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一生中，都要面臨著無數的選擇。
有的選擇不過是因為矯情，比如早飯是吃油條豆漿，還是吃麵包牛奶。
也有的選擇，關乎著一生的命運，比如大學上哪所學校，是好好工作還是自己創業。
對於阿星來說，此刻他所面臨的選擇，可以說是他活到現在，最艱難的一個。
腦海裡一會兒回想著今天的揮金如土，一會兒又回想到那個他拒絕過兩次的棒棒糖。
打還是不打？
打的話，打誰？
阿星提著槍，慢慢的走到了李大牛三人身邊，再次猶豫了起來。
他面前的三個人，都身負高強的武功，一個甘願做個被人嘲笑的裁縫，一個甘願做一個沒人看得起的苦力，也不願意用自己的武功去欺負別人。
而承諾教他武功，還要給他錢花的李大牛，卻仗著自己的武功高強，肆意妄為，不把人命放在眼裡，甚至口中還高呼著準備稱霸江湖。
江湖是什麼，阿星不懂，那離他太遠了。他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李大牛的錢，到底是從何而來。
不外乎是從別人手裡搶來的。
不管他們之前有著怎樣的恩怨，現在看來，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到底是誰對誰錯呢？
“你愣著幹什麼？打啊！”李大牛只想逼迫阿星儘快做出選擇，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有兩個高手靠近。
“打，打誰啊？”
“當然是打他們啊，難道還是讓你開槍打我啊。”
“師父，放過他們好不好，你已經贏了啊！”阿星再次苦苦的哀求了起來。
“放過他們？”李大牛學著吳鎮宇式的神經質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想學著人家做好人啊？”
自己還能做一個好人嗎？阿星想起自己偷過東西，今天還搶過劫，咬了咬牙，把手裡的槍舉了起來。
樓上的某間屋子裡，包租婆忍不住了，正要出場，卻被自己的老公攔住了。
“你仔細看看，那個小子的槍，指的是誰？”
包租婆定睛一看，阿星的槍口，對準的竟然是李大牛。
“師父，放手啊。”阿星有些癲狂的吼道：“你再不放手，我真的會開槍啊。”
“你要打我？”李大牛眯起了眼睛，雖然他是要考驗阿星，但是如果阿星真的對他開槍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師父，我求求你，放手啊好不好？”
“你開槍啊。”李大牛全神貫注的盯住了阿星的手指，只要他敢扣動扳機，李大牛就有把握在瞬間反制住阿星。而且，他已經注意到，阿星好像沒有開啟保險。
“我真的會開槍，我真的會打死你啊。”
“你開啊，你他媽倒是開啊。”
阿星回想起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李大牛給他買的衣服，請他吃的飯，甚至是給肥仔聰的錢，雖然知道李大牛別有目的，但是也有一絲感動。
大吼了一聲，阿星舉起了槍，把槍托砸向了李大牛的腦袋。
duang！
李大牛的護體真氣，直接將槍托彈了起來，感受了一下阿星的力度，李大牛笑了起來，這小子使出的力氣，還不如昨天晚上打自己的那一拳。
鬆開手，李大牛解除了對苦力強和裁縫的控制，站了起來。
苦力強和裁縫也都爬了起來，卻沒有再出手，因為剛才他們已經能夠完全感覺到，李大牛內功的高深，和他兩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而且，李大牛要是真想對他兩不利的話，完全可以直接用內力震斷他們的心脈，而不是一直控制著他們，只催著阿星開槍。
阿星目瞪口呆的看著三個剛才還打的不可開交，現在卻貌似有些和氣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高手，搞不清楚狀況。
其實苦力強和裁縫此時的內心，無疑是尷尬的。對於他們這種外功高手來說，最怕的就是李大牛這樣的，不僅內功高深，外功也不錯的人。
打又打不過，人家剛才又留了手，他們除了傻站在這裡，還能幹什麼？
苦力強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剛才和自己一起並肩作戰的人，躺在後面呢。
“阿鬼他……沒事兒吧？”
“沒事兒，幾分鐘估計就能活蹦亂跳了。”李大牛揮了揮手，示意苦力強去扶起阿鬼。
“高手，您這是？”裁縫此時非常的迷茫，忍不住問了起來。
“我新收的徒弟，想看看他的心性如何。”李大牛笑了笑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轉遍了上海灘，也只遇到你們三個高手，所以……”
“原來如此。”裁縫也笑了起來，師父收徒，考驗心性這件事兒，他們這種老江湖，都非常明白，只不過，從來沒有見過像李大牛玩的這麼大的，連槍都用上了。
“不過，我們幾個在您面前，可不是什麼高手。”
“哪裡哪裡，我只不過是佔了內力的便宜，您這洪家鐵線拳，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李大牛此時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反派氣質，反而是非常和氣的和裁縫互相恭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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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力強扶著阿鬼也走了過來。
“您用的，可是傳說中的太極拳？”
“不錯，正是太極拳。”
阿鬼此時已經完全沒事兒了，剛才李大牛留在他體內的內力，本就不多，也沒有用什麼巧勁，所以這會兒已經自動散去了。
“敢問您今年貴庚？”
“二十二歲。”李大牛說完，在心裡補充了一句，身體年齡。
苦力強三人一陣驚歎。
“二十二歲，就能練出如此深厚的內力，難道您就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
李大牛呵呵的笑了一聲，沒有答話，他那是什麼武學奇才啊，最多不過是中人之姿，能有如今的成就，還要感謝火工頭陀不遺餘力的幫他打通了任督二脈，又傳給了他九陽真經。
阿星此時已經摸不著頭腦了，有些茫然的問道：“你們這是？”
裁縫瞪了一下阿星，說道：“傻小子，還不快跪下拜謝師恩？你師父這是準備把真功夫傳給你了。”
中國自古以來，收徒最講究的，就不是資質，而是心性。他們這些民國時期的江湖人，對於這一點，更是在意。因為這年代實在是太亂了，漢奸走狗層出不窮。
阿星終於反應了過來，對於他來說，這樣的結果，無疑是最好的。當即跪在了李大牛的面前，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起來吧。”李大牛已經準備把九陽神功傳給他，所以心安理得的承受了這一拜。
阿星有些興奮的站了起來，問道：“師父，剛才我要是真的開槍打死了他們，你還會教我功夫嗎？”
李大牛皺了皺眉頭，這小子，怎麼能在當事人面前說這種話呢？
“當然不會，再說了，你就算是真要開槍打他們，我也能在你開槍之前，奪了你的槍。”
苦力強等人，聽到了李大牛這句話，心裡稍微好受了些。李大牛利用他們測試徒弟的心性，他們沒意見，誰讓李大牛功夫更高呢？江湖上向來是拳頭大的有道理。但是如果李大牛真的不顧他們的性命，來測試徒弟的話，他們心裡的芥蒂，怎麼也不可能消散。
“不如，到我的店裡，咱們邊喝茶邊聊？”阿鬼看著四周樓上伸著頭的圍觀群眾，苦笑了一聲說道：“在這裡，不太合適吧。”
“有茶喝當然好了。”苦力強和裁縫，也都附和道。
李大牛搖了搖頭，說道：“得等一會兒了，你們靠後一點，有個麻煩得先解決掉。”
“麻煩？”
李大牛沒有解釋，對著站在窗戶邊上的包租婆夫婦笑了笑，然後轉過頭，對著豬籠城寨的大門喊了一句。
“喂，你們兩個瞎子要在那躲多久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