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學校文藝館旁邊的一個小角落，開機拜神結束的劇組成員，紛紛開始收拾東西朝著影視城過去。
吳小常看著面前的王德庸，臉帶微笑地看著對方。
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並不很明顯，其中似乎也有那麼點誠意。
可惜，王德庸就是時常掛著這樣的笑容，所以深切知道，眼前這傢伙對他根本毫無敬意。
這樣的發現，他心裡毫無波動。
他不過是學校的教務處副處長而已，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常年和學生、商家打交道的他，根本不在乎這些。
何況吳小常已經出頭了，建立的紅袖影業，發展迅速。
他現在就算離開了學校，也絲毫不受影響。
至於自身安全問題，王德庸清晰地感應得到對方身上澎湃的真氣。
或許過不了幾天，就能突破到三星氣修了吧。
加上其身邊四星氣修的楊妮和唐鴛，紅袖影業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了。
而且傳聞中，凌驚鴻還專門教導過楊妮、唐鴛、龐迪甚至是柳詩兒修行。
具體原因如何不知道，但紅袖影業顯然是和凌驚鴻有了瓜葛。
現在已經不是吳小常必須要掛靠學校了，而是學校用得著對方。
他接連成功，作品拍攝多數也會選擇學校學生，這才是對學校最大的幫助。
也正是如此，別說吳小常沒啥尊敬，就算是冷嘲熱諷，他都不會介意。
這種活他熟，想要得到利益，不犧牲點什麼怎麼行？
“吳小常同學，恭喜你之前的電影又一次成功了。”
“謝謝王老師，對了，不知老師有什麼事？”
吳小常可沒時間繼續和對方耗，他還忙著開機呢。
能給他這點時間，已經很給面子了。
真有那誠意，就該早點來公司找他的，不是現在這樣，臨時上門。
“是這樣的，學校新一年開學的時候，打算重點培養幾位年輕有為的學生。我覺得吳小常同學很有潛力，所以便來看看。”
吳小常挑了挑眉：“重點培養？”
“是的，學校打算培養出一些擁有影響力的導演、演員、編劇等人才。”
“用學校的大量資源來培養？”
王德庸臉上笑容更甚：“你的思維很快，的確如此。”
吳小常心中一動，但很快又漠然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啊，利用學校所擁有的那些資源，培養出少數幾個人才。
這可以從側面說了學校的能力，增加影響力。
但這是好事嗎？吳小常不這麼認為。
“我想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條件吧？”
王德庸見他如此平靜，忍不住蹙眉，但臉上笑容保持不變：“不錯，但條件很寬鬆，學校希望可以參與培養出來的人才二十年的作品。”
吳小常懂了，這學校也是心大啊，同時也讓他厭惡。
果然，人心思變，利益動人心啊。
學校本身就是培養人才的地方吧，這本來就是他們的職責。
何況也不是免費的，學生們又不是沒交學費和各種雜費！
然而現在，學校卻打算把大部分資源投注在少部分學生身上。
雖然說，就算不這麼做，普通學生也是一樣的生活。無非是自己去找資源，畢業之後自己去找工作。
學校也沒義務給學生們資源，因為那是屬於學校的，和學生無關。都是多年積累起來的，當然，實際上也多是一些學校裡走出去的學生。
以前，都沒什麼。
如今，學校打算用這些資源，來培養少數幾個人才，這也說得過去。
可顯然，他們不僅僅是出於對一些學生的重視，同樣也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吳小常如果不是穿越者，加入這個行列倒也沒啥。
畢竟如果有學校的資源，他拍戲就根本不用愁了。而且還不用擔心被人欺負和欺壓，因為有學校做靠山，不用擔心一些麻煩。
這其中包含巨大的利益，普通人想要變成人才，不就是缺少這些東西嗎？
第一桶金是最難的，很多人都是如此。
而學校可以提供這一點，甚至不僅僅是第一桶金，想要迅速發展起來，不算什麼難事。
雖然這麼一來，未來二十年會被學校限制合作。
