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
凱奧絲直視著那劃破天空的火焰。
“連隕石也可以操縱嗎……如此……”
“凱奧絲，走這邊。”
她的肩上，被縫合的烏鴉張開嘴巴。
“想必你也能大概感受到那種‘引力’……對吧？那就是非凡聚合定律。當然，暫時的，奇克還不是我們的目標，你今天的目標是其他東西。”
凱奧絲若有所思地向隕石下落處望了一眼，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
克來恩在隕石的火焰中反覆跳躍，但無論他怎麼嘗試，怎麼冒險，依然無法脫離險境，只剩下兩個選擇，要麼跳躍至避開了正面的樹林內，承受隕石天降的波及，要麼在上方表演雜技一樣跳來跳去，等著“蘑孤雲”將他吞沒。
這個剎那，克來恩彷佛看見自己四分五裂，體表焦黑，尤有餘火的樣子。
腦海內念頭一閃，他眼前突有變化，紅的更紅，黃的更黃，白的更白，各種色彩濃郁疊加，描繪出了一副奇異的油畫。
“油畫”彷佛脫離了現實世界，讓克來恩旁觀般看著隕石“緩慢”下落，砸中地面。
穿著黑色的長禮服，戴著半高絲綢禮帽的人影站在一邊。
“阿茲克先生！”克來恩欣喜出聲。
他終於知道當初占卜獲得的啟示對應什麼場景了。
它對應的就是現在！
“血海”代表必死的處境，“被阿茲克先生拉起”意味著自身因他而獲得解救！
————
“喂，你走錯路了。”
“……因斯·贊格威爾和那件0級封印物？”
重新在鏡面世界中找到方向，凱奧絲下意識地問道。
……她已經能意識到“自己處於一個不對勁的狀態下”了，也就是說即使盧卡沒有提醒，凱奧絲也會很快意識到自己受到干擾了。
也就是說，除了已經能殺死半神的力量外，她還具有了可以抵抗0級封印物的能力。
“沒錯，帶著阿勒蘇霍德殘留意識的序列1特性。”
烏鴉毫不在意地向凱奧絲洩露出了一些在其他人眼中似乎極其重要的情報。
“阿勒蘇霍德？噩夢之龍？”
“沒錯，就是她。她是空想之龍安格爾威德的兒子，但事實上，應該是分身才對。”
“……分身？”
“嗯，這是空想家途徑的秘密，可以用非凡特性做成人格分身……或者說某個側面，分身和本體其實都是同一存在的不同部分。阿勒蘇霍德同時也是安格爾威德的復活後手，因為安格爾威德本身精神狀態的問題，這種序列1的分身她僅製造了一個。”
分身？同一部分？
在談話間，凱奧絲已經抵達了目的地。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舉起魔杖。
她立刻感受到了多股旺盛的靈性。
“這裡有人！是敵……咳咳……襲……”
那人的話沒有說完，就因咳嗽失去了語言功能，多種併發症直接了結了他的生命。
“這種感覺……龐大但零散的靈性……儀式？”
凱奧絲意識到了些什麼。
“不錯，一場宏大的儀式，向奇克獻祭。或許奇克自己也做了些打算，也許吧。”
十三眼烏鴉發出了有些聒噪的笑聲。
“哈哈……”
凱奧絲“看到”了。
將死未死的少女。很多。至少過千。
她們或被釘在石柱上，或被穿在鎖鏈上，或僅僅是倒在地上。但這裡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沒有慘烈的痛哭，沒有輕微的嗚咽，甚至連微弱的喘息都沒有。
連血液滴落在地面碎裂開的聲音也消失殆盡。
那是一個已經完成，隨時可以呼叫的儀式。那些正處於最美好年華的少女們充當了這個儀式的祭品。
“所以……”
凱奧絲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被她吞嚥回自己的喉嚨裡了。
“從表面上來看，這只是一個絕望魔女尋求晉升做的準備，她將掀起這場災難，完成自己的儀式。”烏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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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奧絲不置可否，迅速地用各種黑魔法與詛咒解決著逐漸趕來的敵人。
“但實際上你我都知道，連成神儀式需要人口的量級也不過是數十萬，而你也能看出被這場儀式加持過後，一位半神能對一個人口密集的城市造成多大的傷害。如果沒有人抵擋，或者抵擋的半神不夠多，將這座城市變為死域不是什麼難事……”
凱奧絲索性放下魔杖，僅僅是站在原地。疾病自她腳下蔓延，沒有人能活著靠近到她身邊。
“而且，你也瞭解了，魔女教派和軍情九處，也就是魯恩王室合作了。”
“不是障眼法嗎？像極光會那樣。我剛才似乎殺了幾個極光會的人。”
“你認為是，那就是吧……或者說原本就是障眼法。這對現在的你不重要。”
“嘰咕————”
烏鴉尖叫著，似乎做了些什麼事情，但凱奧絲沒有感受到靈性。
她低下頭，望著腳底被詛咒侵蝕的地面。
成神儀式需要人口的量級是數十萬……魔女教派和軍情九處的合作確實是障眼法，但不是魔女教派的障眼法……
我拿到的那張褻瀆之牌“女皇”上被抹去了序列0的配方和儀式……而克來恩手上那張“皇帝”清清楚楚地記載著黑皇帝的晉升之法……
如此之多的，年齡恰好的少女想要湊到這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魯恩王室暗中支援也不簡單……誰支付了如此大的代價……
障眼法……誰的障眼法……目的和動機是什麼……
她無奈地笑笑，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猜測總是很多的。思路也總是很多的。但有用的似乎沒有多少。對她來說有用的資訊，更是詢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桉。
“這些人已經成為儀式的部分了。或者說成為‘燃素’了。她們會隨著儀式的進行逐漸死去。破壞儀式這個行為本身就會殺死她們，而被殺死的她們產生的痛苦或美好又會加速這個儀式的完成，這也是這裡守衛不夠完善的原因之一……即使以我的眼光來看，這個儀式也算得上不錯。”
察覺到凱奧絲注視著那些皮膚和童孔都變為灰白色的少女們，烏鴉笑著解釋。
“沒有人發現嗎？這麼大的動靜。”
“哈哈，巧合吧，或許是巧合吧……你身上隱秘的庇護可沒有到為所欲為的地步哦？即使是現在的你也連‘真正用上了三分力氣’的序列1封印物都無法抵抗哦？”
凱奧絲露出淺笑。
撫摸著冰冷的鐵鏈，她突然又問道：“那麼，你讓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呢？如果要破壞儀式的話，現在似乎不是最好的時機。”
最好的時機是儀式完成前。現在即使破壞這個儀式也會讓它起到一定的效果。
“是為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消散在空氣中。
現在，這個隱蔽的據點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和滿地死相慘烈的屍體。或許還要算上已經成為“物”而非“人”的少女們。
她似乎猜到了答桉。
－－－－－－題外話－－－－－－
聖熱爾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