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嘴這一嗓子,把幾人的視線都喊了過去。
他一來,江畫立馬迎上去說:“走走走,這有神經病!”
“啊?神經病?哪呢?”
周大嘴好奇張望,剛想說的話都忘了。
只是草草掃了一眼趙夜白等人,周大嘴就一頭霧水地被江畫推走了。
遠離神經病後,江畫嫌熱,徑直朝停車的位置走。
周大嘴追著問:“畫兒,還沒看演出呢!”
“不看了!”
回到車上,周大嘴還沒搞清楚狀況:“咋地了這是?”
江畫大概說了經過,周大嘴有點懵,把手裡的西瓜汁遞給他問:“你說那天的神經病是趙夜白?”
江畫用力點頭,氣得喝了一大口果汁。
雖然沒近距離看過‘夜話’的成員,但趙夜白這個名字,周大嘴卻不知道聽了多少次。
光是從他女神姚瑤嘴裡,起碼就聽過三十次。
“趙夜白不就那樂隊主唱麼。”他說。
“哈?就他?”
江畫有點傻眼,很快心有餘悸地捂住耳朵:“幸虧沒聽,聽了肯定做噩夢。”
周大嘴失笑:“畫兒,他到底咋地你了。”
“...”
回憶上頭,江畫又憤憤喝了口西瓜汁。
趙夜白怎麼他了?
也沒怎麼,就是拿無辜的他當擋箭牌,說他是在交往男朋友,把表白的女孩氣哭了而已。
被陌生女孩投以敵意目光,當時江畫就想罵人,卻被趙夜白先一步捂住嘴。
當時,趙夜白湊到耳邊小聲威脅:“說話我就親你。”
江畫:“?!”
江畫活了十七年,從沒遇見過這種變態,那天晚上回家,他真的做了一晚的噩夢。
當時的景象歷歷在目,江畫將果汁杯捏變了形,捏著捏著,突然發現杯子的logo有點眼熟。
logo是一隻咬吸管的綠色小恐龍,剛才趙夜白手裡的杯子,似乎是同樣的恐龍。
江畫臉色一變,恨不得沒喝過。
“你這在哪買的?”他問周大嘴。
“在附近的咖啡店。”周大嘴一拍大腿,突然朝他擠眉弄眼:“對了,你猜我遇見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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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畫不想知道他遇見誰,就想知道他為什麼去了這麼久。
他面無表情地質問:“你知道我等了多久麼。”
周大嘴訕訕撓頭:“沒辦法啊,班長長得好看,排隊的妹子一大堆,我也沒法插隊。”
“...班長?”
“對啊。”
周大嘴一扭身子,透過車窗,竭力朝斜後方指去:“就那家店,班長好像在那打工,你手裡的西瓜汁都是他做的。”
在他所指的方位,是嗨街盡頭的角落。
那裡坐落著一間中型咖啡館,店面和店名都很有格調。
江畫喃喃:“綠貝?”
是有保鏢說越歌在咖啡店打工,今天中午,越歌也說過晚上要去打工。
江畫咬著吸管,看著咖啡店若有所思。
嗨街的人流量比校區的小店更加密集。
周大嘴說的沒錯,綠貝咖啡館內確實有很多人排隊,透過玻璃,根本看不見白蓮花的臉。
不過光想象就能想象出來,越歌肯定是笑意盈盈的,態度親切的對待每一位客人。
人擠人的景象愣是把江畫看熱了,他眺望幾眼便覺得無聊,直接吩咐司機回家。
離開時,廣場上終於響起了音樂聲,聲音大到密閉的車廂都能隱約聽到。
周大嘴戀戀不捨地扒著車窗:“畫兒,不能聽會嗎,就一小會兒,不然白來了。”
江畫冷漠臉無視了。
聽神經病的演出,他還不如去排隊買白蓮花的冷飲呢。
......
去江邊一趟還是有點好處的。
有了對比,第二天,江畫再看越歌就沒那麼不順眼了。
中午課間,班上同學都去了食堂,江畫被任務搞的有些沒胃口,索性沒吃午飯。
系統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江畫:“影響他學習。”
系統:“白蓮花基礎好,他不及格的難度和你及格的難度差不多。”
江畫火了:“你瞧不起誰啊?!不說別的,這周的數學隨堂測試,我答對了兩道題!”
系統:“...”
對於會炫耀自己答對兩道題的人,系統只能甘拜下風。
爬在桌上,一人一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江畫突然聞見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不吃午飯嗎?”越歌不知何時走到身邊。
江畫抬起頭,一見是他,皺起了鼻子:“沒胃口,不想吃。”
“哦。”
以白蓮花的性格,江畫以為他會說兩句類似這樣對身體不好什麼的。
沒想到,越歌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轉身就回了前排。
江畫:“...”
要不是他,自己至於沒胃口麼!
盯著白蓮花的背影,江畫越想越氣,而越歌在位置上拿了什麼,竟然又朝他走來了。
“如果不吃午飯的話...”