但這也沒啥，只要有了名氣就足夠了。
等到二十年過去，說不定就是二線甚至一線的人物，日子別提多帶勁。
這對雙方而言是雙贏的，相信只要有點能力的，都迫不及待希望擁有這樣的機會吧。
可惜，吳小常不是。
他早就已經出頭了，雖然現在的成功，對於很多人而言不算什麼。
可他已經有了第一桶金，未來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和“才華”，成功也是必然。既然如此，憑什麼要給對方好處？
而且看起來，這些好處似乎在對方眼裡是理所當然的，他絕對不可能接受。
學校而已，的確給自己帶來了知識。
但他又不是沒教學雜費，父母又不是沒給國家交稅。
說到底，雙方的關係不過是一場交易。
所以，他從不會把學校看得太重。如果有心，可以抱以好感。若是沒有，再也不見唄。
他不會為了這樣簡單直接的關係，就把自己的利益貢獻出來。
當然，他自認容易成功，前提是他自己不作死。
對於這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按照規劃，按部就班發展就行了。
拍攝作品的同時，增強實力，和凌驚鴻保持好一定關係，發展同樣不會慢。
反倒是和學校合作，不但會受到限制，而且還會分割出太多的利益了。
他擁有一個世界的作品，憑什麼要給別人好處。
就算為了關係，分割好處，那也得仔細挑選。
他如今依靠著卯妍她們，已經和明月宮、冥河宗、絕心門三個門派有了點瓜葛。
暫時還不算多好的關係，可慢慢來培養交情，遲早會成為戰略合作伙伴。
一個勢力的發展，是少不了合作伙伴的。
用利益結合，發展人脈，增強己身，就不需要太擔心敵人的圍攻。
當然，這些利益結合的勢力是必須精挑細選的。
如果和學校合作，背景的確雄厚，但他可以依賴的力量就只能是學校。
一開始發展的時候，或許還會不錯，大家共同進退。
可人心是會變的，就如現在，學校居然打算用大量資源來培養少數幾個“有才”的學生，就知道學校同樣是貪婪的。
未來，或許會不知足，不僅僅會參與作品拍攝吧，甚至可能會想著掌控。
到時候作品如何拍，男女主角的挑選，甚至最後拍出來的作品的剪輯權，都可能會被對方奪走。
只能依賴學校，若是碰到些麻煩事，學校方面藉此而要求更多，權力進一步被分割，到時候怎麼辦？
人，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的。
未來或許就是二十年的憋屈生活，就算憑藉學校的能量而迅速成長，也不會太開心。
何況，他不是個好人，對於外人，也同樣會抱有極端的惡意猜測。
若是學校從他這裡嚐到甜頭，認為他很有才華，就想要更多利益，進而想要掌控他。
到時候，說不定會故意破壞他的作品，或者插手更多權力，到時候人家得到大量好處，他卻被排除在外。
這樣的手段多不勝數，當初《倩女幽魂》拍攝的時候，他就是因為受傷而退出劇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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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保人家不會有這樣的手段，或者作出更多、更隱蔽，更讓人防不勝防的小動作吧。
“沒想到學校會如此關心人才。”
“這是當然，人才才是這世界的根基啊。”
吳小常撇撇嘴，勞資可不是人才，反而是最平庸的人。你的意思是說，勞資沒啥用，都是吃幹飯的？
而那些所謂的人才，就高人一等了，這世界都是他們創造的，他們發展的？
吳小常很自然的想到了前世，也想到了今生。
如果不是運氣好，成了穿越者，他也是最為平庸的。
王德庸這話讓他很不爽，但臉上並未表現出來。
在這世界，在外人眼裡，他可是真正的人才啊。
若非如此，也追求不到柳詩兒她們啊。
可惜，穿越者的身份，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會洩露出去，誰都不能說。
對了，以後喝酒也不能隨便來了，否則醉話之下洩露了真正來歷，麻煩大了。
