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忍不住再次驚懼出聲。
這當髡體型雖然不大，但看其身上的氣勢卻是一點也不比左右兩邊高空上的禿鷹和雄鷹的氣勢差，甚至還有更兇厲幾分。
“居然是你！”
再看幾眼過後，小吉終於認出了面前這頭當髡，就是曾經在當髡山上咬死過自己母親，還差點咬死自己的那頭當髡。
小吉終於明白面前這頭當髡的兇厲氣息從何而來的了！
為何明明這頭當髡論體型、論氣勢都不如那兩頭禿鷹和雄鷹，但身上的氣息卻好像讓自己更加恐懼，原來這就是曾經咬死過自己母親，還差點咬死自己的那頭當髡。
這樣的恐懼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是來自於死亡的恐懼，小吉心有慼慼也是正常的。
“吼……”
當髡經過夜輕寒的點化以後，這段時日裡已經靈智大開了，再加上透過對人類商隊遺留在當髡山的書籍和各種器物、器皿的閱讀和使用，此時的當髡智慧已經不下於普通的象族人。
至少是和小吉這樣心思單純的人，智慧是不相上下的。
當然，這只是指智慧而已，論聰慧程度此時的當髡，還遠遠比不上人類的，還需要一定的時間行善積德，將宿世記憶開啟以後，才能夠讓自己的智慧和聰慧程度，都絲毫不下於人類智慧生命的。
而當髡和小吉最大的區別在於是，此時的當髡知道自己此行的任務是什麼！
也就是說對於夜輕寒這位如神如聖的人物，當髡雖然沒弄清楚他為什麼要幫助自己這頭野獸，但當髡已經明了這是一位了不得人物，甚至是要比三族大陸上所有的聖賢都要偉大，甚至是可能已經能夠比肩不知道多少萬年以前的象神大人們了！
這樣的人物將當髡召喚到此處來，讓當髡置身於虛空雲層之上，當髡自然沒有絲毫慌張，當髡知道偉大象神絕對不會加害自己，所以自己此行目的就是要幫助象神大人點化面前這個看起來有些愚昧的象族人。
這個時候的當髡，已經將小吉當成了是夜輕寒要點化的人，而自己能夠開啟智慧，說是點化，其實更是象神大人的一種懲罰。
只是這樣的‘懲罰’當髡覺得自己應該心懷敬畏，心懷感激。
因為在偶然間當髡突然想到自己是一頭野獸，本就野性難馴，現在經過象神大人的一番點化以後，自己卻是從一個茹毛飲血的畜生，變成了一個吃素的食草動物。
這樣一來，象神大人的點化到底是想要幫助自己，還是在懲罰自己，那就的確很難說了。
不過，當髡對於自己此時這樣頭腦清醒的狀態，還是感到非常滿意、非常喜歡的，總是要好過自己茹毛飲血的時候，腦子是一團漿糊的狀態。
所以，在當髡的心裡，還是對夜輕寒這位象神大人非常感激的。
只是事實，與當髡所料想的恰恰相反，夜輕寒是為了點化當髡，才將小吉和老嫗母子倆給救下的。而不是當髡心裡所想的那般是為了救下小吉和老嫗母子倆，才將自己給點化的。
聽起來差不多，但兩者的順序一掉轉，得出的結論就大不相同了。
“你想做什麼？”
聽到當髡的嘶吼聲，再一看到當髡臉上惡狠狠的表情，小吉瞬時又驚得倒退了兩步，一臉驚恐地看向夜輕寒。
顯然，在此時小吉的心裡，對於象神大人將如此多的毒蛇猛獸，還有這頭噬人的當髡弄出來的做法，感到非常不理解。
自然而然的小吉更是弄不懂夜輕寒的意思，弄不懂這些毒蛇猛獸，還有噬人當髡，又和拯救下方當髡城的人有什麼關係。
“夜道友難道是想將小吉扶上那個位置？”
鄧傑在這個時候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小吉，又再次看了看天，最後才看向夜輕寒，想要透過夜輕寒接下來的動作來印證自己心裡的猜測，到底是對還是錯。
只是在鄧傑的心裡，夜輕寒用毒蛇猛獸，還有吃過老嫗的當髡來恐嚇小吉的手段確實有些低階了，不是不符合夜輕寒的作風，而是根本就不符合奧義境生命的作風。
“你想要拯救當髡城已經死去的人，只要坐上那石質王座之上，就能夠將他們給救活了！”
夜輕寒指著石質王座，對著小吉面無表情的說道，全程沒有半點表情，不想對小吉的決定做點影響。
鄧傑根本就不願意去瞭解小吉這個凡俗生命，自然不知道夜輕寒早就對小吉進行過探測，知道無論是金錢的誘惑，還是美色當前，小吉都不會因此而動搖自己的本心的。
而小吉唯一的弱點，就是太過重視親情。但夜輕寒又不可能用老嫗的性命去測試小吉的，那樣的話小吉很可能破罐子破摔，隨著老嫗一起去死的。
到時候，倒在血泊裡的不過是幻象中老嫗，而小吉卻是真的死了，那樣一來，對於夜輕寒來說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這不能說夜輕寒身為堂堂奧義至聖者，小吉區區一個凡俗生命就算是真的死了，對於夜輕寒也是沒什麼影響的，畢竟此時夜輕寒已經在小吉身上花費了許多功夫。
