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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浴冬重生

段德徘徊在狄花樹下,一個少年正癱在地上,少年正是羅生,他全身凍得發紫,身軀疲軟,卻精神抖擻著。

就在剛才,他於長眠中的凍土下醒來,雖全身經脈斷開,但還是不服輸,一點點用無力的手,撐開黃土。

用殘碎的軀體,馱著高昂意志,一點點從墳中爬了起來。

雖透心寒,但重見天日的羅生卻十分滿足,他回來了,不滅的意志更加強大了。

“段德老前輩,你怎麼會在這裡?”

躺雪地上的羅生艱難發問,自從他破土迭替見光明時,段德便一直在。

“你所有的一切都瞞不過我,對於重生的感受怎樣?”

白雪沉下,披在二人身上,本就白髮婆娑的段德,此刻變得如仙人樣,不食凡塵,讓羅生更是心驚不已。

“你....都知道?”

羅生大為震撼,難道說自己的重生,於他都脫不了干係?看來號稱掘墓的段德老前輩,真是有著不俗實力。

“對,我們這個時代,復生法其實有很多,上次你父親與爺爺求情之後我就動容了,本來想救下你,不過恰巧我檢查你的軀體時候,你身似燎原之火,鋼鐵般的不屈意志燃燒著,且有那黃符篆幫你鎖住精氣,又有曾經煉化的詭異為你提供無止境的天地靈氣,最後你以最艱難的一種復生法重活了一次。”

黃符篆?羅生心裡微微一震,符篆是曾經那個小女孩的一件聖物,她怎麼捨得給自己陪葬。

詭異?它為自己提供無止境的天地靈氣,所以自己的軀體完美儲存著,煉化詭異,那是曾經荒唐時的想法,而且也做了。

恰巧是自己歪打正著,曾經為了變強做的事,竟讓自己復生了。

“那符篆可不得了,你得好好儲存,這等寶物若是讓某些人認出來,可能會引發出無盡的血災,它的妙用可太多了,而詭異的作用你當知道。”

段德再語,將符篆的珍貴號出,讓羅生謹記,可事到如今,周靈雅去哪裡了?根本無處可尋。

詭異的作用?羅生回味著,下一刻便恍然大悟。詭異能一直復活,從前煉化詭異,用來淬體,封存再體內,即使在體內被封印,也能作為力量源泉.......

曾幾何時,詭異竟成了自己活下去的必要因素。

可若是讓詭異一直封在體內,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不必擔心,對其他人來說,詭異封在體內,一定會釀成大禍,但你是誰?”

羅生聞言,感到不解,自言自語著:

“我是誰?”

“我是羅生。”

“我是荒的傳承者.......”

拍掌聲響起,為了羅生而賀禮,段德很欣慰,在他眼裡看來,若是羅生喪失了鬥志,就和一灘爛泥一樣,不再有資格受到庇護。

“那恭喜你,再聞這個世界的空氣,怎麼樣,是否感到身體中有些瓶頸被打破了?”

細細的檢查著身體,每一塊骨之間都已裂開,猶如巨大的裂縫,但每塊骨彷佛可以互相聯繫,變得有生命樣。

不過縱然有這般強大的能力,羅生也無法站起來,因為體內骨頭還無法支撐起他破損的軀體。

所以,羅生一次次的嘗試著,縮聚體內每一塊骨,讓他們回到之前的位置。

咔嚓,是錯位的聲音,羅生痛,但面不改色,他堅持不懈。

磨人的疼苦,定會給他帶來受益匪淺的好處。

一次次嘗試著,從剛開始如一灘爛泥,堅持很久後,又像一條毛毛蟲,能在地上縮動。

轉眼間,天便暗沉下來,羅生能像只毛毛蟲在地上爬,但他不滿,他要站起來!

第一次嘗試站起來,他先是用雙手撐起殘軀,小腿上的骨頭慢慢錯位回到原來的位置。

之後,雙手放開,羅生的小腿支撐著,整個身體顫抖不已,一秒鐘都沒堅持到,便噗通一聲砸進雪裡。

臉上傳來被雪融化沁透的冰寒,雙腳中,小骨更是撕裂開,劈里啪啦的,疼的羅生咬住一大坨雪來冷靜。

雪如堅韌磐石樣,讓羅生一次次碰壁,可是羅生一直沒有放棄。

周遭積雪沉澱,一次次從枝頭砸下,打擊著嘗試站起來的羅生。

人躺久了,站起來那麼容易,更何況是一個經脈全斷,骨頭都裂開的人。

“縱然在黑夜中一次次跌倒,但我最後一定能爬起來!”

