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殺我，我能怎麼辦？只能依託馬家的關係來投靠護龍衛啊！”王池說道這裡時，還十分氣憤的一拍桌子：“我的秦大人啊，你還在考慮什麼，這世間之大，有人能逃得過呂相爺和護龍衛兩方的追殺嗎？你我這等身份，誰都不會庇護我們的。”
秦德龍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對王池這等人的口氣竟然都軟了下來：“你都是從哪裡得知的這些，還有什麼沒說的嗎？”
“李肆得知我是馬家莊的人後很熱情的招待了我，並沒有把我當外人，他們討論這些事的時候我就在一旁，反正我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王池沉思半晌後試探性的又補充道：“秦大人你等的起，我是等不起了，我冒死趕來告訴你這些訊息，您能不能給我一些盤纏，我打算今晚就走。”
“我他娘的也等不起啊！”秦德龍壓低著嗓門緩緩說道。
王池低頭喪氣的跟著又附和了一句：“我要不是走投無路了也不會來找你的，秦大人若是沒有良策，我們趕緊走吧，王巖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動手。”
秦德龍煩躁的站起身來：“我要想走的悄無聲息並不簡單，我告訴你銀子藏在哪裡，咱們倆明天一早在鎮威營換防的時候出城，你那份銀子少不了，我肯定給你，讓你有盤纏離開咸陽城。”
“你一家老小，走起來太麻煩了吧！”王池隨口問了一句，記下秦德龍給的地址後，起身就要離開。
秦德龍十分冷酷的擺了擺手：“我自己都顧不上了，還管什麼家人！”
“哦哦，好。”王池微微一皺眉，答應了一聲後，隨著帶路的侍衛，逃命般的離開了秦府。
多年後，李肆問過那一晚的事，很好奇王池是怎麼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動秦德龍的。
而王池的回答卻讓李肆大失所望。
“李大人，那一晚我去的時候就嚇傻了，到秦府大門的時腿肚子都軟了，我說的那些話都是臨時想的，根本就是破綻百出，完全經不起推敲。”
“可秦德龍偏偏就信了啊！你是不是沒跟我說實話。”
“李大人，在沒去秦府之前，我很怕秦德龍，也很怕你，因為我就是個小人物，稍有不慎就人頭落地了，可我發現在面臨生死的時候，大人物的反應也是一樣的，秦德龍當得知你要拿銀子跟王巖志換他的命時，他就已經慌了，嚇的臉都白了，可能我後面說了什麼他都沒聽進去。”
“是啊，誰都怕死啊！”
“這麼多年我發現一個規律，越怕死的人死的越快，那晚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卻沒死，而秦德龍呢，他非常想活著，可卻沒活路給他走。”
說這話的時候，王池的目光非常的複雜，曾幾何時，他也如同那時的秦德龍一樣，像一個沒頭蒼蠅一般的四處尋找活路。
是的，他在秦德龍身上，看見的自己。
……
第二天一早，李肆抽空見了一面於文，很隨意的那種。
“李大人，我願意，是我豬油蒙了心，我願意把秦德龍讓我做的那些事都如實稟報，只要您留我一條命就行。”於文昨夜是在護龍衛衙門口睡的，一見李肆出來，那就跟見到了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似的，跪的非常誠懇。
至於他那個笑容，怎麼說呢，很賤，賤到了極致。
李肆伸拉個懶腰，作勢就要上馬：“王巖志找我有要事相商，我沒功夫理會你，滾開。”
“別別別，李大人，我很清楚秦德龍他們是怎麼撈銀子的，這些事您肯定不方便做，可以交給我啊，我很熟悉。真的！您相信我，我能幫上您的忙。”於文極力的開始推薦自己，恨不得原地跪下叫聲爹。
反正只要能跟李肆搭上關係，現在讓他付岀什麼代價他都願意。
李肆裝作很猶豫的點了點頭，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你跟我去一趟王巖志那裡吧，不要說話，我讓你親眼看看秦德龍的下場，而你要回報我則是白花花的銀子，我也不貪，秦德龍以前拿多少，我就還拿多少。”
於文此刻心花怒放，感覺自己又找到春天了，一掃前幾日的憂愁，高興的都要蹦起來了，屁顛屁顛的跟著李肆等人去了王巖志的府邸。
不同的是，其他人都是騎馬，而他是跑著去的，累的跟三孫子似的，大氣都喘不上來了。
可一見李肆回頭看自己，那還露出大牙樂呢。
說真的，當狗當到了於文這個地步，那也算是極致了，當真是無可挑剔。
王巖志對李肆的到來並不意外，客氣了幾句話後，這個千年狐狸便主動說起了正事。
“李大人啊，於文知道很多事情，有關於秦德龍的，但是更多是關於我和一些同僚的，我可以幫你把馬家的人救出來，但是我不會跟秦德龍刀劍相向！”
“銀子雖然唾手可得，可我也要有命花，如果貿然殺了秦德龍，其他人也會心寒，認為我王巖志是個見財忘義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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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巖志的話其實就是在敷衍李肆，殺不殺秦德龍根本就是他一句話的事而已，頂多要看看呂不韋的臉色，不過他有大良造護著並不是太怕，這麼做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給李肆當刀。
“可以理解，你出爾反爾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李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反問：“王大人我問一個問題，秦律中，私通敵國、以下犯上、企圖刺殺朝廷命官，是個什麼罪名呢？”
王巖志微微一皺眉：“敢問何人如此大膽？企圖刺殺哪位朝廷命官？”
“秦德龍啊，要殺的人自然是您了。”李肆話語十分肯定的回答。
王巖志一愣，不解的反問道：“他為何要殺我？”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昨晚夜觀天象算出來的，可能是你把他媳婦睡了？”李肆活動了下肩膀站起身來。
李肆這一句話，好懸給王巖志氣的背過氣。
“無心之舉，我不計較。”王巖志面色鐵青的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李大人你這一早上的又來我府邸，恐怕不是來告訴我有人要刺殺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