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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天愛英才(1)

多日的陰霾被陸三爺那幾句真心的讚美掃開,這幾天來陽光明媚風朗氣清,可惡的傷寒也漸行漸遠,哀家心情無限爽朗啊無限爽朗。

開開心心地白吃白住了好幾日,終於等到了最後一場比試。題目不變,依舊是“印象比賽”,然而由於那老色胚仍然不能下床,為了不耽誤大家進軍決賽,大評委照舊由陸三爺擔任。

陸三爺其實是個好人,跟他道貌岸然的哥哥不一樣,陸三爺雖說表面一副色老頭的樣子,但經過我幾日的觀察,他卻從未與任何花女有過親密接觸,包括那些送貨上門的,例如宛如。

落英就曾親眼瞧見過,羅衫半解的宛如媚眼如絲地靠在陸三爺身上,要為他寬衣解帶。老狐狸陸三爺拉住領口,笑眯眯道:“這天可真涼啊,宛如姑娘很熱麼?在下可冷著呢……”

失寵又失蹄宛如這會兒正惡狠狠地瞪著我,在她看來,我這個年老色衰的半老徐娘,不知從哪兒弄來了迷藥,先迷住了陸爺,現在又迷住了陸三爺。

可是,姑奶奶是那種會被眼神傷害的小可憐麼?

當初蘇柔媚瞪我的眼神可比這小妮子的犀利多了,哀家照樣在她的咒怨下活蹦亂跳了這麼多年,一個小小的宛如根本就不在話下嘛。

我衝明豔動人的宛如姑娘笑了笑,然後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等著報幕上臺。

我以為,陸三爺定是很看好我的,這場比賽對於我是絕對很有利的,現在我只需要收拾好包袱準備出發去夏州就好了。

夏州,嗯,好久都沒回去過了,不知道春蘭街上那家鏢局的藍鏢頭還在不在,若他恰好沒出鏢,我就這麼可愛地往他跟前一站,他一定先是一愣,然後驚喜地大笑道:“哎呀小梓妍都成大姑娘啦?越長越漂亮了,越來越水靈了,哈哈哈哈!”

藍鏢頭,我真慶幸在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裡,還有這樣一位摯友般的叔叔像父親一樣照顧著我。

正在浮想聯翩追憶往昔時,旁邊的簾布被揭開,月茗帶著驕傲的笑走到我的面前:

“晏紫姑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得了滿分。”

我不屑地回笑:“滿分就滿分,你別忘了你第二場比試只有五分。”

“你知道是誰給我滿分的嗎?”

“誰啊?”我想都沒想就順口問道。

月茗看著我勾唇一笑:“是陸爺啊。”

陸爺?

我被這名字震驚了。

大約是以為自己的再次得寵震撼了我,月茗滿意地大笑著離開了。

落英詫異地對我道:“怎麼可能是陸爺?那老色……陸爺不是還躺在床上吃草藥嗎?怎麼可能是陸爺呢?!”

我呆呆地搖頭:“不知道,許是她說錯了也不一定。待會兒上臺就知道了。”

一定是她說錯了,一定是她說錯了……我在心中默唸。

“十八號晏紫姑娘,請上場!”

臺前傳來了掌聲,我順了順呼吸,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撩開簾幕,上臺了。

臺下第一排正中坐著的,正是當日那個捆了我手腳意圖不軌的老色胚!雖然還裹了紗布,面白如紙,形同枯槁,但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他就是陸爺來,因為他那雙充滿了報復慾望的眼神,正直直地投在我身上。

混蛋,他不是連床都下不了麼?怎麼還有能耐坐在這裡看比賽啊?

我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陸三爺,他無奈地搖搖頭,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陸爺開始要給分了。

好,很好,大不了就是個鴨蛋嘛,誰怕誰啊!

“好,晏紫姑娘的得分是——一分!”

臺下一片靜寂,估計能得到此種低分的人為數不多,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懶得去計較,優雅地轉身回後臺,連一個微笑和禮貌的道謝都不給他,理由很簡單,這老色胚不配!

一回到後臺,落英便上前焦急地問:“怎麼樣?果然是那個月茗說錯了吧?”

我洩氣地望天:“果然是說對了,老色胚裹著紗布回賽場了,還給了我個報復性的一分。”

“一分?”小憶在一旁瞪大眼睛,然後扳著拇指計算到,“第一場比賽,姐姐九分,月茗姑娘八分,宛如姑娘七分;第二場比賽,姐姐十分,月茗姑娘和宛如姑娘皆五分;這一場比賽,姐姐兩分,月茗姑娘十分,宛如姑娘九分。總和起來,姐姐二十分,月茗姑娘二十三分,宛如姑娘二十一分……”

我垂頭喪氣地坐在凳子上,擺擺手道:“別算啦,我第三名,可是能進入決賽的只有前兩名而已。”

還以為鐵定可以參加決賽,奪得花魁頭銜,取到救命的太祖聖符呢,真是天有不測風雲,虧得我這幾天興奮地早早收拾好了包袱和心情準備去當天下第一美人呢……

可惡的陸色胚,他怎麼就壞得連閻王爺都不想收膩?

