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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跑山刀

大家正準備圍著一起分享美食時,突然聽到從深山老林裡傳來一個老人的歌聲,一下子全驚得呆了。

聽那歌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眾人無不一臉懵呆。

徐景清:“怎麼,這裡還住了人啊?”

程小麥也是傻了眼,在這裡怎麼可能住有人呢?

他搖了搖頭:“我沒聽說過這裡住有人啊!”

轉而,又聽那歌聲一轉,唱道:

一放雞,二放鴨,

三分開,四相疊,

五搭胸,六拍手,

七圍牆,八摸鼻,

九扭耳,十打滾。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們一起把牆砌!

……

前後兩首歌子,都是水陽金寶圩一帶流傳的兒歌。

前一首歌說的是青魚娶妻的童話故事。

這一首唱的是幾個放只鴨的孩子在一起玩鬧的場景。

這兩道童謠,都是程小麥小時候經常唱著玩的。

顯然,這個老人就是這一帶的人。

他怎麼可能住在這裡呢?

就在程小麥發懵的時候,在明亮的月光下,那個老人已經緩緩地從樹林走了出來。

老人鶴髮童顏,穿著一身山裡人地道的短裝打扮,腰間掛了一把長刀,手上拄了一根竹杖,看上去精神矍鑠,沒有一些老態。

不過,他那一身的衣服,破爛得有些不成樣了。

“好香啊!”老人越走越近,聳了聳鼻子,大聲讚道。

在看清老人面目時,程小麥不由得一陣汗顏。

此時不是別人,正是土地公。

他迎上前去,故作吃驚地說道:“啊,這不是土爺爺麼,你怎麼在這裡出現了啊?”

土地公也好像剛剛認出程小麥的樣子:“哎喲,你是程小麥啊!”

“小子啊,你都長這麼高的個子了?”

“都說女大十八變,你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程小麥說道:“土爺爺,你是老糊塗了吧,我是男的,不是女的,什麼女大十八變啊!”

“小麥,你敢說爺爺糊塗了?”

土地公不服氣地說道,“女的大了能有十八變,男人同樣不也是會變麼?我只是借用一下罷了!”

“好,算我說錯了!”

程小麥只得認輸,問道,“你告訴我,你怎麼在這裡?”

土地公在程小麥對面盤腿坐下,說道:“你小子年紀輕輕的怎麼就發糊塗了啊?”

“你起碼有十幾年沒有見過我這個老跑山匠了吧?”

“我一直在跑山啊,沒有回去過。”

“不過,在山裡我也是呆厭了,準備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去了。不料被你這裡的香氣給吸引了,趕了過來,碰上你這二皮了!”

程小麥心下清楚,土地公特意趕到這裡,肯定是有重要事情找他的。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當眾現身的。

他哈哈大笑,說道:“土爺爺,來的早,不如趕的巧,我們一起喝上兩杯酒吧!”

“好好好,那土爺爺就不客氣了!”土地公說道。

徐景清等人,看到程小麥和這個老人認識,都不由得臉露驚奇之色。

更讓他們所驚詫的是老人是一個跑山匠,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這十萬大山中四處奔跑。

真不敢想像他是怎麼躲避那些兇猛野獸的。

這個老人家好厲害的啊!

這些人都輪番向土地公敬酒,以表達自己的敬意。

可是,他們卻發現這個老人卻不斷地向程小麥敬酒,那態度相當的恭敬。

土地公朝程小麥說道:“小麥啊,雖然在我在深裡面,但好在身上還有一部手機,經常能夠瞭解到外面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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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從沿海回來後,給村裡帶來了很大的變化,真是太高興了!”

“剛才聽到你說,這次進山的目的,是為了村裡以後發展旅遊經濟踩地來了,讓我對你更是欽佩不已啊!”

“來,讓我再敬你這一杯酒!”

喝下這一杯後,土地公站起身來,從身上解下那把佩刀,遞到程小麥的面前,真誠地說道:“小麥,這是老身祖傳的跑山刀,明天我要回去了,用不著這刀了,現在就送給你吧!”

程小麥接過那把跑山刀,從刀鞘裡抽出那把刀,雖然看上去已經鏽跡斑斑的樣子,但在月光中卻凝結了一團團靈氣。

只有他能夠感受到在刀身上所飽含的靈氣。

這種暗藏的靈氣,一旦在對付敵人時,會化作滔天的殺意,無堅不摧。

他總算明白了,因為自己執意要去飲馬湖,山鬼女曦沒有阻止成功,土地公迫不及待地趕過來,送來了跑山刀。

看來在飲馬湖所隱藏的兇險實在不小啊!

“土爺爺,這可是你祖傳的跑山刀,我怎麼敢隨便收下啊!”程小麥想把刀退回給土地公。

他看得出來,這種跑山刀是土地公進山時用的。

土地公哈哈大笑,說道:“小麥啊,以後我也不用跑山了,何必拿這把刀浪費在我的身邊呢!”

“你留著,早晚是用得上的!”

聞言,程小麥就不客氣了,將刀掛在腰間,雙手朝土地公深深作了一個揖,說道:“土爺爺,那我就收下了!”

“小麥,你們早一點休息,我就告辭了!”土地公回了一個揖,轉身離去,倏忽,便在樹林裡消失了身影。

徐景清驚歎道:“老人家好快的速度啊,說走就沒人影了!”

程小麥呵呵一笑,說道:“一個跑山匠,沒有一點敏捷和灑脫,在深山老林裡是混不下去的。”

“老人家多年都在村上露過面了,一般人都以為他不在人世了呢!”

“想不到在今天的晚上,還能發現他!”

他實在不好告訴大家,這個老人就是家喻戶曉的土地公。

大家聽了程小麥的話,不由得又是一陣驚歎。

曲商羽嘆道:“真是奇人啊,這也只有在鄉村裡才能夠出現這樣的奇人,真是了不起啊!”

鄧碧蓮連連點頭說道:“這讓城裡人聽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洪達說道:“什麼人最值得我們尊敬?就是這種老人!”

高歌略一沉吟,說道:“跑山匠,多麼厚重的名字,光在這三個字裡面,就充滿了傳奇的色彩!”

程小麥笑著說道:“其實,在舊時,板橋村這樣的跑山匠有很多的,他們為了討生活,春秋兩季,幾乎都貓在深山老林裡。”

“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板橋村可利用的水田相當少,只能向深山老林要吃的,做起了跑山匠。”

“也有一些人就像土爺爺一樣,在深山裡一貓就是好多年的!”

“有的人從深山裡走出來了,有的人卻再也沒有露面,家人連屍骨都尋找不到!”

說到這裡,程小麥不由得雙眼有些發紅。

他仰臉望著蒼天,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以後,我決不允許板橋村的父老鄉親,再過那種苦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