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也別忘了，你自己本身也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員！”
“山豹旅也是黨領導下的軍隊！”
“當了幾天的藍軍司令，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反動派了？”
被他這麼一說，秦淵也不惱火，澹澹的說道。
“你說對了，現在坐在你面前的，並不是你的戰友，而是你的敵人！死敵！”
“你錯就錯在一直把我當成解放軍來看待，你永遠都不相信，敵人隨時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王志剛不服氣，指著他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給我上課？”
秦淵笑了笑。
“王旅長，你這一路上被我的心理戰術，打的丟盔棄甲。”
“你的炮團呢？還不到十分鐘，就被我的遠火徹底摧毀。”
“你怎麼還在我面前，擺著一個王牌旅長的架子啊？”
“我念在你想把這個演習打到底，才讓你進了我的指揮部。”
“不然你還真就以為，憑著你僅剩下的這些蝦兵蟹將，能夠大搖大擺的來到我的面前嗎？”
“我不敢多說大話，就算是你帶著你全部的兵力，我就定定的坐在這裡，你也不一定能活捉到我，並且全身而退。”
說著，秦淵又看了一眼手錶。
“現在距離演習結束還有一分鐘的時間，也算是你突破了535防線。”
“就算你已經攻進了我的指揮部。”
“如果你想得到這場演習的勝利，來滿足你的虛榮心的話。”
“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讓我的戰士全部繳械投降。”
“兄弟們！”
“讓我們一起祝賀909旅王旅長，凱旋而歸！”
“祝賀王旅長，榮升副參謀長！”
說完，坐在秦淵身後的幾個戰士，都站起身來，跟隨秦淵一起鼓掌。
王志剛見秦淵如此的嘲笑和玩弄自己，氣得嘴都歪了。
睜大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看著他臉上澹澹的笑容，頓時坐不住了。
突然站起身來，勐的一拍桌子。
“秦淵！”
而此時此刻，坐在導演部裡觀戰的首長們，也跟隨秦淵一起鼓掌起來，互相轉頭笑著看著對方。
他們應該可以想到，秦淵和龍小雲放了王志剛一馬，不失為大格局思維。
讓他們看到了山豹旅，在專業化藍軍道路上，正一步步走向成熟。
但是王志剛和909旅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差強人意，讓他們感到有些擔心。
不，更確切的說是不如人意。
震驚之餘的首長們，不得不讓他們思考一個問題。
戰區陸軍的這兩隻主戰勁旅，接連敗在一支年輕的專業化藍軍手下，這種現象實在太可怕了！
如果山豹旅真就是一股來犯之敵，這個後果那是不堪設想的！
這不由得引人深思。
難道說我們的隊伍就這麼的不堪一擊嗎？
當然不是！
那問題又究竟出現在哪裡呢？
這些種種，都需要由他們去深刻挖掘和解決。
……
軍營操場上，吳天大隊長正在帶著自己的兵，練習跑步。
一旁的參謀長說道。
“演習結束了。”
聽到這個訊息，無天忍不住問道。
“是誰勝利了？”
在他眼裡，他肯定是想讓自己的好兄弟王志剛勝利，並為自己報仇雪恨。
但是參謀長接下來的話讓他大跌眼鏡。
“沒有結果。”
吳天不免有些疑惑。
“沒有結果？”
“那這叫什麼演習？”
“各種議論都有。”
“議論什麼？”
“王志剛戰敗了。”
“那首長們都什麼態度？”
“只有掌聲，掌聲那就說明是褒獎的意思。”
“但是整個演習過程也確實很精彩。”
吳天可不敢妄下定論。
“那也得等首長的講評出來了，才能知道。”
……
第二天，一名部隊小記者跟著王志剛走在林中。
“王旅長，演習的整個過程我都看過了。”
“你在最後關頭，帶領著紅軍部隊攻上了535防線，攻進藍軍指揮所，這種精神實在讓我感動！”
小記者說著，還舉起相機，拍下王志剛此時如沐春風的畫面。
“是嗎？”
“那當然啦！”
“王旅長，你指揮過得每次演習戰鬥，我都沒有落下過吧？”
王志剛見狀讚賞道。
“要不說你是軍內資深的記者呢！”
兩人相視一笑。
“你和無天旅長都是我的老朋友了，可吳天的狀態跟你不大一樣。”
