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了一半，然後周老闆就開始眉頭緊鎖的思考起來，吳靖急的不行。
“周總？到底啥意思？”
“哦，小吳啊，你說你在裝置上下了血本，還差那點片酬麼？何不直接把成本再提高呢，反正都是大片，還差那點錢幹嘛啊？”周老闆問。
吳靖不知道這是個坑，還以為周老闆和別的投資人一樣，為了提高票房呢。
“成本已經不少了，錢花在刀刃兒上，我自信不靠他們，我也能拿到票房。”吳靖道。
周老闆笑道：“你這話說的一點道理都沒有，有流量無論如何都能提高票房的，你得內容如果值十個億，那有流量就能帶到十二三個億，怎麼都會在原基礎上提升的，我看你也是怕賠吧？把成本提高了，賠不起。”
吳靖笑道：“我選演員，就選對的，不選貴的。”
周老闆又是一笑，覺得這就是嘴硬，誰不知道流量能提高票房啊，就是怕賠罷了。
“算了，我和你直說吧，你就乾脆去找春風，他們會投的，你要多少他投多少，想請誰請誰。”
“他投不投我的電影，我都不知道，您咋知道呢？”吳靖問。
周老闆笑道：“因為於躍還說過一句話。”
“什麼？”
“如果沒人投，他投。”周老闆道。
吳靖一愣：“真的？”
周老闆笑著點點頭：“真的，據說後來吃飯的時候，馬總挺認可他，說如果有，馬總也跟著投，就算賠，也要讓國產大片走上道。”
“那我還可以找馬總？”吳靖道。
“那倒不用了，因為轉頭那個於躍就把馬總賣了，呵呵，這也是為什麼現在沒人投你的原因，就算有膽子，有魄力，甘心賠也願意幫助國產大片走出第一步的人現在也不會投了，因為馬總不會幫於躍託他那句話，那就更不會有人幫託了。”周老闆道。
吳靖有點迷糊了，怎麼自己一個電影，搞得這麼複雜？
他們說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不看好我電影可以，總會有看好的，但現在，因為那個於躍一句話，就因為他和馬總關係不好了，大家就不投我這個電影了？
“你的意思是讓春風接我這個盤？那要是都他投，他賺了怎麼辦？豈不是打了你們所有人的臉？”吳靖問。
“哈哈哈哈哈…”周老闆大笑出聲：“小吳啊，呵呵，行吧，你自信是好事，畢竟自己的電影，肯定用心，自信。但是你要清醒點，是，你也算專業導演，但你是專業電影人，你不是搞這個資本的，在你們電影人看來啊，比如演員，他們覺得自己演的好，那肯定票房就好，對於導演來說，覺得自己導的好，票房就好，但我告訴你，這是一廂情願！”
“電影市場，什麼電影好，什麼電影有票房，只有我們這些投資的最清楚，為什麼？因為我們玩的就是這個，是用錢砸出來的經驗，賠了我們疼，印象深刻！賺了我們樂，一樣印象深刻。就你這個電影，還跑非洲去，還搞軍艦，還軍事題材，兄弟啊，我知道沒用，但哥哥說一句，你自導自演就別投資了！你要是有這個夢想，可以，你就導，你就演，但你拿片酬，讓別人去投資，你導了，演了，過癮了就行了，別往裡賠錢了。反正春風說多少他們都投，你就乾脆給他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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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靖算是聽明白了，反正自己這個電影就註定賠了！
“還有，我甚至都不建議你拍，當然，我說不通你，但你得想想，這是咱哥倆說，你拍個大片，最後拍個不倫不類，你想想多毀名聲啊？現在的網民可是厲害啊，他們那嘴肯定毒啊，到時候指不定就說你異想天開，沒有好萊塢的實力，還學人家，最後拍成了四不像，自不量力又丟人，那你以後的電影票房都受影響。”
“就說星爺，當年為啥他電影票房一般啊？因為大家說他那無厘頭就是譁眾取寵的東西，所以票房很差，為什麼現在好了？因為有一大堆人開始說星爺那玩意經典，那些笑中都帶著讓人銘心刻骨的東西，還有人生哲學，於是，那些本來被傳為垃圾的電影被上升到了藝術的高度，然後就都說誤解他了，啊，又欠他票房了，所以現在票房就好了。”
“這就是人言可畏，你得想想你拍完了觀眾怎麼看，怎麼說。”
吳靖是徹底服了，已經有些無言以對了。
