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敏這時壓低聲音，道：“秦大人，真的能找到證據嗎？下關看那漢王，似乎是要裝傻到底了。”
秦文遠笑了笑，道：“放心，很快你就能親眼見證大變活人了。”
韓敏眨了眨眼睛，他發現自己還是不明白秦文遠的意思。
不過韓敏對秦文遠，有著絕對的信任。
既然秦大人說很快就有證據了，那就絕對沒錯的。
就這般，船隻很快就到了湖中央。
然後，韓敏就瞪著眼睛看向秦文遠。
岸邊上，李世民等人也看向秦文遠。
他們想知道，秦文遠接下來會怎麼做。
這時，他們就見秦文遠將手放在湖泊裡，輕輕碰了一下水。
秦文遠笑道：“雖然太陽懸空，可三月天，怎麼都不是太熱的，這水呀，也還是有些涼。”
“韓敏，你知道魔術嗎？”
秦文遠忽然問道。
韓敏眨了眨眼睛：“魔術？什麼？”
秦文遠笑道：“你看，我們周圍，沒人，是吧？”
韓敏雖然不明白秦文遠要做什麼，但還是下意識的點著頭。
秦文遠又說道：“你覺得，我能不能憑空給你變出一些人來？”
韓敏想了想，然後點頭：“能。”
“哦？”
秦文遠笑道：“這你都信？”
韓敏認真道：“秦大人無所不能。”
秦文遠直接哈哈一笑。
他聲音提高，看向岸邊，道：“諸位，請睜大眼睛看好了，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說著，秦文遠直接從船裡取出了一個瓷碗。
然後他將瓷碗灌滿了水，看向水面上的一個蓬蒿的根莖，笑了笑，直接將這水向空心的蓬蒿根莖倒去。
一開始，韓敏等人還沒明白秦文遠在做什麼。
可下一刻……
韓敏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發現，那蓬蒿根莖，竟然在動，劇烈的動。
並且下一瞬間，蓬蒿根莖的附近，竟是出現了許多的氣泡。
那氣泡不斷從湖水中冒出，就彷佛裡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之後……
一個人影，瞬間從湖水裡冒出了頭。
他大口的呼吸著，彷佛缺氧了一般。
而等他呼吸完後，下意識抬起頭，在看到秦文遠等人後，整個人面色一白，直接僵在了原地。
秦文遠笑了笑，道：“表演成功。”
眾人聽著秦文遠那“表演成功”的話，看著湖面上忽然冒出來的人，臉上先是一陣懵逼，之後，便陡然瞪大眼睛。
“湖裡有人！”
有人驚呼出聲。
“保護陛下！”
頓時間，千牛衛迅速將李世民給護在了身後。
而李世民，則是陰沉著臉看著湖裡冒出來的人，冷聲道：“全部拿下！”
千牛衛聞聲，自然不敢有任何質疑。
他們迅速出手，划著船，就向湖中心靠近。
而這時，只見那原本平靜的湖面上，忽然間出現了許多氣泡。
之後，一個個人影，迅速從湖面冒出。
他們似乎察覺到了危機，不敢耽擱，轉身就想逃。
可這裡是皇宮，是李世民的地盤，且千牛衛已經出手了。
所以，他們哪裡有任何機會，能夠逃走的。
只見他們還未遊到岸邊，千牛衛就追了上去。
然後，他們就被千牛衛一陣痛揍。
不敢反抗的，直接被抓了。
而膽敢反抗的，千牛衛則是直接就地斬殺了。
這些人，藏在皇宮的湖裡，本就是殺頭的大罪。
這屬於私自偷偷進宮了。
皇宮是皇帝最重要的地方，沒有得到允許就進入，一旦被發現，那就是死罪。
所以，就地斬殺他們，也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若不是秦文遠可能還需要留著他們審問，也許千牛衛一個都不會留。
就這般，沒有多長時間，這些從湖泊裡出現的人，就都被解決了。
一共是三十二人，其中二十人因為反抗被斬殺。
其餘十二人，則是被捕。
千牛衛押著這十二人，來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看了他們一眼，卻沒有詢問他們任何話，只是看向秦文遠，道：“秦文遠，繼續你的事。”
因為這個桉子是秦文遠負責的。
所以李世民給足了秦文遠的面子。
他不會去影響秦文遠的決定，秦文遠該怎麼審，就怎麼審。
而這，也清楚的表明，李世民是堅定站在秦文遠身後，堅定支援秦文遠的。
這一幕，被房玄齡等人看在眼中。
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眸光皆是閃了閃。
