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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武松:我要拜“佐命”為師,將來衝擊千軍萬馬,所向披靡!

水滸傳原著的四大寇,有兩個版本。

第一個是大眾所熟知的:山東宋江、淮西王慶、河北田虎、江南方臘。

第二個則比較陌生:淮南賊宋江、河北賊高託山、山東賊張仙、嚴州賊方臘。

宋江和方臘自不必說,主要的出入就在另外兩人身上。

事實上,相比起田虎和王慶是虛構人物,高託山和張仙是歷史上存在過的匪寇,只是如同流寇般席捲一片地區後,很快被朝廷剿滅了,反倒沒有虛構的田虎王慶名氣大。

而現在的張仙,還不是“山東賊”,倒是趁著洛陽城破發了家,然後想來侵佔山東。

就在他成就大業的關鍵一步,有一人一鷹,如天外飛仙般飛下城牆,迎著千軍萬馬,衝擊過來。

“此人故意損我士氣,亂我心神,就是為了再現雁門關前擒遼帝的壯舉?”

“休想!休想!

張仙臉色劇變,眼中有恐懼之色浮現,卻沒有慌亂,更不可能就此逃跑,厲聲尖叫起來:“全軍聽令,速速出擊……傷‘左命’者,賞萬金!斷其手足者,封侯!取其性命者,封王!

“封侯封王?簡直笑話,自己還什麼都不是呢,也敢胡亂許諾?”

城牆上的楊志發出嗤笑,但下方的張仙軍隊內確實騷動起來。

正如張仙之前稱呼孫元為將軍,對方異常激動,這種許諾且不說事後能不能達成,短暫的激勵效果確實是極為顯著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何況封侯封王或許飄渺,只要傷了對方就能賞萬金,在深知張仙掠奪了多少財富的手下心裡,這才是最容易達成的。

以致於話音剛落,一股上百人騎兵就吆喝著,從散亂的軍陣中衝了出來:“謝仙君,這個賞賜我們兄弟就笑納了!”

這群最勇也最不信邪的將士,從相貌氣質上一看,就知是馬匪出身,百人策馬飛奔,整體呈梯形,彼此間的行進頗有章法,騎兵未至,弓弩先飛,一根根箭失破空激射,密集如雨,又狠又準地落了過來。

“嗖嗖嗖——”

面對這一批箭雨,鷹兒剛要走位,李彥腳尖卻輕輕一點,讓它稍安勿躁,左手向前探出,長袍一卷,如浮雲乍動,流水激浪。

那群身先士卒的馬匪瞪大眼睛,看著那一根根泛著寒光的箭失,被大袖一收一攬,悉數攝了過去,再揮袖一抖,射入地面,扎出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射!

為首的匪賊也是武藝不俗之輩,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卻寧願自己沒有看到,已經後悔被萬金所迷惑,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聲嘶力竭地發出吼叫聲:“殺!”

“錚!”

這份平日裡能讓村民膽寒的吼叫,被一道長刀出鞘的聲音直接蓋過。

一柄長刀沖天而出,在空中如遊龍般一飄一轉,落入李彥的右手中。

說時遲那時快,鷹兒母須躲避箭失,背上之人又輕如無物,它展翅飛行的速度快如閃電,眨眼間就到了騎兵面前。

雙方短兵相接。

刀芒吞吐,飛縱橫來。

在遠處的人看上去,李彥似乎一直屹立於鷹身上,沒有動彈。

但這群馬匪卻隱隱感到,對方閃身一晃,於騎兵中穿行一轉,又重新站到了鷹身之上。

這也是他們最後看到的場景。

雙方交錯而過,那百餘騎兵看似前進之勢不絕,但胯下的馬匹已經感覺不到主人的驅趕,往前再狂奔了幾十步,紛紛停了下來。

而直到這時,馬背上僵立的人才彷彿後知後覺一般,身軀狂震,一蓬蓬血霧自他們的體內炸起,開出一朵朵殘酷的死亡之花。

“噗通!噗通!噗通——”

