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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襄陽城

第二天清晨,李重光一如既往地早起,看著外邊依舊沒有停止的雪花在那裡發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這雪下得比昨夜小了許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重光就習慣性地早起了,沒人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或許會看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聽著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在後花園擺弄一下花,在池塘前喂喂魚,在樓臺上吹吹風。總之,怎麼看都像是老年人的做派,似乎並不值得每天堅持早起來做這些事情。偶爾鍛鍊鍛鍊身體卻是正常的。

久而久之,整個王府裡的人都習慣了李重光早起。只是這些下人也提前了一些起床,畢竟主人家都醒了,身為僕人要是還賴在床上,好像怎麼都說不過去。

李重光將昨天自己承諾的事情和今天自己要做的事情寫在了字條上,放在妻子的枕頭邊上。

李重光披上新的狐裘大氅,撐著油紙傘,踏著雪徑自離開了王府。他打消了現在去找朝廷官員的念頭。他的直覺告訴他,他今天應該到大街上走一走。他現在對此深信不疑。他在想這場雪下得有些古怪,有沒有可能是那些修行者搗的鬼。現在並不能直接證明那些存在就是修行者,但現在姑且稱之為修行者吧。

由於天氣的原因,街道上的行人比昨天減少了三分之二,而且幾乎見不到車的影子。這場雪對襄陽城的交通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可能會使得襄陽城的運轉出現一些問題。新政府已經開始組織警力對街道上那幾乎沒過腳踝的積雪進行清理,必要的時候可能會派出軍隊。

李重光越來越覺得這可能是那些修行者的一些陰謀了。

而且是針對襄陽城的,因為這場大雪幾乎只在襄陽境內,很不合常理。而且據最新消息,並沒有大面積的冷空氣南下。

李重光想到那些修行者可能擁有改變天氣的能力,才深刻意識到蔣幼薇說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有多麼強大是多麼的正確。那些修行者擁有匪夷所思的力量,但可能出於某種原因無法降臨這個世界,但卻可以影響這個世界。或許那些修行者生活在小世界之中,就像神話傳說中的那樣。

但卻不知為何,對方對神州大陸起了覬覦之心。

風雪雖然小了許多,但是卻看不見有要停止的勢頭,也不知道這場風雪會下多久。或許今天就會停止,或許明天才會停止,又或許會下好幾天。那樣這場雪就會造成重大的雪災,這對於新政府的統治是非常不利的。至少現在因為大雪封路的問題已經讓襄陽官員焦頭爛額了。

現在在路上的幾乎都是上班族或者有重要事情的人。學校停課的通知已經下達,但是傳播情況怎麼樣就不清楚了。整個襄陽城的生產活動因為人員不足的原因已經有大約一成停止了,對襄陽城的經濟發展造成巨大損失。

可能經過這場大雪危機,襄陽城會浴火重生,各方面實力都會有所提高。

但現在最重要的前提是能

夠度過去。襄陽城的官員安逸了很多年,尤其是新國家正處青黃不接的時候。新的政治體制還未完全確立起來,舊王朝的障礙還未完全清除,這個過程可能還需要持續幾十年的時間。

這也是幾十年前的那場階級革命不徹底留下來隱患。

但是和平的政治演變,也使得國家原本的生產力沒有遭到過多的破壞,使得新國家的建設得以迅速的開展。沒有更多人因此而流血,而喪失生命,而家破人亡。人們知道這場政權交替以和平的方式順利完成。打破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歷史詛咒。

這場和平政權交替或許會因為對民間並未有太大的影響而被許多人遺忘,但是歷史一定會刻在心上。人們或許會覺得歲月很無情,但它見證了一段又一段的歷史,從來不會有疏漏,只是很多事情都被人們遺忘。

襄陽城的道路護衛們向道路上撒著黑糊糊的東西,同時也用鏟雪車剷雪,似乎所有能用的方法都使用上了。好在經過道路護衛們的一番辛苦勞作,道路基本上能夠行人或者緩慢的行車。只是如此一來想要保證道路的暢通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這對襄陽城的財政來說絕對是巨大的開支,只是這雪實在是不同尋常,太罕見了,百年難得一見。

李重光穿行在街道中,觀察著這座處於風雪中的襄陽城。

襄水之陽,故為襄陽。

襄水,城西北五里,源出襄山,合流以繞郡城。

李重光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襄水邊上,看著結冰的襄水,沉思良久。兩個字眼這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雪橇。

