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傢伙……”君悅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引以為傲的隱匿身形的技術，被這麼一手給輕鬆破解了，相信任誰都會不爽的。尤其是對方明明一直都能看到這耀眼的綠光，卻裝地跟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這種行為基本跟耍人沒有太大區別了，因此作為被耍的一方，有點火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要不你投降了算了。”司流本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覺悟繼續道，“不然小心一會兒綠光從腰上變成在頭頂上哦！”
“投降？！”君悅吼道，氣勢十足，“你以為我已經出全力了？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呢！”
“這樣啊……”司流沉吟了兩秒，“阿秀，你再去一邊等會兒吧，我可能還要幾分鐘來結束這場戰鬥。”
“哦。”阿秀簡單應了句，也不矯情，很乾脆地走出去十來米，然後頗有興致地繼續當起了觀眾。
“呼……”君悅長出了一口氣，數秒後，其整個人的氣勢都發生了變化。如果說之前他還一直在用投機取巧的方式來完成一個刺客的本職，那現在就打算用單純的戰力來正面決勝負了。
“呦，不錯的眼神。”司流受其影響，也變得更加認真起來，“看來的確有必要好好來一場對決呢！”
司流的話音剛落，君悅的身形已經化作一道流光，瞬息之間來到了其面前，並將手中小刀探向了其咽喉處。
跟之前心靈控制技能影響下接近瞬移的動作不同，這一回而君悅的確表現出的是自己的速度，他也是仗著速度作出了類似遊戲中殘影特效的效果，十分華麗。
只不過這種速度司流還跟得上，他將手中蛋刀抬起，利用較寬的刀刃擋下了一擊，但是這時候……
“嗯？”司流一聲有些意外的輕哼，第六感顯示感覺到危險的徵兆，耳邊也接近同時地傳來了破風聲，他不待思索，身體已經本能地向側方跨出去一米。
儘管如此，這躲避還是有些慢了，其右胳膊的衣服上多了一道裂縫，而手臂上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怎麼回事？”司流心道。他對於對方提到的規則還是十分相信的，既然說了一次只有一人出手，那麼就不會出現兩人同時攻擊過來的情況，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其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眼前的敵人身上，而沒有覆蓋更大的範圍。
因此來自背後的突然襲擊著實讓其有些吃驚，當司流轉頭看去時，卻看到襲擊自己的並不是別人，正是君悅本人。
“分身術？”司流低聲自語，君悅的衣著、面貌，乃至衣服上的劃痕還有司流留下的熒光腳印，都跟之前的一模一樣，可以排除這是別人的可能，“但是我明明擋下了他的攻擊啊，為什麼會突然從背後過來？”
“你還有時間發呆？”君悅說著，再一次化作流光衝了過來，而流光尖端的一點明亮正是手裡的利刃。
“還想故技重施麼……”司流暗道，這一次他沒有直接擋身前戳來的小刀，而是將大半注意力集中到了身後，除了沒用眼睛看以外，其他各種感官全部基於此。
果然，在其感知當中，身後同樣有一個襲來的聲音，速度很快，發出的聲音較為隱蔽，不過並非聽不到。
司流旋身，將蛋刀擋在身前，對方的兵器畢竟尺寸小，要用挺寬的刀身來防住並不算難。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司流的確看到有一個君悅攻了過來，也很確定自己的確擋住了對方的小刀，然而當刀尖與自己手中蛋刀接觸的那一瞬間，司流卻並沒有任何的碰撞感。
在同一時間，司流背後一涼，身上已經多了一個血洞。
