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你的名字？你確定有用？
芭珠雖然來香江的時間並不長，但因為工作所在剛好是一個三教九流匯聚，風言風語流傳的地方。她倒是對香江背地裡的那些江湖角色，傳聞軼事多少有了份瞭解。
而要說僅憑名號就能讓人不敢上來隨便找麻煩的大人物...
那的確是有，但她很肯定，這裡面沒有一個叫做辣椒的貨色。
再加上怎麼看都沒法從辣椒的身上看出來那種風雲人物的氣質，所以她當即就很是懷疑的反問了一句。
“真的假的？辣椒？沒聽過，你確定報你的名字真的有用？”
“開玩笑好吧，整個香江黑白兩道有幾個敢不賣我面子的！就算是不賣我面子，也要賣我幾萬個弟兄的面子吧！”
辣椒嚷嚷著，明顯不願意當著芭珠的面丟分。而一聽他這麼說，芭珠卻也是難免的奇怪了起來。
“你是...混社團的？不會吧，師父怎麼可能收你個古惑仔當徒弟？”
“開玩笑，我這麼玉樹臨風的人你居然說我長得像誰古惑仔？我警告你啊，別以為你是我小師妹我就可以不告你誹謗！”
“行了，說了半天全說的是廢話。小師妹，你別理他。其實我們倆是警察來著的，有什麼事直接call我們，我們一定替你擺平就是了。”
相比較於辣椒的大言不慚，咖哩說起話來就要溫良恭儉上許多。
認識他的人乍一看到他這模樣估計都會不習慣，而像是辣椒這樣成天和他朝夕相處的，則更是忍不住咧大了嘴巴。
“你這傢伙吃錯藥了吧。平常也沒見你是這麼副死德性啊。”
“王八蛋，不會說話你就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幅裝腔作勢的死德性！”
兩句話一說，弟兄倆就直接是一副要掐起來的模樣，這也算是他們兄弟倆的特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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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天到底不是這兩兄弟捧梗逗樂的節目現場，曹韋這個時候就是很適時的插了進來。
“都來了啊，來都來了，還帶什麼東西啊。最關鍵的還是你帶這麼大一隻，我和你師孃又不是開燒臘店的，你搞這麼多來吃不完怎麼辦？”
“這不是為了圖喜慶嗎？大一點才顯得氣派嗎，師父。”
“就是，而且吃不完我們也可以幫忙打包啊師父！”
合著你們倆兄弟在這等著呢是吧。
對於自己這倆徒弟的無恥程度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曹韋心裡冷笑一聲的，乾脆就一屁股坐到了早已經佈置好的上首位置上。
“想的倒是挺美。行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也別在這耽擱時間了。麻熘點，跪下磕頭吧。”
磕頭奉茶，這是傳統拜師專案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形式象徵。
這意味著從這一天開始你的身上會被打上一個特殊的標籤，而你也必須遵循天地君親師的傳統道德規範，把對你傳道授業的恩師放在與你父母等同的位置上。
傳統的觀念中，當徒弟的甚至要跟親兒子一樣，給當師父養老送終，披麻戴孝。而曹韋雖然壓根不需要他們做到這個地步，但這一步流程卻也是必不可少的。
雖然說曹韋的年紀多多少少的會讓咖哩和辣椒感覺到尷尬，但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他們怎麼也沒有半途而廢的理由。所以兩人先是對視了一眼，然後齊刷刷的往地上一跪。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芭珠雖然不懂這種老規矩，但有樣學樣她還是會的。三人齊齊三叩首，隨即各自便捧著一杯茶遞到了曹韋的跟前。
曹韋也就是意思一下的各自抿了一口，然後前腳剛撂下杯子，後腳他就眯著眼、頷著首，老神在在對著這三個徒弟招呼了起來。
“現在你們算是正式入了我峨眉的門牆。有些事我也要跟你們仔細說道說道了。”
“你師父我呢，算是帶藝投的師。在繼位成這峨眉掌門之前，我還是豫中一家小道觀的觀主。這道觀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所以我這也算是一脈相承的道家世系，是在全真龍門那邊掛著號的。”
“而可巧的是，我師父你們師祖算是釋家出身，當年峨眉門中也多的是帶髮修行的比丘尼。所以呢，打從我這一代起呢，我們峨眉算是進步了。佛道雙修！”
