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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玉手捉鱉

“您誤會了,少主人。我建議您往下游去。如果您去上游,沿著新河道往下走,卻正中了他們的陰謀。他們涸澤而漁只能堅持五分鐘。五分鐘的改道河流綿延並不長,而且並沒有適合的深水河道。那樣主人的行蹤就很容易暴露。如果他們動用恩澤而魚時間過長,恐怕會招惹休眠的山川之神。如果山川之神發怒,即便黃家的本領是剋制水系的,後果也難以承受。如果現在快速往下游,在斷流前,可以順水而下,速度要快很多。乾涸的部分只是附近這一段。只要離開這一段,危險就解除了。主人,您讓兩個孩子騎在我的背上,我帶著他們快速下去,您也可以發揮您行雲流水的功夫。”說著,鯉魚王點點頭,搖了搖尾巴。

水冰語恍然大悟,是啊,她怎麼一時間就忘記,這任何一大五行家族的神技,都不能持續太長時間呢。一旦時間太久,就會引起地球上的五行元素紊亂,這樣會引起元素神界的激烈反應,那可不是這些五大元素修行世家所能夠面對的。即便是水家修煉水神訣已經到了非常深入的地步,以至於在整個世界上,沒有人比祖上掌握的更加深厚,但他們也不敢造次,來一次三十分鍾的水漫金山。傳說中的白蛇仙子修煉了水神訣,動用了水漫金山,因時間太長,導致生靈塗炭,乃至於引來佛門高人出手鎮壓,才被封死在雷峰塔下不得自由。今天這黃家動用涸澤而漁,應該不至於放肆到以整個家族的未來做賭注。

想到這兒,水冰語點點頭,兩手一順勁道,兩個孩子便騎在了鯉魚背上。鯉魚王提醒道:“小主人,抓住我的背鰭,走咯。”說罷,魚王尾巴一擺,像箭一樣向下游飛奔而去。水冰語催動行雲流水的功夫,沒有了兩個孩子的羈絆,速度果然快了許多,竟然不落鯉魚王分毫。

就在她們向下狂奔出一百裡開外時,黃家的涸澤而漁大壩築成,黃河斷流改道。濤濤黃河水,頓時向南面的農田奔湧而去。金黃的稻田瞬間就被黃河水淹沒,遠遠的一片混黃。遠遠的幾戶人家,跑出老少十幾人,呼號著向不遠處的山丘跑去。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風和日麗本要豐收的年頭,卻突然殺出這樣的天災人禍。水火無情,他們剛爬上山丘,他們的房子也只能看見個屋頂了。一切都完了。

“父親,您看黃河水都淹了那邊的人家了,我們不如收手吧。”黃飛燕面露不忍。

“稍安勿躁。就幾分鐘。幾分鐘過後你去把他們的房子修好,把家裡的糧食搬運一些過來賠償他們。”黃黑虎心中早有打算。這點損失對於辛苦一年的農民來說,那是致命的。接下來的寒冬沒有這些糧食,等待的就是飢寒交迫,流落街頭。但對於他黃黑虎,也就是打個噴嚏的活兒。

黃飛燕見父親已經思量的周全,沒再做聲,隨即和黃飛雄、黃飛鸝三人一起飛身到大壩下游斷流部分,巡視可有水冰語她們的蹤跡。可是一路搜尋下去近百里,也不見人影。他們再次返回到大壩附近時,下面的鯉魚王水宮門暴露而出。黃飛雄一馬當先,跳下去,進去趟著剩下的無法流去的河水,怎麼也沒搜到。但當他看到石桌上還有一盤貝殼肉,以及幾條新鮮的魚骨時,大叫了起來。

“父親,飛鸝、飛燕快過來看,這裡剛才似乎有人……也可能有魚來過。”黃飛雄本來想喊有人,但思維中馬上搭了一下自然的弦兒。這是水洞,肯定不是人住的。那應該是魚鱉蝦蟹的老窩。

黃黑虎父子湊過來,仔細端詳了一下,又拿著魚骨湊近了仔細看了又看,而後扭頭對黃飛鸝說:“丫頭,我覺得你剛才判斷的準確,她剛才應該是來過這裡。”

“我也這樣認為。可是下游水斷流的地方我們都看過了,沒有找到蹤跡。這就奇了。”黃飛鸝皺了皺眉。樣子雖然沒有水冰語好看,但也像個女兒家,透著點漢子氣概。

“還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改道的河流裡。不過我認為她應該不會那麼蠢,也應該知道我們這涸澤而漁只能短時間實現。那改道的河水也會很快乾涸,而原有的河道會繼續奔湧著黃河水。另一個方向,那就是在大壩的上游,這樣水量充沛。她只要熬過我們走,水流恢復正常,就可以安然順流而下。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轟擊大壩之上數百米的地方,讓她無處藏身。”說罷,黃飛燕飛身而起,衝到大壩上游,施展落井下石的神功,漫天的土坷垃像萬千的子彈一樣,射入大壩上游的河水中。這漫天的子彈,像地毯一樣,在大壩上游的水面上來回碾壓數次,延續數百米。黃飛雄和黃飛鸝兩個也加入戰鬥。他們這突然的襲擊,卻產生了意外的結果:改道的河面上漸漸浮起了各樣的魚,或大或小,大的足有的半尺多長,小的不計其數。間或漂浮著一兩個河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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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半天,誤傷無數,卻始終沒有看到他們想要見到的影子。黃黑虎一直沒有參與。這種小事,不需要他勞煩。他一直觀察著改道的黃河水,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而這斷流的河床裡,更是無半點訊息。難不成這丫頭片子真的順水逃走了?那會在什麼時間點?對,如果逃走,最適合的時間點,莫過於他們父子四人合力進行這涸澤而漁作業了。如果換做普通的河流,這兄妹三人,誰出手都行。可這是黃河,這片大地的血脈,如果不是合黃家之力,根本不能做到斷流成功。即便是這樣,也只能維持數分鍾。

