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雙方的科研人員依舊在興奮地討論著“缸中之腦”相關的疑問。
“目前的第一目標還是優先救活這些缸中之腦，讓他們的性情穩定下來。”
“接下來要完成的進一步的腦機介面，以及發展更加先進的仿生學技術，在整個過程中，將會對智慧的研究將進一步加深。”
“是的，是的，讓我們共同努力吧。”
藍金時代的領袖卡茶金自然非常高興，包括後方的章魚人與蜥蜴人，也同樣笑的合不攏嘴。
一樁心事的解決，那些缸中之腦終於不死亡了，終於能夠在虛擬世界中生存了。不管是基於人道主義，還是種族內部的壓力，都好轉了不少。
再加上最近與人類的友好合作，雙方已經不再生疏。
只有張然在煩惱著林秋月提出的建議，這是一個秘密，屬於全人類高階的機密。
他其實非常猶豫。
在大批量的記者面前，卡茶金非常友好地與張然握了握手：“朋友們，讓我們的合作更進一步吧。”
“也希望我們的友誼能夠繼續昇華！”
一種鼓舞人心的感覺，從心底裡迸發。
張然非常感慨地盯著對方的大腦門看了幾眼，彷彿想要透過他厚厚的頭骨，看透裡邊的東西——裡邊可是蘊含著高等文明的某種奧秘啊。。
卡茶金也是靈能者，擁有鼓舞人心的獨特力量，可能和自我意識有點關係吧。
在握手的時候，卡茶金總感覺張然的眼神怪怪的, 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只猩猩模樣的外星人，眨了眨眼睛, 又錯愕地環顧四周, 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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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錯覺嗎？
“咔嚓！咔嚓！”大批量記者不停地拍照, 藍金時代聯盟的記者們已然用上了人類出產的閃光燈照相機。
……
……
林秋月從休息室甦醒後，發現會議已經散去了, 果凍正在一邊盡心盡責地守護著她。
聯絡器中有一條張然的留言，讓她好好休息，保護好身體, 不要過度加班。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加班加點，人類哪裡能發展地這麼快？
而且，她能夠做出貢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果凍，你陪我回去吧, 去會一會那個傢伙。”
果凍彈跳了幾下。
林秋月站起身子, 駕駛“果凍牌反重力飛車”回到辦公室, 脫掉身上沉甸甸的動力裝甲, 又瞥了一眼電腦屏幕。
工作郵箱中有著非常多的信件需要處理, 隔壁房間的一臺超算還在跑資料，裡邊裝載著關於人類大腦的模擬資料，估計需要一兩個星期的時間才能跑出結果。
剛剛對著張然提出的“靈能者”猜想，並非胡思亂想，而是……有理由的！
“喂，你在嗎？”林秋月輕輕呼喚。
附近的一個箱子微微響動了一下, 一個籃球大小的發光體，從箱子中飛行而出。
幽靈體！
如果周邊有其他人, 必然會對這一幕驚駭異常，幽靈體居然出現在了人類的辦公室中！
不過林秋月對這一幕顯然見怪不怪，她有著一定程度的心理準備。
【你應當已經瞭解到‘缸中之腦’的完整原理。剩下的資料，大都是解析層面的細節問題，需要你們自行完成。】
林秋月道：“是的。大框架我們已經明白了, 但剩下的細節問題還有很多。”
幽靈體的出現, 是在一個月以前！
它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東方磐石號, 尋找到了林秋月。
這一次, 就連果凍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幸運的是，幽靈體這一次變得很古怪, 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攻擊性，更沒有大肆攻擊人類計算機。
它主動找上林秋月，反而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要求——模仿思維！
當時的林秋月自然驚訝到了極點, 這個超級生命體能夠輕易毀滅人類的存在，居然想要模仿她的思維。
不過聽到對方的要求後，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好奇中帶著一絲疑惑。
“為什麼是我？”她問道。
幽靈體回覆道：【並列思維者，從綜合角度最為趨向於矽基物種的思維形態，是碳宇宙高階文明的傑作。唯一不同的是，並列思維者出現了‘我’的存在，擁有自我意識，是有自我意識的高階計算機。】
