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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回 輪迴剔骨肉,果報相見仇(上)

國慶節還沒到周頌卻找上門來了他是特意來請我的。如今的周頌是西裝革履頭也梳的一絲不亂滿面春風精神煥。當年的他是一個很要強也很努力用功的人今天的他看上去很熱情充滿了朝氣。他請我國慶期間到三江口一聚班上同學很多人都會去也算畢業後三年的一次再聚。

我的身份在我們高中這個班太特殊了特殊之處不在於我從上學時就開始經營自己的產業而在於我娶了班主任柳菲兒。周頌搞同學會當然也是要請班主任的所以直接找到了我希望我把老婆孩子也帶上。

回家問了柳菲兒一聲菲兒卻說:“你去吧同學在一起聚一聚是好事我就不去了……周頌是真想搞這個聚會的他小時候很苦學習也很用功生怕別人看不起他。你若不去他心裡會計較的。至於我抱著言成坐在一堆同學面前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你轉達我的問候就行了……如果有機會的話勸勸周頌人生而有貧富但貴賤在於心。我上學的時候班主任唐老師就經常說這句話他對你們也應該說過。”

周頌來後的第二天知味樓又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這兩人以前來過是雲中仙帶著玄星子和上次一樣我沒到知味樓她們已經在君子居中等我了。

我走進君子居。雲中仙和玄星子都站了起來齊聲道:“師兄!”

“原來是你們二位快坐……玄星子妹妹忘情宮中過得好嗎?”

再看玄星子比上次見面時已經長高了許多氣色也非常好。小小年紀眉目之間地輪廓甚是秀美看一眼就忍不住生出憐愛之意。她的身上果然有七心的影子。然而卻不再是當年的七心了神色之間非常柔和恬靜。聽見我問話她很有禮貌的答道:“我在忘情宮中過的很好天師、雲姐姐還有火姐姐對我也很好。這世上沒有比忘情宮更好地地方了!”

火姐姐?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說忘情宮弟子火神兒也就是以前的小辣椒崑山子。我點頭笑道:“那就好好在忘情宮中修行有時間來看看師兄。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是笛子嗎?怎麼沒有孔?”

玄星子剛才手背在後面行禮的時候伸手我看見了她拿的一件東西兩尺多長形狀很像笛子分三節。外形很像一枝竹子。看質地溫潤如玉雖然是白天也可看見柔和似星光的華彩在她手中閃爍。玄星子答道:“這不是笛子這是忘情宮的法器七星峒它可以出樂聲可是我現在還奏不響它……雲姐姐告訴我。需要公子親手授器才行。”

雲中仙道:“師兄這次帶玄星子來找你就想託你帶她去見公子一面這孩子一直想見忘情公子天師就讓我帶她來了……師兄再想個辦法。讓公子將七星峒交給她也算完成了忘情宮的儀式。”

事情的原因原來是這樣的。玄星子到了忘情宮之後常問雲中仙為什麼要帶她到這麼好地地方來?雲中仙說是奉公子之命。公子知道她在人間受苦命運多厄所以才命人將她帶離紅塵。玄星子又問公子是誰?雲中仙告訴她公子就是忘情宮當代之主忘情公子風君玄星子這個名子也是公子起的。玄星子又問公子哪裡去了?雲中仙好不容易才解釋清楚什麼叫作封印神識入世歷劫玄星子聽的似懂非懂。

玄星子畢竟還是個孩子對未知的一切都很好奇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也虧得雲中仙好耐心不厭其煩一點一點細細跟她解釋。忘情宮中地其它人天月大師與小辣椒待這個孩子也很好她們也都見過前世的七心。不過她們誰也沒有對玄星子提過七心的往事。玄星子在忘情宮中很聽話但她只提了一個要求一定要見風君子一面。

我點頭道:“星師妹你是應該見公子一面在忘情宮中等著也不是辦法連我也搞不清他什麼時候才能回去。這樣吧三天後我帶你去見他不過你要注意我們是在一群普通人當中你不能說忘情宮中的事。他現在不認識你不過沒關係他看見你一定會喜歡的。你不要叫他公子你就叫他叫他直呼其名風君子吧!”