“怎麼會……”司流轉過身時，君悅已經退出去一段距離，這位此刻的表現倒還挺有品，沒有趁機進一步擴大戰果。
“怎麼，被我的神乎其技的技術給嚇到了？”君悅臉上的表情十分得意，“沒辦法，我就是這樣，幻術與體術都頂尖的天才！其實這一戰本來可以更乾脆點的，如果你老老實實受死的話……畢竟我本人也不喜歡太過激烈的打打殺殺，我更希望目標能做不出反應地被戳死。”
“有點意思。”司流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些許興奮，雖然平日裡本就靠著捉鬼降妖這種很危險的工作來過日子，遊戲裡也各種打打殺殺，但是再怎麼樣，遊戲裡也沒有這樣真是的感覺，而妖怪們……老實說，除了足以毀滅城市的大妖怪，其他真的幾乎不費力就能擺平，而大妖怪個把年都未必能碰上一個。
因此司流已經蠻長時間沒有體驗過這種充滿未知與刺激的對決了……
“能見到這種絕技，相信你也死而無憾了吧？”君悅道。
“啊，其實我這人是很有好奇心的……那在死之前，不如讓我多看幾次如何？”司流道。
“如你所願！”君悅說著，又一次作出了相同的攻擊，速度甚至比前兩次還要快上幾分。
不過這回司流並沒有選擇擋，他一個起跳，人已經到了半空十來米的高度上……既然擋是擋不住，那麼躲又如何呢？還是躲在天上這種，難不成你還能從再從背後攻過來？那你乾脆改名叫天使算了！
司流的實驗很快便有結果了，君悅的速度跟彈跳力也都不差，追著他同樣跳了起來，而就在司流打算跟其來一場空中激情對砍時，武器剛一接觸，背後又是一涼，再次多了一道劃痕，而且更深，血當時便流了出來。
“這……”司流空中受創，本就靠著一口氣才能留在空中，洩氣之後自然便朝著地面墜落下來。這次他看的很清楚，原本在他身前的君悅，在背後攻擊到來的剎那，人便恍然消失不見了。
不是化作煙霧，也不是消散，就那麼不見了，毫無徵兆。
這十來米的高度還不至於讓司流摔死，不過這第三回合開始還沒多久，他身上已經多了數道傷痕，這樣下去再過幾分鐘恐怕就得流血過多而死了。
在遠處當觀眾的阿秀也有些心急，卻什麼也做不了，她還是挺理智的，既然陌上塵宣佈的規則中說，若一起上對方將再次復活，那麼肯定就會這樣，萬一復活的時候連帶著將消耗掉的力量包括傷勢都恢復了，那結果會更糟糕。
因此儘管擔心，阿秀也只有選擇相信司流了。
“真是讓我吃驚啊……”司流的聲音都虛了幾分，畢竟流了那麼多的血。
“過獎，過獎。”君悅穩穩落地，他的傷要輕得多，雖然這種戰法消耗頗大，但總比身上挨刀的司流好，“這是我自創的招式，雖然目前還沒怎麼用過，但只要用到……就無一失手，很顯然，這次也不會例外。”
“我得謝謝你。”司流道，眼神中重新帶上了些許笑意，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這種時候他不是在準備嘴遁，就是在準備摧毀對方的自信心，有時候還是很徹底的那種。
“謝我？”君悅一愣，“謝我什麼？我可是要殺了你哎！”
“當然是謝謝你滿足我的好奇心了。”司流回道，“我對於沒見過的東西啊，一向都是很好奇的，如果不研究個明白就睡不著覺那種……”
“那實在是很遺憾，這次你是沒辦法研究明白了。”君悅沉聲道。
“是麼？”司流咧嘴一笑。
“是啊！”君悅喝到，再次催動力量，持刀衝了過來，看上去用的力氣頗大，似乎是打算一擊解決戰鬥了。考慮到那近乎避無可避的攻擊，他的目的應該是不難達到的。
“成功了……”君悅看著對方似乎沒準備反抗，心放下來不少，“果然只是在嘴硬麼，沒想到明明是個不強的敵人，卻把我的底牌都逼了出來……不過只要解決他，那個女生就好辦了，就是打的這麼艱難，回去怕不是會被他們笑話了。”
很顯然，這種提前立flag的行為，一般都不會得到好結果的……
就在君悅信心滿滿地要講利刃刺入對方的心臟時，確切的說是手中武器與司流身體接觸的那個瞬間，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站在那裡的司流，沒有反抗，沒有格擋，沒有躲避，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小刀刺過來，而什麼都沒有做。
