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亮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坐在健身房中間擂臺的階梯上，腦海裡總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變形的鐵疙瘩。
渾身一抖，有些後悔自己過於好面子，在小弟面前表現的那麼英勇。
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聽人說，你眼紅祁家佔據了安市以及附近城市的紅酒生意，卻苦於一直沒有機會，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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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成鋒和成亮並排而坐，又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成亮終於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有些疑惑的看著範成鋒。
只要是和錢沾邊的，誰都眼紅，更不要說利益驚人的紅酒生意。
一個小城的暴發戶，卻能佔據這麼龐大的一個市場，只要自襯有點實力的人都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
成亮以前的大哥就是因為不甘心，想要欺負祁家，結果發現屍體的時候已經在臭水溝裡躺了三天。那爬滿蛆和蒼蠅的屍體彷彿在告訴所有惦記祁家生意的人，誰敢痴心妄想，這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鑑。
這是一種無聲的耀武揚威，也是一種赤果的威脅。
大家心照不宣，可誰也不敢做那個出頭鳥。
“如果我說，我能給你提供這個機會呢？”
範成鋒再次說道，這對於成亮來說無異於丟擲了一個重磅炸彈。
當然，這是範成鋒的自以為是。
至少成亮看範成鋒的目光有些譏笑，“我憑什麼要相信一個連進門都要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的人，”
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就算你再如何的巧舌如簧，基本的誠意都沒有，誰信誰傻子。
“我不需要你相信，”
範成鋒淡淡的說道：“甚至，我今天來找你也不過是碰一下運氣。”
隨後，很裝嗶的搖著頭，“你今天的表現，估計也沒人願意將投資放在你身上。”
綜合評價，廢物。
“傳聞不如見面，成亮啊，你還是回家種田吧，這種生活不適合你。”
嘆息一聲，範成鋒站起身來，拍了拍成亮的肩膀。
比起之前成亮的譏笑來，他的話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
成亮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真把我成亮當成是好欺負了的是嗎？”
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況還是在成亮自己的地盤上。
“是不是想說，我再能打，也不可能打的過那外邊全副武裝的幾十號人？”
成亮只是冷笑。
範成鋒卻攤了攤手，“如果繼續這樣，那確實沒談下去的意思了。”
“你知道個屁，”
成亮爆了一聲粗口，“我不管你什麼來路，但是奉勸你一句，祁家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範成鋒挑了挑眉，沒想到這順手的激將法居然讓成亮爆出了其他的內幕。
“祁家憑什麼能從短短二十年裡一躍而成小城首富？而且，我還要告訴你，在祁家發跡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做紅酒生意。這二十年裡，祁家的崛起，有一半是得力於這個。”
“二十年了都沒人能從他們嘴裡虎口奪食，”
“二十年後，誰動，誰就是自不量力。”
這些話倒是範成鋒以前不知道的，他對祁家的瞭解來源於曾凱，而曾凱又是有選擇的提供情報，倒是沒想到祁家背後的故事這麼精彩。
“那你這意思是，祁家就動不了了？”
儘管心裡面已經是驚訝不已，可表面上範成鋒依舊是風輕雲淡。
“不是動不了，是根本沒人敢動。”
成亮頹然的坐回階梯上，說句實話，這件事讓他一直有種挫敗的感覺。
他的上位，可以說是祁家間接給推上去的，可他不能對祁家感恩戴德。相反，手底下一些以前的老人還經常鬧騰著要找祁家麻煩，甚至對這些年他的不作為很是不滿。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找祁家的麻煩，那臭水溝裡的屍體又不是擺設。
也幸虧這兩年安保公司的業務不錯，再加上他花大價錢培養出來了一批能打的精銳在震懾著，不然這個總經理的位置能不能留著都是問題。
“謝謝你和我說了這麼多，”
範成鋒起身，成亮的話已經很明白了，他沒那個勇氣再次去雞蛋碰石頭。
曾凱提供的情報裡面，兩次出現的名字，有一個已經可以劃掉了。
接下來就只剩下那個莊園了，龍潭虎穴也要去闖。
“人這一生呢，會遇到很多的機遇。”
“可如果你不善於抓住機遇，那就只會永遠活在懊惱當中蹉跎一生。”
“所以呢，有時候，應該具有一種冒險精神。”
人已經離開了健身房，可聲音還淡淡的在裡頭迴響。
成亮嗤笑一聲，在他看來，有的時候機遇也伴隨著陷阱，沒有那個實力，貿然踩上去，只有填坑的命。
再說了，他這輩子最大的機遇就是兩年前，現如今，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做一個生意人。
離開盛輝大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滿了敬畏。
獨上十二樓，還如此若無其事的離開。
這個人真的是獨一份。
站在陌生的街頭，範成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成亮被嚇的不敢出手，其餘的人估計也是差不多。
祁家，到底還有些什麼秘密？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看了一眼附近，找到了一家小網咖，徑直走進去，沒有開卡，而是直奔洗手間。
再出來時，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充滿陽光的沙灘褲，大大咧咧的人字拖，嘴裡叼著香菸，墨鏡和鴨舌帽都不見了，嘴巴上還多了一撇鬍鬚。
在網管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出了門，叫了一個專車去客運站，再次殺回小城。
成亮雖然不敢動手，是因為他看不到贏面。
有些人，爬到一定位置了就不敢再攀登險峰，總覺得一旦掉下去那就萬劫不復了。
可如果前面是平坦大道，只需要不費力的邁出兩步呢？
“不管祁家什麼來路，總要有人將這局面打破。二十年無人敢動，那我就來做這第一人。”
範成鋒神情堅定。
只要打破僵局，讓人看到祁家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強悍，那自然會有不甘心的人來做這推牆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