想到這兒,黃黑虎大喊一聲:“別白費力氣了,老三去賠償那下面農戶的損失,其他人撤壩,跟我往下追。”說罷,大壩瞬間崩塌,頃刻淹沒在滾滾的黃河水中。黃黑虎身形一搖,乘風歸去,直向下游飄去。黃飛雄和黃飛鸝二人在緊緊跟隨。

“父親,您認為她往下游去了?”黃飛鸝微微喘息的問道。剛才一通土坷垃雨,費了她不少氣力,現在又要乘風飛行,著實不怎麼輕鬆。

“如果她猜到我們這招不持續,就一定會選擇向下游。只要遊的夠遠,就有足夠的時間等到我們的功力自動失效。這樣水流會延續,而且,以她的水性,目前已經三百裡開外了。這還是不最重要的,飛鸝,你覺得最重要的是什麼?”黃黑虎邊飛邊看著眼下的黃河河道,賣了個關子。

“不知道。按說她出逃的時候選擇東方,應該是要到黃河口去。在那個地方,我們黃家的本事就奈何不得她了。”

“對,只要到了黃河口,那就進入了海神家族的領域。她們之間有淵源,可以收留她。雖然海神家族在這片大地上,尤其是遠離海岸的地方,拿我們黃家無可奈何,但在黃河口,我們家族的任何一位,一旦得罪了他們,也保管有來無回。她這是想借刀殺人啊。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在她到達黃河口之前,將她拿下。要麼也就只好放棄了。”

“少主,您是打算去黃河口找海神家族,是麼?”鯉魚王邊遊邊問。

“有這個打算。只是在那不太適合長江修煉。如果能就近找個湖泊就好了。”水冰語答道。

“湖泊?我倒是知道這河下游有個大野澤,有七八百裡水面,那水裡有個鱉王,有上千年的修行了,和我很熟。要不要去那?”鯉魚王建議道。

“再有六七百裡就差不多到了。”

“好,那就去那。”

打定主意,神龍擺尾,兩道身影,如閃電般,在黃河中流裡穿梭。路過的魚、蟹之類,見了無不睜大驚恐的眼睛。

“天哪,我都看見什麼了?是神仙麼?怎麼速度那麼快,一道閃電似的就沒影了。”一個聲音道。

“就是,怎麼那麼快。難道是人類的什麼新科技?我可是看著一個有點像人呀。”另一個聲音附和著。

“切,就你們這眼神,明明不是兩個,是四個好吧。你們好好修煉吧。哈哈。”一隻鍋蓋似的王八倒是看的更加清晰,看來是有些年頭了。

“四個?怎麼可能,明明是兩個呀。”

“怎麼不可能。兩個小孩騎在鯉魚王身上,鯉魚王喲,那可是上面那段裡的霸主,即便在這段裡,也是威風八面。對,是三個人類,和鯉魚王。難道這鯉魚王和人類混在一起了?”這個王八似乎回答他們的話,又似乎是自言自語。腦瓜裡不停的轉悠,突然靈光一現:能有這樣好水性的人類,難不成是水家的人?

但凡這水裡有些修行的生物,對水家的名頭可是無不知聞。水家修煉水神訣,尤其是水龍山,已經到了可以召喚這些水裡生物以及它們能量的地步。但在和黃家比拼的時候,他似乎並未動用這些力量。這麼著急的將小叫花子招納為傳人,還讓水冰語護法逃離,顯然是知道自己無法抵抗黃黑虎的力量。在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動用這些力量,被瓦解的從表面上看是他的招數,但卻會傷害這些無辜的生靈。既然沒有把握取勝,不如讓他們安然的生活。既然如此,剛才黃家的落井下石,已經讓很多魚蝦浮屍河中。

這王八思量著飛過的人影身份時,四蹄竟然一時間忘記了划水,憋了一口氣兒,竟然慢慢浮上了水面。它思考了也不過是一兩分鍾的光景,剛到水面,眼前的景象又嚇了它一跳。只見不遠的天空飛來一片黃雲,雲中隱隱現出三個人類的身形。

“我滴天吶,這水裡有人,天上也有人,還讓不讓我們這些水裡的魚啊,天上的鳥兒活了。這都成了人類的世界了。不,我不是魚,我只是個王八,好吧,我閃……”眼見著那黃雲朝著自己這邊壓來,一股莫名的暗近向這邊的空氣壓擠過來,一時間呼吸有些困難。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這王八爪子一蹬,就要沒入水中。可超出它意料的事情發生了。一隻柔軟的玉手,一下子抓住了它的脖子,想縮都縮不回去了。它的身體瞬間被這只玉手拽離河水,飛向空中。

“放開我……放開我……”王八臉都快憋紅了,好在它的絕活是龜吸大法,這點小動作不至於無法呼吸。可如果人家要給它抹脖子,就是一萬個龜吸大法也無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