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誠本能地有種衝自己右邊那個人喊一句“閉嘴”的衝動，然而他面對童天佑卻張不開嘴。
“你對我怎麼了？”
“對你……程碧晨你去哪裡了？”
莫小餘和童天佑都被突然改變的話題吸引，抬起頭來正看到程碧晨從另外一個方向走到樓下的公告欄下。她一個人把雙手揣在衣服的側袋裡，微微弓著背，陽光給她的眼鏡敷上一層淡淡的藍紫色。
程碧晨一個人的時候永遠都是這麼安靜，她張口回答鄺誠的時候，佑佑不禁盯著她的嘴唇看了好一會兒。
“鄺誠啊。我去醫務室買點藥。你們剛吃完飯？”
鄺誠點點頭，沒來得及說話，程碧晨就看到了剛剛和他們保持了一點距離的莫小餘。
“你們男生真是不記仇，下課都快打起來了，吃完飯就又跟親兄弟一樣。我跟程昱晨……”
程碧晨好像覺得這樣子把自己和姐姐程昱晨鬧的矛盾抖出去不是太好，趕緊改了口。
“童天佑，他假期真的天天去看你啊？”
童天佑覺得好笑。自己現在以一種什麼事情都沒有過的狀態出現在他們面前，想象力並不能讓他們產生那種理解力，而唯一看著自己一點點痊癒的鄺誠，卻好像為此感到很驕傲。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童天佑你好意思騙你自己嗎？”
童天佑忘記自己剛才還有一個等待答案的問題，莫小餘則是旁觀者一身輕，鄺誠心裡暗暗得意。
“小樣兒！還想套我話？等過幾年我再跟你說。”
程碧晨打在他們三個人前面上了樓梯，鄺誠又回到剛才和莫小餘的公關上。不過這次很順利，鄺誠剛喊完一句“哥們兒”，莫小餘就不耐煩地擺擺手：“你搞的有點太社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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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餘放輕鬆了很多，擠著眼睛皺了皺眉，先他們一步進了教室。
教室裡有幾個人在小聲讀著單詞，趙雲直到快七點四十的時候才從講臺上下來，離開得拖泥帶水。這段時間幹什麼的都有，哪怕你再看些課外書，只要不太過分，就可以被解釋為作文素材。
童天佑剛剛意識到，班裡這個平時不怎麼說話的靦腆女孩的座位就在自己右邊，雖然中間隔了兩個座位，卻也只是各自的書本，這裡是教室最後一排，空間資源相對豐富。
不過，就算在以前，童天佑對於她也沒有太多瞭解。高一的時候總感覺自己有些瘋瘋癲癲不著調，這種人無論如何也入不了程碧晨的法眼，她只是在看到他的奇怪行為，比如抱拳施禮的時候會咯咯一笑：“哈哈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
童天佑覺得兩年前的自己真是可笑，什麼都不懂，卻好像每天都過得挺開心。只是從第一次考試開始就落了下風，然後從來就沒有再站到過第一名的位置。不過右邊這個女生的成績似乎也不算太好。童天佑從充斥兩耳的讀書聲中努力分辨出程碧晨翻起書頁的微弱響動，不知不覺就伸手捅了一下鄺誠的後背。
“幹嘛？”
“你跟程碧晨是不是認識？”
“是啊，我們住一個小區呀。”
“哦，我看剛才上樓的時候你們兩個說話好像很自然……”
童天佑慢慢減低聲音，低頭看書之前又瞟了一眼自己的右邊方向。鄺誠側轉回去的時候也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安靜地看書的程碧晨。
過了幾分鐘後，鄺誠突然轉了回來：“童天佑，你不會喜歡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