玄星子怎麼稱呼風君子是個麻煩事在一眾普通人面前叫他公子自然不合適叫師父吧就更不對了風君子雖然要雲中仙把她接入忘情宮賜名玄星子但還沒有明確地要自己收徒。叫風叔叔?有點彆扭!算了直呼風君子吧我想風君子也不會在乎的我現在也是直呼其名。

……

“好漂亮的小妹妹呀這是誰家孩子?”風君子在大客車上第一眼看見玄星子就老遠地就問。

“這是我一位長輩的晚輩名子叫星星放假到蕪城來玩託我照顧幾天我就把她也帶來了。”我在玄星子身後答道。

這時周頌也正好上車笑著問我:“石野柳老師不來你倒帶了個小妹妹來。”

風君子開口替我解圍:“柳老師在家帶孩子呢不好意思跟我們一起混……星星是吧坐到我身邊來……尚雲飛你再換個坐位。”

風君子本來和尚雲飛一起坐看見玄星子非要拉玄星子坐到他身邊把尚雲飛趕到後排去了。一路無話周頌包的這輛豪華大客直奔三江口。專案安排的很有意思一開始時山澗漂流二十幾人坐的七、八艘腰子船從一條清澈地小河一直漂到水揚江灘。然後從江灘上岸。再登上一條大漁船裝摸作樣的釣魚撒網也就是圖個樂子。

風君子也在船頭撒網轉了一圈漁網沒撒開還把自己給纏住了要不是旁邊有人拉一把好險沒有掉到江裡去。其它人的身手和風君子也差不多七歪八扭沒有一個人把網正確撒出去嘻嘻哈哈互相笑話。最後我走上船頭撒了一網。將網在小臂掛好一手牽住繩頭半轉身朝天一揮一個均勻的圓罩在幾丈外地水面撒開。收網時金光閃閃我這一網居然打上來一條二尺長的金鯉魚眾人紛紛鼓掌鬨然叫好。

這條魚雖然不小生態遊名義上是自己釣自己吃可二十多人就打上來這麼一條鯉魚顯然是不夠地下午飯還是要到農家院去解決。風君子左手牽著小星星右手用條草繩繫住鯉魚口拎在手裡。得意的神色就像他自己釣上來的一樣。

吃飯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我們在小白村的一戶農家院中。這地方院子很大擺上三大桌地方足夠兩面還搭著葡萄架。風君子跑到葡萄架下逗人家的小狗玄星子拿出七星峒就在一旁看著。風君子回頭注意到她手中的東西。好奇的問:“星星你手裡這是什麼像是笛子又不是能吹響嗎?”

玄星子:“它可以奏出樂聲但需要拿在手中揮動。我還用不了!”

風君子:“這麼好玩的東西?給我看看行不行?”

玄星子不說話將七星峒遞給他。風君子拿在手裡眯著眼睛象瞄望遠鏡一樣瞄了半天沒看出什麼要領來。這時正好有一陣江風從院外吹過葡萄架上的葉子沙沙作響。風君子一時興起將七星峒拿在右手中。就像他小時轉鋼筆一樣照著食指和中指轉了好幾圈風中突然傳來悠揚清越之聲婉轉成音直如天籟。

滿院子嘰嘰喳喳說話地人突然間都安靜下來這樂曲一般的風聲讓大家聽得都出神了。風君子也出神了七星峒在他指間緩緩旋轉他卻抬頭側耳聞音。只有尚雲飛目光一閃直視風君子手中的七星峒。風君子大概有所感應指尖一顫七星峒落下然而他的反應也很快。隨即彎腰空中一抄又接住。

風聲停了大家又都回過神來紛紛感嘆還是鄉間的環境好不僅山清水秀連風聲都這麼優雅。風君子將七星峒放到玄星子手中:“這個給你我差一點給摔壞了看上去很值錢哎摔壞了我可賠不起你一定要收好了。”

這時有一對老夫妻從院子一側地廚房走了出來招呼:“大家都入席吧菜準備好了。”

