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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章 兜兜轉轉

藏身於下水體系的異怪團伙,最終被厄尼以‘關門打狗’的模式給滅殺在了新馬賽某片區的地下。

對厄尼而言,這是場不錯的帶有‘熱身’特質的行動,行動牽扯的因素不多,‘幹’就完事了。

當然,認真些說,這次事件其實也是有深入追查的必要的。

究竟是相關部門和人員玩忽職守,還是有人在搞事,又或只是表面上的異怪群誤打誤撞……

厄尼表示,自己這方面沒有好奇心,他喜歡當‘槍’。

不用東奔西走,異怪就在門口,專車接送,有人善後,符文之力自己拿,還享受優渥的福利津貼,多好?

露西婭·羅蘭,以及新馬賽警部特事科,也非常喜歡這樣的超凡探員,武力強橫,指哪打哪,好奇心不重……

於是在雙方一拍即合,‘鐵錘約翰’的人設,很迅速的就樹立了起來,厄尼迴歸後兩個月,儼然成為特事科的一張王牌,甚至有望作為‘警部之光’在年底出席官方重要活動,並當眾受勳。

羅蘭還為此專門找他談了話,圍繞‘能站在陽光下接受表彰的一線戰鬥英雄可不多’這個說法,一通雞湯猛灌,目的自然是讓他再接再厲、任勞任怨。

結果這天,厄尼正在保養裝備,克羅艾找了過來。

厄尼如今不但有了自己專屬的後勤團隊,還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和武器裝備體系。

警部也懂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更何況穹頂人一直以來也有意願,將與異怪搏殺的第一線,作為實驗場用。

對警部而言,厄尼這樣能打又沒有自己思想的‘好槍’,當然要優先武裝。

而對穹頂人來說,嬌氣的各種高科技裝置,想要儘可能多的收集到資料,就必須有優秀的使用者。

這就好比現代地球的戰機試飛員,專業素養,技術經驗,缺一不可。

一直圖謀先進金屬的厄尼,就為自己爭取到了這麼個高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學習相關知識。

人家也不怕他學,畢竟越是高科技,生產的條件越苛責。

核武的原理就擺在那裡,能生產加工的有幾個?

厄尼現在使用的這些裝置,都是納米級別的,用某人的話說:“需要製造核武的高精尖,同時還需要製造航母的全產業鏈。”

以這個世界當今人類社會的格局,穹頂人根本不擔心技術洩露,反倒是頻頻抱怨測試員太蠢,難以配合,太心累。

在這樣的背景下,厄尼這樣敏而好學的工具人自然是大受歡迎。

穹頂派遣的技術人員喜歡,警部也喜歡。

警部的高層,一天到晚,就琢磨怎麼管人、用人,在他們看來,象厄尼這種工作之餘,將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專業領域的專才,無疑是人事問題最少的好工具人,根本就沒有閒暇和餘力瞎琢磨那些有的、沒的,這就對了嘛!

與之相比,克羅艾,就顯得不太好了。

上官對其的評價批語之一是:易感情用事。

於是這次拜訪厄尼時,克羅艾一臉憔悴神傷,也就不足為奇了。

寒暄之後,進入正題。

原來,克羅艾仍舊被‘超凡階梯’困擾。

用她的話說:“這個邪惡組織,越查越是讓人感到憤慨,他們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魔鬼代言人!”

“真是抱歉,我在這個世界秉持的是‘遊戲、以及撈一票就走’的心態,沒辦法與你共情呀!”這是厄尼不會說出口的心裡話。

這固然顯得有些無人情味,卻也不是沒好處。比如說,厄尼就覺得這樣的他,在面對事情時,更理中客。

有著這麼一種‘清醒之心’Buff,厄尼在跟克羅艾細談後不久,就意識到,克羅艾怕是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了。

他認為,克羅艾現在太過執著於這個系列案件,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辦案人員該有的心態,很容易衝動,被對手牽著鼻子走,以及被坑。

不過,他對‘超凡階梯’這個組織所涉及的核心超凡力量,還是挺感興趣的。

神,超凡階梯宣稱是為神服務,以換取從平凡到非凡的通道為自己開啟,繼而步入不朽。

而且,與那些各種作妖吸睛、直怕別人不知道、實際上靠坑蒙拐騙混吃騙喝的神棍不同,超凡階梯組織在神祗之事上,態度是傲嬌且神秘,用某俗語說: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再加上在他迴歸前的那次調查行動中蒐集到的相關情報,厄尼有理由相信,這幫傢伙極有可能是真的有乾貨。

他甚至為此想入非非過。

他不禁提出疑問:與超凡階梯組織相關聯的神祗是誰?

