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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7章 我說了算,這就是咱們家家規

“既有目的,終不會憑空而現。”

或許這條水路的確不好走。

魔鬼海,光這名字,便不像是個易過之處,可它既然出現,就說明它存在,既然存在,便總能抵達,只在於,他們能否找到正確道路。

嶽單笙還沒找到,雖然他已啟程,在海上漂泊許久,但圖上線路,他並未參透。

如今多一個容稜,嶽單笙不在乎與他坦白,這張圖從意義上而言,也非他一人功勞。

容稜看了許久,久到嶽單笙已經開始無聊,閒適的讓他自己看,自己去了外頭吹風。

艙房內只剩容稜一人,他盯著圖內所示,就像迷宮遊戲般,一條路一條路的試著聯通,卻都以失敗告終。

這張圖一定有問題,上面將前往目的地的中路,全用海水覆蓋,可對於海流的描述,又極其古怪,因大部分前進的路線中,海水都顯示逆流,逆流又無法靠岸,這使得這張地圖,更顯撲朔迷離。

到最後,果然如嶽單笙所言,看不懂。

容稜從艙房出來時,未在甲板上看到嶽單笙,沒有在意此人去了何處,他拐了腳,下樓,進了自個兒房間。

房間裡,柳蔚同小黎正頭挨著頭,在滿桌子藥材裡,混亂的核對醫書。

柳蔚不是獸醫專業,也沒學過獸醫,用醫人的法子醫鳥,總害怕有什麼偏頗,因此,在行李裡翻到一本禽畜醫志後,就對照著上面的藥用劑量,更改自己的藥方。

小黎的醫術都是孃親教的,自然也不會獸醫,只好幫著孃親核對,一樣一樣的把找出來的幹藥材同醫志上的圖樣對列。

容稜進來時,兩人都未注意,還將心思放在正事上。

直到容稜走過去,拿起一株幹百草,遞到柳蔚跟前,柳蔚這才眼前一亮的將百草與自己手裡的醫至核對一下,隨即滿意的擺到自己跟前。

做完這一切,她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到是容稜,就問:“你方才去哪兒了?”

容稜道:“二層。”柳蔚沒問他去二層做什麼,只問:“芳鵲與亞石回來了,你見到他們了?”

“嗯。”慢條斯理的坐下,容稜捻起一根枯槁的牧草,隨意捏著。

柳蔚看看那牧草,又看看醫志上的圖樣,把牧草也拿走,才說:“芳鵲把珍珠帶回來了,也不知怎的,珍珠好像生病了,我給安置在隔壁艙房,咕咕正守著,真是,我之前就覺得心裡不踏實,八成就因這個,也不知珍珠到底是什麼毛病”

云云吞吞的唸叨一會兒,容稜卻沒接話,柳蔚這就又抬眉看他一眼。

這一看,才發現容稜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愣了一下,她問:“我臉髒了?”

容稜沒做聲,只繼續看著她,一瞬不瞬。

柳蔚莫名其妙,嘴裡咕噥了一句“古古怪怪”,又把注意力投放在藥材上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辛勤搗藥的小黎累了,黏黏糊糊的抱著搗鍾坐到地上小歇,容稜才突然開口:“按如今海線,十日內,便會靠岸青州。”

柳蔚“嗯”了聲,大船的進度,她也每日過問。

“屆時,你帶著小黎醜醜,先上船。”

柳蔚下意識的又要應一聲,卻在開口時頓住,不解的望向容稜:“先?”

容稜點頭:“我有些事”

柳蔚眼睛立刻瞪了起來:“你有些事,你不下船?”

容稜沉默。

柳蔚將手裡的醫志“啪”的一放,來了火氣:“容稜,你別逼我生氣,我氣起來什麼樣子,你清楚得很,”

容稜皺了皺眉,解釋:“事情並非”

“並非什麼?”柳蔚到底忍不住發火了,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凝重的環起雙臂:“今天我就把話撂下了,你想撇開我,想都別想,要不一起上岸,要不一起在這船上耗著。經過這次的事,你以為我還會讓你一個人去我看不到,瞧不見,只能等你生死未卜訊息的地方呆著?我跟你說,容稜,你要真敢瞞著我又跑去以身犯險,這日子也別過了,我這就帶著小黎醜醜回江南,咱們往後也別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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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就嚴重了。

容稜立刻起身,過去攥住她的手。

柳蔚把他手甩開,又側頭去看坐在地上,一臉怯怯瞧著他們的兒子。

容稜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對兒子輕聲的道:“先出去。”

小黎懷裡還抱著那搗藥鍾,聞言木了一會兒,才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一步三回頭的出了艙房。

房門關上,容稜還在同柳蔚解釋。

但柳蔚顯然是讓這回之事嚇著了,她不想重蹈覆轍,不想過陣子再有人稟告她,容稜失蹤了,受傷了,或是更嚴重的

她不想帶著孩子,在遠遠的地方,整日整日為這個男人擔驚受怕,她寧願陪在他身邊,和他禍福與共。

兩夫妻在狹小的艙房裡鬧了一通矛盾,容稜顯然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作為男人,他在有事需出外處理時,自然下意識的想將妻兒安置在最妥當的地方,可柳蔚與他的想法相悖。

爭論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事情一度僵持不下。

半晌,柳蔚也不說了,深吸一口氣:“意見一致,你說了算,意見不一致,我說了算,這就是咱們家家規,你聽不聽?”

容稜動作一滯,猶豫的看著她:“我不知家裡有這條家規。”

“那你聽不聽?”柳蔚語氣不改,擺明了以勢壓人。

容稜:“”

最後容稜還是聽了,有些爭執,跟講不講道理沒關係,但跟你晚上是睡床,還是睡甲板有密切關係。

看他妥協了,柳蔚又軟下聲音,採取打一棍給個甜棗的策略,貼到男人身上,輕輕擁著他:“你可知,他們說你失蹤時,我多擔心,那幾夜,我每晚都做惡夢,渾渾噩噩的,腦子裡都是你”

柳蔚不擅長說甜言蜜語,但偶爾一兩句肺腑之言,足夠撼動容稜在她面前,那本就硬不起來的心。

容稜回抱住她,下巴擱在她頭頂,吻吻她的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