桌上的菜很有農家特色三江活魚、清溝裡的小麻蝦、城市裡很少見的只有硬幣大小的油炸石板蟹、野蒜、野蕨、農家風味醬等等味道都是不錯地。有席自然不能無酒喝的是農家自釀的米酒。這些對我都不算什麼特色我也一樣從小是在江邊農家長大地。可風君子等人吃的很過癮酒也沒少喝喝著喝著話就多了。

讀書的時候我們班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小團體但工作幾年之後再見面感覺就不一樣了這一坐下來就能現各人都很注意選擇自己的坐位。風君子沒管別人自己找了張凳子先坐下尚雲飛走到他身邊也坐下了周頌看了看他們兩個猶豫了一下在尚雲飛的身邊坐下。風君子回頭對玄星子招手把她叫到自己另一側坐下我也挨著玄星子坐下了。這一桌很快坐滿了都是同學中小有成就的那一夥。

酒過三巡周頌很是興奮在三張桌子間來回敬酒最後喝的有點多了回來拉著雲飛的手藉著酒勁說著熱乎地話。其實尚雲飛在我們班同學中的關係一直很談他是一個修行佛門秘法的人。周頌今天顯然有點套近乎話語中聽似感慨實則是恭維不住提到尚雲飛在香港創業的經歷還問他在深圳有什麼商業機會特別是地產方面有什麼可以合作的?

說實話尚雲飛很有些看不起他這我能感覺出來。他和周頌之間地對談只是在敷衍。只是在這種場合不便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而周頌不知是真的酒喝多了還是故意裝作沒有覺仍然是一副稱兄道弟的口吻。風君子在另一邊帶著三分醉意看的卻很清楚不知道是對尚雲飛有意見還是周頌有意見故意打岔。

他拉起尚雲飛的另一只手笑道:“尚大老闆我們也親近親近。好些年不見你還剃小*平頭。型沒變可頭值錢了!……喝了兩杯酒我看你地頭不是頭那是滿頭的金條啊金光閃閃的就像大日如來的金輪佛頂。”

風君子顯然是借酒在諷刺他一個從小修佛法的人怎麼成了一個善於斂財的人?尚雲飛淡淡答道:“佛祖也講究佈施可以法佈施也可以財佈施。無財何布?有取財之道而用之方可廣佈世間。”

風君子笑了背出了馬克思的一句話:“資本來到人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

桌上其它人臉色都變了。紛紛低頭喝酒不說話周頌忍不住道:“風君子你喝多了吧?合法商人憑勤勞智慧致富是天經地義時代不同了!”

風君子還是笑:“時代從來沒有變過就如山水一般。變的是人。我還沒說你呢我只是在背書。”

尚雲飛也笑了:“我身上不髒。”

風君子:“你的想法很好希望做法也很好斂財布財永無盡頭道理就是道理。不是行事地藉口……其實人是會變的尤其經歷世間誘惑考驗之後才知道究竟如何。”

尚雲飛:“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風君子:“據我所知。下地獄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大無畏的悲壯另一種是自取滅亡。”

尚雲飛的臉色終於也有些變了他對風君子道:“你怎麼總拉著我地手?是要給我看手相嗎?我記得你從小就喜歡搞神神鬼鬼那一套!”

一聽看手相風君子突然來了興致拉起尚雲飛的手攤開手心就看。然而只看了一眼臉色也有些沉放下他的手端杯喝酒不言。這迴轉到尚雲飛追問了:“半仙看出什麼門道來了?怎麼不說話了?”

