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皇帝朱普照的寢宮之中。
年輕的皇帝身著黃袍,十分罕見的衣冠不整,面上神色顯然是已經怒不可遏:“你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萬歲息怒,奴才罪該萬死!”剛從雲羅那兒趕過來的曹正淳,此時還沒站穩,便撲通跪在了地上請罪,他身後的侍衛、太監也都跪了一地。
朱普照怒容絲毫不減,斥責道:“太后怎麼會失蹤呢?”
曹正淳伏身解釋道:“奴才半夜聽聞警崗暗號,知有刺客闖宮,便立刻衝了出去,不料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雖然奴才格殺了七名刺客,可是另有五名刺客闖進了慈寧宮,殺死了太監和宮女,待奴才趕到之時,太后已不在宮中!”
“抓到活口沒有?”皇帝神色稍霽,指著跪倒在地的曹正淳問道。
“抓到三個人,可他們咬破了口中毒囊,全都死了!”曹正淳抬頭無奈道。
“究竟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掠劫太后!”
正當朱普照火冒三丈,意圖下旨徹查之時,忽然孫公公走了進來道:“陛下,郡主似是已經知道了太后的事情,帶了兩個人,正在殿外求見!”
“哎呀,這小妮子這時候來添什麼亂!”
朱普照此刻情緒焦灼,正如烈火焚心,哪有心情照看自己那個刁蠻妹妹,當即就要命孫公公攆她回去,不料此時雲羅卻已經闖了進來。
“皇兄,母後是不是被刺客擄走了?”雲羅一進來就直撲朱普照身旁,帶著焦急萬分的語氣問道。
畢竟是自己一向疼愛的親妹妹,又看她此時如此焦急,朱普照攆人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只能安慰道:“雲羅放心,朕立刻下旨,命重兵圍攏京城,只許進不許出,挨家挨戶搜尋,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母后找回來!”
“陛下不可!”
異口同聲的兩個聲音響起,竟是跟著雲羅進來的林楓和仍然跪在地下的曹正淳一同開了口。
“你們是何人,深更半夜,如何會在內宮之中?”朱普照對待妹妹的和藹可親瞬間一掃而空,一股不可名狀的威嚴向著林楓和成是非撲面而來。
“好一個威儀深重的少年天子!”林楓在心裡暗贊一聲,拉著成是非弓下身子道:“草民林楓,與師弟成是非,參見陛下!”
“皇兄,他們是我的同門師兄,昨日奉師命來指點我武功的。”雲羅見氣氛緊張,連忙抱著朱普照的胳膊撒起了嬌。
曹正淳此時也緩緩站起身來,面帶警惕的打量了林楓和成是非幾眼,隨後開口道:“你二人昨日進宮,太后今夜便失蹤了,這難道只是巧合?”
朱普照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神色,聞聽此言後也再度變得嚴肅了起來,沉聲道:“曹公公,你的意思是?”
“曹正淳,你敢懷疑本郡主的師兄?”雲羅眼看狀況又不對,氣得大聲質問曹正淳。
曹正淳搖頭道:“奴才不敢。只是郡主殿下這兩位師兄出現的太過巧合,令人不得不生疑。”
“你這閹狗……”
“雲羅,莫要胡鬧!曹公公此言不無道理,是該查一查。不過曹公公,這兩位少俠畢竟是郡主的師兄,你的方式要講究一些。”朱普照喝止了口無遮攔的雲羅,同時又提點了曹正淳一句,“若是你處理不當,休怪朕治你的罪!”
“陛下放心,老奴先前與那些刺客交過手,知道他們的武功路數。只需讓兩位少俠與奴才過上兩招,奴才便能知其根底。”
曹正淳此番也並非故意找茬兒,太后失蹤此乃大事,自然不能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朱普照也覺得此舉可行,便道:“如此可以,但只可點到為止,莫要傷了兩位少俠。”
成是非不知深淺,只道這個老太監要跟自己師兄弟二人動手,大怒道:“動手就動手,誰拍誰啊?我師兄弟倆,還怕你這個太監不成!”
林楓心中暗笑,面上卻絲毫不露,反倒喝止道:“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聖上與督主在此,豈容你胡言亂語!”
隨後他又向曹正淳告罪道:“我這師弟本是市井百姓,初涉江湖,並不知曹督主威名,口出無狀,還請督主切莫怪罪。”
曹正淳見林楓在自己與皇帝面前依舊談笑自如,風度不凡,不由也收起了先前的輕蔑之心,笑道:“不知者不為罪,令師弟這般真性情,本督主倒也喜歡的緊。不過,還請兩位與我過上幾招,以洗清嫌疑。”
“久聞曹督主自幼修煉天罡童子功,一身五十年純陽內力已能通天,今日能夠領教,實是在下與師弟的榮幸。不過我師兄弟功力低微,還請曹督主出手時留幾分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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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楓心知一番試探是免不了的,只有如此才能打消曹正淳和朱普照的疑慮,所以沒有出言拒絕。
而且他這番話姿態擺的頗低,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沒必要在這時候和這老狗硬剛,何況還需要他和老豬玀互相牽制呢!
朱普照一直在旁邊看著,並未再出聲,此番見林楓行事滴水不漏,有禮有節,而且說話不卑不亢,氣度不凡,不由暗暗起了惜才之意:此人氣度不凡,進退有據,若並非刺客,或許可以為我所用。
他雖貴為皇帝,朝中卻內有曹賊,外有朱患,除了一幫前朝老臣,更無一個自己人,此刻有此心思,也全在情理之中。
人人都喜歡被人捧,縱是已經非男非女的曹大太監也是如此,他見林楓如此識趣,又當著皇帝的面,自然不好伸手去打笑臉人,便道:“兩位少俠放心,本督主自有分寸。陛下,還請稍稍退開一些。”
待朱普照退出去兩丈之後,曹正淳又道:“本督主要出手了,兩位少俠當心!”
“阿非,你我只需盡力避其鋒芒,曹督主五十年功力,可不是你我能夠硬抗的!”
林楓叮囑一聲,便凝聚起全部心神,調動丹田中所有內力,卻不求殺敵,只求護體。
只見曹正淳一雙肉掌驀然揮出,看起來慢吞吞的,毫無出奇之處,卻又好似裹挾了泰山壓頂之力,一團肉眼可見的內力光圈自其掌中擴散而出,直印向林楓兩人面門!
林楓和成是非都沒有想到,自己二人武功初成的第一戰,竟是要與如此高手相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