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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小子,叫我孃親吧!(1)

昏昏沉沉地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撓我的手。

猛地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原來趴在床沿上睡著了,那個輕輕撓手的“東西”,正是程舒揚的手。

他醒了?!

我驚喜地看著他緩緩睜開眼,那眸子,迷濛而清潤,比天下間任何一種寶石都好看。

“程舒揚,你醒啦?!”我朝他喚去,興奮地都有些按捺不住,酸了鼻子了。

他半睜眼睛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來。

大概是失血過多,沒有力氣說話了吧。

我趕緊按住他:“別說話,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端碗參湯來。”

說完,我起身朝外走去。

國舅大人的山居府邸不大,走來走去也就那麼幾個屋子,在府中僕傭們的指引下,我很快從廚房得到了一碗熱氣騰騰的人參當歸燉母雞大補湯。

回來開門的時候,程舒揚側過臉來,一看到是我,戒備的神情輕鬆了下去。

他也跟我一樣,在擔驚受怕吧?

我關上門,徑直走到床邊上。他似乎掙扎著想起來,但是又沒有足夠的力氣,樣子甚是可憐。

我說:“起來不了就好好躺著,我拿了勺子來,可以一勺一勺餵給你喝。”

他難得地沒有回嘴和反抗,乖乖地躺在被窩裡。

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但他總算喝完了一整碗補血的雞湯,還有幾塊燉得爛爛的,我細心挑出了骨頭的雞肉,而且看起來他很有食慾,這讓我終於把懸著的心放寬了些。

昨天夜裡,無論秀才先生和裴誠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沒事,我還是有些憂慮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他就這樣睡過去,再也起不來了,可怎麼辦啊?

現在還能親眼見到睜眼吃飯的程舒揚,我心裡甚是歡喜。

不知道還要休息幾日,他才能又恢復成那個活蹦亂跳還要跟我大聲鬥嘴的程舒揚。

“你這傢伙,怎麼那麼傻,看著暗器飛過來還不躲開。”我一邊給他擦拭唇邊的殘湯,一邊嗔道。

他突然氣若游絲道:“因為,我是你丈夫,丈夫有責任……保護妻子。”

“誰是你妻子了?別亂認親戚啊,你老婆是蘇柔媚,我還等著嫁人的,別汙染我清白的名聲。”

雖然他能說話了我很高興,但是他一說話我就忍不住要跟他吵幾句,真是十年的老習慣,改不了了。

這樣的習慣程舒揚也有,所以即使現在體力不支,氣若游絲,但他還是要跟我鬥回來。

“是你自己說的,你說我是你丈夫。”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的?你亂講!是不是你在做白日夢的時候夢見的啊?”

“你……我受傷的時候,聽見你在大聲喊,說……要是你丈夫出什麼事,你就跟他們沒完什麼的。”

我驚詫了:“什麼?我有說過這話麼?”

程舒揚艱難地閉目點頭。

“亂講!”我撇嘴,“這麼肉麻的話我怎麼可能說?你一定聽錯了,或者毒攻心了,出現了幻聽。”

程舒揚睜眼瞪我:“你才幻聽……你個不敢承認的膽小鬼。”

“你才膽小鬼呢,我蘇梓妍從來都是敢作敢當,頂天立地,溫柔可人,完美無瑕……”

程舒揚冷冷地把眼睛瞥到另一邊去了。

我滿臉無辜:“我真沒說過這樣的話,至少我不記得了啊。”

他冷淡著,不理我。

“喂,程舒揚,你什麼態度啊?好歹我也照顧了你一個晚上吧?”

他依舊不理我。

我一時怒火攻心,一拳頭砸去,待他慘叫才驚覺自己忘記對方現在只是一個病人,而不是以前那個可以隨打隨踩的沙包袋。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你有傷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手忙腳亂地給他道歉。

門口突然傳來一個邪惡的聲音。

“小姐別太急了,慢慢來,姑爺現在身體不好,吃不消的。還有啊,忍著點叫,更有情趣呢,哦呵呵呵呵!”

聲音逐漸飄遠了。

完了,那老鴇子得了這個猛料,一定會廣為傳播。儘管完全是個誤會,但我蘇梓妍清清白白的名聲,豈不是就要被汙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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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姑姑果然沒辜負小姐我的期望,等程舒揚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下去後,國舅大人悄悄把我拉到房間外的走廊裡,緋紅著一張老臉對我尊尊教誨道:

“咳咳,那個,皇后娘娘啊,老臣知道你現在和皇上情投意合,恩愛非凡。雖然老臣一直盼望你們早日誕下龍兒,娘娘心情的急迫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但是也要注意一點,皇上現在的身體有恙,咳咳,還是先養好皇上的龍體再做其他的事兒吧。”

我糾結了半日,忍不住跟國舅結巴道:“舅舅啊,那個,您別聽落英那老鴇子胡說……”

國舅緋紅的面容立刻正色起來:“說什麼?!”