風君子:“算了算了不敢亂說尤其是不敢亂說你尚雲飛。”

這時桌上其它人也好奇開始起鬨:“風君子。說就說唄!尚雲飛怎麼了再大的老闆也是同學酒桌上就當個樂子聽誰還能當真啊。”

風君子:“衝煞紋主刑數年內有牢獄之災。若誠心正意可免。”

我聽得一皺眉頭風君子說的可不是什麼好話。尚雲飛這個人我一直不太瞭解只知道他是活佛弟子有一身修為但印像也不算太好。他與老活佛不一樣地地方就是門戶之見很深這對於修行人來說就是私持重的偏頗。活佛在時他自然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活佛不在無人指點又會怎麼樣呢?修行人為什麼要入世間因為有些感悟經歷了之後才是真實的空談脫只能是空談。

比如有人說:“我視金錢如草木凡物!”如果天生如此那真是天賜地上上根器但如何印證這句話呢?如果他從來沒有富裕過這只是一句空話如果他真正的大富大貴又能做到如此他人才能相信。如一個男人大喊──老子不好色!平常人第一反應就是沒有女人能跟他他想好色也沒的地方好。風君子在無意中暗示尚雲飛什麼嗎?像他這種修行人不應該遠離師門法侶孤身去沾染一身紅塵把持不好可能自損修行。同樣是有錢人尚雲飛和張先生的態度與做法是不一樣的。

想歸想但也不能讓風君子破壞了同學會的氣氛我趕緊勸解道:“尚雲飛呀風君子是在提醒你以後做事小心點別哪一天出了經濟問題進了局子。你怎麼想的他不知道他是擔心你做事的手段……開玩笑開玩笑。”

周頌聽的卻很感興趣也把手遠遠地伸過來道:“風君子也給我看看手相我以後的財運怎麼樣?”

我趕緊把風君子拉住對周頌道:“算了算了你好好掙錢就是了燒香拜佛都沒用沒事看什麼手相!”心中暗道周頌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沒事讓仙人斷命那是好玩的嗎?

這只是酒桌上的小插曲暫時略過不提。我們吃著吃著有人放下筷子咂嘴道:“菜是不錯可是少了三江口一帶的特產。”

風君子一聽還有好吃的瞪大眼睛問:“什麼特產呀?”

周頌也說:“是呀我小時候就聽說過金寶圩一帶的連皮帶骨五香驢肉是蕪城一絕可惜還沒吃過。”

正在說話間那個農家老漢來添酒風君子問他:“老伯有五香驢肉嗎?就是連皮帶骨的那種你們這地方的特色。”

老漢答道:“叫我老白頭就行我們村子裡的男人大多都姓白。不好意思五香驢肉沒有村子裡最近沒有人家殺驢。”

周頌一聽不知道是為了面子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放下筷子道:“老白頭你們家有驢嗎?”

老白頭:“是有一頭驢拉磨的毛驢。”

周頌:“宰了做五香驢肉!”

老白頭吃了一驚:“現殺可來不及啊!”

周頌:“多叫幾個人來幫忙不就行了。”

老白頭:“那也要到夜裡才能做好你們吃不上還是算了吧。”

周頌:“沒事我明天晚上再來吃後天才回去呢。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怎麼也得嚐嚐此地特色。”

老白頭神色很是猶豫沒有答應周頌笑了:“一頭驢多少錢我給你錢就是了。”

老白頭:“少說也得八、八、一千五吧。”

周頌:“我給你兩千不是旅遊公司跟你結的我單獨給你。你把你們家驢殺了做五香驢肉明天晚飯我們大家就要嘗一嘗一定要好好做喔!”

風君子小聲道:“周頌有點過了吧?我們跑到人家吃飯。還要殺人家拉磨地驢?”

周頌:“有錢就再買一頭驢反正是做五香驢肉殺哪頭驢不是殺呀?……老白頭這錢你掙不掙?”

老白頭:“掙你給錢我就宰驢。”

周頌招呼他帶來的一名隨從現場點給老頭兩千現金。老白頭接過錢衝後院叫了一聲:“小白。你這孩子哪去了?把咱家那頭驢牽來給這位老闆看看。”

有個小男孩答應一聲從後院牽出一頭青灰色毛驢。我看見這孩子和這頭驢不由得震驚當場一時之間呆坐在那裡。這孩子的眼神在我神識中有非常熟悉的回憶我找到“小白”了──白鰭豚冤魂轉世的那個孩子。但更大的衝擊來自於小白身邊地那頭毛驢只見這頭驢的左肩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白痕左耳朵尖上也有一撮白毛而全身其它的毛都是青灰色的。那兩道白痕相連像什麼就像韓紫英的切玉刀劃過的傷痕。靠七葉!