是某位北歐神話中的人物麼?

本尊大號,還是分身小號?

狀態又是怎樣的?是否也象伊頓園那般、腐敗墮落,由神而孽?

他還為此告誡自己,不要急。

俗話說,無知者更易無畏。

超凡階梯的那幫人,就是居心叵測者、投機主義者,利用人的慾望,在玩火。

換個角度看,那幫人這麼搞,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偏偏又握有錢和權。

他甚至猜測,超凡階梯的核心人物,很可能就是穹頂人中的強權者。

有人擁躉科技,就有人擁抱超凡。

在這個類靈氣復甦,異怪幾乎顛覆了人類的地表文明的時代,擁抱超凡,從某種角度講,也算是適應性進化。

他則不同,以他的相關經歷和見聞,不應該猴急的跟神玩對對碰,關鍵在於,他已經在超凡的路上,且走的是一條相對穩健的通天之路。

說的難聽點,就以超凡階梯的行事作風,就不難看出涉事神靈的一些情況。

要麼已淪為邪神,要麼就身不由己,被各種利用(類似於魔獸世界被血精靈當聖光能量轉換器用的納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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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樣的神靈,能給他啥?全套的符文?

也許吧,但他也得考慮,他圖謀對方時,被對方圖謀。

山口山巫妖王之怒的開篇CG,解說員以阿爾薩斯的父親泰瑞納斯·米奈希爾的口吻說:我們以智慧和力量統治國度。

他還以之套用到哈利·波特身上,腹誹惡搞小獅子們的莽。

那麼輪到他呢,他靠的是什麼?

靠的是金手指。

更具體些說,靠的是超凡領域的技術逼格。

120級大德魯伊帶來怎樣的天賦效果,他可是太清楚了。

當然,他自身也很努力,打著社畜慣性的說法,拒絕紙醉金迷的誘惑,非常自律,試圖儘快的完成‘偉力歸於自身’,僅僅是偶爾以小布爾喬亞的姿態,享受生活,作為調劑。

可平心而論,自律和努力,價值幾何?

他前世這兩者也不缺乏,也同樣經營人生,可結果呢?

所以說,做人要有逼數。

出身、機遇、運氣、抉擇,這三者哪一個,都排在自律和努力之前。與之相比,自律和努力,不過是走向成功的必備條件,很多人都有的那種。

又有俗語雲: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真的深有感觸也好,自欺欺人也罷,總之,保持敬畏心,是件好事。它可以轉化成上進的動力,同時讓人保持足夠的警惕心……

厄尼覺得,如果有什麼成功秘訣的話,在擁有強大金手指的同時、仍舊保持這樣一種臨淵而立的心態,就是他的成功秘訣。

這樣的心態,讓他變得有那麼幾分‘十里坡劍神’的味道,面對弱小但能長經驗的怪物,他重拳出擊,反之則唯唯諾諾。

所以說,邪神什麼的,真的不用急著招惹。

先刷小怪,不刷他個心滿意足,咋好意思出新手村的門?

也正是因為是這樣的一個思路,這次迴歸後,露西婭·羅蘭沒再提‘超凡階梯’的後續調查之事,他也乾脆不問,當沒發生過。

他甚至覺得,這樣的一個表現,恰恰是營造‘鐵錘約翰’人設的一個契機。

‘好槍’不帶腦子。

或者說,‘好槍’只帶專業性方面的腦子,保證打的響、威力大,這就夠了。瞄的準不準,以及瞄的是誰,什麼時候扣扳機,跟他沒關係。

於是他將跟克羅艾的這次對話,視作一次考驗。

故事聽完了,也就聽完了。

讓我為了某些偉光正的理由入局,抱歉,我不會做任何答覆,我聽上命。

他倒是委婉的建議克羅艾不要太過意氣用事,以及照顧好自己,身體是本錢嘛。

可惜,克羅艾明顯沒聽進去,她要的不是這個……

這件事之後隔了沒半個月,噩耗突傳,克羅艾死了。

定性為因公殉職,具體細節,就比較模糊了,厄尼問了一嘴,得到的是各種官腔,厄尼也就明白了,再未提及。

好歹也同事一場,而且是第一個、也是為一個工作搭檔,若非他時間到站,需要迴歸打理本尊軀殼的基本生理需要,說不定到現在都還搭檔著,並且深度捲入‘超凡階梯’的系列案件。

