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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跟王總管在王權府,應該是王府,我們在王府內轉。

“這王府內男人的工作,基本都是體力活。”王總管說。

“沒事,你叫我做什麼我都會盡力做。”

“這砍柴、挑水、搬重物、扛傷員,還有那些搬穢物的,都是下人的活,不知道你能不能幹。”

都是些重活啊,還不如洗衣服做飯呢。

一個人在掃地,還有些人在剪盆栽。

“他們怎麼好像那麼輕鬆?”

“他們都是道門中人,不是下人,有任務時去降妖除魔,沒任務時就掃掃地,種種花。”

任何人都是從底層做起,東方月初做得到,我也能做到吧。

“我現在要幹什麼?”我問。

“你先跟他們去砍柴吧。”王總管說,一群光膀子的肌肉男從我面前走過。

王總管叫住了帶頭那個肌肉男。

“大牛,帶這個新來的下人去砍柴吧,順便,教教他下人的規矩。”

“是,總管。”

大牛把一把斧頭扔我面前,說:“小子,拿好斧頭,跟我們上山砍柴。”

斧頭挺沉的,跟著大牛上山。

路上,眾人都有點好奇我,不斷問這問那。

“新來的小子,什麼時候進的王權家。”一個人說。

“就前天。”我說。

“我可是在王權府待了整整十年了,是你老前輩了。”

“那以後請你多多指教了。”

“新人的規矩懂不懂?”

“什麼規矩?”我問。

“見著老人要主動問好,幫老人背東西,渴了要主動遞水,餓了主動把乾糧……”

“為什麼要給老人背東西?”我問。

“我們在家丁裡比你進得早,輩分大,新人都要給老人做活兒。”

哦,老人指先進來的人,而不是指年紀大的那種老人。

“老陳,把你那家夥讓他背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

那個老陳把一大包東西壓我背上。

“為什麼要讓我背?”我問。

“新人的規矩,對了,別偷吃,裡面可都是乾糧,這個你也拿著。”他把一個皮囊扔給我,我撿起來,有點像熱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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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水囊。”

“哦。”

繼續走,我逐漸跟不上,然後跑著跟上去,然後又慢慢落後,又跑著跟上,連續多次。

“咳咳——”一個人故意咳嗽。

“咳咳。”他又咳嗽。

“小崽子,不會給老子遞水啊!”他說。

“哦,哦,要水流說吧,我又不知道你咳嗽是什麼意思。”我邊說邊把水囊遞過去。

他不接。

“你不要喝水嗎?”我問。

“老子不喝了。”他用手背把水囊打翻在地,然後繼續走。

“怎麼了?”我撿起水囊。

我後面一個人說:“你記著,以後給老人遞水時把蓋子開啟。”

“他自己沒手啊?”我問。

“一看你就是嫩。”

“咳咳。”又一個人咳嗽。

“愣著幹啥!還不快遞水?”我後面那人說。

“哦,哦。”我開啟水囊,然後遞上去。

他接過水,然後喝,喝完了把水囊摔我懷裡。

真沒禮貌,我心想,然後默默把水囊收好。

“這樣才對嘛。”

“到了,大夥開工吧。”大牛說。

眾人散開,各幹各的,大牛卻坐在一個木樁上,不知從哪拿出根銅煙桿吸菸。

“愣著幹啥!幹活啊!想偷懶啊!”大牛對我說。

“哦。”

我看看別人怎麼砍柴的,一個大漢用斧頭在接近樹根處不停地砍,然後走到砍出口子的另一邊,一腳踹過去,整棵樹就倒下來。

我周圍找了找,看到一棵比較細的樹,就過去用斧頭砍,背後的包裹一晃一晃的。

“過來過來。”大牛叫我。

“什麼事?”我問。

“把東西放我這,再去砍,揹著個包砍什麼樹。”