昔年他去過極北之地,見那裡的人冬天都使用一種叫做雪橇的交通工具,在這種環境中尤為便捷。應當可解襄陽城的燃眉之急。襄陽城的那些官員一輩子都待在中原地區,肯定不會想到這種方法的。或許他們還會對李重光這個王爺感激萬分,這讓李重光心中頓生驕傲。他會格外的享受這份生而為皇族的驕傲。

只是他的這種念頭很快就冷淡下去了。他感覺挺沒勁的,尤其是想到他現在的處境。在面對危機的時候,皇族身份並不能夠為他帶來什麼安全,反而會讓他在安逸中歸於平庸,對危險的抵抗力下降。

看著襄水冰面挺厚的樣子,李重光決定上去走一走,雖然有些滑,但對於武功高強的他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齊王殿下?”

在李重光剛要準備下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李重光尋聲看了過去,正是昨天去找他的那兩個朝廷官員。

“你們怎麼來這兒了?”李重光問。

“相信王爺已經知道一些事情了。這場雪就是那些人搞得鬼,看來他們的野心很大。”那個人說。

對於那個人說的李重光並不意外,他已經有所猜測,只是現在那個人證明了他猜測的正確性。

“看來王爺已經猜到了。不知道王爺可有什麼辦

法解決當下的困難。您見多識廣,還請給我們出出主意。”

“你倒是會給我扣帽子,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有本事。”

兩個人尷尬的笑了笑,站在原地沉默著。李重光見他們兩個囧樣兒也不想太讓他們落不下來面子,便指著被冰封的河面說:“你們兩個下去走走,解決問題的答案就在上面。”

“嗯?在那裡?王爺,你不會是在戲弄我們兩個吧?”那個官員很是不理解,以為李重光是在捉弄他們兩個。雖然兩人心中略有不滿,但卻不曾表現出來。

“你覺得本王是在和你開玩笑?”李重光表情嚴肅地盯著兩人。

“不不不,我們既然來找王爺幫忙,這點信任還是有的。”另一個官員將那個人扯到一旁,歉意地說。

隨後又回頭瞪了一眼同伴低聲說:“不要因為你的急性子壞了大事,沉住氣還不好?”

那年輕些的官員憋得滿臉通紅,硬是沒有再說出一句話來。原來這新政府的官員也是如此。

資歷老,就是好,年輕的官員不敢叼。

雖然兩人職位相同。不過這個年輕官員也實在是有些年輕氣盛了,看來是很少遇到挫折的優秀人員,而且還有些要強。也有可能有些爭強好勝。

在老官員的勸諫下年輕官員和他一起下去了,李重光跟在後面。

那個年輕官員腳剛踩到被冰封的河面上就滑倒了,摔了個狗吃屎,這讓他覺得顏面盡失,尤其是在李重光面前摔倒的。他頓時破口大罵,對李重光怨恨極了,有些惱羞成怒。要不是李重光,他怎麼會如此丟人。他爬起來轉身看見李重光後立馬就閉了嘴。

他雖然是朝廷官員,但是也不敢惹怒了李重光,誰知道這些前朝皇族有沒有隱藏什麼小勢力。。

一旁的老官員看見後搖了搖頭,也不想再說什麼了。生活、社會、官場,都會磨平他的稜角,到那個時候,他才會成為一名真正合格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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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答案。”李重光指著年輕官員。

“我?”那個年輕官員有些詫異,而且更加疑惑了。李重光剛剛不是說答案在河面上嗎?怎麼又變成自己了。他現在是真的覺得李重光在戲弄他,以報剛才他頂撞之仇,只是他真的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雖然不滿,但卻沒有再發作起來。他採取觀望態度,看李重光接下來怎麼說。那個老官員對李重光的話也是充滿了疑惑,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為什麼會摔倒?”李重光又問。

“當然是因為滑了,三歲小孩兒都知道,這還用問嗎?”年輕官員有些鄙視李重光。

“滑?你是說可以藉助冰河運輸?”老官員終於反應過來了,不禁對李重光感到佩服。

“可是說的簡單,行動起來卻並不容易啊!”

“我曾去過極北之地,那裡有一種交通工具叫做雪橇,可以在雪地上和冰面上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