我愣住了那孩子和驢可沒愣住。小孩牽著驢邊走邊說:“咱家的驢剛才聽見颳風就不老實一直在後院尥蹶子姥姥抽了它半天也不聽話……”

小孩正在說話那頭驢已經看見了風君子眼中出奇異的炙熱光芒。它突然前蹄刨地。掙脫小孩牽的韁繩向著我們這桌就衝了過來。它也許是衝向風君子地可半路踩到一塊雞骨頭蹄子一滑直奔風君子身邊的玄星子。前蹄凌空照著玄星子就踢了過來。

毛驢沒有踢中玄星子蹄尖卻點在了風君子的胸口。原來是風君子反應神伸手一把挾起玄星子護在自己的身後迎面攔住了那頭驢。驢蹄在他胸口點了一下不輕不重。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緊接著驢失前蹄跌落在地是我在一旁伸手橫切而出把這頭驢當空打翻。

不是因為我反應慢。我雖然愣了一下但反應並不慢如果風君子不動他和玄星子都不會有事可他偏偏先搶出一步護在玄星子身前就這麼一個身子的距離我也沒擋住。他讓驢給踹了一腳幸虧我出手快同時把驢給打了回去。他應該不會受傷但是看他地臉色很不好──冷汗都出來了。

毛驢倒地掙扎不起我出手當然不能輕了。我看著毛驢又瞪了尚雲飛一眼他坐的位置離毛驢衝來的方向更近卻一臉淡然沒有出手。玄星子在後面拉住風君子的胳膊急切的問:“風君子。你沒有受傷吧?”

臉色慘白地風君子回頭勉強笑了笑:“沒事我沒事。”

玄星子:“那頭驢好凶啊!”

風君子:“兇什麼兇馬上就要變成五香驢肉了星星不怕!”

周頌等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關切的詢問:“風君子剛才被驢踢那一下不要緊吧?要不派車送你回去到醫院看看?”

風君子一手撫摸著胸口一手擦著額頭的冷汗道:“沒事一點事沒有!我不走明天還要等著吃五香驢肉呢這一腳不能白踢了……石野聽說你從上中學就開始練武功夫不錯呀?能單掌拍驢!”

尚雲飛在一旁道:“你們要吃這頭驢這頭驢就跳起來踢人看來它知道你們想幹什麼?這算不算果報呢?”

風君子面色一沉:“少在這裡嘰嘰歪歪敢情驢踢地不是你?就算你吃素你還能不吃草啦?有能耐自己啃磚頭去!你做的那些破事買多少頭驢回來殺都夠了!”

風君子生氣了其它人也不好勸。那小男孩終於聽清楚我們想幹什麼──想宰他家的驢吃五香驢肉。跑過來站在驢身前道:“姥爺為什麼要殺咱家的驢?殺別人家的驢吧!村子裡還有驢。”

老白頭:“小孩懂什麼一頭驢能換兩頭驢呢。”

尚雲飛站起來把小孩拉到一旁很有興致的問他:“為什麼殺你家的驢?誰家的驢不是驢呢?如果別人家也有個小孩不也會說一樣的話?”

小白:“不一樣我家地驢不一樣我家的驢會說話。”

老白頭:“你這孩子。又胡說不許再這樣!”

做為東道主地周頌見出了這種事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揮手道:“趕緊找人把驢拖走立刻宰了吃肉!”

我在一旁卻心裡一沉小白這孩子確實和其它人不一樣他似乎天生有類似於“他心通”的神通。因此才能說出驢會說話這樣的古怪事情。七葉打入輪迴變成了驢驢是不可能像人一樣開口說人話的但他的神識仍在他人若有神通還可以感應到些許簡單的神念。不知道七葉這頭驢都和小白說了什麼?他先插手影響我地徒弟了看來傳法之事多了一絲變數。

想了想我走過去將小白從尚雲飛身邊又輕輕拉了過來:“小白你叫小白是不是?你們村子的特產就是五香驢肉所有的驢都是這個命運就算我們今天不吃你家的驢有一天它照樣也是五香驢肉。會說話的驢與不會說話的驢其實沒有區別它就是一頭驢。以後你要有時間好好想一想它為什麼會是一頭驢?”

