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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白宮

迎舞會當晚,白宮。

當袁世凱帶著使團到達的時候,白宮的大門,包括門前的草坪已經是***通明,陣陣曼妙的舞曲從裡面流淌出來。門口不少穿著體面的紳士正帶著他們那些“珠光寶氣”的舞伴紛紛進場,而迎賓則上前彬彬有禮的鞠躬不止。一切都顯得那麼優雅,那麼和諧,要不是分散在草坪周圍那些剽悍的保鏢們如臨大敵,根本看不出這竟然是美國總統的辦公之地。

袁世凱當然不會認為自己“人品大爆”,所以有這麼多貴賓來“歡迎”自己。這些人之所以會給自己“面子”,主要是因為四個公司合併的訊息,而且一直低調的馬麗、愛迪生、蒂娜等人同時出現在公眾場合,這本身就是個最大的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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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回頭看看胡萼卿與鄭藻如,不禁大搖其頭。剛到華盛頓,袁世凱就為眾人或租、或買,搞來了一套西式禮服。不過胡萼卿以穿不習慣為由,換上了一身江南絲綢做的中國“禮服”,而鄭藻如更是可氣,竟然穿了一身中國官服來參加舞會,聲稱是為了揚凱知道,因為自己的“不務正業”子。

來到門口,袁世凱正要邁步進入大廳,那個一直彬彬有禮的迎賓竟然伸手擋住他的去路道:“先生,請問你受到了邀請嗎?”

袁世凱有些微怒道:“當然,這個舞會就是為了歡迎我而辦的!”

那迎賓不懷好意的笑道:“對不起,中國人突然出現在這麼高檔的場合,讓我有些不適應。”

聽了那迎賓的話,周圍幾個人一陣嘲笑。袁世凱正要反擊。阿瑟帶著幾個官員突然出現在門口道:“特使先生,非常歡迎您到美國來,也非常歡迎您到白宮來!”

看到阿瑟出迎,袁世凱也不好怒,當即與阿瑟握手道:“非常感謝總統閣下為我們舉辦地歡迎舞會,希望今天晚上能夠成為我們中美友誼的一個新篇章……”

袁世凱正要邁步往裡走,阿瑟身後的一個官員問道:“特使先生,你們中國的禮節不是要向上級行跪拜禮嗎?為什麼你只跟我們美國總統握手呢?”

袁世凱兩番被人責難,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看著上官受辱,鄭藻如也不生氣。反而一幅幸災樂禍的表情。要是自己不反擊,今天這白宮的門怕是進不去了!袁世凱當即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您的意思是讓中國官員與美國官員之間的交往,都遵循敝國的禮儀咯?”

那官員道:“那當然!”

袁世凱笑道:“請問您地職務比外交部長大嗎?”

那官員達到:“不,我還達不到部長先生的級別。”

袁世凱笑道:“既然如此,我與你們的外交部長平級,你是不是應該要向我行跪拜禮呢?而且你沒有得到上級的許可就擅自言,是要拖出去砍頭的!”

那官員哼了一聲道:“中國果然是個野蠻的國家,我們見到總統先生都只是握手,不像你們中國人要下跪!而且美國人人平等。不可以隨便剝奪別人的生命!”

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袁世凱提高嗓門道:“我們中國人是在自己的土地上對皇帝陛下下跪。對祖宗下跪,可你們美國人卻踩在印第安人的屍體上,站在他們那些被你們燒燬地房屋廢墟上跟人握手,而且握手的物件僅限於白人。請問哪個國家更野蠻,哪個國家更平等呢?”

