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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馴化神明需要幾步]

以撒見到了喬紗, 在監管容隱的特殊病房外。

她跟著亞蘭來到監管局,從走廊的盡頭走過來,白襯衫, 黑色西服裙,身上披著亞蘭局長的風衣。

她也看見了他, 目光在他身上一點點柔軟了下來。

他腦子裡那些混亂不堪的記憶就都有了歸屬,那個“影子”也有了容顏, 羊羔喬紗的樣子、此刻喬紗的樣子……

她是蜷在他懷裡低哭的少女,是那個柔弱不堪的羊羔喬紗對不對?

哪怕她的容貌這麼的不同, 可除了她,誰還會記得他的姓名,他和她曾經發生過的事?

她也來到了這個世界,為了什麼?

以撒望著她,陷在她柔軟的雙眼裡, 她停在了他眼前, 似乎想和他說什麼,卻又低下了眼去。

她身側的亞蘭局長看了她一眼, 她的局促不安寫在眼睛裡, 令以撒皺了皺眉。

亞蘭局長對她做了什麼?她看起來,像只畏懼他的小羊。

“容隱就在裡面。”亞蘭問她:“要我陪你進去?還是……”

“我自己進去。”喬紗再抬起頭,看向他,向他保證一般說:“你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

她明白該怎麼做?

亞蘭局長又要她去做什麼事?

她沒有再說什麼,對以撒點了點頭說:“請打開門。”

她變得如此客氣,是因為亞蘭局長嗎?

以撒心裡一沉,他伸手輸入掌紋,開啟了那扇特殊病房的門, 特殊病房的門,一般只有他、冬青和亞蘭局長可以開啟。

裡面傳出醫生的聲音:“按住他,快快……”

容隱已經意識清醒了,鬧得很厲害,醫生正在對他進行新一輪的鎮定,冬青在裡面協助醫生按住容隱。

喬紗從他身側走進去,他聞到她身上的香氣,和亞蘭局長的氣味一模一樣,她昨天果然被亞蘭局長帶了回去,住在亞蘭局長那裡。

“請放開他。”喬紗在房間裡,對醫生和冬青說:“我會親自來疏導他。”

冬青一愣,回過頭來看她,又看向了她身後,門外的亞蘭局長。

亞蘭對她和醫生點點頭,示意他們全部退出房間。

冬青這才鬆開容隱,帶著醫生退出了房間。

“關上門。”亞蘭吩咐以撒,“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隨意開啟這扇門。”

以撒看著門裡的喬紗,張了張口,她一個可以嗎?容隱處在黑化的邊緣,又用了大量鎮定劑,他非常非常危險,這種狀況下,讓一個沒有疏導經驗的她去疏導,真的有考慮過她的安危嗎?

“以撒。”亞蘭看向了他,不滿地蹙了蹙眉,他現在已經開始不聽從命令了,“需要我再重複一次嗎?”

以撒終究是將門關了上。

亞蘭再看他一眼,以撒記憶想必恢復了不少,看來該抽個時候,將他的記憶再清除一次了。

他留下冬青和他一起守在門外,轉身進了隔壁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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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監控室,監控著這裡每間病房。

他讓工作人員將隔壁特殊病房的監控調到最大,調出聲音——房間裡,喬紗正走到床邊,伸手托住了要栽下病床的容隱。

鎮定劑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失,容隱無法站立,摟在喬紗背上的手神經性顫抖。

喬紗要怎麼疏導他?

疏導只能在剛剛有應激反應時就及時疏導,避免繼續惡化。

而對已經惡化了的非人類,要疏導幾乎不可能,最多只是暫時安撫住他的情緒。

不過這也足夠了,只要暫時安撫,讓容隱植入晶片,之後他黑化就剛剛好。

——“別害怕。”

喬紗的聲音輕輕傳出來,她的手掌撫摸在容隱的黑髮裡,無意識地一下下揉著他的脖子,似乎在想讓他放鬆下來。

容隱卻無法放鬆下來,他無法控制他的肢體,鎮定劑令他抖得抱不緊喬紗,他試了幾次之後,突然情緒爆發猛地將顫抖的手掌撞在床邊的醫用推車上,一把抓住了上面的手術剪,失去理智一般要往自己的手掌心裡紮下去。