“一分?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晏美人你有多得寵,結果還不如我呢,好歹我那個九分也是陸爺親口說出來的。”宛如聞風而來,快快樂樂地幸災樂禍道,“在木州的時候我已經看你很不順眼了,一個老姑婆一樣的人物,就憑著潑婦罵街的本領,居然也能和我們這樣的美人一起進入複賽?哼,這回這老天爺總算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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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神氣什麼啊?”小憶為我不平,氣呼呼道,“像你這樣的女人,只會欺負自己的丫鬟,只配當一輩子花女!晏紫姐姐才不跟你們一樣呢,她可是……”

“小憶!”我忙厲聲喝住她。

小丫頭一時衝動,若在虛榮心的誘引下道出了某些不該道給外人知的話,只會給我們招來殺身之禍。

小憶正要說到關鍵詞語,突然被我截住話頭,虛榮心得不到伸展,但又不能忤逆我的意思,只好悻悻地瞥了我一眼,氣鼓鼓地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裡了。

宛如挑眉諷刺:“可是?可是什麼啊可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晏紫姐姐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

我和落英驚恐地看著她。

“不就是比賽結束後,要去給陸爺當姨太太麼?”宛如冷冷笑道。

我和落英雙雙舒了一口氣。

宛如繼續嘲諷道:“當姨太太有什麼了不起的?陸爺早跟我提過了,我還不稀罕呢。你也別忘了,你的對手月茗,陸爺也曾許諾把她娶過門的。再說了,今日這一分……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死了,一分啊,我從來沒聽過誰比賽得了一分的——可見陸爺對你的心,也淡了哦……反正結果已經出來了,分數也定下來了,決賽再也看不見你了,我得去放炮仗慶祝慶祝,哈哈哈哈哈哈!”

這女人說完便風情款款地扭腰要走,突然蓮步一頓,驚慌地叫了起來:“哎呀!媽媽!媽媽!快來啊!我好癢啊!”

照秀才先生和裴誠的說法,按我們現在的速度行駛,再有一個時辰,就可以到達繁華如夢夏州了。

我坐在官府驛站旁的小茶攤子上,享受著一旁大樹林裡拂來的清風,快樂地不能自己。

程舒揚潑我冷水道:“不就是進了個決賽而已,至於這麼高興嗎?!”

“你以為決賽誰都可以進的嗎?”我興高采烈地叉腰昂頭,“只有我這樣的絕色傾國的大美人……”

我話還沒說完,隔壁幾桌的男客都不約而同地嗆了一口茶水。

哼,陽春白雪,不是人人都懂得欣賞的!我給每桌射去了一段凜冽的眼神,嗆水的男客們攝於我高貴優雅的大家威儀,紛紛低頭迴避。

程舒揚嗤鼻道:“切,要不是那個第二名宛如突然過敏,全身長紅點了,你能進軍決賽嗎?”

“她活該!那種噁心的女人,全身沒長瘡都算老天爺慈悲為懷了。”落英抿著茶水,笑道,“不過,一想到陸爺那老色胚心不甘情不願卻又無可奈何地把決賽資格證轉發給我們的時候,我就覺得好想大笑三聲啊,哈哈哈!”

我驕傲道:“這就叫‘天愛英才’嘛。我這樣舉世難尋的頂級人才,老天爺怎麼捨得讓我輕易敗北呢?”

其實,當接到由我頂替過敏了的宛如進軍決賽的訊息時,我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我傷寒過度產生了幻覺呢。直到陸三爺親自來向我道賀,直到陸老色胚滿臉黑雲地把資格證頒發到我的手上……

總之,那幾日來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的事件頻發,讓我小小的心臟都有些受不了了。

哈哈哈,想起來,最生氣的還不是宛如,而是老色胚陸爺吧?

若他當時給我零分,頂替宛如的資格還輪不到我,偏偏他那天抽風,算計好要把我拱到第三名的位置上,妄想把我活活氣死。不曾料到,害人終害己,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風風光光地進軍決賽咯!

離開旅店時,我還特意回眸對他一笑:“多謝陸爺的一分之恩啊!”

看到他被氣得兩眼翻白一臉紫漲的樣子,我終於能安心地正式踏上我的花魁之路了,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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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一直對我言傳身教的外公都已經離開整整兩年了啊。

昨日站在老人家的墓前,憶起他曾對我說的那些話,講的那些故事,為我買的那些零食,不禁心中一陣酸澀,淚流滿面。

很想很想告訴他:外公對不起,我沒能如您所希望的那樣將外語學好,但我仍然還記得您跟我講的那些啟蒙故事,而正是那些精彩的故事,使我走上了寫文的道路。無論還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我一定,一定要寫一個值得奉獻與您的好故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