“啊?!”糟糕,我腦子被那兩個刺客嚇壞了,怎麼當著國舅大人的面說起那個詞語來了,完了完了,趕緊改口,“我說落英那個老姑姑啊,她那張狗……不,嘴巴裡,總是說不出什麼好話的,而且她觀察錯誤,沒有見到真相就在亂講,無憑無據嘛。”

國舅那雙比老鷹還要犀利的眼睛,狐疑地盯著我:“真的?”

我趕緊點頭:“真啦真啦,比珍珠還真!”

國舅大人把我盯得冷汗直流,身體僵硬得都快在地上生根了的時候,終於緩緩開口:

“這麼說,皇上與娘娘,還沒有行過周公之禮?”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擺手搖頭,鄭重否認。

國舅突然豎眉怒目。

啊……又說錯話了,國舅和李公公十年來一直致力於將我和程舒揚這個爛瓜強扭到一起,兢兢業業無怨無悔。

如今我和程舒揚患難與共了半年有餘,他們好不容易看到了點希望,說不定沒人的時候一想起這個,還會激動得老淚縱橫跪地稟告先皇和母后的在天之靈。

現在這美麗的希望被我一句話就給滅掉了,國舅大人覺得這現實太殘酷了,大概一時之間也接受不了吧?

眼看他又要大發神功,來個失傳已久的獅子吼,我趕緊抓狂解釋道:

“不是啊國舅,我剛才說錯了,是我們現在不打算行周公之禮,因為程舒揚身體還沒好嘛,我作為知書達理的皇后,怎麼可以逼迫皇上在這樣的艱難時刻做這等事呢?”

國舅沉沉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但他看上去也不怎麼相信我,微眯著鷹眼道:

“那娘娘的意思是……”

我無力地垮下肩膀,低頭暗自傷心,一邊掙扎一邊撒謊道:“等他好了,我們會考慮多生幾個的……”

國舅微笑著點點頭,輕鬆地改變了話題:“我已經命人去請大夫了,娘娘你也別太擔心了。丫鬟們都把飯菜端來了吧?快去和皇上一起吃吧,把身子養好才是正經。”

說完,他終於滿意地離開了。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轉身回房。

不料病榻上的程舒揚竟然醒了,我奇道:“耶,你怎麼醒了,是不是我們說話的聲音把你吵醒了?”

程舒揚又把頭偏向了另一邊,不看我。

還在為剛才我完全不記得事情生氣麼?切,真是個小氣鬼,就憑這一點,他老哥就比他帥一百倍。

會跟我賭氣,看樣子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吧,我也不用那麼憂心了。

走到桌前,揭開丫鬟們提來的食盒,聞著裡面散發出來的,撲鼻的菜香,我這才發現自己早已飢腸轆轆了。

正想要夾一筷子紅燒肉放在嘴裡大快朵頤,一道森嚴的目光在刺激我的脊樑。

我轉過頭去,正巧碰見程舒揚那雙怨憤的黑眸。

“幹嘛啊?我又沒惹著你!”居然用這眼神,真是莫名其妙吶。

程舒揚憤憤地盯著我,有氣無力道:“你……想把我餓死嗎?”

我一愣,這才想起剛才國舅大人也說過“和皇上一起吃”,原來這麼多好吃的,不是只給我一個人的哦。

不過,既然是兩個人的份,為何只有一隻碗,一雙筷子,一個小湯勺?

是家裡的丫鬟們太大意了,還是國舅大人和李公公故意的?

哼,我看那兩隻千年老狐狸故意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算了算了,先把病床上這個餓鬼餵飽,我自己再去重新拿碗筷吧。

程舒揚見我把飯菜端到他面前來了,憤怒之情總算平息了下來。

看來他真的餓壞了,再沒像以前他生病時那麼多廢話,只要我遞到他嘴邊的,管他燙的冷的還是溫熱剛剛好的,他全部一口吞掉。

看著他一口一口努力吃飯的樣子,突然覺得好好笑,於是笑道:

“你這傢伙,哪裡像我丈夫啊,簡直跟我兒子一樣。來,兒子,叫一聲孃親來聽聽!”-------------------------------------------------------------------------明天又要開工了,一想到要又要搬辦公室,我腦袋就一個變成兩個大。嗷嗷嗷~那麼多檔案資料,又要重新打包裝箱,又要一箱箱拆開擺放在新辦公室裡,真是麻煩死了!但是,嘿嘿,今天還是要麻煩各位親愛的讀者,不要怕麻煩,把你們的票票和收藏都向小幸迅猛地砸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