在嘗試了千百次,羅生仍在堅持不懈的撐起軀體,他想站起來,重生之後,他不想屈服。

連段德也未羅生的恆心動容,點燃了一盞燈,驅散黑暗,使得周圍溫度驟升,似如春暖。

撐起己身的重量手法愈發成熟,羅生嫻熟的掌握了,怎麼用一個點撐起身體,最終,雙手撐起,小腿打直。

羅生雙臂一抽,整個身體從地上打了個轉,如不倒翁再次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協調軀體做出後的嘗試。

一旁的段德注意到了羅生以不老翁的姿勢重新立了起來,目不轉睛著。

“啊!”

夜中傳出吶喊,燃燒著少年的青雲志,是不滅的野心,對往生的悔恨,羅生疼的直咬牙。

小腿處,又是骨頭要裂開的聲音,因為剛才力氣用的過大,手臂上的骨頭也快要裂開。

全身傳來劇烈疼痛的羅生在寒風中堅持站立。

一秒,兩秒,三秒,或許是少年的志向太沉,整個軀體如破冰樣,再次癱了下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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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

今晚,羅生如煙火般在黑夜中耀眼,他的眼裡沒有屈服,燃起了對自己處境的鬥志。

就算自己現在無法站起來,那又如何,也要透過一次次的失敗,為日後的修行打下夯實基礎。

一旁的段德感到有些睏意,他縱身一躍,躺在頭頂處的枝頭,悄無聲息中觀察著羅生。

一次次的嘗試,倒下了在爬起來,用雙手在雪中鑄夢,在夜中發光,燃燒!

大雪慘白,被羅生血肉之軀染紅,躺在枝頭的段德眼中竟生起了幾分憐憫,他哀嘆:

“少年呀.......這就是少年呀。”

不說十萬次,也有八萬次,羅生一次次的撐起身體,像不倒翁彈了起來,羅生重新站了起來。

站著的羅生能感到全身都已恢復了一些,可以支撐羅生自己的體重,他興奮著,他狂喜,癲狂,雀躍歡呼著:

“我羅生又站起來了。”

再次嘗試走路,羅生一點點移動著腳,一點點挪動大腿,卻猶如鍘刀在掛,那股刺疼,劇烈且深刻。

“啊!我不信我不行!”

羅生嘶吼著,但很遺憾,他失敗了,他太急切了,沒有打實基礎,索性羅生一次次的練習。

“孩子,慢慢來,時間還早。”

慢慢的一個月過去了,萬物復甦,春暖花開,生意盎然,狄花樹的樹葉再起,齊刷刷的隨風而動。

樹下,羅生的面頰已變得更加成熟,但還是有未被時光摧殘的幼稚。

羅生在一月的練習下,身軀已然恢復,重生之後,他再次達到了搬血境極境,不過極境之上,仍無法突破。

“段德老先生,這次聖體爭奪者還有兩個月就要結束了,我想去參加,我要報仇,我要奪下荒古聖體。”

走到狄花樹下,段德正禪坐著,他睜開眼,微微皺眉,撫摸白鬚。

“你可想好了,這次,你沒有九葉劍草,你若是要爭奪聖體,比你之前難度可高了幾倍。”

這次,段德沒收了自己的九葉劍草,他告誡自己不能濫用九葉劍草,他們畢竟是太古十大兇物。

若是用著九葉劍草,到時候肯定會被認出來,不過羅生卻很開心,之前也問過段德,他不讓自己去狄花村,這次終於可以了。

“那我先走了。”

羅生告辭,熾熱的心無比滾燙,屬於他的,羅生一定要拿回來。

這一個冬天,磨平了羅生一些稜角,他不會在向以前一樣張狂,他要打有把握的仗。

回頭再看,段德正站在高處,注視著自己慢慢離去,羅生吶喊著:

“放心吧。”

“縱然沒有那把劍,我羅生依舊能像那些偉人一樣名震一方!”

注視著羅生的消失,段德回過頭,他回憶著,隨後又笑了,意猶未盡的看著青山朝陽起:

“這小子,真是讓人眼前一亮,那九株劍草早已被我融入到了你的體內,只有你.......”

他日青山任在,今我歲月潺潺。

仗心鑿路,羅生心中滿是憧憬,他走在一條發光的大道上,越來越遠,身軀也越發耀眼。

“我回來了,也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