我把包裹放下,然後扎著馬步使勁砍樹。

只砍出一個小口,就像拿刀在樹上劃拉一下的樣子。

我又連續砍了十幾下,大概只砍了約一釐米深。

“小子,讓開,看看我怎麼砍的。”一個人過來,搶過我的斧頭。

我站到旁邊,他鼓足力氣,喝一聲,一砍,半個多斧頭陷進去了。他又砍了兩三下,那棵樹就倒了。

“哇!好厲害呀!”我說。

“厲害吧。”他在秀胳膊的肌肉,我感覺他的胳膊跟我大腿差不多粗。

“你去撿木頭吧,你砍不動的。”他說。

後面有人把木頭砍成幾節,然後把木頭搭一起,用藤條扎好。

我也撿了幾根藤條,然後把木頭搭一捆,捆起來,打了個蝴蝶結。

旁邊一人把我的木頭一腳踢散。

“你幹什麼?”我非常生氣。

“你那樣捆,一腳就散了。有什麼用。”

“那要怎麼捆?”

“自己琢磨。”他走了。

我看看別人,把藤條繞個四五圈,然後使勁拉直了,再打個不知道什麼結。

依樣畫葫蘆,捆好,感覺木頭鬆鬆垮垮的,一側放中間的木頭就掉出來。

過去問那個捆木頭的,怎麼捆吧。

“大叔,你好。”

“叫我老何就行了。”

“那,何叔,這木頭怎麼捆?”

“扎木頭啊?就這樣扎啊。”他又捆好一捆扔一邊。滾了幾圈,木頭都沒鬆動的跡象。

“你看看我扎得怎麼樣。”

我當場捆給他看。

“你這不行,太鬆。”他伸頭從右邊一拍,幾根木頭從左邊飛出來。

“那要怎麼扎?”

“看好了。”

他又熟練地捆好一捆。

“看到沒。”

“看到了,我這不一樣動作嗎?”

“力氣小,你這樣。”

他站起來,一腳踩到木頭上雙手把藤條使勁拉直了然後捆起來。

我依法把木頭捆起來,捆的時候雙手把藤條繃緊打上結,還行,好多了。

“吃飯了,吃飯了。”

大家放下手頭工作,去拿麵餅似的乾糧,老李在發乾糧。

我也圍過去,輪到我拿乾糧時他見是我,說:“一邊去,你最後吃。”

“為什麼?”我問。

“你是新來的。”

“咳咳。”有個人咳嗽。

我找個位置蹲著。

“咳咳!”他又使勁咳了聲。

哦!我想起來了,趕緊起來給他遞水。

“新人就是不懂規矩。”他咕咚咕咚地喝水。

我心裡窩著火,感覺要冒到喉嚨了。這世界沒有我可以依賴的東西,我只能忍氣吞聲。

“那個誰!”老李叫我。

“什麼事?”我問。

“接著。”他把一塊餅扔過來,我沒接到,掉地上了。

我撿起來,拍了拍,一面髒了,粘滿泥土。

“能不能給我另一個?”我問。

“一人一個,你愛吃不吃。”老李說。

行,我忍。我咬那面沒掉地上的,感覺快啃穿的時候就換個地方啃。

傍晚,下山的時候,他們沒人揹著一捆不知比身體大多少倍的木柴,我勉強背動三四十斤左右。

終於回到王府,回房間注意一下。又有人敲門。

王總管?

“王總管有什麼事?”

“你現在是王家的下人,不能住客房了,趕緊收拾收拾,我帶你去下人住的地方。”

“啊?哦。”

我收拾好衣服鞋襪之類的,然後就跟著王總管走。

到了一間磚房,打開門進去,一個炕,炕下橫過來依次有四個抽屜,其中三個鎖上了。桌子和床邊擺著些雜物。

“你睡邊上吧,這個是你櫃子的鎖,還有家丁的服飾。”王總管遞給我一把鎖。

我收好衣服,接過鎖看了看,就是電視劇常見的銅鎖,有一根很長的鑰匙從右邊頂進去然後鎖就往右開啟。

“這不是單人宿舍?”

“什麼宿舍?”

“說錯,這房間有幾個人住?”

“原來有三個,加上你就四個。”

四人間我可以接受,四個人睡一張床我接受不了。

“可不可以給我安排一間單人房?我想一個人住。”

“你是來當少爺的還是來當下人的?”