而漢王李元昌，此刻則是臉色明顯有了變化。
他豈會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
都抓到賊人了，李世民都還沒有問一個字，反而仍是讓秦文遠去負責。
這毫無疑問，無論結果如何，李世民都不會去反對的。
秦文遠目光瞥了李元昌一眼，他笑了笑，說道：“漢王殿下，你剛剛說這裡沒有其他人，那這些人，殿下是否要解釋一下呢？”
李元昌目光移開了秦文遠的注視，他似乎不敢和秦文遠對視一般。
他說道：“我不知道湖裡有人，他們藏得太隱蔽了，若不是秦大人發現了他們，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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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昌這是裝傻到底了。
秦文遠倒也沒有意外。
若李元昌這麼容易就認罪了，那他也就不是自己都有些佩服的幕後之人了。
他看向這些被千牛衛抓住的人，說道：“漢王殿下說不知道你們在這裡，你們說呢？”
這些人臉色發白，神情緊張，可卻都是咬著牙，竟是沒有一個人開口。
秦文遠笑道：“忠心耿耿啊。”
秦文遠自然也猜到了他們不會輕易開口，畢竟李元昌做這種掉腦袋的事情，若不是絕對的心腹，豈會動用。
秦文遠看向李元昌，道：“他們不開口，殿下是不是覺得心裡頓時就安心了？”
李元昌皺了下眉頭，他看向秦文遠，臉色不渝道：“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們這些賊子不開口，和本王有什麼關係。”
秦文遠嘆息了一聲。
他說道：“漢王殿下，事到如今還隱瞞做什麼呢。”
“我們都找到這裡了，馬上就要人贓並獲了，殿下下再否認，還有什麼意義？”
李元昌臉色微變，他躲在衣袖裡的手握成了拳頭，咬牙切齒道：“你少胡說，本王不白你的意思，秦文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本王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若是不給本王一個交代，本王定不饒你！”
秦文遠笑了笑，道：“殿下要交代？”
“那好，我現在就給殿下一個交代！”
“不過我給完殿下的交代後，希望殿下也能給我們，特別是信任殿下的下陛下一個交代！”
李元昌聽到秦文遠的話，眸光閃爍了幾下。
他深深看了秦文遠一眼，而後道：“好，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會怎麼解釋！”
秦文遠說道：“在解釋之前，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
秦文遠看向房玄齡等人，道：“諸位大人，你們覺得，若是那十年前的餉銀就藏在這寒芳殿的話，你們認為，會藏在寒芳殿的何處？”
眾人聽到秦文遠的話，微微一怔。
他們目光不由得向寒芳殿環顧。
只見寒芳殿面積不算大，也就一個湖泊，一個庭院，一座大殿罷了。
若是餉銀真的藏在這裡，那會藏於何處呢？
房玄齡皺了皺眉頭，心中在思索著。
長孫無忌也同樣露出思索之色。
只是他們畢竟不是秦文遠這樣對一切線索都敏銳的偵探，他們善於治國，卻不善於破桉和尋找線索。
所以想了好一會，都沒想到，餉銀會在何處。
秦文遠沒有意外，他目光移向一側的李元昌，笑著問道：“漢王殿下覺得呢？餉銀會藏在哪裡？”
李元昌臉色已經很明顯有些陰沉了。
不過他對自己的意志管理還是很堅定的，便是秦文遠問出這樣的問題，他也沒有將目光瞥向湖泊一次。
因為他不確定秦文遠是知道餉銀就藏在這裡，還是只是單純的推斷。
秦文遠不知道餉銀在哪，自己的視線萬一給秦文遠靈感了，那就麻煩了。
李元昌能做出偷盜餉銀的事，並且甚至連白嚴官也差點著了他的手，這便能看出他的性子，是屬於那種膽大心細之人。
想要讓他露出破綻，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聽到秦文遠的話，只是平靜道：“本王讀聖賢書，做德善事，自然是猜不出餉銀會藏在哪裡的。”
秦文遠差點被李元昌的話給逗笑了。
