓許的嬤嬤,其實她是我娘當年的陪嫁丫鬟,我娘難產死後,她就被我爹接到了這個莊子裡,後來沒有陪房,而是給她說了親事許了人,她的男人是佃戶的頭頭,每年負責收租等事務。

“我爹過世不到半年,那許嬤嬤得了重病,眼看熬不住了,在她臨死之前,告訴了我一些關於國公府、關於我孃親的往事。

“她說當年病老頭承襲了國公的爵位之後,原配夫人就死了,原配夫人沒留下子嗣,倒是有兩個妾侍,各自都有一個兒子,俞氏的兒子叫柴樹德,是國公長子;潘氏的兒子叫柴俊義,是國公次子,只不過這兩人都是庶子,且都算優秀,所以老國公一直沒有定下將來誰繼承家業,也沒有將兩位妾侍中的誰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