王志剛有些疑惑。
“哦？”
“那你可得好好跟我說說，我和他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小記者繼續說道。
“你們兩個跟藍軍的對抗演習中，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吳天旅長在這次演習當中，真是太有失水準了。”
“而你在面對這麼不講規則的對抗演習中，能夠表現出臨危不懼、一往無前的勇氣。”
“還有敢於勝利、善於指揮的精神和意志，實在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認為，你表現出了新時期，一名高階指揮員的精神風采！”
王志剛被他的一頓彩虹屁誇得，簡直是要飛上了天。
謙虛的說道。
“你過獎了。”
被他這麼一說，小記者也有些好奇。
“王旅長，我採訪過全軍很多次軍事演習。”
“但這次演習的模式，跟以往的有很大的區別。”
“現在出現了一支專業化藍軍部隊，我很想知道，你對這種對抗演習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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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或者說是對這種專業化藍軍，是一個什麼樣的看法呢？”
王志剛想了想，笑著說道。
“你呀，應該去採訪採訪吳天旅長。”
“他是第一個跟山豹旅這支專業化部隊交手的，他的感觸應該比我更深。”
小記者有些尷尬，為難的說道。
“可是人家吳天旅長，之前已經拒絕了我的採訪。”
聽到這話，王志剛有些不解。
“為什麼？”
小記者嘆了嘆口氣。
“可能是這次演習的失敗，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吧。”
王志剛不敢自信的搖搖頭。
“不會吧？”
……
這時候，導演部的各個軍區的首長依次走出了演示大廳。
“沉參謀長，我跟龍政委的意見是，這次的演習就不要集中講評了。”
“各部隊帶回去自己進行總結，分別做出兩份詳細的戰法分析報告。”
“要有思路、有謀略、有戰術、有戰法，以及演習成敗的經驗教訓。”
“主觀和客觀上的認識，你覺得怎麼樣？”
剛走出門口，行司令轉頭說道。
沉參謀長點點頭。
“我想讓山豹旅的兩位主官，把這兩份報告，親自交給808旅和909旅的旅長。”
“然後讓他們主動的把這次藍軍的底也交給對方。”
“這樣的話有助於他們雙方之間的學習和交流。”
行司令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回過頭問道。
“龍政委，你的意思呢？”
龍政委也點點頭。
“好啊！”
“勝利不表揚，失敗不指責。”
“把找差距、找不足、找原因，當成808和909這兩個旅的首要任務！”
……
此時的王志剛兩人，還不知道首長們的態度和決定。
正在部隊的山林裡，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
要求小記者給他拍一張帥照。
拍完之後，兩人坐在地上，開始聊了起來。
“吳天旅長他的表現或感想也沒有說服力，他之前所指揮的紅軍在藍軍的面前，那幾乎就是不堪一擊！”
“而你卻不同，你跟這支藍軍對抗，打到了最後一秒鐘，雖敗猶榮。”
王志剛搖搖頭。
“我並不認為這是紅軍失敗了，我們在規定的時間內，攻上了535高地，分明已經達到了本次演習，對於紅方的要求。”
“可是導演部認為，紅軍最終定位佔領535防線，所以裁定你們並沒有勝利。”
王志剛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就是規則模湖不清的問題了，但是我所帶領的紅軍已經盡力而為了。”
“的確，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但是又有人說，909旅是在跟半個山豹旅對抗。”
“就像是在下棋，對方是在讓你一隻車或一隻炮的前提下。”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待？”
王志剛也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來，邊走邊說道。