小白看見我似乎有一種天生的親切感。我拉他過來說話他雖然聽的不太懂卻仍然看著我鄭重的點了點頭。驚驢的鬧劇終於過去了還好有驚無險眾人又坐回到自己地坐位。周頌不住敬酒給風君子壓驚口中連聲說不好意思。就像飛蹄子踢人的是他一樣。

在我們快吃完的時候白老漢一家人也開始吃飯了。小白這孩子不上桌端了一隻大海碗飯頭上堆了一堆菜就蹲在前院的門檻上吃飯。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神識感應突然有一絲不對。有一股非常強大的法力波動在接近地點就在院外不遠。我和尚雲飛同時放下筷子對望了一眼風君子還在那裡喝酒渾然不覺。

這時有一件意想不到地事情生了。就見小白停下筷子衝著院門外喊道:“你別過來我吃我的飯不給你吃!”他的聲音很大所有人都聽見了。大家都吃了一驚因為院牆不高站起身來可以看見外面──外面空蕩蕩的別說人連條小狗都沒有!

白老漢從廚房走出來喝道:“小白又在胡說什麼!……諸位慢慢吃。這孩子爹孃死的早從小就怪怪地……小白進屋去!”

我暗中又吃了一驚這小白與我一樣有天生陰眼能見祟物潛行。小白村這趟來的事情可真多我找到了小白又見到了七葉轉世變成的驢突然間又現有妖物在周圍窺探。我和尚雲飛同時放下筷子起身裝作看熱鬧地樣子走到院門口向迅消失的法力波動方向望去。

“好強大的千年妖物不知衝誰而來。”尚雲飛在我身邊低低的說了一句轉身又回去吃他自己的飯了。

衝誰而來呢?衝小白?衝七葉?反正不是衝我來的!什麼妖物去招惹東崑崙盟主恐怕是活膩了。最有可能是衝風君子來的千年妖物窺探仙人爐鼎太有可能了!風君子萬法無忌他是不會怕這些的封印神識的仙人也是仙人。但如果總是有些事騷擾並不是我願意看見地總讓他受莫名的驚嚇也不利於世間度劫儘管這也算是劫數。

我在三夢宗開宗典禮上承認了風君子是我的師父天下修行人恐怕不會再去騷擾他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可這世間強大的千年妖物恐怕不會管這些得知有仙人爐鼎總會打主意的。這種東西在世間很少能碰到但也不是沒有想當年的雲中仙不也是修行了八百年化龍而出嗎?

我一定要搞清楚這個妖物是什麼來歷?如果它真的是在打風君子的主意我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出手──此舉是殺雞敬猴不能讓同樣的事情繼續生!看來我要注意風君子一段時間了別再出茫碭山那樣的意外。至於收小白為徒的事情我本打算到夢中去見他現在還是放一放。這孩子的情況有些複雜等他真正長大行走人世間觀察觀察再說。

晚上在農家院休息玄星子被安排與一眾女眷一起我與風君子一個房間。睡覺的時候風君子問我:“星星那孩子是在哪裡長大的?吃飯地時候我看了。幾乎沒怎麼動筷子而且她只吃素味!……小小年紀怎這麼挑食?”

“這孩子情況有些特殊很小的時候吃過不少苦現住在一處山區。飲食習慣不太一樣不過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看她的氣色很健康”

風君子:“可憐的孩子。住什麼地方啊?不至於吧連肉都沒得吃!……明天的五香驢肉她也不吃嗎?”

“她不會吃地我勸你也別吃小心鬧肚子!”

