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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回家

同治十二年底,袁世凱帶著袁保慶的所有女眷回到了項城的家鄉,這一年他也成了袁保慶這一脈的當家人。袁保慶的去世,代表袁家又一根富貴的支柱坍塌了。可惜如今的袁家家大業大,似乎還沒有人認為袁家有一天會走向沒落,因此這個豪門裡鉤心鬥角的戲還在繼續上演。

秋高氣爽的一天,當袁世凱帶著袁保慶家眷的車隊接近袁家寨時,遠遠的就傳來了喧天的鞭炮與鼓樂之聲。袁世凱手搭涼棚往遠處看看後,向一直在前面探路的武猛問道:“武猛,前面怎麼回事?”

武猛答道:“回少爺,大老爺他們得到了您今天回來的訊息早就做好了準備迎接您。”

袁世凱一聽,立刻縱馬來到歡迎的隊伍前。讓袁世凱沒有想到的是,此次他回項城與他離開的場面大相徑庭,不僅全家人出寨迎接,就連一直視他為眼中釘的劉氏(袁保中正妻)也對袁世凱的迴歸表現得非常熱情。

袁世凱翻身下馬來到袁保中面前跪倒道:“世凱給父親請安。”然後又對劉氏和生母跪倒道:“世凱給大奶奶請安,給母親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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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保中等袁世凱向長輩行完禮之後,眼角溼潤的道:“好啊,回來就好。世凱,我們可都想你的緊那~”

劉氏在一旁也幫腔道:“是啊,世凱。我和你父親這段時間天天唸叨你,這下可把你平安的盼回來了。以後就住在家裡吧,我和你父親還是非常願意你回來的!”

要問袁世凱離家這七年收穫最大的是什麼,那就是人情世故的駕馭之術。就在劉氏的話音剛落,袁保中一個十分厭惡的眼神就投向了她,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不過這哪裡逃得過袁世凱的眼睛。袁保中的表現無疑給袁世凱提供了一個訊號——有圈套!沒想到剛剛回到袁家就有人要算計自己,袁世凱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淒涼與憤怒。不過早已經演戲功夫到家的袁世凱依然表現出一種興奮和高興的神情:“謝謝父親,謝謝大奶奶。我先去給老祖宗請安,等我安頓好了我再到父親那裡請安。”

袁世凱要去給老祖宗請安,自然由如今的當家人袁保中帶著前去。兩人並肩走在袁家熟悉的院落中,此刻袁世凱沒有心思懷舊,他不斷的回想著方才給族裡幾個長輩們請安時他們的表情。有幾個人的臉上雖然掛著笑臉,但卻是一副“狼外婆”的微笑——這些人分別是五堂叔袁保誠、六堂叔袁保頤、八堂叔袁保純,而且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身材消瘦,臉色白,一看就是吸食鴉片過多的後遺症!

心中似乎抓住了什麼的袁世凱問道:“父親,這幾年家裡還好嗎?”

袁保中道:“都還好,如今你大哥、二哥都已經成親了,而且你都有了侄子了呢!”

“哦,那長輩們都好嗎?我方才看有幾個叔叔好像都非常瘦,而且臉色好像都不太好,他們不是得病了吧?”

聽了袁世凱的話,袁保中臉上顯得很不自然,他草草的答道:“他們都沒事,大家還是那樣!”袁保中的回答與表情讓袁世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此刻他心裡也有了定計。

雖然袁家讓袁世凱失望透頂,不過老祖宗對他的疼愛卻一點沒有減少。老祖宗今年已經九十多了,比他離家的時候又蒼老了不少。當這個曾孫子走進她的房間時,老人顫顫巍巍的拉著袁世凱的手道:“世凱啊,快過來讓祖奶奶看看。喲~沒想到幾年不見,世凱長這麼大了啊……”

袁世凱的相貌確實與離家的時候變了不少,在他不停苦練武藝的促動下,步入育期的袁世凱身高已經突破了一米七,而且沒有羅圈腿、八字腳的毛病。雖然這樣的身材他自己還不滿意,不過已經基本脫離了“歷史記載”中那個不堪的形象,而且十四歲正處於男孩育的中後期,相信過幾年自己的身材就算比不上上一世,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袁世凱對著老祖宗跪下道:“世凱給老祖宗請安,也代父親給老祖宗請安。祝老祖宗福比天寬,壽比地長!”(此時要是說長命百歲可是不對的,因為她老人家馬上就一百歲了!)

聽到袁世凱提到袁保慶,老祖宗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道:“世凱,既然保慶已經走了,今後你就住在家裡吧。你也長大了,保慶那個房頭就是你的了。”

按道理說白人送黑人應該是一件及其痛苦的事情,可老祖宗聽到孫子去世的訊息之後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悲傷,讓袁世凱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他哪裡知道郭老太太不僅親手送走了自己四個兒子,而且族裡這些年生生死死的事情她看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許多。袁世凱答道:“謝謝老祖宗,今後世凱一定管理好家事,為父親延續香火,為袁家光宗耀祖。”

當家人三個字不僅僅意味著在家有絕對的權力,而且還意味著一種責任,一種要為家人謀求安定富裕生活的責任。如今老祖宗還健在,她的話自然就是袁家的聖旨。袁世凱不僅繼承了袁保慶的所有財富,而且也繼承了袁保慶在族裡的一切權力。成為袁家其中一戶的當家人,袁世凱一行也就住回了袁保慶離家前的院子裡,隨後幾天,袁世凱安頓好了家人,又在袁家祠堂立了袁保慶的靈位才算真正的成為了一家之主。不過隨後等待他的不是平靜的生活,而是更多的豪門內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