“小記者，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
“在此之前，我對藍軍這支部隊，對秦淵這個名字聽都沒有聽說過。”
小記者也感慨到。
“是啊！資訊不對稱，也是一種不公平。”
“咱們兩個暫且不論勝負，我倒是很想聽聽，你這位親身經歷者的感受和看法。”
說完，拿出了一隻錄音筆，懟到了王志剛的面前。
王志剛笑了笑，聯盟擺陣姿態，正色說道。
“我認為這種專業化藍軍的設定，不具有值得推廣的價值！”
“因為他的許多方面，都超越了競賽的原則。”
“如果我們踢足球，允許抱著球跑。”
“那就能比賽還能看嗎？還有必要看嗎？”
這個比喻可把小記者給逗笑了。
“這個比喻很形象！”
王志剛繼續說道。
“作為假想敵也好，模擬外軍也好。”
“山豹旅作為一支試驗性軍隊的出現，用於探索訓練方法的改革，是可以的。”
“但是要符合國情和軍情。”
小記者有些不解。
“那麼你認為，山豹旅的出現不符合國情和軍情嗎？”
王志剛沒有直說。
“我們不能丟棄我們的光榮傳統。”
“訓練中的問題我們要正面教育，正確引導。”
“訓練改革的轉變，不可能靠一隻所謂專業化藍軍，胡作非為的搞些偷襲和欺騙伎倆，而取巧勝利就能轉變的！”
小記者點點頭。
“說得有道理！”
“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有同樣的感受。”
說到這，王志剛看了看天色，然後急忙把帽子戴好，整理著裝後對小記者說道。
“失陪一下！”
“好。”
然後就走了。
原來是他看見了公路上，有幾輛軍車行駛過來。
連忙跑到路邊等待著。
帶到車輛行駛到他的面前，停下來後。
王志剛趕忙敬了個禮。
車上下來的正是行司令。
“司令員同志！”
“909旅旅長志剛，在此等候演習講評！”
“請指示！”
行司令也給他回了個禮。
“王志剛同志，這次演習就不講評了。”
“各部隊帶回去自己總結。”
行司令只是把剛才在導演部的決定，跟他傳達一下。
“特別是你，回去之後呢，一定要針對這次演習暴露的問題，認真思考！”
“到底敗在什麼地方！”
王志剛有些不解。
“首長，難道您也認為我們打敗了嗎？”
“那你認為呢？”
“你覺得你打贏了這場演習嗎？”
“我……”
“你指揮的紅軍，雖然比無天表現的好一點。”
“但是出現的問題本質都是一樣的。”
“你不認失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總得思考問題吧？”
“思考未來該如何打贏。”
說完，轉頭直接上車，就走了。
王志剛還有話想要說，但是想說的話剛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敬了個軍禮，直直的看著行司令的車隊緩緩離去，不然也陷入了深思。
……
此時的藍軍隊伍已經回到了部隊中，正在食堂裡吃著午飯。
秦淵剛坐下來要吃飯，耿小虎開口說道。
“昨天晚上的建議十分有效，成功的摧毀了紅軍的炮團陣地。”
“還是旅長的決斷英明！”
秦淵笑罵道。
“我可是來你們這裡聽取你們的意見的，不是來聽你拍馬屁的。”
“說說你們的意見吧！”
林笑笑率先開口說道。
“旅長，我覺得您不應該改變，攻擊紅軍首腦的命令。”
耿小虎趁機在一旁附和道。
“是的，那戰場上的機會只有一次，果斷是一名優秀指揮官的基本素質。”
“而你，有貓膩。”
被他們兩個這麼一說，秦淵尷尬的笑了笑。
“這個我承認，但是決定那個手下留情的，是你們的龍大隊長。”
說完，轉頭看向龍小雲，把火力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其餘的人都有些疑惑。
“為什麼？”
龍小雲白了秦淵一眼，解釋道。
“我們是藍軍，不是敵軍。”
“演習的目的不止為了打贏，而是要發現問題。”
但是林笑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哼！我看那個王志剛也未必領情吧！”
秦淵趕忙出來打掩護。
“這個不重要，只要達到了雙贏的目的，那麼這場演習就沒有白打。”
見秦淵說到雙贏，耿小虎可不這麼認為。
“不對吧？”
“應該是說兩個紅軍的連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