……

深夜裡蕪城市新華書店樓後一片居民小區中一株高大的廣玉蘭樹在黑暗中靜靜的展開枝葉。樹冠正對著三樓的一戶人家陽臺緊鄰陽臺的那間臥室裡風君子已經睡熟了。四周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如果此時有人朝天望去會恍惚看見一團黑影無聲無息冉冉而降。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剃著不太乾淨的光頭披著黑色的披風一雙三角眼閃著陰森森的光芒。他停在陽臺外地虛空中賊頭賊腦的透過窗戶向屋內窺探突然間猛一轉頭看向廣玉蘭樹冠。

只見一叢濃密的枝條無聲的卷開。有一條人影飄了出來手持一面青銅古鏡。這個人當然就是我石野已經在此守候千了果不出我所料他還是衝著風君子來的。男子見我現身。急轉身就想往陽臺方向飛去然而陽臺上也出現了一個人與我一模一樣地石野。手持二尺毫光羽。

我化出分身在陽臺上擋住他的去路那妖物反急轉身向後飛遁。他剛剛斜向空中飛出一根細的幾乎看不清的百丈長絲迎頭就向他卷來──在他身後的夜空中也站著一個石野手持漫舞卷天絲。我化身為三從上中下三個方向擋住了他地去路。

那男子的修行也是了得見中了埋伏揚手打出一片黑光迎向漫舞卷天絲漫舞卷天絲被黑光分成虛實兩道虛神絲被阻實絲劈開黑光仍向他抽到。男子冷笑一聲口中飛出一枚閃光的珠子打在漫舞卷天絲上。不僅將長絲捲回而且珠子當中分別射出三道凌厲地冷輝直刺我的三個分身。陽臺上和空中兩個分身分別祭出毫光羽和漫舞卷天絲相迎而我站在樹上的元身卻一動未動硬受了一擊。

此千年妖物修為不俗我想一照面就傷他非得付出代價不可。元身只攻不守青冥鏡射出一道灰暗的光束也直接打在他的身上。那人的黑披風炸裂而開化作一團黑霧緊接著他裹著黑霧破逃去只留下一聲低沉的痛哼。

風君子在屋裡似乎醒了懶懶的睜開眼睛看了窗外一眼又含糊不清嘟囔一句翻了個身繼續睡覺。我被那人的法術擊中全身一陣陰寒神智也幾欲恍惚趕緊收回分身調勻氣息。以我今日之修為再加上金龍鎖玉柱護體一擊換一擊那千年妖物只會傷地比我更重。我並沒有著急去追他別忘了他是被青冥鏡所傷我可以感應到他的去向。

一番遭遇鬥法只生在極短的一瞬間幾乎是無聲無息的就結束了。我只想傷了他並把他趕走並不想在這裡就拿下他。這是蕪城鬧市區一旦真正生死相鬥波及太大了。

三天後我在淝水知味樓傳了一道盟主令:世間有千年妖物為禍貪佔風君子仙人爐鼎已被我所傷。我將親自追懲之以儆效尤!今後若再有同類之行天下修行同道皆依此辦理。

這一次我要親自出手並沒有要他人幫忙就算盟主給大家做個示範吧。我和那千年妖物交過手他的修為不低甚至不在當年鯉橋圩做亂的雲中仙之下但我還有把握收拾他。我公告天下我要親自出手而且對付的是一名人間千年妖物多少也是一種表態。

想我三夢宗紫英是妖女出身柳依依是陰神之身世阿秀是望天吼化身說來說去門中長輩除了我就沒有一個是真正的人類。雖然九轉紫金丹已成但阿秀和紫英的來歷畢竟不是人別人口中不說心中難免會有想法。而我此次要公開除妖的態度很明顯──不論是人是妖我梅野石或三夢宗都沒有偏私之意。我不問來歷出處只問行事善惡。

我不是孤身一人出去河南身邊還帶了個隨從──三夢宗大弟子丹紫成。紫成現在的修行已經有些根基不久前我剛剛傳他四門十二層樓第一重樓“內照”的口訣與心法他已經窺入門境。這次帶著他去除妖也算是一種歷練。

紫成是第一次和師父出遠門我們沒有飛天而是遊客一樣乘車趕往河南。在登封市留宿一夜據我已經查探到的方位那千年妖物在嵩山腳下不遠。這天吃完午飯我領著紫成在登封的大街小巷裡逛一逛。

紫成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走在街上小聲問我:“師父我們不是來除妖的嗎?怎麼逛起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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