所以，對於小吉身上最明顯的一個情感弱點，夜輕寒是不能隨意去考驗的，唯一能夠考驗的就是利用小吉不能剔除的性格弱點恐懼了！
“坐上去？”
小吉無比驚懼地看向夜輕寒，心中不由有些惶然地想著，象神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說那石質王座上，一看就知道是劇毒無比的毒蛇，就是石質王座前面半趴著的當髡，也不是小吉能夠輕易繞過去的。更別說在石質王座的上方，還有兩頭體型碩大的禿鷹和雄鷹了，光是那大而又鋒利的爪子，都怕是能夠將小吉給撕碎了。
“難道說象神大人是要考驗我的勇武？”
小吉看了一眼孤零零懸浮在半空中的石質王座，知道那半趴著正兇惡地看著自己的當髡，是自己怎麼也繞不過去的存在，而且想要這當髡放過自己，也是不可能的。
在小吉心裡，當髡還是那頭茹毛飲血的畜生，此時沒有對自己發起攻擊，不過是因為象神大人在控制著它罷了！如果當髡一旦脫離象神大人的控制的話，那恐怕是會立馬對自己發起攻擊的。
所以，小吉認為即使是坐上石質王座的第一關當髡，也不是自己能夠輕易過去的，更別說是椅背上空那兩頭虎視眈眈的禿鷹和雄鷹了。
至於王座上那七八條毒蛇，小吉更是對它們毫無辦法，只能將希望寄託於是象神大人準備要考驗他的勇武，哪怕自己最後被當髡和七八條毒蛇給咬死了或是給毒死了，象神大人也是會將他復活的。
“我不是要考驗你的勇武！”
夜輕寒好像聽見了小吉心裡的話一般，再次改變了態度，對小吉極為冷漠地說道：“你如果想要救當髡城中的人，那你就坐上石質王座，代價就是付出你自己的性命，我是不會將你復活的。”
“而且最重要的並非是你死了，就能夠換回當髡城所有死去的人。”
想了想，夜輕寒又補充道：“想要救回當髡城所有死去的人，你就必須坐上那石質王座才行。如果你在第一關，就被那半趴著的當髡所殺，沒有坐上石質王座的話，那你也不可能救得了所有死去的當髡城中的人的。”
“原來是這樣！”
夜輕寒本以為自己的話，對於小吉應當是個晴天霹靂，卻不料小吉在聽完以後，卻好像一下放鬆了下來，全然沒了之前的緊張和抉擇，臉上還展露出了笑容，好像如釋重負一般，看得夜輕寒都有些難以置信。
“小吉願意！”
小吉不知道夜輕寒心裡有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何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這是因為在小吉心裡，夜輕寒這樣的話的確是為小吉解決了心裡一大難題。而小吉本身就是一心想要拯救當髡城的百萬象族人，再加上小吉本來就認為當髡城上百萬象族人的死，是和自己有一定關係的。
所以，此時小吉聽到夜輕寒的話，只當是自己能夠為當髡城的百萬象族人贖罪了，自然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這般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模樣，卻是很好解釋的了。
“那你去吧！”
夜輕寒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說出的這句話，明顯有些言不由衷，身旁的鄧傑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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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象神大人！”
小吉答應一聲，便朝石質王座走去，一步一步，看向當髡那頭讓自己靈魂深處都有些恐懼的眼神，卻是充滿了堅毅，再沒了之前當髡的畏懼。
因為此時的小吉心裡只有一個意念，那就是拯救當髡城所有死去的人！還有那位和藹可親的老管家！
小吉對老僕忠叔的印象深刻，這是因為小吉在看到老僕忠叔的一瞬間，就有種感覺，覺得老僕忠叔即使是自己死，也會讓小吉活下去的。
也就是說老僕忠叔給小吉的感覺是，哪怕是用老僕忠叔自己的性命去換小吉的性命，也會讓小吉活下去的，換句話說就是老僕忠叔是肯為了小吉去死的。
這樣的說法，放在兩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的確是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