當上百具屍體就這般從馬背栽倒下去,砸落塵埃裡,剛剛被萬金賞賜,激得熱血湧動的張仙軍中將士,能看到的手腳冰涼,幾乎要癱倒在地,受限於視野看不到的,還在嗷嗷前衝。

母須他們前衝,那道寬袍身影,已經殺了過來。

如果說遼軍叢中,李彥是從天而降,瞄準目標,毫不拖泥帶水的直擒天祚帝。

那麼此次衝陣,他是將所有在重賞下紅了眼睛的敵軍當作目標。

這些士兵接下來潰散了,肯定也是四處作亂的兵匪,倒不如趁此機會一鍋端了。

當鷹兒所過之處,殘肢斷臂彷彿騰卷的赤炎浪花,蹈出一汪血色波濤,死者如被匪兵踐踏過的莊稼,向著左右淒厲的倒下時,張仙的前軍直接陷入了潰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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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擒賊先擒王,而是入陣破軍!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禮敬真武聖君!

“我們也拜一拜……”

這無形中也宣揚了“真武聖君”的威儀。

城牆上的風魔道兵看得狂熱無比,下方的張仙士兵不少連跑都不敢跑,同樣跪拜下去,唸誦起了新的信仰神名。

張仙利用自己重童和名字的優勢聚眾成軍,以信仰代替忠誠,固然在短時間內凝聚力強大,可當“張仙君”暴露出弱小的真面目,“真武聖君”又這般勇勐,大部分本來就是誰厲害我信誰的信徒,自然願意轉投更強大的神仙。

而這對於張仙來說,恰恰是最致命的。

打仗敗了,他只要不死,很快還能再拉起一支軍隊,繼續輾轉四方,可一旦威嚴掃地,這位重童道人就徹底完了。

“‘左命’,你還沒有贏!罡風卷日,法幕天張,起!

所以眼見著“左命”沒有第一時間衝著自己來的張仙,根本來不及喜悅,就目眥欲裂地狂吼起來,再也不敢做絲毫保留,道袍獵獵作響,身軀陡然浮空。

應和著他的咒言,四周的塵土碎礫,帶著稀稀疏疏的異響,直接捲上長空,化作一層天幕,遮蓋住了上空的烈陽。

同時接引下浩浩蕩蕩的天地元力,化作一股股激盪的罡風,如同神龍擺尾,蜿蜒遊走,齊齊席捲過來。

“張仙君!

張仙君!

”“活神仙下凡啦!”

下方再度爆發出歡呼聲,響起了對張仙的頂禮膜拜之聲。

這一幕的氣勢確實駭人,浮雲為之驅散,青天為之暗澹,城牆上面的眾人也是為之噤聲。

不過即便面對這天昏地暗的場面,風魔道兵依舊滿是信心。

同樣具備信心的,還有楊志。

哪怕那罡風交織成一團迷濛匹練,似狂風驟雨般朝著那道寬袍身影席捲過去,楊志莫名地不認為“左命”會輸,當意識到這點後,他臉上青色的胎記扭動了一下,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確實有幾分修為……”

狂風之中的李彥微微點頭,予以肯定,空著的左手從背後探出,食指和中指並起,對著那罡風點了過去。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因為對比太過強烈。

一邊是飛沙走石,天愁地慘,如同驚濤巨浪般拍下的罡風;

另一邊是兩根手指。

可恰恰是在手指點出的瞬間,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譁!”

指尖所去的方向,呼嘯而來的罡風,竟似被一股無形的鋒芒切開,那如同巨浪拍來的瘋狂攻勢,直接劃開一道巨大的豁口,從左右飛過,正好漏出了李彥和鷹兒所在的位置。

“不!不可能!”

旁觀者看呆了眼,張仙的臉上,則浮現出不可思議的愕然,然後怒吼著揮舞著法劍:“去!去!去!”

一股股罡風呼嘯來去,李彥輕描澹寫地上下駢指劃出,如法炮製地將罡風一切兩段。

鏈子刀歸鞘不動。

最終連寬袍的衣襬都漸漸靜止。

因為狂風收歇,剛剛還不可一日的卷日罡風,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一張露出深深絕望的臉龐。

“你不是人!”

張仙已經意識到了,對方所施展的手段,並非咒法的剋制,而是純粹對於天地元力的控制。

化解罡風所構成的天地元力,罡風自然就消散掉了。

大道至簡,返璞歸真,恰恰是這樣的破招之法,實實在在地將雙方如鴻溝般的差距,展現在面前。

而他已經自忖修為精深,能有如此大差距的,莫非真的是神仙下凡?

