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縣城火車站之後,陳宇坐上了回鄉的小客車。
車子裡人不少,熟悉的鄉音讓陳宇覺得很親切。窗外,是鬱鬱蔥蔥的山巒,滿目綠色多年未變,就像他離開家鄉時那樣。這充滿生機的顏色,給陳宇原本忐忑的心中,注入了幾分活力,讓他對未來有了更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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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陳宇構想著自己回鄉之後如何大展身手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司機按著喇叭,大聲發著牢騷。
透過車窗,陳宇看到了前面一個小橋被山洪沖斷了,所有的行人和車輛,只能從橋旁邊淺水處趟著水過去。過河的人很多,有推著摩托的,也有牽著牲口的。小客車停在岸邊,司機只能等前面這些人全都過完河之後,他再開過去。
等了一會兒,司機等得不耐煩了,把頭伸出車窗大聲催促著,車子裡也有不少人著急起來,跟著司機一起催促。
陳宇倒並不覺得著急,可是他的心情也不怎麼好。
家鄉的交通情況和以前比起來,並沒有多大好轉。這讓陳宇清醒地意識到,回鄉創業似乎並不像想象中那樣簡單。
不過,眼前他需要解決的第一件麻煩事,就是說服自己的父親。
果然,當陳宇踏進家門的時候,首先迎來了父親的質問。
“小宇,怎麼現在回來了?公司放假了?”父親吧嗒著旱菸,問道。
陳宇放下行李,說道:“不是公司放假了,爸,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麼事?”陳宇父親問道。
這時,陳宇媽媽從屋裡出來了,看到陳宇之後,她顯得又驚又喜。
“小宇,怎麼現在回來了?事先也不說一聲呢?我和你爸接你去。”媽媽一邊說著話,一邊拉著陳宇上下打量,眉眼之間滿是笑容。
在她眼裡,就算是陳宇在外面工作幾年,長大成人了,也依然是一個需要她照顧的孩子。
媽媽親切的問話,讓陳宇覺得心裡很溫暖。
他把行李放進屋,說道:“爸,媽,我不想在城裡工作了。”
“什麼?”父親聽他這樣說,生氣而且意外。
媽媽也有些意外。
“怎麼了?小宇?遇到什麼事了?”媽媽小聲問道。
“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為什麼不先和我說一聲?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爸爸大聲說著話,還夾雜著幾聲咳嗽。
“爸,媽,現在城裡房子太貴了,我不吃不喝,也得攢十幾年才能買一套。”陳宇說道。
“就因為這,你就不幹了?我和你媽也可以幫你攢錢,你怎麼這麼沒志氣?”爸爸質問道,咳嗽得更加激烈了。
“爸,你看看你,天天抽旱菸,連買包好煙都捨不得,還有我媽,連件好衣服都捨不得穿,我怎麼能再讓你們幫著我攢錢?”
“我是你老子,幫你攢錢不是天經地義?”父親說道。
“可是爸,就算我在城裡再打拼十多年,買了一套房,又能怎麼樣?咱家就我一個孩子,我一直不在你們身邊,誰來孝敬你們兩個呢?”陳宇說道。
他說的是真心話。與其在城裡活得像只狗一樣,背負著莫大的壓力,還不如回到日漸蒼老的父母身邊,盡一個兒子應有的孝道。
聽了陳宇的話之後,媽媽的眼圈微微發紅,說道:“小宇長大了。”她說著話,輕輕嘆了口氣。
父親卻大聲說道:“婦人之見!”
他邊說邊咳嗽,指了指陳宇,生氣地把手中的旱菸也扔在了桌子上,說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沒志氣的兒子?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爸,我在咱家也一樣可以幹一番事業,你相信我。”
“在咱這裡幹什麼?除了山還是山,你做夢!我告訴你,今天不回城裡,你就別認我這個老子。”
父親的話擲地有聲,帶著幾分決絕。
當然,陳宇知道,父親雖然在嚴厲指責自己,實際上還是在為自己著想。
他走過去,拿起了桌上的旱菸,給父親裝了一袋煙,遞了上去,說道:“爸。”
父親並沒有伸手,而是別過臉去,不搭理陳宇。
媽媽拿過陳宇手中的旱菸袋,塞到了陳宇父親手中,然後對陳宇說:“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小宇,和媽一起搭把手做飯去。”
陳宇看了看正在氣頭上的父親,知道此時自己最好離開,讓父親一個人呆一會兒。
父親曾經是個樂觀開朗的人,是這個家庭的頂樑柱。可是自從他在建築工地上受了傷,不能再乾重活之後,似乎一夜之間,就變得脾氣暴躁起來。
陳宇知道,這可能是因為,父親覺得自己無法再為這個家庭撐起一片天空了,這讓他覺得愧疚,也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看不見的傷害,所以性情才會發生這麼大變化。
在略顯簡陋的廚房裡,媽媽洗著菜,問陳宇:“小宇,你這次回來,真的考慮好了?不打算再回城裡了?”
陳宇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你也長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決定吧。你爸那邊,我去和他說。”她看了陳宇一眼,心情有些複雜。
她希望兒子有個好前途,也希望兒子能守在自己身邊,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不過,不管怎樣,她都會支援兒子的決定。她知道,兒子已經長大了,他自己的事還是由他自己決定為好。
吃飯的時候,父親依然一言不發,沒有多看陳宇一眼。
吃過飯,陳宇給父親泡了一杯茶水,送到他面前,自己就出了門,去看後山上自己家承包的山林。
剛剛走到山腳下,電話響了,是以前同事王大偉。他和陳宇關係還可以,陳宇離開那家公司的時候,他正在出差,陳宇也就沒有告訴他。
“陳宇,你怎麼了?真不在城裡呆了?”
“對,大偉,我已經到家了。有時間了來我家玩吧,雖然條件簡陋了一點,可是山清水秀,民風淳樸,保你喜歡上這裡……”
和王大偉通完電話,陳宇剛想把手機裝到口袋,這時,他突然看到手機上正在下載著一個軟體。
陳宇馬上反應到,這有可能是手機病毒,他正想停止下載,可是,軟體已經下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