夢話也是，看樣子以後得注意一些了，儘量提升神修修為，減免說夢話的可能性。
胡思亂想著，吳小常臉上笑容更甚：“王老師，你這訊息很有趣，但我現在還忙著拍電影呢。不如給我一段時間考慮一下？”
王德庸愣住了，沒想到吳小常還得考慮。
考慮的結果是什麼他不知道，但他覺得，對方可能已經是在拒絕了。
不過這只是他的猜測，也無法確定是否就是事實。
“吳小常同學，學校即將頒佈的這計劃，對你們這些有才華的人可是有著巨大的好處。”
“是啊，正是因為好處太大，所以我才需要認真考慮。”
王德庸無語，這傢伙也太難搞了。
實際上他不知道，吳小常本來的確有過考慮下的想法。
可是最終直接放棄了加入這計劃的打算，因為他感覺不到學校的重視。
如果真看重他，早就自己找上門去，而不是現在這樣，浪費他的寶貴時間。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學校還是很傲慢的。
他的確不在意，不會為此而生氣，畢竟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世界不會圍著他這位穿越者四處亂轉。
但內心卻是確定了對方的風格，所以絲毫不做考慮。
但學校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他暑期過後還是大四，雖然不需要上課，但面子上得過得去。
何況畢業考核是個麻煩事，若是人家心懷不軌，弄出點事情來就麻煩了。
吳小小又是學校新生，怎麼都不能不給面子吧。
王德庸點了點頭：“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王老師再見，劇組都已經處理完畢，我得立刻出發了。”
王德庸沒再挽留，兩人很快就分別了。
劇組的車隊早就準備好，見他過來，齊成志招呼了一聲，就讓車隊離開。
吳小常也鑽進了龐迪剛買的新車，唐鴛、楊妮都在，吳小小則開著自己的車，上面還坐著林菱。
看她們聊得很歡的樣子，吳小常好奇她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這車的空間很大嘛！”
龐迪啟動車子，吳小常掃視了一圈，聞著皮革味道，感慨著。
楊妮感受到對方放在腰間的手，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介意我們關係曝光，我是無所謂啊。”
唐鴛嘻嘻笑著：“其實也沒事，小迪特意買了這輛越野車，為的就是遮掩你們太大的動作呢。”
“哈哈，小迪真是貼心啊。”
龐迪翻了翻白眼，沒理會他們飆車，繼續平穩地跟隨在車隊後面。
學校距離影視城就那麼點距離，若非大家都已經有了名氣，否則根本無需用車。
畢竟那些裝置早就拿過去了，怎可能等到現在。
楊妮享受著吳小常的手段，背靠著沙發，屁股微微抬起，一邊懶洋洋地說道：“對了，小常子，我看你心情不太好啊，怎麼了？”
吳小常詫異：“這你都看出來了？”
“廢話，你身上幾根毛我都一清二楚，還想在我面前遮掩情緒？”
這話說得吳小常很無力，啥叫幾根毛都清楚啊？
勞資滿頭頭髮，和禿頂根本不相干好不。
再說了，難道平時你口的時候，眼睛就盯著那數數了？
嘆了口氣，一邊仔仔細細地用手指數著對方的，一邊闡述著王德庸此前說的話。
三女聽得詫異無比，心思浮動，臉色也是變幻不定。
不過很快，他們就冷靜下來。
楊妮扭捏著，挪動著坐姿，長吁了口氣的同時，紅彤彤的臉上流露一絲鄙夷。
“他們這是想摘桃子啊！”
“不是吧，應該不至於這樣！”唐鴛見她如此，眼中有點小羨慕，瞪了眼厚此薄彼的吳小常，“他們的計劃中，人數雖然少，但絕對不會僅僅只有小常子。所以摘桃子這種事顯然是不會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應該是希望得到更多的信仰，所以打算這麼做吧。但師兄，你的打算呢？”
“當然是拒絕啦！”
吳小常還沒開口，楊妮就說了出來，剛剛說完，語氣逼仄地低呼著，身子也軟趴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