喬紗慌忙伸手,一把握住了他拿手術剪的手,沒掌握好分寸,手掌握在了剪刀的尖頭上。

她發出一聲低低的抽氣聲,血珠子從她的掌心裡、指縫裡一珠珠掉了下來。

“容隱,不要。”她聲音仍然平靜得出奇。

容隱在那一瞬臉色灰白,慌張地鬆開了剪子,顫抖的手去拉開她的手掌看。

剪子掉在床上,她掌心裡被割了一道口子,正在冒著血。

容隱捧著她的掌心,看著看著,眼淚墜了下來,他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抖,他感覺這具身體已經不是他的了,腦子裡也是昏沉的,有許多許多的話想和她說,可是嘴巴也無法清晰地表達。

這種失控感讓他想要痛一點,越痛越清晰。

他的手還在顫抖,他抱不穩她,他張張口,只能不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喬紗……”那麼多想說的話,腦子卻沒辦法很好地處理,擠出口的只有幾個字:“頭繩弄丟了。”

失控感和麻醉的麻木感,令他想要吐,噁心與厭惡交雜在一起,一浪浪地衝在他腦子裡。

他越來越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連想說的話、往下掉的眼淚也無法控制,他越想控制越失控,越想說話,語序越亂,“你會生氣,我不想。”

眼淚更快地往下掉,不是這樣說,他不是想這樣說,他坐在床上手指止不住地摳在了自己的掌心裡,“我、喬絲絲,我夢見喬絲絲和我……”

他舌頭在打結,腦子也在打結,氣惱地更狠更狠摳自己的掌心,他想坦白,他想認錯,他想和她說他錯了很多很多,他早該坦白他夢到和喬絲絲發生關係,他在劇組外想坦白的。

但他被打斷了,不,不怪打斷,還是他的錯,他有無數的時間可以向她坦白,他卻像個懦夫一樣不敢說。

因為,他害怕她像之前一樣,再一次離開他,丟下他。

可他還是錯了,他被喬絲絲拉入夢境裡,他才發現那個夢境曾經真實發生過,他曾經……那麼愛那麼愛過別的女人。

那股噁心再次湧上了他的喉頭,愛是痛苦的,zuo||愛是噁心的……他在遇到喬絲絲之後,墜入夢境之後,徹徹底底失去了所有欲|望。

他的眼淚掉得毫無知覺,只是砸下來,砸在他快要摳破的掌心裡,他該怎麼和她說?

舌頭吃力地再動,他聽見自己含糊不清地說:“頭繩丟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說過的話,喉頭裡塞了刀子一樣哽咽著,他沒有辦法說清楚,沒有辦法。

頭繩弄丟了。

喬紗看著他痙攣摳著掌心的手指,手腕上戴著管|制的電子手銬,早已沒了她給他的頭繩。

他哭著,不受控地出現應激反應,說不清一句完整的話。

他現在這個狀況太糟糕了,注射了太多鎮定劑,麻|醉無法消退,令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出現了不受控的應激反應。

像個犯錯的小狗,害怕主人的責罰,不受控地顫抖。

太糟糕了,這中心塔裡的每個非人類都被這樣對待,過量的鎮定劑,監|禁|管制,電擊懲罰,這就是亞蘭的正義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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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意其他非人類,可她的小狗快要崩潰了。

她起身走到床頭,“咔噠”一聲將房間裡的燈全部關掉了。

這個房間裡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所有的光源來自於明晃晃的冷光燈。

光滅了,整個房間陷入漆黑之中。

黑暗會讓他覺得安全,寂靜會讓他覺得安穩,擁抱會讓他暖和起來。

喬紗站在病床邊,從背後抱住了他,貼在他顫抖的脊背上,用流著血的手握住了他自|殘的手,一點點撫平他痙攣的手指,和他十指交握在一起,對他說:“我知道了,容隱。”

他顫抖了一下,在她的擁抱下一點點安靜下來,他的掌心漸漸有了感覺,不再是麻|痺感,而是溫熱的觸感,她掌心是熱的暖和的。

他眼淚掛在眼睫上。

“你弄丟了頭繩,你夢見了和別的女人zuo 愛。”她在他耳邊低低輕輕地說:“哦不,不是夢,是你曾經確實深愛過另一個女人。”

他聽見那兩個字,渾身電擊一般麻了一下,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她會生氣、會和亞蘭走,對不對?

