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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煙火裡的塵埃》

有的人總喜歡昂著下巴看世界,他們總喜歡用自己的挑釁去試探那些塵埃的底線,看似倔強高傲,可心裡總是藏著難以捕捉的缺陷。

因為這份高傲會被卑微的塵埃拉下來。塵埃雖小,可是卻能夠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它們也能夠遮天蔽日。

就像高塵樹之前發的那條微博一樣,我等生來自由身,誰敢高高在上?萬物都是平等的,卑微的塵埃照樣可以發自內心的怒吼。

當舞臺的光線暗下來後,高塵樹已經在後臺已經做好了準備。隨著董興平和江依依把舞臺還給高塵樹之後,後臺通往舞臺的升降臺上就升起一臺黑色的鋼琴,這也是他今晚要演出的樂器。

舞臺的燈光調的很暗,和彩排的時候是一樣的效果。高塵樹手指摸在琴鍵上,他心裡的雜念消失的一乾二淨,整個人的神情一變,一段唯美的前奏在指尖流轉著。

“這個是獨奏曲目?”

“聽前奏不是勁歌舞曲啊,這不是很吃虧?”

“你見到過用鋼琴表演勁歌熱舞的嗎?”

“小高老師是不是選曲選錯了啊,不是有內幕消息說是現場型的歌曲嗎?這也不像啊。”

高塵樹此刻根本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他心裡數著節拍,指尖的節奏敲打著音符,就好像是冰冷的鋼珠撒向地面,顆顆透骨,整個視覺效果深如暗夜,人們似乎都看不清舞臺上邊的情況,只有一人一琴。漸漸地鋼琴的聲音也慢慢變小,若有若無,卻給人一種翱翔天際的感覺。

當舞臺背後的螢幕亮起,歌名浮現的時候,眾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每個人都張大了嘴巴,一臉吃驚。

《煙火裡的塵埃》。【注一】

詞曲:高塵樹。

“這是要打擂臺賽了嗎?”

“這麼明顯地對立?”

每個人的腦子裡都還迴盪在柯樂那首《恆星》之中,他的歌詞充滿了敵意和嘲諷。

好你不就是將自己比喻成恆星嗎?你不是將我訴說成卑微的塵埃的嗎?

難道恆星就一定是高高再上?塵埃只能無用默默無名地卑微在泥土裡?

那麼順應你的意思吧,我就算是個塵埃那又能怎麼樣!

當鋼琴的聲音停下來後,高塵樹壓低了音線,緩緩唱出聲來。

“看著飛舞的塵埃掉下來

沒人發現它存在

多自由自在

可世界都愛熱熱鬧鬧

容不下我百無聊賴

不應該一個人發呆”

僅僅只是開頭幾句輕聲的應和,頓時抓住了網路那頭的大部分網友,因為這首歌的曲子配合著不著規律的歌詞,竟然讓人感覺到一種無拘無束的跳躍。特別是他歌詞裡的斷句,完全打破了每一字每一句對仗的規則。

現在也有不少銳谷娛樂的音樂製作人坐在觀眾席裡,他們聽到高塵樹這首歌曲之後,臉上的表情十分吃驚,甚至往舞臺前伸出了耳朵,想要將歌曲裡的歌詞和音律絲毫不差地記下來。

高塵樹臉上的神情從嚴肅逐漸變得放鬆,手中的節奏也漸漸變得自由起來。

“只有我守著安靜的沙漠

等待著花開

只有我看著別人的快樂

竟然會感慨

就讓我聽著天大的道理

不願意明白

有什麼是應該不應該……”

“這歌詞……”現場有人悄然握住了雙手,逐漸變得用力起來。

“這就是在唱小高老師自己嗎?”

“不,這不僅僅是在唱他自己,而是在唱我們這些像塵埃一樣的人。”

在整個世界裡,甚至是在未知的宇宙裡,恆星有多少個,大家是能夠數的出來的,而塵埃卻根本數不過來。

這座城市裡渴望自由的人很多,在底層掙扎的人很多,可是每個人為什麼如此標新立異,並不是因為我們是那顆唯一能夠發光的恆星,而是因為我們都只在扮演著自己。

當曲子的音調一變,鋼琴的聲音變得粗重起來,高塵樹也提高了聲音的分貝,曲子的聲音也都加大。

“我的心裡住著一個蒼老的小孩

如果世界聽不明白對影子表白

是不是只有我還在問

為什麼明天更精彩

煙火裡找不到童真的殘骸”

本該年輕的世界,卻是有著蒼老的感覺。是你累了,還是你整天再扮演了別人眼中的自己而感到疲倦了。如果這個世界不懂你,那就對著自己的影子講,雖然孤獨但是明天卻非常精彩。

“等待著花開

只有我看著別人的快樂

竟然會感慨

就讓我聽著天大的道理

不願意明白

只有我就是我好奇怪……”

當一個長音拖住顫抖的尾音之後,高塵樹指尖卻停止了演奏,可是曲子的聲音卻並沒有間斷。這個時候直播的畫面一轉,直接推進了鏡頭,高塵樹從架子上扯下麥克風,直接走舞臺前,而現場樂隊這個時候也開始直接的演奏。

順著鼓點和聲音,曲風也突然變得熱鬧起來,高塵樹拔高了音調,彷彿用盡了身體裡的全部力量,嘶吼著。

“還在感慨

風陣陣吹過來為何不回來

風一去不回來悲不悲哀

麻木得那麼快應不應該

能不能慢下來”

其實我們都是煙火裡細小的塵埃,被風一吹卻都不見蹤影,所以我一直再抗爭,在抗爭自己的命運,因為只有在抗爭的過程中,我才能夠明確地知道自己還活著,還很有尊嚴地活著。

這個時候不管網路那邊的網友還有現場的觀眾們,一個個也都握緊了雙拳,高塵樹的聲音一直在他們的腦海裡久久不能散去,從心中生出了一絲酸楚感覺堵住了喉嚨。

到底是什麼扼制住了我們的自由和靈性,而快要被我們麻木遺忘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哦!原來是靈魂!

高塵樹此刻的表情一斂,整個人慢慢變得有些張狂起來,他反覆地走在舞臺的邊緣,雙眼中透出一抹桀驁,就算是卑微到塵埃裡,我也有我自己的光芒。

“笑得開懷哭得坦率

為何表情要讓這世界安排

我就是我我只是我

只是一場煙火散落的塵埃……”

當這一句唱出聲來的時候,高塵樹雙手攤開,麥克風貼近嘴唇,一個高音直接衝了上去,並且不斷還在爬高,直擊觀眾的耳膜,居然是海豚音!

英式的鍵盤伴奏,配合鼓點與貝斯,高塵樹的高音結實奔放卻又保持迷幻與空靈的感覺,當順著曲子往下降的音符,高塵樹短暫地換了一下氣息,在萬人矚目的舞臺上進行了這個歌曲最後的收尾。

“風陣陣吹過來

風一去不回來

能不能慢下來……”

當最後一個音符劃下了句號,現場握緊雙拳的觀眾們也都紛紛站了起來,嘴邊瘋狂喊著:“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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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