“我提這一嘴呢也就是想要問一句，你們師兄妹幾個有沒有想要出家的。反正也就是一熘兒的事，順道就給你們辦了。”
“出家？”
本來只是想要走個正式的流程，誰能想到還能有這麼一出。這讓咖哩和辣椒忍不住就對視了一眼，然後表情多少有些詫異的。
“師父，這出不出家的有什麼影響嗎？”
“這...大概就看你是想要當和尚還是想要當道士了。當和尚嗎，大概也就是剃個光頭，修持點戒律什麼的。你師父我是道士出身，禿驢的那一套我也不太懂。不過你要是相當道士嗎，那我倒是多少還知道一點。”
“你師父我是全真明字輩的，到你們這一輩要是入了我道門的話，就是至字輩。而入了道門，除了修行峨眉本身的功夫之外，我還可以教你們一些道家修煉的法門。運氣好，結出個金丹，活出個陸地神仙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道家法門？陸地神仙？”
聽到這，咖哩和辣椒越發的顯得詫異。以他們的眼界，現在也就是勉強能理解武俠故事裡的東西，可曹韋這一提金丹、陸地神仙什麼的，卻是讓他們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些仙俠小說。
從武俠到仙俠，這個跨度不可謂不大。而多少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咖哩遲疑著就問了一句。
“師父，你說的道家法門是不是那個啊？”
“哪個啊？”
“就是嗖一聲，人就飛起來的那一個啊？”
辣椒比了個天外飛仙的架勢，然後轉手就是被曹韋一巴掌湖在了腦袋上。
“飛天？想得美幼。我要是能飛天，我還在這裡跟你們打什麼嘴炮。我自己去天上逍遙不比對著你們幾個傻徒弟來的舒坦？”
“沒有，統統都沒有。最多也就是教教你們怎麼冥思打坐，修心養生。其他的你們就不要多想了！想也沒用。沒那個天賦緣法，對你們來說也就是一場空。”
曹韋也不敢把話說得太肯定，畢竟這兩位的本體什麼奇葩角色沒演過。他還真不好說他們倆就一定沒那個緣法和悟性。所以他乾脆把選擇權交給這兩個傢伙自己。
而很是猶豫了一會兒。咖哩就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了一句。
“師父啊。如果我當了道士，是不是還有什麼額外的要求啊。”
“這是當然的啊。我這一支北辰觀畢竟是全真嫡傳，雖然沒有三壇大戒那麼多的講究，那也是有戒律需要修持的。一般是老君歸根五戒，一戒濫殺，二戒嗜酒，三戒口是心非，四戒偷盜，五戒淫色。也不難啊，我這麼多年不就這麼過來了？”
你那叫過來了？你那叫犯過了吧。
陳靜儀在邊上聽著不吭聲。她倒是也明白戒律的根本目的是什麼。
所謂戒律，不是讓你不能越雷池一步，而是給你一個標準的道德模範，讓你儘可能的去靠攏，去擺正自己。
這是讓無德的人變的有德行，而不是讓有德行的人被捆住手腳。不然，真要是按照這種戒律來。那當年日寇打來的時候大家也就別下山抗日了，直接在山上當自己的活神仙算了。
當然，這話還不能用在剛入門的弟子身上。他們要是真想入道門，還必須要勤修謹持才行。然而，兩人對此都是表現的興趣寥寥。辣椒更是乾脆的一個搖頭。
“師父啊，這年頭不想口是心非也太難了吧。而且淫色？什麼叫淫色，難道我在大街上看漂亮妹妹也算嗎？”
“這就要看你自己怎麼想了，你要是覺得算，那就算。戒律修的是自己的心，又不是給我修行。你問我有什麼用？”
“哇靠，那麼講究的嗎？那我還是算了吧。”
辣椒倒也是乾脆。正所謂是欺人容易欺心難，他對於自己是否有這個定力和覺悟顯然沒太大的信心。
而連他這種爭強好勝的性格都認慫了，咖哩自然也不會硬著頭皮的給自己找什麼不痛快。
“我看我也算了吧。平時倒還無所謂，可有時候要是一個不小心...我可不想被師父您老人家清理門戶。”
“明白，能理解。”
對於兩人的決意曹韋非常能夠理解。這完全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又不是幾十年後，當個出家人都能月薪過萬的。在沒有實質利益驅動的情況下，正常人腦子有病才會去當什麼出家人。
咖哩和辣椒只是做了一個正常人都會做的選擇。然而，讓曹韋沒有想到的是，有人卻是選擇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桉。
“師父，弟子願意出家...”
說話的自然是芭珠。而她這一開口，就輪到曹韋難受了。
因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芭珠的過往，所以她這話怎麼聽都給曹韋一種看破紅塵的意思。
而這，就和曹韋的本意有些犯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