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不像妖，是因為寧遠沒再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妖氣，說他不像人，是因為他身上命氣纏繞，這是只有妖邪才會用的手段。
“是人？是妖？”
沒想到一句普通的問話，卻是讓對方大笑起來，好像是在嘲笑寧遠的無知。
直到半晌之後，白衣人才止住笑聲，對著寧遠反問道。
“我是人也好，是妖也罷，對你這種普通人來說有區別嗎？”
普通人？一個很敏感的字眼，在寧遠的認知中應該是沒有修行天賦的人。
眼前這個邪異青年是寧遠除了清水城王陽之外，見到的第一個正常的超凡者，所以寧遠也不急著動手，反而是有著許多的疑問想問對方。
“聽你的意思，你應該是人族修行者。”
“那我就有些不明白，既然同為人族，你為什麼要害了這麼多人的性命？”
空曠的天空之上，飄來的一片厚厚的雲朵，在兩人談話之間阻斷了太陽，使得本來就光影斑駁的林地更是陷入到一片陰影之中。
青年眼中閃過淡淡的追憶，但是很快就變成惡毒的怨恨，厲聲道。
“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無知。”
“修行者就是修行者，哪裡來的種族之分？你以為你在他們眼中會有什麼不同嗎？”
白衣人的話讓寧遠有些不解，但是寧遠還是根據自己的經驗說著自己的理解。
“人族修行者吸納天地元氣修煉，妖邪卻是用凡人的命氣進行修煉，兩者怎麼會沒有區別？”
白衣青年轉身冷哼，仰頭看向天空，道：“命氣？元氣？”
“你所說的這些不過是同一個東西，而且在這方天地之中哪裡還有元氣存在，凡是修行者無不是取用普通人的命氣進行修行。”
“凡人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個個可以隨手取用的充滿了元氣的容器罷了。”
“可惜還有這麼多人對自己的處境茫然無知，居然會向自己的屠戮者頂禮膜拜。”
涼風習習，吹得寧遠的一身黑袍左右搖擺，也吹亂了寧遠素來堅定的心神。
眼前這傢伙的話，就像是就像是一道洶湧的黑色巨浪，衝擊著寧遠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的所有認知。
匪夷所思，自己一直迫切想要瞭解得超凡，居然會是如此得黑暗。
雖然無法判斷其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從對方堅定的神色中，寧遠已經信了幾分。
內心之中波瀾咋起，但是寧遠面色還是不動神色道：“既然修行者不分種族，那麼為什麼兩者之間還會互相殘殺呢，你這未免有點難以自圓其說？”
白衣青年抬眼再次看向寧遠，冷哼道：“你會把自己盤子裡的肉讓給別人嗎？”
“他們不過是在狗咬狗，誰勝誰負對普通人來說沒有什麼分別。”
“這麼說來，你曾經也是一個凡人，現在的你是成為了修行者。”
“那麼你手裡應該是有修行秘法了？”
說了這麼久，寧遠自然能分辨出對方的身份，此時平淡出聲，倒是聽不出他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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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既然能到這裡，想必也是見過了萬德容。”
“怎麼樣？只要你願意投到我的麾下，我自然會傳你秘法，而且還能助你再次突破。”
白衣人目光火熱的盯著寧遠，此刻終於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雲彩移開，溫暖的光線再次灑落這片林地，配合青年的真誠眼神，竟然莫名的充滿了真誠。
“你的建議確實很動人，可是——”
寧遠左手抓住胸口黑袍的衣襟，一把扯下，將其扔到空中，雙眼之中滿是戰意。
“可是寧某不喜歡受制於人，我想要的東西，我更喜歡自己親自去取。”
雖然眼前這傢伙說的很有煽動性，但是寧遠可沒忘記剛剛才經過的骸骨小山。
人也好，妖也罷，不管這個世界如何的黑暗，寧遠想守護的也不過是自己家人，而守護是需要實力的。
實力就需要秘術是提升。
與虎謀皮的事情，寧遠不是不敢做，只是當更簡單的辦法擺在眼前時，只有傻瓜才會去捨近求遠。
“看來閣下還是對我不夠信任。”
“也罷，雖然強悍的武者難找，但是也不是不能代替。”
明白了寧遠心思的青年再度恢復冷漠，帶著一點淡淡的惋惜說道。
他能感受到寧遠體內澎湃的武道真氣，遠比他見過的武者更多，這也是他願意跟寧遠交談的原因。
只是這結果嘛，有點不盡如人意。
“看來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是要看實力說話的。”
嘭！
地面塌陷，恐怖的音爆聲傳來。
“武道就是這般粗魯，比起術法的精妙……”
青年似乎有些感慨，抬起頭來，看著凌空而下，全身被猙獰火焰盔甲覆蓋的寧遠。
青年面色突然變得有些驚愕。
“這是外氣？不對，是凝神境界？”
可是凝神的武道高手他也不是沒見過，但確實沒見過寧遠這樣的恐怖真氣。
有點意思，青年眼裡閃過一絲凝重，口中喝道。
“熊形！”
頓時一股青氣自他體內而出，隱約間化作巨熊影子包裹其身。
轟！！
刀掌相對，只聽得一聲巨響，頓時在寂靜的林地裡轟然炸開！
颶風席捲，煙塵漫天。
嘭嘭嘭嘭嘭！
第一聲過後似乎是雙方沉寂了幾秒，接著便是恐怖的對撞聲再度傳來，於此同時還伴有一聲怒吼。
“你是武者？！”聲音又驚又怒，還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我當然是武者。”
熾熱的真氣不斷宣洩而出，看著對方衣服都被微微燒焦的白衣青年，寧遠嘴角陡然一勾。。
“這就是你的法術嗎，有些讓我失望了。”
僵持之中，寧遠空暇的左手一把抓起青年的肩膀，體內赤炎真氣傾瀉而出，狠狠打在對方身上。
恐怖的熾熱真氣轟然爆發，宛如熱流炸彈一般，在兩人之間驟然炸開。
青年痛呼出聲，整個人被震盪力狠狠打的向後飛起，直接撞進了樹林之中。
寧遠雙眼火熱的盯著對方身後勉強維持的熊形態真氣，縱身躍起直追，持刀就要再砍。
“鷹化！”
看著宛如火人，再度襲來的寧遠，髮絲凌亂，樣貌頗為狼狽的青年再度怒喝，右手瞬間變成鷹爪。
這次不再是青氣化形，而是如同萬德容那般，肉身直接化作鷹爪。
挺身向前，再度迎上。
鐺！
寧遠全力出手的火焰長刀被對方鋒銳爪子死死抵住。
“摧心！”
寧遠左手運氣，一記黑虎掏心就向著對方而去。
兩掌再碰，只是寧遠這次看到的不是人手，而是真的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