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一夜，於躍第二天十點才起來，安語也放縱的睡了一次懶覺。
“吃點什麼？”洗漱之後，安語問道。
“不吃了，我出去辦點事。”於躍道。
安語見於躍似乎很認真，問道：“於躍，你到底要怎麼做，跟我說說。”
於躍見安語十分重視，道：“我去找平原市警務局老大，給他點東西，讓他搬倒馬素。”
“警務局老大？你們很熟麼？”安語問。
“一面之緣。”於躍道。
“那他憑什麼幫你？而且都是當官的，就算不熟，即便沒有瓜葛，也不會貿然得罪人的！”安語道。
“沒事，我有他不得不幫的辦法！”於躍道。
“不得不幫？那是警務局老大啊，你憑什麼？”安語問。
“呵呵……”於躍不屑一笑：“一個小小平原市的警務局而已，我還不放在眼裡。”
安語愣住了，因為於躍這話雖然囂張，但配上他那個不屑和跋扈的表情，居然沒有任何違和！
這傢伙有背景！
難道和自己一樣，都是深藏不露的主？
安語滿腦子疑惑。
看著安語的模樣，於躍微微一笑：“安老師，你在猜什麼？”
“你不是農村孩子麼？”安語問。
啪！
於躍一打指響：“成了！”
安語有點懵，什麼成了？
於躍莫名的信心足了一些，看來自己演技還可以，雖然安語肯定沒有趙立民那麼火眼金睛，但起碼這次小試牛刀是忽悠過去了！
對，就要這個狀態！
留下一腦門子問號的安語，於躍轉身出門。
一點沒有安語想象中的雲淡風輕，相反，不斷地在提醒自己，對的，就那個狀態！
這種感覺於躍多少有點經驗，相當年在做銷售業務的時候，碰到比自己身家多出好幾十倍的老闆，不也照樣忽悠的他兄弟相稱麼，怕球，一個道理！
“喂，趙局你好，我是於躍。”
“喂，趙局，我是於躍！”
“喂，趙局好啊，我是於躍！”
嗯，第三個吧……
心中模擬了兩下，於躍撥通電話。
七八聲叫鈴之後，電話通了，對面傳來一聲疑惑的喂。
“趙局好啊，我是於躍。”
趙立民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個於躍會打電話給自己，問道：“怎麼了？蘇菲有事？”
“沒，和菲姐沒關係，我想和你聊聊。”於躍道。
“你？和我聊聊？”趙立民有點迷糊，聊什麼？
“對，怎麼，趙局很忙麼？我想聊得東西你一定很感興趣。”於躍道。
“好，局裡對面有個香茗茶館，那裡等我。”趙立民說。
…….
打的來到市局門口，果然找到香茗茶館，不過於躍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在旁邊抽了幾根煙，過了約莫二十來分鐘了，於躍走了進去，環境十分清雅，雖然快正午了，但大多窗戶都拉著窗簾，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十分靜謐。
要了一個小包廂，於躍直接點了一個上等普洱。
於躍隨即給趙立民發了個簡訊，很簡單的三個字，我到了，十號包廂。
普洱茶上來了，於躍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過了約莫十幾分鍾，趙立民來了，推開房門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於躍。
於躍抬頭仰視了趙立民一眼，也不起身，笑道：“趙局很忙啊。”
趙立民看到於躍的表情，心中微微一怒，哪來的小癟三這麼不懂規矩？
而且聽意思竟然是等的有些不耐煩！
媽的，真是欠揍！
趙立民心中不爽，卻沒有對這種貨色動怒，而是調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於躍無所謂的搖搖頭，伸手一比對面座位：“坐。”
趙立民笑了，真沒忍住，因為這傢伙這個範端的有點搞笑。
“服務員？”於躍輕叫了一聲。
服務員走了過來，於躍看向趙立民：“趙局喝什麼？”
“鐵觀音。”趙立民道。
於躍對著服務員點點頭，那服務員隨即離開。
茶未到，於躍則自顧自的喝起自己的普洱，趙立民心中又是一陣冷笑，這傢伙，兩人喝一壺不就得了？還特麼一人一樣？你丫喝的起麼？哦，對了，做了點小生意，想學上層人士了。
不過別說，這喝茶的姿勢和動作倒有那麼幾分意思，比尋常高中生確實有樣的多。
鐵觀音也上來了，趙立民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然後看向於躍道：“有事說吧，我沒太多時間喝茶。”
於躍點點頭：“知道趙局忙，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說著於躍頓了一下，道：“馬奎知道麼？”
“馬奎？教育局的那位？”趙立民問。
“對。”於躍點點頭。
“怎麼了？”趙立民問。
“我想動動他兒子。”於躍道。
趙立民皺眉，於躍道：“他兒子叫馬素，在平原實驗高中任教，這個紈絝子弟很討厭，我想收拾收拾他，哦對了，還有一個叫宋博的教務主任。”
趙立民迷糊了，呆呆的看著於躍，彷彿在說你丫有病吧？
“呵呵，你想動就動，和我說什麼？”趙立民問。
“因為你出手會方便很多。”於躍道。
“我為什麼要出手？”趙立民反問一聲，難道就因為你是蘇菲的弟弟，我就幫你去搞馬奎兒子？你特麼不僅欠抽啊，還自戀啊！
