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皆靜,於是嫣娘手中藥碗落地跌得粉碎時,才格外刺耳。
可這時候誰都顧不得這些了,全都目瞪口呆望著三郎。
田氏像見了鬼似的,眼睛瞪得極大,聲音都走調了:三,三郎,你說什麼
三郎雖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可他以為是開口要人太直接的緣故。
不過他是國公府的三少爺,直接開口討要雖有些魯莽,可這丫鬟是母親的人,也不算太出格。不過妹妹還坐在一旁,倒是沒注意了。
三郎有些羞赧,不過事已至此卻不能退了,就笑道:娘,您之前不是答應給兒子一個屋裡人嗎,就她吧。
畜畜生田氏坐直了身子指著三郎痛斥,眼前一黑就栽倒了。
夫人田嬤嬤一個箭步過去把田氏扶住,才沒有摔到地上去。
屋子裡的幾個丫鬟臉色慘白,無論是平日眉眼靈活還是老實低調的,此刻都是大氣不敢出。
三郎也是不明白田氏怎麼突然氣暈了,不解的看了二郎一眼,然後抬腳往田氏那裡去。
羅知雅猛然站了起來,胸口起伏不停:田嬤嬤,您快去外面喊一個小丫鬟去請馮大夫
說著掃視屋子裡丫頭們一眼,一字一頓道:屋子裡的人,一個都不許出去
綠娥都要嚇癱了。
我的個老天,三少爺居然,居然看上了嫣娘,她可是老爺的通房
這一瞬間,綠娥有那麼幾分幸災樂禍的感覺,可這感覺就如流星般一閃而逝,冷汗卻流了下來。
她知道了這樣了不得的事,夫人還能饒了她不成
這是虎狼窩,她必須馬上走
綠娥捂著肚子哎呦一聲道:大姑娘。婢子有些不舒坦,想先去一趟淨房。
羅知雅柳眉倒豎,冷笑道:我說了,這屋子裡的人,一個都不許出去,就是鬧肚子,也給我拉在這屋子裡
妹妹,女孩子家說話怎麼如此口無遮攔屋子裡唯有二郎還算鎮定,沉著臉問道。
羅知雅這才算想到了救星。
她心裡清楚,三哥那話但凡傳出去一個字。就沒法活了。
看上父親的女人,三哥無論死活都是聲名狼藉。
如今母親暈了沒法做主,少不得她出頭,壓著這屋子裡的人不許出去。
這裡面田嬤嬤是信得過的,其他貼身伺候的丫鬟裡她就不知道誰是完全靠得住的了,至於挑門簾的,端茶送水的,都是肯定不能留的了。
這兩個通房,母親沒有清醒前也一個不能放走。可她一個人,想壓著滿屋子人,不見得攔得住。
羅知雅轉念想了這麼多,卻沒對三郎做半點指望。直接對二郎道:二哥,你信妹妹的話,今兒個這屋子裡的人,誰也不許出去
二郎皺了眉: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那話說出來,她都覺得羞恥得不行,卻不得不說。羅知雅跺跺腳指著嫣娘:她是父親新納的通房
一個晴天霹靂,同時劈中了兄弟二人。
二郎最先反應過來,直接把磨磨蹭蹭往門口移動的綠娥踹了回去,然後鐵青著臉望著三郎。
三郎整個人都懵了,痴傻了般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這麼傻傻愣愣半天,終於緩過神來,手猛然向腰間伸去,把別在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
二郎自始至終都死死盯著三郎,見到他這番動作立刻明白他想幹什麼,忙胳膊一伸,把三郎要刺向自己心口的匕首擋住了。
一串血花頓時飛濺,原本清醒過來剛睜開眼睛的田氏看到,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羅知雅也尖叫起來:三哥,你幹什麼
二郎捂著胳膊,氣息微亂:三弟,你瘋了不成
一擊未中,三郎也沒了自我了斷的勇氣了,就這麼一言不發的的站著,像失了魂似的。
這時候門外有丫鬟稟告:馮大夫來了。
進來三兄妹僵持著,還是田嬤嬤喊了一聲。
門吱呀開了又合上,馮大夫提著藥箱走了進來,然後就愣了。
不是說二夫人暈了嗎,怎麼二公子一身血。
馮大夫迷茫的站著不動了。
還是二郎最先反應過來,冷冷道:馮大夫快去看看我母親吧。
馮大夫走過去施了針,田氏終於醒了過來,便又過去給二郎包紮,一邊弄,一邊心裡打鼓,居然見了血,這事兒太詭異了啊。
難道是兄弟相殘,把二夫人氣暈的
馮大夫,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知道吧已經緩過勁來的田氏冷冷道。
馮大夫暗暗翻了個白眼,這老孃們,一醒來就威脅他,難道不知道大夫都是被威脅著長大的嗎
哼,早知道剛才針扎的重一點
當然這也只是馮大夫心裡的吐槽,面上卻是誠惶誠恐的:行有行規,在下當然明白,二夫人放心。
田氏點了點頭。
她收買馮大夫也有些年頭了,說句難聽的,多少糟心事他沒摻合過,想來也不敢吐露一個字的。
田嬤嬤,送馮大夫出去。田氏沖田嬤嬤使了個眼色。
田嬤嬤會意:馮大夫請。
等一出去,尋了個僻靜地方就對馮大夫說了:馮大夫那裡,有沒有讓人說不了話的藥
馮大夫渾身一震。
馮大夫田嬤嬤話裡充滿威脅。
馮大夫打了個寒顫,低聲道:有。
田氏屋裡寂靜無聲,只有幾個丫鬟簌簌發抖。
不一會兒田嬤嬤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
