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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屍骸仙帝出世

遙望遠方,是夜,平仄且冗長。

羅生沒有告訴老爺子其實曾經埋下的寶藏也在昔日村靈所在地。

現在似乎是一舉兩得,能挖到自己幼時埋下的寶藏,也能掘出屬於自己的骨。

不過羅生還是有些茫然,體內明明有一塊至尊骨了,為何被稱為虛骨,且埋下去的那塊骨才是真正有用的。

或許來到這裡都是某些人在自己潛意識裡安排的?

躺在草蓆上倒頭就睡的老爺子看起來竟有些可愛,按理說到了他這般強大的境界,都可以不休息。

或許是段德老前輩的那杯酒。

“爺爺,爺爺,爺爺。”

試探性的喊了幾次老爺子,除去鼾聲,暫無迴音。

嗚嗚嗚。

一直藏在羅生懷裡的小不點撐開毛茸茸的手,扒拉了下羅生的衣襟,隨後它機靈的掛在羅生肩膀處。

側頭一望,小不點直直的指著窗外,好像在提示他什麼。

“你也要出去嗎?”

羅生輕聲問道,小不點眨了眨水靈眼睛,可是........

“沒有可是,不拼一把,哪裡來的生存之機呢?”

接著,羅生輕輕墊步,離開了房間,僅留老爺子一人。

因為客棧是高腳樓佈局,所以在一樓會有掌櫃守夜,不過他好像把羅生當作了空氣,並未詢問他要幹嘛。

而是讓羅生出門,畢竟這大晚上的,沒有啥人在外逗留,因為隱藏在黑夜中的不知有何種危險。

走出客棧,外面的空氣更加清新,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香草味,還有些清新。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連通客棧外的巷子傳來打更人半夜之聲,但細細一聽,卻能初窺其中不對。

敲鑼打鼓聲在夜中漸漸明顯,不過這敲鑼聲十分尖銳,欲能奪命,羅生只覺得雙耳要被撐破。

連小不點都有些忍受不了,它發瘋似的啼叫著。

“糟了,快點跑。”

一路疾馳,發瘋似的往記憶中村靈的位置逃跑,即使它已枯萎,但應當能庇護自己。

“果真,段德老仙人拜託的事不好做,但也不妨礙。”

待得鑼鼓聲漸朦朧,羅生才停下步伐,這次出門未帶爺爺的那把劍,所以在某些方面應當收斂些。

不過現在靈諬充沛天下,萬物復甦,百鬼橫行,不知會不會遇到其他的。

方才雖沒遇到那位打更人,羅生可以確定。定然不是活物。

所謂敲鑼打鼓不過是引魂奪體,昭鬼食人,應是尋到自己孤零零想危害自己。

稍稍頓了一會,體力恢復,便往村靈方向走去。

一路上,沒有一點煙火氣,有些許瘮人,為什麼入夜了無人?

行路旁沒有一盞燈,僅是藉著皎潔月光,跑跑停停約一個時辰,總算來到村靈所在之地。

當來到昔日村靈所在之地,羅生慌了。

曾經狄花村修奉的廟堂用於供拜村靈之地以化斷壁頹垣,一片廢墟。

廟堂倒塌,化為了大塊碎石,曾經的廟堂有百丈佔地,現如今卻化為狼藉,大塊巨石陳放在此,無人清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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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那顆柳樹還在廢墟中屹立著,距他現在約莫百丈距離,踱步上前,地上全是腐敗的紙錢與銅元。

“這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剛走入其中,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傾盆大雨籠罩著羅生,這股威壓讓羅生有些喘不過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何處生威壓?若是得罪先祖列宗,還望諒解,小生今日前來,只為了續命。”

被壓的寸步難行的羅生艱難緩步,他強打起精神,一步步往柳樹走去。

啪唧

清脆的一聲,羅生繃緊神經,頭像是被鋼絲勒住,痛不欲生。

“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好像是踩到了什麼,才會發出如此怪異的聲音。

“臥槽。”

是一顆充滿血絲的眼睛,它已被踩憋,這時,地表有暗紅之血溢位,惡臭無比。

羅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路都走到了這裡,還能怎麼辦?

這塊區域變得惡臭瀰漫,烏煙瘴氣,像入了地府一般。

天上滿月猩紅,月下濁氣散發。

小不點扒拉在羅生肩膀處,指著前方道路,似乎它沒有受到一絲絲影響。

一人一猴,在昏紅的夜晚行走在廢墟中。

奇怪的是,羅生估摸著自己走了兩三個時辰,但卻一直在原地踱步,他每走一步,沒有發現與村靈的距離靠攏,反而並無變化。

廢墟深處,傳來馬蹄聲,有人在頌歌,不過聲音有些刺耳,一眼望去,微弱的紅光從深處傳出。

“屍骸仙帝出世,仙人退讓,聖人躲避,凡人筴叩,千萬生靈融命輪!”

一眼望去,有一隊馬車正從廢墟深處而出。

“詭異!詭異!”羅生暗罵道。

駕馬匹夫沒有頭,抬轎之人沒有腳,撒紙錢之人沒有手,歌頌輓歌之人嘴被封上。

這隊人馬似乎是發現了羅生,竟掉頭朝著羅生駛來。

為首的是個無眼之人,卻能精準辨出羅生的方位。

那位無眼之人,伸出雙手,左右雙手出現一紅一白蠟燭如春筍從掌中湧出。

蠟燭被點燃,羅生將這群人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它們早以不再是生靈,臉色白的發紫,嘴角處喋著血。

“中元滿月出,詭道吉日,高粱抬。”

“紅白魂燈,魂作引,純陰純陽魂,時日以到,搬入三世棺。”

“女作紅妝,男作白妝,紙人引路。”

“抬上紅梁,一尺一恨,幽怨債....”

陰冷的歌聲傳出,羅生背後冷汗直冒。

從那領隊之人的手上,燭淚化為兩個紙人,兩個都正對著羅生。馬車隊循循而來。

“臥槽,這特麼抬的哪裡是大轎,這特麼抬的明明是棺材。”

羅生扭頭就跑,他使出吃奶的勁,但卻無濟於事,無論自己跑,都逃不過緩緩而來的馬車隊。

馬車隊過的地方,巨石被清開,也不再擋道。

紙人引路,魂燈飄香,棺材裡發出咚咚咚的異響。

“完了,埋下的寶藏沒挖到,段德老仙人交替自己讓挖的骨沒掘到,自己倒是先入棺材三分。”

羅生無力嘆氣道,小不點卻鳴叫個不聽,它扯著羅生衣襟,直指棺材,似乎是要讓他往裡面躺。

“哎,算了小不點,你走吧,似乎這裡的威壓,和場域對你不起作用,可能今日我真要隕命於此吧。”

羅生嘆氣,十分不情願的把小不點掄走,可無論羅生怎麼攆,小不點都不願走。

“滾呀!你特麼有多遠滾多遠,勞資可不想你以後跟我在地府搶吃的。”

羅生憤怒的嘶吼著,小不點呆住了,略有失望的回過頭,背向羅生,一點點消失。

望著小不點消失,羅生微笑了。

這應當是絕望中讓他心裡一暖的事吧,既然無佛普渡他,那羅生就當佛,渡小不點!

馬車隊,越來越近,他的壽命越來越少,想不到這條路竟如此快就要結束了,沒想到史書上記載的屍骸仙帝讓自己碰到了。

真是生不逢時。

連寶藏都未挖出來,還掘骨,真是可笑。

這時,廢墟深處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喂,小子,把眼睛閉好。”

“少兒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