“這是很該罰。”喬紗用手指捏住了容隱的下巴,將他的頭扭到了一邊,低頭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狠極了,狠得咬破他的肌膚,咬出血來。

麻|痺之中,容隱一點點感受到痛覺,越來越痛,痛得他猛地握緊她的手,眼淚呆呆掉下來,落在被她握著的手背上,那裡也有了一點點的觸覺。

麻|醉和痛感,產生一種奇異的連鎖反應,他身體熱起來,躁動起來,電擊一樣陣陣湧動,欲|望和疼痛蓋過所有的感覺。

他更緊地抓住了喬紗的手指,她永遠能喚起他的欲|望,她像是掌控他的神。

她慢慢鬆開了他的脖子,“這是懲罰。”她再次貼近他的脖頸,在他流血的傷口上輕輕吻了一下。

很輕很熱的吻,混著他的血和疼痛,令他打了個顫,聽見她說:“這是獎勵。”

獎勵。

他竟然還有資格得到獎勵,他明明錯了那麼多。

“獎勵我的小狗沒有對別人搖尾巴。”她的嘴唇蹭了蹭他的脖頸。

又癢又酥麻,他禁不住將喬紗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膝上,身體裡快樂和痛苦一浪浪地衝擊著他,他已經聽不清也聽不懂她說的話了,如果他有尾巴,他想他一定對她搖得停不下來。

他希望他有尾巴,他希望他是一條狗,是她的狗,她可以牽著他,永遠牽著他,不要鬆開繩索。

她在黑暗之中從他的背後來到他的眼前,就站在他眼前,牽起他們交握的手,他們的手上全是血。

她用他帶著血的拇指,在她的眼尾下,輕輕點了一下。

“看著我,容隱。”她挪開他的手指,那眼尾一粒血色,彷彿一顆殷紅的淚痣。

淚痣,殷紅的淚痣。

他腦子裡無數的記憶重新浮現出——淚痣,她溫溫柔柔地站在他的門口,跟他說好久不見。

——破舊的房子裡,她也這樣在自己的眼尾點上一顆殷紅的淚痣,讓他記起來她是誰。

她是……她才是……

他的腦子一點點清醒起來,喬絲絲不是她,在夢境裡他就知道了喬絲絲不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因為那個人,不愛他。

那個答案駐留在他的喉嚨裡呼之欲出,他的眼淚從眼眶裡墜下來。

她才是,她才是那個令他沉淪,又不愛他的人。

他記不起更多的東西,記不起他和她到底發生過什麼,可他記起來這顆淚痣,她這樣點過兩次淚痣,告訴他,她是誰。

“你沒有背叛我。”她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的眼瞼,擦掉他的眼淚,“你愛的,只有我。”

他忽然松了一口氣一般,眼淚和所有的情緒洩|了出來,原來是她,原來他愛的一直是她,只有她……不是喬絲絲,沒有別人。

他哭得厲害極了。

喬紗捧起他的臉,說:“你需要進行疏導。”

他不知道什麼是疏導,他只知道這一刻,喬紗要了他的命,他也是快樂的。

他乖乖任由她擺佈,他什麼也甘願。

她的手掌撐在了他膝蓋上,俯身在他眼前,離他很近很近,對他低低說:“你外公說,後天是你的生日,今天是你19歲的最後一天。”

隔著病號服他也清晰感覺到了她掌心的熱度,是嗎?他的生日嗎?他不記得了,他在母親離開之後從來沒有過過生日。

“我可以提前送你一件生日禮物。”喬紗問他說:“你想要什麼?”

他想要什麼?

