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鼓舞士氣，就有人願意當出頭鳥，賊軍再次發動了進攻。
而這一次李肆等人是萬萬阻擋不了了，才眨眼的功夫，七八名護龍衛就被亂刀斬殺了，臨死之際手中的腰刀都沒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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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看的李肆無比心疼，他塑造了這幫戰士，可卻無法讓他們從戰場上安然無恙的回家。
“走！”李肆咬牙喊了一句，也不管那邊燒糧是否成功，吊著肩膀就從側面衝出。
這邊李肆一動，魏老三和聶政等人自然也就動了。
而賊軍們也沒有再追，而是選擇了救火，因為相比留下李肆等人而言，滅火肯定是更有意義的。
隨著李肆和聶政以及魏老三這次出行一共是一百零三人，可退出來後卻不足五十人了。
這五十人內還有大部分人身負重傷，眼看也要不行了，只有極少數人沒什麼事。
慘烈不慘烈？很慘烈！
值得不值得？非常值得！
行軍打仗就是這麼回事。
享受了指揮千軍萬馬的豪情，就得忍受痛失袍澤的無助。
此刻李肆腦中想起了自己前世在電視上看過的一個小品裡面的臺詞，很有笑點的一句話。
“人啊，太脆弱了！”
可李肆現在回想起這句話，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是啊，太脆弱了，一刀下去就沒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沒了。
李肆沒有流眼淚，這一幕他見過太多了，雖然談不上麻木，可卻也不是無法接受，他知道，這是他的路，自己選的，牙咬碎了，也得走下去。
他倒下很簡單，可剩下的兄弟們怎麼辦？也跟著他打道回府？明顯不現實。
哭，傷心，滿地打滾，不是不可能，但是得找個沒人的地自己消化去。
為將者，自當如此。
後夜，南陽郡內。
李肆幾乎是被聶政揹著回來的，目前雖然不是昏迷狀態，但是意識也有些模糊了，看人都直愣愣的。
第一個趕到的就是小桂子和黃震，兩人是徹夜未眠，現在看見人回來了，心裡也就踏實了。
兩人並沒有埋怨聶政和魏老三，因為兩人都很清楚李肆的脾氣秉性，他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
第二波來的人則是蕭強和姜域兩位禁軍將領。
見到兩人後，李肆強忍著疼痛就要起身。
“躺下躺下，你這可是抽我老蕭嘴巴！”蕭強此刻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眼睛裡面佈滿著血絲，長途跋涉後又連夜整軍，安置營房，也多虧了他身體壯實，要是換了常人恐怕早就累躺下了。
李肆嘴巴乾澀，搖頭笑了笑：“一點小傷而已，蕭將軍不必擔心。”
“李大人啊，我得說你幾句了。”姜域陰著臉有些不悅：“你作為三軍主將，焚燒糧草這種事情還需要你親自前去？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蕭將軍如何交代啊？再者說了，外人要是知道了，會以為你帳下無人的，會以為是我和蕭強將軍給你下馬威的。”
話說的沒問題，可意思卻讓人聽著彆扭，很不舒服。
蕭強的話聽著是關切，甚至還有幾分玩笑話在裡面活躍關係。
可姜域的話卻不同了，有些問責的意思，甚至你仔細一品會發現，他在給李肆施壓。
什麼叫下馬威？
這就是下馬威。
要知道，現在李肆是秦王政欽點的主將，蕭強和姜域只能被稱之為副將。
副將給主將下馬威？這不是荒唐嗎？
果真，姜域說完這話後，屋內的人都愣住了，不自覺的把目光掃向他。
蕭強更是動作隱晦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不過屋內人很多，這些小動作，也難逃眾人的眼睛。
當然了，沒人會去怪罪蕭強，都是覺得這個姜域說話有些太難聽了。
“姜副將，這話說的不妥吧，李大人是三軍主帥，難不成他要做什麼還需要跟您請示不成？”黃震話語犀利的反懟了一句。
姜域此刻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呢，見一個小小的護龍衛小旗都敢跟自己犟嘴，頓時“不高興”了。
“我是天子禁軍，特來南陽郡平亂的，你是何人？又是何職位？竟然敢頂撞我，不怕軍法嗎？”姜域擺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是在告訴黃震，以後對我尊重一些，不然肯定不會輕饒。
如果是尋常鬥嘴的話，黃震此刻還真就讓著姜域了。
可說著說著已經變味了，開始變成了護龍衛和禁軍兩股勢力的交鋒了，並且姜域還恬不知恥的搬出了秦王政。
“我只是護龍衛旗下一名小旗，肯定不敢頂撞您，畢竟您會騎牛，我不會。”黃震說話也是十分陰損，暗中指出姜域的慢軍之罪。
一言一語之間，氣氛就變味了，有點吵架的意思了。
其實不管是黃震還是小桂子又或者是李肆，那都是想親近蕭強和姜域的，因為兩夥人歸根結底都是秦王政的人，屬於是自家人。
可這姜域總是擺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總想拿自己的資歷說事。
“好了好了，我頭疼的狠，你們不要吵了。”李肆見苗頭不對，強行插了一句，也算是給了姜域一個臺階下。
然而姜域好像不太領情似的，一撇嘴，當著眾人的面就表現出了自己的不滿。
“李大人，護龍衛如何行事我不清楚，也不想管，以後你要多多注意，不然會惹麻煩的。”
接著姜域話鋒一轉，語氣也嚴肅了起來：“今晚我跟蕭強將軍已經佈防南陽郡了，五萬精兵全部安營紮寨，全殲賊軍不太可能，但是守住南陽郡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你身負重傷，也不宜充當主將了，依我看，不如你把軍中事宜暫且交給我和蕭強將軍處理吧，有了軍功自然還是算在你頭上。”
這話說完，小桂子和魏老三的反應都很大，手直接搭在了兵刃上，看向姜域的目光也不同了。
姜域的話雖然談不上大逆不道，可卻格外的刺耳。
你要是想幫李肆分憂，自己多幹點事就得了唄，誰也不是瞎子，你幹完了肯定都記你的好。
事可以做，但是話是真不能亂說，有些話說出來真就變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