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遠霍的站起來,快步走到趙雅麗身旁,摸了摸了她的額頭,滾燙的驚人,心中既驚又喜。
不過是驚大於喜,進化像是一場零和博弈,贏著贏得一切,輸者變得不人不獸,甚至連理智都會漸漸影響,被獸性同化,之前陳先鋒就是先例。而且這種時候,也不是什麼好時機,這裡磁暴嚴重,隨時都有危險,一旦飛機出現問題,後果實在難料。
羅遠在原地不停的走來走去,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可想,一旦進入進化階段,也只能聽天由命,默默的等待命運的安排。
黃佳慧和霍東等人神色複雜,看著昏迷的趙雅麗,心中滋味難言,論心性,論能力,論努力,這些人哪個不比趙雅麗強,但平時連開槍都不敢的趙雅麗卻進化了,而他們卻依然是個普通人。不過眾人對此早已經習慣了,也就偶爾情緒流露,很快就調整過來。
“你不要和她身體接觸,這樣很危險,讓她平躺吧”羅遠見王霞光一直抱著趙雅麗,便開口道：“她現在處於進化之中,能力隨時都會自發攻擊,如果不小心,可能還會有危險。”
王霞光沉默的點了點頭,輕輕把她放了下來。
“靜電好像又強了”這時王師師捂住頭髮,大聲道,隨著她的手摩擦頭髮,手上爆出一連串的細小電光。
“怎麼回事？不是已經降低飛行了嗎？”林曉吉有些緊張道。
“應該是被上空的電磁波及了,很快就會過去了。”霍東話雖這麼多,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氣中的靜電強度越來越大,只要人稍微一動,和衣物發生絲毫的摩擦,就會爆發出一串的電光,打在人的皮膚上,感覺生疼。連原本已經熄滅的燈光,此時也開始一明一暗的閃爍,給人一種詭異的氣氛。
氣氛的越來越緊張,連羅遠也一臉肅容。
這時突然啪的一聲巨響,伴隨著玻璃的破碎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發生碰撞,整架運輸機都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好幾個人,被巨力遠遠的甩了出去,翻滾了幾圈,才抓住附近固定貨物的鐵鏈,穩定身形。
隨後,眾人感覺身體明顯一沉,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是運輸機在向上飛行
夏連長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連爬帶走的朝駕駛艙走去,羅遠也跟了上去。
剛一推開門,一股冷風呼嘯著從左側玻璃的一個破洞吹來,洞口大約籃球大小,周圍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縫,到處都是鮮血和碎肉。
“快關門,快關門。”副駕駛神色緊張的大聲道,臉色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恐懼的有些發青。他滿頭都是鮮血,上滿沾滿了玻璃碎片,顯然是被玻璃飛濺時撞傷的。
羅遠和夏連長見到那個洞口,臉色大變,連忙關上門。
羅遠似乎聞到空氣中有股焦味,這次碰撞玻璃只是波及,更大的破壞明顯還在機頭的位置。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夏連長又驚又恐道：“都快要快到了,你們還出這種么蛾子。”
“你問我,我去問誰”機長脾氣也上來了,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這時儀表盤發出刺耳的警告聲：“該死,油箱漏了。”
“副油箱呢？”此時形勢嚴峻,夏連長也顧不得爭吵了,連忙問道。
“草哪有副油箱,又不是環球飛行設計上有,不過實際製造時為節約該死的成本都被取消了。”機長大聲道,宣洩的自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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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正在不斷的上升,隨著高度越來越高,這裡的靜電也越來越強,牆壁上,玻璃上,以及儀表盤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細微的電流,最後甚至連空氣中都出現了,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若非這裡的電路防電磁能力強,可能早已經爆掉了。
羅遠看的頭皮發麻,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大聲道：“不能再上飛了,不然靜電點燃油箱,我們都得死
眾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機長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下自己快要奔潰的情緒,努力的控制著飛機,開始朝下方飛去。
和下方可能遭受的攻擊相比,自爆顯然更加危險。
駕駛室一陣沉默,只有冷風透過那個孔洞呼呼的吹著,邊緣已經開始凝結出一朵朵血色的冰花。
夏連長下意識摸了摸胸口,胸口放著他妻女的照片,幾次張了張口,都閉嘴不言,反覆再三,才聲音艱澀道：“還能……飛多久,還能到達目的地嗎？”
“油箱漏油很嚴重,可能一半路程都開不到”機長看了看油量,沉默了一會,臉色絕望的搖了搖頭：“而且現在電磁風暴隨時都會出現,這樣漏油狀態在空中飛行實在太危險,趁著油量還夠,等會我會找個地方迫降,你們都出去吧”
羅遠和夏連長心中沉重的回到運輸艙。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我好像聽見你們在爭吵？”黃佳慧問道。
羅遠搖了搖頭,說道：“有個不好的訊息,事情大家做好心理準備,現在情況很嚴重,等會很快就要迫降了。”
“連長,這是真的？”一個士兵不通道。
夏連長沉重的點了點頭,摸著胸口的照片,悶聲不語。
久久的沉默
氣氛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嘭的一聲巨響,運輸機金屬變形發出尖銳刺耳的刮擦,運輸艙堅固的牆壁,竟突起了一個大包,下面都幾塊厚厚的鋼板都翻卷了起來,露出一道一寸寬的豁口。
運輸機一陣劇烈的搖晃,幾件集裝箱貨物掙的固定的鐵索錚錚作響,火星四濺。
一股冷冽的狂風呼嘯的從豁口吹來,把地上的鐵屑吹的到處飛舞。
羅遠連忙衝過去按住趙雅麗的身體,隨即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明顯下墜感。
“大家小心”他喊了一聲,神色緊張。
飛機持續的下墜,速度似乎越來越快,眾人都有種快飄起來的感覺,一種極度的恐慌攫住了眾人的心臟,所有人臉色蠟白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變得格外的緩慢。
羅遠身上青筋直冒,寒毛倒豎,精神已經緊繃到極限,等待著最後一刻的來臨,感知更是竭力感應四周,但除了狂風,還是狂風。
正當所有人絕望時,下墜感漸漸的停止了,眾人剛準備鬆口氣。
羅遠突然大喊：“給我抓緊了”
眾人心中一緊,連忙緊緊的抓住身邊固定的鐵鏈。
下一刻,一聲巨響從耳邊傳來,緊接著聲音就彷彿鞭炮般持續的響起。運輸機劇烈的震動,伴隨著不堪重負的嘎吱嘎吱的呻吟,一些地方已經開始冒出濃煙。
在羅遠的感知中,一根根的米許粗細的樹木正被龐大的運輸機連續不斷的撞斷,巨大的質量,帶來的是可怕的慣性。整架運輸機,猶如一頭巨大的金屬怪物,一路橫衝直撞。
所有人手死死的抓住鐵鏈,但依然被顛的上下劇烈跳動,撞的頭破血流。
運輸機足足跑了五六百米,機頭最終猛地扎入一個山坡,停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