若不是他是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也許真的就要覺得李元昌是那種大好人了。
他看向李元昌，道：“既然漢王殿下是這樣良善的人，看來問漢王殿下，真的有些強人所難了。”
“既如此，那還是本官這個沒怎麼讀過聖賢書，也沒做過太多德善事的人，來找一找吧。”
李元昌聽到秦文遠這揶揄的話，臉色略微有些難看。
他冷聲道：“本王倒是要瞧瞧，秦大人能找到些什麼。”
秦文遠目光看向那些被抓住的藏匿在湖泊中的賊人，他平靜問道：“你們為什麼藏在湖泊中？”
這些人沒有回應。
他們就彷佛是死士一般，無論秦文遠詢問任何話，都一個字不發。
秦文遠笑了笑，道：“這個問題似乎你們不願回答。”
“那我換個問題。”
他看向這些人，道：“你們藏在湖泊中，應該不止因為湖泊能幫你們隱藏身影吧？”
這話一出，這些死士臉色微微有了變化。
哪怕他們的變化十分微小，並且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可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
哪一個不是揣摩帝意的高手？
李世民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哪一次能逃得過他們的視線？
他們可都是天天在訓練這本事的。
故此，這些死士臉色的變化，根本就沒有逃過眾人的視線。
而這，也讓房玄齡等人忽然意識到……
秦文遠的話，是對的！
這些人藏在湖泊中，似乎真的不止是因為那裡能藏住身影。
可若不是這個原因，那會是什麼原因呢？
藏在湖裡，還能有什麼原因？
眾人都陷入了沉思裡。
而這時，秦文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本官剛剛的話，有些不準確，本官換個說法。”
他看向這些死士，說道：“其實你們不是藏在湖泊裡的吧，而是你們就在湖泊裡幹活，正好聽到我們來的動靜，故此便直接鑽了進去吧？”
這話一出。
刷的一下，那些死士，勐然間瞪大了眼睛。
他們全都無比震驚的看向秦文遠。
連李元昌的臉色，都是劇變。
而這一次的變化，遠比之前的更加明顯。
這樣毫無疑問證明了秦文遠的猜測！
“難道……”
房玄齡心中一動，他忍不住說道：“餉銀，也藏在了這湖泊中不成？”
秦文遠笑了笑，道：“房大人果真聰慧。”
說完，他又看向李元昌，道：“漢王殿下，覺得本官的推斷，是否正確呢？”
漢王李元昌聽到秦文遠的話，童孔微微一縮。
他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只見他雙眼盯著秦文遠，那目光，充滿著凜冽的寒意與殺意。
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拿出刀子和秦文遠拼命一般。
可他掙扎了片刻，目光又移開了。
他沒去看秦文遠的視線，平靜道：“本王不知道，那湖泊很深，本王又不喜歡划船和釣魚，再說這寒芳殿內的湖泊，也不讓人划船與釣魚的，所以本王從不靠近湖泊，自然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這話說的，仍是在推辭。
並且推辭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但這種說辭，還真的讓人也沒法反駁。
秦文遠笑呵呵道：“看來漢王殿下是連猜都不敢猜啊。”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動手，去試驗試驗吧。”
說著，秦文遠眸光一閃，他直接說道：“動手！”
這些千牛衛和衙役們，早已等待多時。
此刻聞言，自是沒有任何遲疑。
有人直接跳下了湖泊，向湖底遊去。
所有人，包括李世民，都在緊盯著湖泊。
每個人都在等待著最終結果的出現！
那已經消失了十年的軍餉。
那差點讓大唐動盪的軍餉。
究竟是否……在這裡！
這一刻，氣氛似乎也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一些官員們，甚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