“王權輕說有意見可以跟你提啊。”

“他還跟你說不要挑三揀四呢,愛住不住。”

他拂袖而出。

我很好奇極品家丁林晚榮穿越後晚上住哪。

三個人進來。

第一人問:“你是誰啊?”

第二人問:“為什麼在我們的房間?”

第三人問:“你是來幹什麼的?”

我拱手做禮,說:“各位帥哥,我是新來的下人,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然後用目光打量著他們。

“哦,新來的啊。”第一人說,看起來挺粗魯的。

“叫什麼名字啊?”第二人說,一樣很粗魯。

我簡單地作了自我介紹。

“懂不懂規矩?”第三人說,文質彬彬的,說起話來沒那那兩個那麼硬氣。

“小弟初來乍到,對規則不甚了解,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指導。還不知道各位前輩叫什麼名諱?”

“老子張非。”

我嚇得坐床上。

“張飛?你們兩個是不是叫關羽和劉備?”我問。

“你以為是三國演義啊,那是是非的非,我叫徐如山。”

“我叫文鈺。”

文語?語文?

“玉石的玉啊?”

“左金右石那個鈺,我爹專門挑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所以取金玉之意,希望我好好讀書。”

“那你還來當下人啊?”

“家道中落,沒辦法,要養活自己。”

“什麼家道中落,你家什麼時候起過?”徐如山說。

“新來的,給老子打盆洗腳水。”張非說。

“啊?為什麼要我給你打洗腳水?”我說。

“新來的都得打,你打不打?”張非說。

“行行行,我打。”

以後朝夕相處,不能現在就把關係鬧僵。

井邊,我使勁拉了一桶水上來倒在木盆裡,端起來,走回屋前。

文鈺站在門口,我過去打個招呼。

“文大哥好。”然後我準備進去。

“慢著慢著。”他伸手探了下水溫,說:“你打算就這樣進去?”

“有問題嗎?”我問。

“問題大了去,你這水這麼涼,怎麼洗腳?新人就是不懂事,快去廚房煮壺開水。”

“切,又不是豬蹄,要拿開水燙。”

我來到廚房,水壺跟現代的差不多,不過壺壁厚很多。

怎麼生火?平時都沒留意王權輕怎麼生火烤食物的。現在去問人吧。

文鈺在門口就著月光看書,我走過去。

“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問。

“我不會生火。”

“你生火都不會?”

“不會,所以想請你幫幫我。”

二人來到廚房,文鈺在床邊拿了兩塊石頭。

“拿著幹葉過來。”

“哦。”我抱了些稻草夾樹葉過去。

他捉一把放灶臺裡,然後拿涼快石頭敲,不久火就點起來了。

“快放柴進去啊。”他說。

“哦,哦。”我拿了好幾根木柴。

“那麼粗,點不著,拿那些細的。”

我又過去拿比較細的柴。

終於煮上水了。

捧著盆熱水進屋。

“張非大哥,你要的洗腳水。”

我把水放床邊地上。

張非雙腳踏進水盆,水濺出來,我的衣服溼了。

行,我不計較。我坐床上脫衣服,抖了抖。

“哎,你幹啥?”張非說。

“準備睡覺啊。”我說。

“我還沒睡你就想睡了?”

“為什麼我不能先睡?”

“幫我搓腳。”

我心裡很想罵一句,老子不搓。

“張大哥你不能自己洗啊。”我笑著說。

“你洗不洗!”

“洗,我洗。”我說。

還行,比我想象的好點,沒有腳氣什麼的,估計他經常逼人給他洗腳。

“大哥洗完了。”我幫他洗完腳,說。

“洗完了?把水倒了,再把我衣服洗了。”他又把衣服扔給我。

“你自己沒手嗎?”我說。

“你什麼意思?”他瞪我。

“我說你高大威猛、足智多謀,為什麼不能自己洗衣服呢?”