在清末,即便是洋人最“輕微”抗議,慈禧地心裡都會抖上幾下!一個外交官哪怕是為了祖國的利益而得罪洋人,他也會被毫不留情的免職!所以這種情況導致了中國外交官對洋人有一種下意識的敬畏,使得中國外交官越來越被洋人輕視,也使得外交成為了一種畏途!袁世凱這番話。無異於徹底顛覆了中國外交官對洋人諂媚討好的形象。他不僅敢炮轟美國,而且敢在白宮、敢當著美國總統以及官員的面,毫不留情的炮轟美國!此刻眾人看袁世凱的眼神完全走了型,使團裡幾個年輕人立刻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袁世凱從新成為他們的偶像;鄭藻如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因為在他心裡,得罪美國人就等於自毀前程!不過讓鄭藻如失望地是。美國人並沒有怒,而是有些尷尬又有些敬佩的看著袁世凱。美國人的尷尬,是因為自己的國家被袁世凱用事實炮轟,讓他們無法反擊;美國人地敬佩,是因為他們崇尚英雄,對這個妙語應答而又大膽直言的中國外交官,他們有了幾分好感。看到眾人有些尷尬,袁世凱笑道:“哈哈……總統先生,我們中國有著五千年的文明,所以招待客人都是先請到屋裡再談話。不知道美國美國人是不是喜歡在門口招待客人呢?或者由於你們地歷史比較短,所以還沒有把這個禮儀展出來?”

阿瑟醒悟過來道:“特使先生裡面請!”

跟著阿瑟,片刻便走進白宮的宴會廳。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不過舞會的豪華程度還是出袁世凱的想象。只見諾大的宴會廳被裝飾得金壁輝煌,無數衣冠楚楚的男人、嬌媚動人的女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男人們舉止優雅、女人們儀態端莊,他們或低聲輕語、或掩嘴而笑,氣氛就如同歐洲各國的貴族都聚積到了一起。大廳的正中騰出一塊巨大的舞池,在廳角一個樂隊的演奏下,十幾對男女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大廳的四周是一排長長的桌子,雪白的檯布上面放著奢華的銀質餐具,琳琅滿目的食物在白銀的顏色襯托下顯得那麼的誘人。無數侍者打扮的男女託著裝滿美酒的餐盤穿梭於人群中,以供來客們隨時取用。

使團成員剛一進宴會廳,頓時被眼前地景象所深深的吸引,胡萼卿更是“咕嘟”一聲咽了下唾沫。感覺到手下的失態,袁世凱皺眉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少靈。不要丟臉!”

還好袁世凱的尷尬沒有維持多長時間,阿瑟夫人走上前來道:“歡迎您,來自中國的特使先生!我和我的女兒恭候多時了!”

想起蒂娜,袁世凱心裡一暖,不知道這個女孩怎麼樣了?他當即答道:“非常感謝阿瑟夫人為我們費心安排這一切!”

阿瑟在一旁笑道:“呵呵,特使先生,請你不要誤會。如果我敢擺這麼大的場面,明天就要被彈劾,這是國際投資集團馬麗小姐贊助安排的!”

袁世凱笑道:“您是這裡的主人,無論如何還是要感謝您!”

阿瑟笑道:“來。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您這位貴客!”

說罷,阿瑟帶著袁世凱走到一個兩級臺階高的言臺上。示意樂隊停止後,阿瑟提高一點聲調道:“各位,這位就是從中國前來地特使袁世凱先生!……袁先生雖然年輕,可他帶來的是一個有著五千年文明、有著深厚文化底蘊的古老國度的友誼。中國雖然現在並不達,但是它有著四億人口,有著璀璨的文明,相信中美之間可以有很廣泛的合作前景……”

阿瑟的歡迎詞寫得很好,他的演講也十分到位,可惜他歡迎的物件是一個中國人。因此除了稀稀拉拉幾點掌聲之外,更本沒人響應。本來應該輪到袁世凱致詞。不過看到這種情況,阿瑟也沒好按照正常程式走。致詞結束後,他示意樂隊繼續,然後走到袁世凱身邊道:“特使先生,您看我要不要帶您認識一下各位貴賓?”

袁世凱笑道:“不用勞煩總統先生,我自己走動一下!等您‘閒暇’下來以後,再通知我!”

聽到袁世凱的暗示,阿瑟會意地笑笑道:“那好,我失陪一下!”

阿瑟一離開,赫茨爾便帶著一個人來到袁世凱身邊。他微笑著低聲道:“袁,剛才的表現很精彩!”

袁世凱道:“赫茨爾先生過獎了,我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罷了!”

此時與赫茨爾一起地男人道:“真理往往就存在於事實之中,您用事實說明問題就等於用真理說明問題!”