他想起出租屋裡她的擁抱,她的胸||脯,她也這樣問他,他想要什麼。

這一次他伸手抱緊了她的腰,她踉蹌一下墜進了他的懷裡,他用不靈活的舌頭說:“你。”

怕沒說清楚,他又重複:“你,你。”他反反覆覆地重複:“要你。”

喬紗扶著他的肩膀對他笑了,她低下頭湊近他的唇,他迫不及待要吻上她,她卻又張口說:“手給我。”

他著急的唇就頓在她唇邊,言聽計從地抬起手。

她握住了他的手,從她的腰到她的臀。

她緊緊包裹在裙子下,又軟又……,他渾身燙起來。(審核員好,沒有後續了)

她什麼也沒說,只臉頰一點點紅起來看著他,抓著他滾燙的手,一路往上往上。

落在了她鼓起來的襯衫上,像快要被擠爆的氣球。

他竟然……得到了他的第一次心願。

那觸感令他渾身麻|痺一般,快樂一股股湧起,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了。

死了也甘願。

她低低呼吸了一聲,紅暈越來越明顯地望著他,手指滑到他的手腕上“咔噠”一聲解開了他手腕上的電子手銬。

他的腦漿也被她融了一般,直愣愣地抓緊她吻了上去,她熱烈地回應了他……

安靜的病房裡全是她與他的呼|吸聲,親|吻聲,然後、然後……

房間裡的燈突然全部亮了起來,一個聲音同時從監控裡傳出來,冰冰冷冷地叫了一聲:“喬紗,停止疏導。”

明亮的燈光一瞬間照得容隱失明,他像是受了驚一般,猛地抱緊喬紗,翻身從病床上躍下。

沒了電子手銬的束|縛,容隱落地的瞬間釋放出了他的精神體。

巨大的黑狼發出震耳的吼叫,震得白熾燈“砰砰砰”全炸了開。

病房裡重新掉進黑暗裡,容隱抱著喬紗,護著她的腦袋,猛地朝門口衝過去。

黑狼隨著他的行動,瞬間撞在了那扇門上,像是生生要將門撞開。

門“哐當”地巨響。

喬紗摟著容隱,在他耳邊低低說:“黑蛇。”

容隱眼神一頓,在那一剎那變成了幽綠的顏色,一條黑蛇吐著鮮紅的蛇信湧出,貼在了門上。

喬紗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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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以撒和冬青聽到了裡面的動靜。

是喬紗的驚呼聲。

以撒的第一反應就要推開那扇門,去救喬紗,可當他的掌印按在密碼鎖上之上時,隔壁房間裡的亞蘭快步走出來冷聲道:“不要開門!他的精神體全部釋放。”

以撒的手掌頓了一下,他可以現在停手收回,但是……

他攤開掌心,密碼鎖“叮”的一聲。

“以撒!”亞蘭臉色一變,快步要衝過來。

可那扇門已經被從裡面拉了開。

瞬間,無數條黑色的蟒蛇潮水一樣湧出了房門,冬青和以撒只來得及後退。

黑狼從那些黑蛇之中撲了出來,直接撲向走廊盡頭的那扇巨大落地窗,“哐”一聲就撞碎了玻璃。

亞蘭被黑蛇纏裹住了身體,腳步無法挪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容隱緊緊抱著喬紗從病房內逃出來,掠身跳下窗戶。

他在那一刻怒火燒起來,他的精神體直接脫離出了他的身體,順著他的心意朝容隱撲了過去——殺了他。

他的殺意,全部被白鷹接收到。

白鷹的眼睛瞬間變成血紅色,尖銳地叫了一聲,撲上了容隱。

“不要!”喬紗忽然從他的懷裡掙扎出開,抱住他,猛地抬起手,一槍朝亞蘭的白鷹射去。

這一槍直接擊中了白鷹的右眼。

“砰”一聲。

亞蘭和白鷹同時吃痛,白鷹發出令人膽寒的叫聲,失控一般衝向了容隱和喬紗,這一次直接要將他們一起吞沒——

“白鴿!”以撒突然衝到了白鷹之前,無數的白鴿從他身後飛散而去,生生阻攔了白鷹的去路。

白鷹衝破白鴿,失去方向地直接撞在了落地窗上。

只是這一攔,容隱和喬紗已經隨著黑狼躍出落地窗,消失了。

他們逃了。

黑蛇也泡沫一般頃刻消失。

只留下迴廊裡飛舞的白鴿。

撞在玻璃碎片裡的白鷹被血染汙,厲叫一聲,在那玻璃碎片之中扭頭張開口,一口咬住了以撒的手臂。

以撒痛呼一聲。

白鴿撲稜稜地朝白鷹湧去。

“局長!”冬青驚慌地上前急道:“您不可以吞噬以撒!快停下局長!”