但是這個瞬間，司流整個人都消失了……一如君悅之前的消失一般。
“這怎麼可能……”君悅的眼睛都瞪大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司流的聲音自側面傳了過來：“是啊，能開發出這種戰鬥技巧來，稱你一聲天才都不過分。”
君悅沉著臉轉過頭來，聲音都顯得粗了幾分：“你到底做了什麼？”
“這不是很顯然麼？”司流聳聳肩，表情輕鬆，彷彿身上的刀傷不是他的，“就跟你之前所做的一樣。”
“所以我才問你……你到底是做了什麼！”君悅幾乎是用喊得說道。
“哈哈哈，在我告訴你之前，不妨先讓我解釋一下對於你所用招式的理解吧。”司流說著，居然盤腿坐下了，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也沒有還處在決戰之中的覺悟。而君悅雖然長得跟表現的都比較猥瑣，也還沒有沒品到趁這種時候偷襲的地步。
一來……既然對方已經表現出了跟自己一樣的能力，那麼偷襲自然無用。二來……君悅畢竟是個武者，而武者都是有自尊的，見到對方用處自己的獨家招式，再怎麼樣也會想要瞭解一下。
“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你是用了跟陌上塵的復活一樣的方式……即利用對這空間內規則的掌握，透過退出與進入的方式來實現瞬移。”司流用講課般的口吻說道，“但是這種方式顯然太低階了，我想就算是某些san值為負的傢伙都不會這麼做的，不然人氣再高的角色也會將運勢掉光。”
“後來我注意到一件事，不管你是從哪個方向，用何種方式攻過來……你消失的時候，都是我跟你武器接觸的瞬間，無一例外，不管是用身體接觸，還是用我的刀接觸。”
“所以我就做了一個小實驗……我跳到了半空中。無論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從太空中落下來攻擊我，除非……你根本就不是那麼做的。”
“然後我意識到了一件事，決定你從哪裡攻過來的並不是你自己，而是在於我……在於我選擇怎樣防禦，而不管我怎樣防禦，你的攻擊都會從我沒有防到的地方過來，在這之前，其實你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這傢伙……”君悅終於小聲說了句，臉色有些鐵青。
“再結合你之前控制阿秀時所用的接近靈體的形態，我就基本上搞明白了……”司流繼續道，“你那種靈體，本質上是一種量子態，而你在運用自己的力量將其主動控制的時候，就能夠做到這種事……簡單的精神層面，控制他人，複雜點的物質層面，則可以進行無懈可擊的攻擊。說無懈可擊，就是因為在我決定防禦之前，你的攻擊會從哪裡到來沒有人知道，只有在我決定之後，你的刀才會出現在一個我防禦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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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突然感覺像是在上物理課……”遠處的阿秀道，雖然司流跟她有點距離，但是並沒有戰鬥發出噪音的情況下，說話還是能聽到的，“而且還是民科講的物理學，我是不是應該自毀雙耳來防止受到精神汙染啊……”
君悅沉默了數十秒，臉上才重新笑起來，不過表情中多少有些淡然，他道：“我自己都沒有完全搞明白的原理，你只是看我用了幾次，就想到這種地步了？”
“對啊，所以我說你是天才。”司流點點頭，“這樣的戰鬥方式，我也是第一次見。”
“天才……雖然我一直是這麼覺得的，但我有點搞不清楚你是不是在諷刺。”君悅道，“我可是練習了六年，才能做到這種地步，你呢？你明明剛剛才看到吧！”
“不要妄自菲薄，少年。”司流很認真地說道，“你的確是天才，只不過……我可是天才中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