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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斷情

當蕭蕭趕到前廳時,看到廳內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背對著她而立。聽到蕭蕭的腳步聲,轉身看向她。他的身材高大,渾身散發著王者之氣,一點也不像年邁的老者。另一個白胡子老頭正悠哉地坐在位置上細細的品著茶,蕭蕭一眼便認出了他。他就是那個在靈山寺門口給蕭蕭算過命的相士。他的身邊站著一名紅衣少女。那少女玉膚賽雪,渾身充滿著靈氣,特別是她那雙靈秀的雙眸,清澄鑑人。

蕭蕭細細的打量著這三人,目光不由得又移向那滿頭白發的老者,不知為何,蕭蕭對他總覺得有幾分熟悉之感。

蕭蕭走到白胡子老者面前,微微作揖道:“請問,各位找小女子,有何貴幹?”

三人聽到她的話,都沒有作答,面上的表情卻各不相同。白髮老者的臉上透露著悲傷。紅衣女子的面上則是難掩失望之色。只有白胡子老者,眼瞼下垂作沉思狀,好似在思考著該怎麼開口。

“姑娘,可否請其他人迴避一下!”片刻之後,還是紅衣少女首先開口打破沉默。

蕭蕭猶疑了下,不過想想在北冥堡內,他們也不敢對她怎麼樣,況且她心裡莫名的就是覺得他們不會傷害她。所以,她還是遣退了所有的丫鬟奴僕。

見其他人都走了,白胡子老者緩緩說道:“公主,你可曾找到老朽跟你說過的那半塊雙魚石?”

雖然蕭蕭已從別處聽說了她前世是公主的事,但此時聽到他稱呼自己為公主,她不免還是詫異了下。沒想到他突然問起她,那另外一塊雙魚石,這讓她甚是不解,但她還是莫名的搖了搖頭,疑惑地問道:“老爺爺,你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白胡子老者但笑不語。

“哦,對了!之前有個玉器店的老闆曾將那半塊雙魚石贈予我,只是被我一個不小心給弄丟了。”蕭蕭突然想到之前那個跛腳掌櫃給過她半塊雙魚石,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就不見了。她也找了很久,可就是找不到。蕭蕭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你可知…他是何人?”白胡子老者微蹙了下眉,瞟了眼紅衣女子,後者心虛的低垂下頭。隨後他指向滿頭白發的老者,對著蕭蕭問道。

“他…”蕭蕭盯著滿頭白發的老者看了看,她確實覺得他有些許的眼熟,她在腦海中再三搜尋,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最後她只能無奈的說道:“我不認識他。”

聽到她的話,滿頭白發的老者似乎有些激動,上前按住她柔弱的雙肩,面色沉痛地問道:“冰兒,你真的連為父也不認識了嗎?”

“為父?你是說你是我的父親?怎麼可能?”蕭蕭不可思議的地看著他,心中想到,看來他是認錯人了!她的父親還在1世紀好好的生活著,況且長得也不是他的模樣。雖然她離家的時間是有些長,但還不至於連自己的父親都認不出吧?瞥見他臉上的痛苦神情,蕭蕭不禁同情的說道:“對不起,我想你可能是認錯人了!”

“月老,把記憶還給她吧!”滿頭白發的老者對著白胡子的老者無奈的說道。

“龍王,那約定…”被喚作月老的老者對著滿頭白發的老者遲疑的說道。

“取消那約定!”滿頭白發的老者,也就是龍王,又看了看蕭蕭,毫不遲疑的說道。

“那…好吧!”月老點頭答應道。隨後看向蕭蕭,說道:“公主,我現在就把鎖在玄月盒內的記憶還給你!”說著他的手一伸,一眨眼,他的手上憑空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的外表雕工甚是精美,精美的簡直不像是人間的物品。

蕭蕭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她想要問明白,可就在她還未來得及問出口時,月老開啟了玄月盒,一縷輕煙從盒內竄出,飄至蕭蕭面前,瞬時隱沒在蕭蕭的額頭。

蕭蕭只覺一陣頭暈,跌坐在地。龍王和紅衣少女見狀連忙過去想將她扶起。蕭蕭揮開了他們的手,此時的她頭痛欲裂,她的腦中急劇地湧現出前世的種種片段。她雙手抱頭,痛苦的在地上掙扎,龍王心疼地將她摟在懷中。

過了許久,蕭蕭在龍王的懷中漸漸停止了掙扎。她抬起因為掙扎而香汗淋漓的臉,對著龍王百感交集的輕喚道:“父王!”兩行清淚隨即落下。

聽到懷中人兒的輕喚聲,龍王抑制不住老淚縱橫,將她抱得更緊。龍王對著她柔聲說道:“冰兒,跟父王回東海吧!”