白鷹已經撕掉了以撒的一只手臂,吞入了口中——

“局長!”冬青嚇得臉色慘白,伸手一把扯住了亞蘭的手臂。

亞蘭條件反射一般,抬手一把扼住了冬青的脖子,將她撞在了牆壁上,冬青發出短促的痛呼聲。

那一聲痛呼令亞蘭剎那清醒了過來,驟然收回了手,急喝一聲:“停下白鷹!”

白鷹已將以撒的手臂吞入腹中,正要繼續吞噬以撒,被他喝得停住。

他與白鷹在走廊裡對視,滿地的鮮血混著玻璃碎片,白鷹的眼睛流著血,潔白的羽毛上沾滿了血汙,鷹爪和口中還在滴滴答答流著鮮紅的血,以撒的血。

他的精神體,第一次沾上了血。

他渾身發麻地站在原地,猛地側身撐住牆壁,嘔吐了起來,眼睛的痛感和身體裡的翻湧,令他吐得抬不起頭。

警報還在響著,監管局的人衝進了走廊裡,看著眼前是景象全部嚇得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巨大的白鷹站在斷臂的以撒跟前,像個嗜血的惡魔。

那是誰的精神體?所有人從未見過這樣的嗜血白鷹精神體,這是新出現的非人類嗎?

監管局的老成員都知道,特殊組以撒的精神體是白鴿,冬青的精神體是豹子。

那這個失控的白鷹是新闖入的嗎?可它的主人非人類在哪裡?這裡只有以撒、冬青和局長三個人……

有人舉起了麻|醉|槍,對準白鷹。

“別開槍!”冬青揚聲制止,她握著發紅的脖子看向那些趕來的警員,“你們先退出醫務中心。”

不能讓其他人發現這只白鷹是局長的精神體。

因為,監管局中,除了特殊組的他們,沒有人知道局長也是非人類。

冬青擋在了亞蘭局長的身前,再次命令他們退下。

警員收了槍,依次退出醫務中心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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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重新剩下他們三人,亞蘭才揮手將白鷹收回體內,他閉著眼,啞聲吩咐冬青,“找醫生來看看以撒,他和容隱交手失控了,對他進行監管,你親自去。”

冬青看向他,心中說不出的情緒在翻湧,“您……還好嗎?”

局長,是不是也該進行疏導?

他差一點吞噬了以撒。

“我很好。”亞蘭扶著牆,慢慢地睜開眼,他的右眼真疼啊。

他心中翻騰的驚懼和怒火前所未有,只得用力地重新閉上了眼說:“還有,今日醫務中心的所有監控,銷燬。”

錯了,徹底錯了。

原本白鷹該在結局,銷燬容隱,拯救所有人的時候才出現。

——神終將用鷹將全世界的罪人背在翅膀上。

——神會銷燬罪惡,神會拯救世人。

白鷹會成為神明的象徵。

可現在,白鷹被血染汙,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暴露非人類的身份,監管局將會崩塌。

亞蘭局長,怎麼能是非人類。

他攥緊了手指,眼前全是喬紗握著槍,朝白鷹開槍的畫面,喬紗、喬紗……

她是不是又欺騙了他,玩弄了他?

她在做什麼?做什麼!

不遠處,以撒靠坐在玻璃碎片之中,靠在牆壁上,望著風聲呼嘯的窗外,陰霾的天際下是一座座高樓大廈。

他斷了的手臂在流血,可他的心一點點安穩下去,他伸手去摸了摸口袋,摸到一粒紙折的星星。

他的月亮,找到了。

他希望,她快樂,去往她想去的地方,和誰都好,只是不要孤零零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亞蘭:你騙我!

喬紗:我沒有呀,我是在疏導容隱啊,是你突然喊停嚇到了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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