“行吧，我懂了，我去找春風。”吳靖道。
“哈哈，對了兄弟，我告訴你，不管差多少，你隨便開價，春風要是不投，你就放出話來，圈裡人笑死他，以於躍那小子狂妄的模樣，不可能不投，去吧。”周老闆道。
吳靖說了聲再見，都走到門口了，再次回身過來。
“怎麼了？”周老闆問。
“春風投的電影賠過錢麼？”吳靖問。
周老闆先是一愣，接著笑道：“大家都等著呢，你的戰狼上映之日，就是他跌下神壇之時。”
“你這麼自信？”吳靖問。
“不，兄弟別誤會，這是圈內共識。”周老闆笑著說。
吳靖走了，他也沒挽留，因為急著邀功啊。
把吳靖架到春風可是值得炫耀的一個戰績，別說可以當個談資，還能去馬總跟前邀個功嘛。
吳靖離開沒多久，一個訊息就在電影資本家的圈子傳開了，吳靖找過春風，春風沒給回覆，但現在吳靖又去找了。
第一個訊息讓人明白一個事，於躍對吳靖這個沒號召力卻大製作的電影也望而卻步了。
不然誇下了海口怎麼可能不接盤呢，這不打自己臉呢麼？
顯然，他們也希望吳靖找到別人投，就算不拉到全部資金，剩的自然越少越好，少虧點，贏得面子。
但是，有人不想給他面子，大家都不投，逼著吳靖想拍就得找他，你不投也得投，還得大投。
所以都等著於躍虧呢，不僅是和馬總一個陣營的等他虧，其他電影人也等著他虧呢。
沒別的，就是嫉妒。
別以為有錢人的度量有多大，他們對普通人或許很有度量，但一個量級的，都在一個圈子的，誰不希望別人虧呢？
別說不是朋友，朋友就更容易如此了。
人性如此，希望朋友過的好，但更希望自己比朋友過的好。
就像張東，在森林升級賺錢之後，雖然恭喜於躍這個小老弟，但心中難免苦悶，於躍可以賺錢，但比自己賺的還多，這多不好，別人不知道不好，別人知道更不好，顯得自己好差，比人第一頭一樣。
吳靖剛要踏上北上之旅，公司來了訊息，企鵝有意向，直接一千萬。
吳靖振奮不已，有識貨的！
但剛嘀咕一句，就忍不住懷疑自己這句話。
是的，他也開始懷疑了，人就是這樣，各行各業都是如此。
當一個創業者想到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好點子時候，他會激動不已，覺得自己就要發了，就要一躍成老闆了。
但當他把這個計劃分享給別人的時候，當大家都說你這啥玩意，你這賺不了錢的時候，那個激情和自信就被打擊的體無完膚了，然後就開始自我懷疑自我否定了。
歌手也是如此，當他寫出一首歌的時候，自認為超級好，肯定能火，但別人一聽，說你可得了吧，什麼玩意，這歌詞是標新立異麼？根本就是譁眾取寵。這曲子也毫無可取之處啊，於是他就覺得自己寫的真不行了。
吳靖也是如此，雖然還沒到全盤否定自己的程度，但多少也開始嘀咕了。
畢竟那些老闆都是電影資本家，說電影，他們未必夠用，但講市場，如周老闆所說，那都是交過學費的。
“放屁！老子指定行！”
躊躇猶豫之後，吳靖趕忙把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拋諸腦後。
這部電影自己準備了多久？在jd學習了多久，每天想了多少，點點滴滴都想的很清楚了，不是一個策劃書能夠展現完整的，一定行！
堅定信心，吳靖給賓書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準備過去。
本來是想直接過去的，但吳靖心裡沒底，萬一跑了一趟，他們真慫了，真不投，甘願打臉也怕賠怎麼辦？
好在賓書同意了。
到了春城，賓書相當熱情，先不談公事，帶著吳靖又是參觀公司，又是吃飯娛樂的。
這本來是正常禮節，但吳靖心裡有事，自然想的就比較多。
他在想，賓書是不是想告訴自己公司如火如荼的建設中，資金短缺啊？
然後光顧著瀟灑也不問來意，這是變著法的提醒自己呢？
畢竟賓書應該知道自己的來意的。
終於，到了晚上，吳靖提起了話題：“賓總，我給你發那個投資計劃你看了吧？”
“看了，早就說了麼，春風肯定支援你，我們投，對了，你有多少缺口？”賓書問。
吳靖猶豫了一下，道：“七千五百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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