“這些娘們做的事,當然不能自己做。”

“我就應該做了嗎?”我說。

“那是你的事,反正你想辦法給我洗好就行了。”

看著他滿身肌肉,我說:“行,我洗。”

我隨便洗了洗,就晾開。行吧,沒事了吧。我叉腰看著晾好的衣服。

回到房裡,張非和徐若山七歪八扭地躺床上,文鈺還坐著看書。

“還沒睡?”我問。

“等你回來呢。”

“等我?幹啥?”

“倒夜香。”他把書合起來,扔桌上。

“啊?”

“走吧。”

“哦。”

我看了看書的封皮,寫著《一氣道盟試題集》。

我跟文鈺出去,邊走邊問問題。

“你要參加一氣道盟考試?”我問。

“對呀,只要透過考試,就能在一氣道盟得到份好工作,我就不用當下人,光宗耀祖了。”

“下一次一氣道盟考試是什麼時候?”

“下一次是下個月初。”

“報名考試有什麼條件?”

“沒什麼限制,當今盟主當年考試時還是塗山的人,照樣考進了。”

“你考試時,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你也想考?到了。”

我們停下腳步,好幾桶夜來香。

“當然想,誰願意一輩子倒夜來香?這個要怎麼辦?”我指著夜來香。

“搬上車。”

我們兩個把一桶一桶的夜來香搬上旁邊的木車。

“你還不知道考試形式和內容吧,這樣你怎麼考?”文鈺說。

“沒事,先去考一次,也沒想著一次就考過,先熟悉一下,以後——再——慢慢考嘛!”說到熟悉一下時我們雙手抬木桶,說到以後時舉起,語氣是咬牙憋氣的語氣,考嘛時把木桶放車上頓時輕鬆的語氣。

“行吧,我去時帶你去,也好有個伴。”

“好啊,這車東西還要怎麼辦?我們拉出去倒了?”我說。

“不用,米叔,車裝好了。”

“哎,來了。”一個車伕打扮的胖老頭牽了頭驢過來。

“文鈺啊,這是新人嗎?”

“對,他叫……你叫什麼來著?”

我作了一下自我介紹。

“小夥子,好好幹,王權家,嗯,王家不會虧待你的。”米叔把驢和車套連起來,坐上車。

“承你貴言。”我說。

“哪裡哪裡,年輕人將會大有作為啊。”米叔說。

“對了,米叔把夜來香運到哪裡倒啊?”

“倒?那可不就浪費了嗎?運去附近的村子,給村民當肥料,還能換點米麥回來。”

“哦,我忘了有機肥這個事。”

“什麼?你想要肥雞?”米叔說。

“不是,有機肥指拿夜來香當肥料的意思。”

“哎,老了,聽不懂你們年輕人的話了,我先走了,你們也早點睡。”

米叔騎著驢慢悠悠走了。

我和文鈺邊走邊聊,快到門口時,我說:“我去下廚房。”

“廚房?你餓了?”

“我要燒水洗個澡再睡。”

“也對,我也去洗個澡。”他聞了聞衣服。

居然洗澡再睡覺,難得,難得,真是難得。

洗完澡,回到房間。床上兩個人睡在中間,徐若山在左邊睡,張非在右邊睡,徐若山右手放張非胸前,張非雙手捂著徐若山右手。

“小文。”張非說夢話。

“小玉。”徐如山說夢話。

“他們……”我看了看文鈺。

“別想歪,他們在叫他們女朋友的名字,一個叫文嬋,一個叫陶玉。”文鈺說。

文鈺睡床最左邊,我櫃子在最右邊,那我只好睡最右邊了。

我背對著張非,還裹好被子,把被子一邊當床墊睡著,被子從我背後繞過來蓋著,防止後方不測。

正當要睡著時,張非把手搭我腰上。我掀開被子,把他的手拿開,然後又蓋上被子。他又把手搭過來,我又拿開他的手。然後,他大腿搭上來。

我掀被子起身,走到桌邊趴著睡。

“嬋兒,不要走。”張非說夢話,伸手往床的右側,摸不到人,然後翻過身,死死地抱著徐如山。

迷迷糊糊又睡著的時候,聽到翁嗡嗡的蚊子聲,於是我去床上拿被子,有一部分被張非壓著,我扯出來然後把全身上下裹住,趴著桌子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