直到此時,蕭蕭才記起前世全部的記憶,記起君對她的情,記起羽兒對她的痴,記起…那個曾經為表明她清白而當朝自盡的冷…原來冷心遙的前世竟然就是君的同胞弟弟!因為他們的面貌都沒有改變,只除了她…

“不,我不回去。父王!求求你,救救君吧!”蕭蕭對著龍王苦苦哀求道。她知道她父王一定能夠救君的,但是他對君當年負她的事一直耿耿於懷。

“冰兒,都是因為他,害得你心傷,害得你失去了長生不老的靈體,害得你要受這輪迴之苦,為什麼你還要念著他?”龍王忍不住對著蕭蕭輕斥道。

“父王,我…”蕭蕭也不知道此刻內心的想法,她的腦中一片混沌,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救醒君。她離開龍王的懷抱,對著龍王磕頭哀求道:“父王,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救醒他,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見他。”

“當年你為何不回東海?”龍王突然問了一個藏在心底很久的問題。

“當年我不聽你的規勸,執意留在君的身邊,後來他那樣對我,我又有何顏面再回東海。父王,女兒自己選擇的路,從不後悔,哪怕是滿身荊棘,也要一直走下去。”蕭蕭一臉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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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倔強?”龍王說著淚水又再一次侵襲了他的面容。

“父王,我的倔強不正是遺傳自你嗎?”蕭蕭流著淚苦笑道。

“好吧!我答應救他,但你以後再也不能見他。”龍王無奈地說道。

“恩!謝謝父王!”蕭蕭感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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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魂散本就是東海之物,經過龍王的救治,君若無在蕭蕭的懷中幽幽轉醒。君若無醒來發現自己在蕭蕭的懷中,滿足的對著她微笑著。看著懷中虛弱的君,蕭蕭的心不由一陣揪緊,對著他,輕輕說道:“月老已經讓我記起了前世所有的事!”

君若無只是虛弱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終於喚醒我的妃了嗎?”

“恩!”蕭蕭回了他一個苦澀的笑容。

“為了我,值得嗎?”蕭蕭含著淚,深情的看著懷中虛弱不堪的君若無。

“值得!”君若無虛弱卻堅定的說道。

“是什麼讓你能找到不同的我?”滿眼的淚水劃過蕭蕭美麗的臉龐。

“命運的紅線!”君若無淡淡的說道。

“那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切斷我們之間的紅線!”蕭蕭看向身旁的月老,月老的手一揮,蕭蕭細看之下,君若無的腳和她的腳之間繫著一根若隱若現細若髮絲的紅線。此時,紅衣少女也驚訝的看著這紅線,因為她之前從未看出這根紅線。蕭蕭問身旁的月老要來了金剪子,對著君若無露出一個悽美至極的笑容,隨後義無反顧的朝紅線剪下去。

“不要啊…”君若無拼足了全身的力氣想要阻攔,可是他還是回天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蕭蕭剪斷了那連在他們之間的命運的紅線。君若無淒厲的喊出這句話後,便支撐不住虛弱不堪的身體,昏了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蕭蕭哭著對懷中的君若無說道,“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月老,你能幫我個忙嗎?”蕭蕭對著月老說道。

“公主,你說吧!”月老爽快的答應。

“請你把我從他的記憶中抹去,好嗎?”蕭蕭對著月老哽咽的說道。

“公主…確定要這麼做嗎?”月老震驚的問道。

“恩!”蕭蕭試圖抹掉臉上的淚水,可是淚如泉湧,她怎麼也抹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