田氏抬抬下巴:除了綠娟,其他的都帶下去吧。
撲通幾聲,幾個丫鬟跪了下來,砰砰磕頭求饒: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還不堵了她們的嘴田氏揚聲道。
幾個婆子不知從哪抽出來的帕子,團成一團就把丫鬟們的嘴堵嚴實了。
綠娟死死捂著嘴臉色難看。那種恐懼壓得她想尖叫,可又一個字吐不出來,彷彿她的嘴也被堵住了似的。
然後她轉了頭,看著綠娥和嫣娘兩個通房。
就聽田氏不滿地道:綠娥也一起帶下去。
那一刻,綠娟心中的慶幸竟然把恐懼壓下去了。
曾幾何時,她也偷偷羨慕過綠娥,同是夫人的貼身丫鬟,綠娥就攀上了老爺,將來有個一兒半女,一輩子的富貴榮華就有了。而她還是要在夫人身邊端茶倒水伺候人。
可現在,她真的是無比慶幸沒有綠娥的膽子。
見婆子靠過來,綠娥死命掙扎:夫人,我是老爺的人,您要處置我,總要讓老爺知道啊
抓著綠娥胳膊的婆子手就頓了頓。
田氏聲音冰冷: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還是說,你想代替綠娥
那婆子再不敢猶豫,身上帕子用完了。眼睛一瞄,把桌上放著的擦桌布拿過來堵了綠娥的嘴,無視她的掙扎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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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些話,田氏累得不行。扶著田嬤嬤的手不停的喘氣,好一會兒才恢復了點力氣,指著嫣娘破口大罵:你果然是個狐狸精,時時刻刻的散著騷味。這才幾天,你居然,居然勾引上了哥兒
母親三郎撲通一聲跪下。握緊了手中匕首:您真的要兒子死在您面前嗎
那匕首尖上還掛著血珠兒,田氏是又氣又怕,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羅知雅嚇得跪在田氏跟前給她順氣,二郎抬腳就踹了三郎一腳,匕首脫手而出,摔到了羅知雅跟前。
羅知雅下意識的撿起匕首,忽然起了身就向嫣娘奔去。
母親說的沒錯,你這樣的妖孽,只有死了才清淨
羅知雅舉著匕首向嫣娘刺去,嫣娘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匕首卻被人攔了下來。
三哥羅知雅一臉不可置信。
三郎又羞又愧,不敢看嫣娘和妹妹一眼,攥著匕首跪到田氏跟前:娘,是兒子錯了,不過她沒有勾引兒子,是兒子,是兒子
喜歡上父親的女人這話,三郎死活說不出口了。
還是二郎跟了一句:娘,是三弟剛見了那女人覺得貌美,以為是您的丫頭呢,才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說著捅捅三郎:是不是,三弟
跟父親的女人早已情愫暗生這種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三郎愣了愣,忙點頭稱是。
娘,兒子就是想找個貌美的屋裡人,剛一進門見了,以為是您給兒子預備好了的,這才犯了混,請您責罰
三郎說著狠狠磕了幾個頭。
田氏盯著兒子,又心疼又氣憤,雖明知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卻不得不認了。
就是羅二老爺怒氣衝衝的過來質問為何發作綠娥時,田氏也是忍著氣這麼說的:前不久三郎讓我給他找個長得好點的屋裡人,偏巧今兒個他來探望我,嫣娘正給我喂藥。三郎就誤會那是我給他找的人了,說了句混賬話。三郎雖然是無意的,可那麼些人聽著,要是傳出去就是了不得的事。夜長夢多,我便做主把那些人處置了。
雖說是一場誤會,羅二老爺還是氣得不行,拿著皮鞭就去了三郎的屋子,把他狠抽了一通。
三郎抑鬱在心,當場就噴了一口血病倒了,田氏更是病上加病,眼見著過年了,二房卻一下子病倒兩位主子,好不悽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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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你就是那個出身醫藥世家,爹寵娘護的白七姑娘嗎
剛穿來的軟萌大力飯桶妹子想了想,喜滋滋點頭。
某人面色如土:原來白家那個刁蠻任性又一無是處的蠢材說的就是你啊
妹子手一拍,桌角齊生生斷了:真是夠了,你有病得治知道嗎
總之,這就是一個帶著醫藥系統穿越的萌妹子混得風生水起,寧可我虐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虐我的故事。誰看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