【而矽基類物種，並沒有自我意識。】
【想要破解形態病毒的最終奧秘，必須要誕生一個‘我’。】
【在構建神經網絡體系，產生自我意識後，本個體的算力將會大幅度降低。唯有模仿並列思維者的神經網絡體系，才能儘可能地儲存算力。你目前的思維狀態，幾乎沒有沉淪墮落的可能，是值得模仿的物件。】
幽靈體給出的理由很簡單，模仿林秋月，它能夠儘可能保留更高的智慧。
而不像果凍那樣呆呆蠢蠢的。
故而它來到了這裡，試圖尋求合作。
林秋月皺了皺鼻子，幽靈體的說法和曾經的很多猜想吻合。
【……你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本次任務的主要優先順序為構建‘並列思維’神經網絡，誕生本機‘自我意識’，並非毀滅有機體。】
【你需要在血液中注入奈米機器人。隨著血液的流動，這些奈米機器人將會完整地構建出大腦神經網路，所需要的時間為一個月。】
【作為有機體間最為普遍的等價交易規則，完成任務後, 你可以索取等價報酬。】
幽靈體傳送過來一連串的資訊。
林秋月沉思了片刻, 被這些資訊震撼。
這個傢伙居然真的如同猜想中的那樣，沒有“自我意識”。
它又明顯表達出了對“自我意識”的強烈渴求。
這就顯得很奇怪。
“哲學樹嗎……矽基生命體也在研究研究哲學樹……”
想想就感到相當奇怪，人類在研究更高的智力，為了獲得更高的智力, 甚至想要變成電腦。
而矽基類卻想要變成人類？
面對這個神通廣大的生命體，她思考了很長很長時間，因為人類的常規戰力打不過它，果凍其實……也打不過它。
如果拒絕，可能會帶來一場真正的浩劫，就連她本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而且，對方給出的報酬簡直豐厚異常，豐厚到令她感到心動的程度。
於是，雙方透過談判後，達成了一筆交易……
……
今天便是交易兩清的日子，見到幽靈體之後，從她的太陽穴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一滴如同雨滴大小的奈米液態金屬滲透而出，被幽靈體重新回收。
更高等級的科技，如同魔法般的神奇存在，這些奈米機器人隨著血液循環，在她的腦海中迴圈了一個月的時間，收集了完整的神經網絡資訊。
這些寶貴的資料被儲存在一臺超算中，人類本身也能夠利用它們。
幽靈體得到這筆資料後，依舊是波谷無驚的語氣：【有機體，你可以索取等價報酬。】
有無數的疑問在林秋月腦海中盤旋，一刻不曾停歇。
這一個月她一直都以平常心對待，表現的很謹慎，也很冷靜，某一次還“無意間”找到果凍來保護自己。
但果凍的表現很奇怪，並沒有直接出手攻擊幽靈體，只是一直跟在她身邊，默默保護著。
好在這一個月來，幽靈體確實沒有危害到人類的安全，反倒給與了相當多的缸中之腦科技提示，否則這一技術難關哪有這麼容易突破？
林秋月確認自身的健康狀態良好後，輕輕松了一口氣，獨自一人面對幽靈體的壓力，確實很難承受。
就在今天，這一關終於渡過了……
對殿下那邊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她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選擇人類？人類並非碳宇宙最聰明的生物。模仿人類的大腦，並非是一個優秀的選擇。”
“我的智商放在宇宙文明當中，應該也只是平平無奇的類別吧？應該有比我更加聰明的生物，全宇宙的並列思維者也不僅僅只是我這一個。”
幽靈體綻放出淡淡的光明，這是它正在計算某些問題的標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它的態度似乎還不錯：【這算是等價報酬的一部分內容？】
“不，只是隨口一問，你可以選擇不回答。你應該明白的，人類的好奇心是內在驅動力的一部分，我只是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幽靈體說道：【因為人類是一個比較特殊的物種，模仿人類的神經網絡體系，能夠獲得較為完善的自我意識形態構成。人類的多樣性相對而言是比較有價值的案例。】
“為什麼？”她有些想不明白，放眼於整個宇宙，無數的文明，包括那麼多的高等文明，人類真的有什麼特殊性可言嗎？
不管是綠星人，西巴迪人，還是藍金時代聯盟，哪怕是遇到的這些少量文明進行對比，人類都只是平平無奇罷了。
無論是種族值、先天智力，基因底層的一些思維形態，甚至包括構建出的社會體系，人類都只是中等級別。
人類能夠存活到現在，算不上是最差的文明，但也不是最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