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艾羅驚呼一聲。
他轉頭注視著玻璃牆之後正在胡言亂語的平頭男子。
一時間多種猜測在他的腦海裡迸發出來。
而宇揚和蘇娜也是愣愣地看著陸離，嚴同一言不發，眉頭微微輕蹙。
陸離淡淡道是。
“艾羅先生，失心瘋的症狀你清楚。”
“從他們口中得出的東西並不一定都是真實的，這是我們首先要求證的點。”
失去神志的胡言亂語，不一定就代表是某種真相。
艾羅沉聲道。
“陸離先生，請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陸離靠在牆邊，習慣性地拿出打火機。
艾羅咳嗽了一下。
陸離不好意思地擺擺手，畢竟是在醫院哈，他把打火機放回到口袋裡。
“我沒辦法跟你們說得太清楚，但這是我的一點個人特長。”
“我不是醫生，此前對於這種失心瘋的患者倒是見過一些。”
“當他們受到巨大刺激之後會神經錯亂，胡言亂語，說的東西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甚至當你以為他們已經短暫恢復了神智之後的狀態，也並不真實。”
“就他而言。”
陸離抬手指了指平頭男子。
“他應該是在逃避某個不願意見到也不願意相信的現實。”
“那是他無法接受的真相，為了掩藏這種真相，近乎崩潰的他會幻想出其他的事物來進行覆蓋。”
“說白了就是自己騙自己，一個人說謊話說久了，最後連自己都信了。”
艾羅道是。
“有什麼依據嗎？”
陸離搖搖頭。
“沒有，全憑我的觀察。”
“你們的依據也只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罷了。”
“艾羅先生，我建議你去找一下將他帶回來的地面小隊。”
“好好檢車一下他身上的衣物，看看到底沾了多少的人血。”
聽到陸離這麼說，還在懵圈當中的幾人一時間都明白了些什麼。
宇揚驚道是。
“難不成······他？”
“是他殺了他的隊友？”
陸離點頭道。
“差不多，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推斷。”
“艾羅先生，感謝您願意向嚴同提供情報，但是很遺憾。”
“我相信我的觀察。”
艾羅沉思了片刻，縱然心中有疑惑，但是陸離所有的動作他都看在眼裡。
房間之中四處都是攝像機，待會回放一下不難看出陸離到底幹了些什麼。
他面色一變，微笑著點點頭。
“謝謝二位了。”
“各位先行休息吧，咱們晚上見。”
“二位的兩千萬我會在拍賣會之前送到。”
“今天的拍賣會，有一件十分重要情報，一定會很精彩。”
艾羅上前和陸離以及嚴同依次握了個手。
陸離們便是先行離開醫院了。
來到醫院外面，嚴同還是保持著沉默，宇揚在陸離身邊道是。
“陸哥，到底咋回事啊？”
陸離嘆了口氣。
“他也不過是一個可憐蟲罷了。”
有些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無論再怎麼掩蓋，都是抹不去的。
既定了事實，發生過的現實。
眼睛看到了耳朵聽到了，那就一定會存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哪怕用再多的語言和動作去掩飾，都不過是表面的假象。
陸離方才用黑霧入侵到短髮男子的精神世界當中，聽到了的是他同伴們的慘叫聲以及······
他的瘋魔之語。
“不不不，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絕對不是！大耗，六子，你們不要瞪著眼睛看我啊！不是我啊！”
“我怎麼可能對你們動手呢！說好了一起活下去的兄弟！”
“啊！啊啊啊啊！”
這幾句話陸離記得尤為清楚。
陸離推斷他們應該是在暗沼之內遇到了某種詭異。
這種詭異導致了短髮男親手殺掉了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
清醒過來的他無法面對這種現實，胡編亂造出了301公交車的事。
把同伴的死都歸結到噩夢傳說的身上，這樣看起來就要合理得多，自己也可以逃避內心的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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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會提起301路公交車，興許是在前往暗沼的路上看到了一輛破舊的公交車殘骸。
或者在神經錯亂的前一刻，腦海裡面突然冒出了這種念頭。
陸離一邊走著一邊解釋著自己的推斷。
他道是。
“這種情況，恐怕也不算少見了。”
宇揚蘇娜和嚴同聽著，幾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畢竟在天堂之塔的上面，有些時候真的分不清陸離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在打馬虎眼。
宇揚道是。
“陸哥，你是一開始就有些懷疑了嗎？”
陸離點點頭。
“第一眼就不太信，明擺著都是瘋子了。”
“瘋子說的話還真能當真？小說電視劇看多了吧。”
“見到噩夢級傳說還能夠完好無事地活下來，這怕是祖墳冒青煙了。”
“要麼是骨骼驚奇異於常人，要麼是身上帶著點什麼東西。”
陸離意味深長地看了嚴同一眼，幾人立刻心領神會。
饒是蘇娜也是見過南瓜頭的人，不過在她心頭一直有個疑問。
蘇娜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陸離的側臉。
那天的她身上並沒有像嚴同一樣帶著七宗罪，她也不覺得自己是個什麼幸運兒。
見到了迷霧中的血色南瓜頭還能活下來，只有兩個解釋。
要麼那天出現在她們眼前根本就不是噩夢級傳說，要麼就是因為陸離的緣故······
宇揚聽著陸離的推斷，他雙手抱著自己的後頸道是。
“唉，這也忒慘了。”
“本身來到這種地方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好不容易遇到幾個同生共死的好哥們，還把他們宰了。”
“害，是個正常人都接受不了這種打擊。”
嚴同曾經是獄龍的一員，對於戰友情是可以體會得到的。
他也輕輕嘆了口氣。
蘇娜見大家都這麼沉悶，她道是。
“既然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關於公交車的訊息之後再慢慢找嘛。”
“要不找個地方坐坐？”
陸離思考了一下。
“晚上的拍賣會，我們分成兩組吧。”
“我和嚴同一起在三層，宇揚你跟娜娜去四層。”
“分頭採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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