簡單的追悼會上,看著哭的稀里嘩啦的克羅艾的一對弟、妹,厄尼感覺自己的心絃也被觸動了。

衣索比亞每年都會餓死不少人,但對他而言那些人連紙片都算不上,就是資料,他最多也不過是小捐點錢,還是以慰藉取悅自己的良知為主。

可鄰居的老貓壽命到站,都能引發他對生命短暫、命運無常的走心感嘆,何況是個人,切實很立體的一個人。

他拿出自己的名片,給了克羅艾的弟弟,道:“生活中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嘗試打這個電話找我。”

他不知道克羅艾的家人能不能理解這個承諾的份量,又或倔強頭鐵的‘我要靠自己’,無所謂了,這一刻,他需要這麼一個承諾,來平衡心中的不適。

畢竟作為一個正常人,在這種時候,難免會愧疚的想:“如果我跟克羅艾的最後一次對話時,沒那麼冷漠、公事公辦,或許她就不會死。”……

追悼會之後又隔了一週,已然升職的露西婭·羅蘭,將他叫到其新的辦公室,先閒扯了一通,又聊起克羅艾,並談了他承諾關照克羅艾弟弟和妹妹的細節,然後以此為鋪墊,表示‘超凡階梯’的後續調查,上峰希望他接手。

厄尼當然很不高興。

一種‘早知道燙手山芋最終還是送到我手裡,我又何必在前搭檔那裡枉作小人’的憤懣感在心中縈繞。

當然,他清楚,這件事真要公允些講,拒絕克羅艾,首先是他自己不願意,而不是因為上峰沒有早點派這個任務給他。

只不過,人在遇到爛事時,難免給自己找藉口,以及發邪火,他現在就屬於這種。

於是嘴上就不怎麼客氣了:“上峰的意思,是不是這件差事辦好了,年底被授勳就板上釘釘?”

羅蘭自然聽出了其中的揶揄和怨氣,也是有些尷尬。

她也知道這事辦的不地道,否則也不會講話七繞八繞,試圖讓厄尼拐上‘這下至少可以給克羅艾復仇’的思路。

結果顯然,事與願違。這個約翰是強力而又聽話,但人家並不傻,心裡明白著呢!

剛打算將準備好的Plan B話術說辭搬出來,厄尼已經道歉了:“抱歉,人不是草木,想到了克羅艾,發邪火了。這份委任我沒問題,一貫的,情報支援到位麼?需要我怎麼做?取物還是殺人?”

羅蘭張了張嘴,硬是半晌沒能說出句話。

這事就這麼敲定了,厄尼也懶得管這背後,是不是穹頂科技派施壓了,以至於新馬賽警部不得不派真正的好手,找穹頂超凡派的皮包公司的晦氣。

總之,‘幹’就一個字,活人不會被尿憋死,他會為了誰拿命去直剛邪神麼?顯然不會。

但邪神也不會嚇到他,甚至,如果將邪神拉倒夢魘領域,誰是爹,還說不上呢。

自從符文法陣事件發生以來,他在一系列的界域世界冒險,從意識角度講,可是實打實的經歷了許多年,情緒貨幣總是不夠用的問題,已經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只不過界域世界的法則機制限制頗多,他又是來賺錢的,因此順勢而為,圍繞‘符文體系’運作,可真要拼命,那自然是拉進自己的主場,講自己的規矩。

神靈逼格是高,他也不差呀,否則咋能從上古之神那裡拿到夢魘之力?

所以說,誰怕誰?

那麼邪神他都不怵,邪神爪牙他會怵麼?

一票牛虻般趴在墮落神靈身上吸血的有錢人他會怵麼?

鈔能力和超能力,他自然是站隊後者,畢竟一個需要充分轉化,才能成為戰力,另一個偉力歸於自身、就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