袁世凱打量一下這個男人:一個典型的猶太人。金黃色的頭,挺而直的鼻樑。他身材很瘦,加上過19o身高顯得整個人如繡竿一般。雖然身材不怎麼“牢靠”。可他眼神中折射出一種精明、狡黠,甚至有些陰沉的目光,讓人看著有些不寒而慄。袁世凱微微欠身道:“請問您……”

赫茨爾連忙道:“對不起,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我的同胞,來自法蘭克福的阿姆斯洛-;鮑爾!鮑爾一家銀行,從事金融投資業務。”

鮑爾伸出右手道:“很高興認識您,來自中國的特使先生!”

袁世凱在腦海中回憶這鮑爾這個姓氏,現這個時期,鮑爾這個姓氏並沒有值得重視的人物。不過該有地禮節還是不能少的,他握住鮑爾的手道:“非常高興認識您,鮑爾先生。不日我會到德國去,到時候希望我們能在德國還能延續這樣開心的時光!”

鮑爾很友好地道:“當然,我也樂意與您這樣一個天才的資本玩家會。”

看袁世凱有些疑惑,赫茨爾道:“袁,阿姆斯洛是我的至交,所以你地投資計劃我讓他看過了。他從不輕易讚美同行,不過對你的評價卻相當高!”

袁世凱寫出的投資計劃關係到阿瑟的連任以及這次與美國的交涉,可謂重要無比,這赫茨爾竟然拿給一個外人看!袁世凱在心裡嘀咕一下後說道:“呵呵,無妨,比起你們猶太人的精明,我的生意經差遠了!”

看賓客們來得差不多了,赫茨爾低聲道:“袁,那我先去準備了!”

見赫茨爾帶著鮑爾轉身離去,袁世凱本想找人聊聊天,不過看著美國人那不友好的神情只得作罷。仔細觀察了一下整個宴會廳,只見一個廳角坐著十幾個記者,他們舉著照相機,對著一群人拍個不停。順著記者們的目光看去,袁世凱頓時如電擊一般愣在當場……

就在袁世凱呆的時候,使團成員圍攏過來。李經方道:“大人,這哪裡是歡迎我們,根本沒人理會我們……”

劉玉麟道:“大人,抓住機會與阿瑟總統談談聲援大清的事情……”

唐紹儀道:“是啊,大人,這是個好機會啊……”

…………………………

雖然眾人你一嘴我一舌的說個不停,不過袁世凱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聽覺,因為他的目光被人群中的兩個身影深深吸引。看到那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女子,初吻的芬芳似乎又流淌在袁世凱的周圍,雖然他心中不止一次的想象著馬麗如今的模樣,但是女孩的美貌還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分別的歲月中,馬麗已經完成了從女孩到成熟女人的蛻變。若說當年她還是一個青澀的花骨朵,那麼如今的她已經是一朵徹底綻放的玫瑰——嬌豔得讓人心醉。剪影的雙瞳雖然清純不再,不過目光流轉間,一種成熟女人的媚惑自然流露。一道道適度的線條讓人感覺到造物主的不公,一抹抹嫵媚的神采讓人感覺到空氣的稀薄。

若說馬麗是一朵嬌媚的玫瑰,那麼蒂娜就是一朵清麗的百合——帶著聖潔的顏色,吐露著誘人的芬芳。她碧藍的眼眸中,有一抹拒人千裡,又帶著適度的可愛。合身的衣裙下,襯托出她傲人的體態,在高貴中惹人遐想,在可愛中撥弄人的心絃……

使團幾個人說了半天,見上司只是愣愣不語,於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袁世凱竟然又犯了好色的“老毛病”!唐紹儀乾咳一聲,推了一下袁世凱道:“大人!正事要緊!”

袁世凱醒悟過來:“什麼正事?”

聽了袁世凱的話,眾人差點一齊摔倒。劉玉麟“穩住身形”說道:“大人,此刻可不能想著別的,您應該找阿瑟談談啊!”

鄭藻如諷刺道:“就是,人家總統的千金怎會……”

不過他話未出口,只見兩個美女如天仙下凡一般婀娜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