“趙局，你這麼厲害，動他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別說我還能給你點東西，就算你自己查也能查出來的。”於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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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時間去查，也懶得查。”馬素說。
於躍點點頭：“也是，你太忙了，除了公務還有私事要處理，一個網咖，一個飯店，還有兩家KTV，都得忙活，尤其KTV，除了唱歌還有客人要招待，還養了那麼多姑娘，確實不容易。”
趙立民笑容頓失，取而代之的是皺眉，是目光冰冷。
於躍視而不見，笑道：“哦對了，林市長那個加工廠好像也有你的股份吧，不過佔比不大，倒不用太操心。”
趙立民心中愈發冰冷，蘇菲，這個蠢女人是在找死麼？還有你，你以為這能嚇住自己麼？
“對了，家裡保險櫃的金條也要經常數數，不然的話少了幾根可不好了，那畢竟是後路，養老錢啊。”
趙立民有點迷糊，這事蘇菲不知道吧？
“不過你想的挺周到，大家都喜歡加國，你卻看上了法國，那裡確實也很適合養老，波爾多的紅酒也不錯，巴黎風情也很好。”
趙立民徹底糊塗了，這傢伙，怎麼知道那麼多？
“對了，零六年幫你殺人那家夥還在羊城吧？是不是每個月還得給錢啊？其實我倒是覺得徹底做掉算了，不然終究是個炸彈。”於躍道。
冰冷的表情已經不見了，再看於躍，趙立民只有茫然。
他是誰？他怎麼知道這麼多？
得弄死他！必須弄死他！
不對，他敢來說這些，肯定就是有恃無恐！
他背後站著的是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看到趙立民的表情，於躍心中長舒一口氣，行了，不能再說了，於是道：“其他的就不說了吧，趙局畢竟忙，那這樣，今天就到這，一週吧，一週時間差不多了，希望趙局幫個忙，把那倆人弄臭，讓他們徹底在平原實驗高中混不下去，然後為他們犯下的錯誤公開道歉，就這些了，相信對趙局來說就是舉手之勞。”
於躍說著不給趙立民反應的時間，直接起身欲走，但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回身道：“哦對了，趙局肯定好奇我的身份，不用費勁調查，平原市，山嶺縣，六崗人，家裡都是種地的。”
說著離開，到櫃檯，拿出錢包，刷卡付賬，要發票，走人，一氣呵成。
出了門，於躍伸手攔了個車，然後直接離開。
一直很隨意，彷彿每個動作都很熟練，只是坐在計程車的後座，於躍直接靠了上去，長長舒了口氣，心中不斷打鼓，趙立民，你給我瘸！
……
趙立民倒是沒瘸，但他也沒起來，喝著鐵觀音，腦子十分混亂。
這傢伙是誰？他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
顯然不是蘇菲的原因，因為有些東西她聽都沒聽過，更不可能知道，別說她，候六知道的都不全。
但是這傢伙怎麼會知道？
他調查過自己！
可是，他怎麼調查的？怎麼能調查的那麼清楚？他又不是孫猴子，難不成能鑽進自己家，進入保險櫃？
可是，事實是他說的很清楚，如數家珍！
如果不是特異功能，那只有一個可能，他的背景很強大，強大到神不知鬼不覺就把自己查了個底掉。
強大到無孔不入，甚至都能推測出很多東西。
其他不說，金條和羊城那家夥，普通人根本想不到！
糾結了半個小時，趙立民也沒想出來這傢伙是重生歸來給自己念了一個幾年後的新聞。
所以，他最後只有一個推測，這傢伙背後站著一個神通廣大的靠山！
那他來找自己做什麼？只是為了解決兩個老師？
他們既然這麼厲害，何必找自己？
殺豬不用宰牛刀？也是，以他們的背景實力，何必搞這些小兒科。
那為什麼找到自己呢？還列舉了自己一條又一條的罪狀！
如果想對付自己，何必打草驚蛇？
如果不是想對付自己，那……拉攏自己！
對，一定是的！
平原市雖然連省會都不是，但一座油田就是金山，那不成這個背後的大人物想要在這分杯羹？
那，如果選擇一個扶植物件，根深蒂固手眼通天的自己絕對是最好的人選！
良久，趙立民給候六打了個電話：“給我查於躍，仔細查，一天去幾次廁所我都要知道！還有，他接觸的人，重點查，尤其身份不俗的，往深了查，仔細查！”
重重交代一番，掛掉電話，趙立民依然在狐疑，有些忐忑，有些患得患失。
最後，微微一笑，一定是自己想的那樣。
趙立民不知道，此刻的他很像二戰之前的蘇聯領導人斯達林，在法西斯數百萬大軍壓境的時候，他還堅持的認為希特樂不會進攻，因為他一直暗示自己，最好的開戰時間是幾年後，那時候國家能復甦到有一戰之力，希特樂只是嚇唬人，他還沒挑起外交矛盾，絕不可能進攻的。
人是奇怪的動物，即便沒有外力麻醉，也喜歡自我麻醉，然後自我暗示，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去想，沒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居安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