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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地球之夢

千風城,陳景輝的住處。

由於委託了餘真人保護,陳景輝和星彤冰現在處於短暫分居狀態,住在不同的房間。

因為這個,陳景輝對那昆震的意見就更大了,他獨自懊惱地躺在床上,在思考是不是該突破到氣境。

現在他是個假氣境,面對昆震還是風險很高,若是到了真的氣境,憑藉氣勢護體,外加更充沛的靈力來駕馭古神劍,或許能不用古神劍裡弒神的氣息,就能和明境戰鬥周旋。

“順修可以提前完成,按照這一說法,我已經完成了順修。”陳景輝想:“逆修恐怕也完成了不少,真要突破境界,風險應當是較小的。”

他思考著,漸漸陷入夢鄉,睡了過去。

……

陳景輝提著提燈,走在潮溼陰暗的樓梯中,腳步發出的響聲清晰可聞。

“又是這個夢……”

他想起了,自己在離開南門二時,就做過類似的夢境,當時,他抵達樓梯的終點,看到了盡頭處被鎖住的自己。

他提著燈,繼續往前,周圍一切都很清晰,不像虛無縹緲的幻夢。

一個男人正躺在冬眠倉內,冬眠倉被鎖鏈緊緊鎖住,但陳景輝仍然能看到,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

陳景輝看到他舉起了手,似乎想要推開冬眠倉,但完全做不到。

彷彿困鎖他的不是冬眠倉,而是一個生硬的鋼鐵棺材。

不,不是想推開冬眠倉,好像想給自己傳達資訊。

陳景輝領悟到了這點,於是默默靠近他,他好像在說話,陳景輝能聽到他斷斷續續的聲音,那是自己的聲音。

他在說什麼?

陳景輝猛然從夢中驚醒。

熟悉的天花板,昏暗的光從旁邊窗戶裡滲入,窗簾隔絕了大部分燈光。

陳景輝從床上坐起,穿上了拖鞋,按下了房間裡的檯燈。

“剛剛那是什麼夢?”陳景輝想。

他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外面一陣白茫茫的霧。

他坐回電腦桌前,拉開了膝上型電腦的翻蓋,按下電源。

電腦是休眠狀態,無需開機,他看到了一行行程式碼。

這讓陳景輝有些茫然,這寫的是什麼?

他只能看懂一些用漢語寫下的註釋:

#如果不把這些程式碼讀懂,搞清楚,繼續下去,肯定會留下隱患,出問題#

什麼意思?陳景輝茫然了片刻。

“是在指我的修行嗎?如果不把靈氣裡的意志磨滅,繼續修煉,會有隱患?”

陳景輝突然抽出了這裡的場景,他發現他無法操控現在自己的身體,只能以第一人稱的視角旁觀。

現在的身體,不是自己。

“這是什麼情況……”陳景輝想:“清醒夢?”

這時,臥室房間的門被推開了,陳景輝側頭過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雪憂花。

她比自己記憶中的還要漂亮,還要美,蒼白的臉頰帶著微微的紅潤,她穿的睡衣也相當可愛,黃色打底,上面還有一個萌萌的小棕熊圖案。

“這麼早就醒了,早上想吃什麼?”

雪憂花笑著問。

陳景輝吸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定定地看著她。

“關門,不要打擾我。”

陳景輝吐出話語,這聲音相當嘶啞,像是感冒了許久的人所說。

雪憂花笑容不變,說道:“是是是,陳總工,那我給你做湯圓,今天是元宵節,元宵節快樂。”

她輕輕掩上了門,陳景輝的身體把注意力轉移到面前電腦的程式碼上,快速讀著。

以第一人稱視角旁觀的陳景輝完全無能為力,無法改變“自己”的行為。

他心疼雪憂花,感到有點難過,心想:“如果說夢是人類潛意識的表現,那剛剛這個場景,是不是意味著我內心深處對雪憂花還是有所愧疚?”

“夢中的我被稱作總工,是什麼專案的總工程師嗎?”

可惜,陳景輝根本看不懂這一行行程式碼,偶爾靠著大學時代積攢的一點基礎知識,也只能勉強看懂一兩行的邏輯,根本跟不上“陳總工”的閱讀速度。

門外傳來咳嗽的聲音,雪憂花也感冒了嗎?陳景輝有些擔心。

陳總工的視野完全聚焦在電腦上。除了程式碼外,陳景輝沒找到別的資訊。

陳景輝很快發現,接下來這部分程式碼,寫程式碼的人顯然有良好的註釋習慣,一些程式碼有註釋留下。

#Deep Learning fram Synthesis#

……

#不要刪除下面這段,雖然它看起來意義不明,但刪除後她無法正常工作,這段註釋也不是她寫的,她只會生孩子,不會告訴你孩子爸是誰#

噗,陳景輝被作者逗笑了,如果這具身體現在由他控制,那他肯定笑出來了。

但陳總工好像沒有這種幽默感,陳景輝能感到,“自己”的眉頭深深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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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瘋狂地查閱起了其他東西,不止在看程式碼,陳景輝也搞不懂他在做什麼。

最後,他回到了這段註釋所在的頁面,打著字,開始輸入:

#應無影響,下次測試時嘗試#

#應該讓她以註釋形式輸出內在邏輯判斷#

做完這一切,他起身朝外走去。

這裡的房間相當大,而且乾淨整潔,完全不像是只有兩個人居住的屋子,下樓來到客廳。

在路過一面鏡子時,陳景輝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頭髮亂糟糟的,鬍子拉茬,臉上也髒兮兮的,好像很久沒有洗臉了。

三十歲?四十歲?陳景輝不清楚現在這個“自己”的年齡,但從臉型輪廓來看,那確實是自己,再不就和自己有濃厚的血緣關係,但是,自己不可能有什麼血親,因為自己是設計人類,是人造人。

“……所以,這是那個陳景的記憶?”陳景輝猜測:“這和我知道的不一樣啊,星月跟我說的是,遊戲裡的故事是根據陳景的經歷改編,如果遊戲裡是真實情況,那陳景不可能當了什麼工程師,他應當是一位修行者。”

“再說,陳景的記憶裡,怎麼可能會有雪憂花,雪憂花並不是設計人類,也不存在星月把我和她都複製的情況……只有可能這是我的清醒夢,或者是他的記憶與我的記憶混合後產生的夢境,可我為何會夢到這些?”

客廳上擺著許多可愛的女孩手辦,她們很漂亮,但不是那種非常暴露色氣的型別,在一眾手辦中,陳景輝就認出了其中一個,那是星月的樣貌,女僕裝星月的形象,給人可愛溫柔體貼的感覺。

雪憂花捧著一碗湯圓放到了陳景輝面前:“嚐嚐吧,是外面的警衛大哥送來的,食堂大廚包的湯圓,我不知道和普通超市裡買的有什麼區別。”

陳景輝低著頭,開始品嚐起熱騰騰的湯圓。

低下頭的瞬間,陳景輝的目光掃視到了桌邊的垃圾桶,在那裡,一捆丟進去的玫瑰花上,放著一張染血的餐巾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