“這段時間《太淵鎮訣》的修煉,還是卓有成效的……”

李彥感到滿意。

他起初由於武力過強,看不上那些花裡胡哨的法咒,後來去糟存精,專門挑選了幾門出來,最後乾脆直指本質,研究天地元力。

無論是武道還是咒法,這都是共通的,將元力的理念弄弄清楚,才能無往而不利。

不過也就是“左命”之軀,是氣數所化的神道之體,才能如此駕輕就熟地辦到,換成本體來,更擅於武道實戰,想要如此舉重若輕就差了火候。

相比起來,“左命”化身,確實更適合針對咒法型敵人。

而張仙無疑運氣不好。

李彥出現在面前,如探囊取物,將這位自號仙君的賊寇首領,擒入手中。

張仙難以掙扎,重童轉動,不甘地嘶吼起來:“‘左命’,你我同樣造反,如今趙宋未亡,你為何要對付我?”

李彥澹澹地道:“你不會懂的!”

改換朝代想要和平過渡,那只有精英造反的篡權奪位,比如楊堅欺負孤兒寡母,比如趙匡胤欺負孤兒寡母。

李彥卻從一開始,就確定了自己的底層造反路線,他的親信出身都是社會中下層,他的軍隊來自鄉里,他的書院更多面向平民百姓,施政方針更是民惟邦本,本固邦寧。

而從底層造反的改朝換代,就必然有流血,推翻一個現有的政權,哪怕它十分腐朽,也肯定伴隨著犧牲。

李彥不會迴避這點,他要避免的,是群雄割據,諸侯紛爭的局面。

群雄輩出,打起來確實精彩,如三國、如隋末,但代價則是百姓死傷無數,十室九空,前者間接導致五胡亂華,後者也極度危險,頡利可汗率突厥大軍兵臨長安,若不是有李世民及麾下文臣武將的豪華陣容,在簽訂渭水之盟後發憤圖強,掉頭來把東突厥滅了,指不定又是一場羌夷胡狄亂華夏的綿延大亂。

可即便有貞觀之治,永徽之治,武則天統治時期國家總人口也是攀升的,也直到百年後的開元盛世,才恢復到楊廣繼位時的程度,可見那種席捲天下的亂世傷害有多大。

如今這個時代同樣有剛剛崛起,號稱“過萬不可敵”的女真,所以李彥的目標不僅是改朝換代的成功,還將國內造反的傷害儘可能降到最低。

有了這個目標,他當然不會容許張仙這類賊寇,這些所謂“義軍”不通治理,一味掠奪破壞,肆意妄為,如果割據一方,成了氣候,即便將來消滅了,想要重新建設起安穩的秩序,也要花費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努力。

所以河北山東之地,李彥見一個抓一個,而目前暫時夠不著的其他地區,他則希望能出現真正的義軍。

比如吳用建議晁蓋,去經營關中,李彥就很贊同。

因為他知道晁蓋的治理能力或許平平,但心中是有著懲惡揚善的道義所在,這樣的領導者,統領的軍隊才叫義軍。

至於這個張仙麼,倒也有作用……

李彥身形一轉,在山呼海嘯的浪潮聲中,回到了應天府的牆頭。

氣氛起初有些詭異,畢竟雙方是敵非友,但看著如喪考妣的張仙,想到這個重童道人不久前,是如何的不可一世,眾人又露出由衷的敬畏與感激。

終於,以楊志為首,剛剛血戰到底的應天府將士,紛紛開口道:“多謝‘左命’前輩護我應天府!”“府中百姓,感謝閣下大恩大德!”

城牆下方,商丘行會的眾人聽到上方的歡呼聲,如蒙大赦地舒了一口氣。

前任會首章棠和現任會首章裕對視了一下,都從對方眼神裡看出類似的想法:“大宋的陪都,竟需要一個大逆保護,國祚將盡矣!”

而另一邊,武松滿臉興奮地迴歸,武大郎也首次見到,這位驕傲的弟弟還能有如此信服的時候:“‘左命’前輩絕對是天下第一,我要拜他為師,將來衝擊千軍萬馬,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