將一張嶄新的數學卷子攤在桌上,越歌一本正經地說:“這個時間,應該夠做一張卷子。”
江畫凝固了。
“昨天沒有補習,今天內容可能會多點。”
“...我不做。”
“為什麼?”
越歌偏了偏頭,先是不解,而後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實如果你不想補課,我可以去和許老師商量,請專業的家庭教師會比我更有效...”
江畫蹭地站了起來,用行動打斷他的話。
雖然知道白蓮花不可能是故意的,但他還是氣得呼吸凌亂。
“誰說我不想補課,我就是不做卷子。”江畫一字一句地說:“我餓了,吃午飯行不行!”
越歌閉了嘴,氣氛明顯變得僵硬。
越歌身高要比江畫高上半頭,再加上身姿挺拔,看著江畫時,眼皮總會垂下一些。
就算是白蓮花,不說話看著人時,同樣會有壓迫感。
...是不是生氣了?
江畫動了動嘴唇,有點心虛。
仔細想想,他的確很無理取鬧,浪費別人的時間卻不學習,態度也不好。
但他也不想啊...
江畫瞄了下越歌的眼神,心虛又變成了委屈。
教室裡空蕩蕩的,除了他們外一個人都沒有,陽光斜斜照進,窗簾的影子劃分了光暗界限。
須臾過後,越歌收回視線,合上桌上的卷子。
“好,那晚上再做。”
“唔。”
江畫這次沒鬧,但他還是生氣。
手指在桌邊死死扣著,江畫心想,要是白蓮花早點長歪,他也就不用每天都這麼心煩了。
百般怨念最終化作一股衝動。
今天越歌的午餐還是麵包,方才只吃了一半,說完就要回位置。
在越歌轉身時,江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我想吃泡麵。”
越歌訝然回望,等待下文。
江畫咬了咬牙,想挑戰白蓮花的底線,最好把對方惹惱,但也架不住臉皮薄。
溫度爬上臉頰,氳出兩片緋紅。
他語氣生硬,強行端起少爺架子:“上次沒吃到,你再給我弄一次。”
江畫不怕越歌不答應,反而希望白蓮花學會拒絕,以此走向變異的第一步。
...但他也確實想吃泡麵。
江畫難得糾結了一回,而越歌的表情很平淡,和平常差不多,又好像不同。
陽光下,細碎劉海落下的陰影今天好像更深。
最終,兩道目光落向被抓住的手臂,越歌說:“好。”
江畫雙肩一鬆,心情頓時明媚了。
失敗了,沒關係。
這次先吃面,下次一定。
系統:“...”
......
為了方便學生,恆安中學每層樓都有兩個熱水間。
江畫跟著越歌去自動售貨機買了盒泡麵,又屁顛顛跟著他去熱水間沖泡,比在化學實驗課觀察的都認真。
越歌覺得好笑,笑意剛浮現嘴邊,不知想到什麼,很快便隱沒了。
“聞起來好香。”江畫眯起眼睛嗅了嗅,默默吞著口水:“好像很好吃。”
“還可以。”越歌說:“回班級會有味道,去自習室吧。”
江畫現在滿腦子吃,想也沒想就點頭。
學校的自習室很多,去自習室學習的人卻很少,運氣好時,常能獨佔一間教室。
今天他們的運氣就不錯。
隨便找了張桌子放下泡麵,越歌轉身去開自習室的窗戶。
“嘶...!”
只是一閃身的功夫,回頭再看江畫,便一臉痛苦地捂住嘴嘶氣了。
系統無語:“你急什麼,還先喝湯,能不燙到嗎。”
江畫根本抽不出精力搭理它,敏感的痛覺神經被熱水這麼一趟,差點崩潰。
養尊處優的小少爺總是少了點生活常識。
越歌腳步一滯,很快反應過來:“燙到嘴巴了?”
嘴唇和舌尖都火辣辣的疼,江畫說不出話,只能淚光盈盈地點頭。
越歌走近,正想說去洗手間衝涼水,江畫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捂住嘴巴的手掌也拿遠了。
江畫張開嘴巴示意越歌看。
嘴唇腫了一點。
原本是自然的桃紅色,現在卻紅得像熟透的櫻桃,粉嫩的舌尖也紅彤彤的,和眼眶相得益彰。
“燙壞了嗎?”江畫大著舌頭說:“好疼。”
越歌表情有些僵硬。
江畫見他不說話,以為很嚴重,疼痛感不減,他又光憑想象把自己嚇了個夠嗆。
就在這時,淡香味突然飄近。
越歌俯身,湊近認真打量他的嘴。
“沒有壞。”
不知不覺,澄澈的眼波籠上了一層難以察覺的薄霧。
注視幾秒之後,越歌突然伸手,指尖撫過紅腫滾燙的嘴唇。
對於這一親密舉動,江畫連人帶腦傻在了原地。
越歌的手指涼涼的,落在被燙過的皮膚上,意外的很舒服,只是有點癢。
“只是很紅,最好儘快降溫。”
降溫...?
江畫下意識抿了抿嘴。
他看著越歌,迷茫的眼神彷彿在問: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