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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奇怪

殺都殺了,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蘇婉如給大家一個安撫的眼神,坦蕩蕩的上前一步,回道:“聖上,人是我殺的,和她們沒有關係。”

趙之昂沒有說話,一群小姑娘就以為趙之昂生氣了,畢竟死的是他兒子,就算他大逆不道該千刀萬剮,但也不代表她們有權利殺他。

“聖上,不是蘇校長一個人,我也參與了。”忽然,蔡大小姐上前一步,噗通跪下解釋道:“就在剛才,我摁著他的肩膀和左臂。”

趙之昂一愣,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崔大小姐也跟著跪下來,“我按著他的右臂。”

“我按著是腿。”戈玉潔道。

“我按的是右腳……不對是左腳。”董三小道。

“我也按的是腿。”

“我踩著他頭髮的。”

一個一個,加上蘇婉如一共二十四位,年紀一般大,如花兒一樣鮮活燦爛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此刻周身狼狽,面存驚恐,可以想象剛才對他們的衝擊有多大,她們這輩子,莫說殺人,恐怕連殺雞都不曾見過。

但是現在,她們鬆開母親的手,一個一個沉穩的走出來,為方才的事情解釋,不慌不亂,不驚不懼,說完了,又站回去,立在蘇婉如的身後,像是個群體,團結的難以分割開。

這樣的女兒,是所有夫人沒有見過的,崔夫人驚呼一聲,道:“柔柔,你快到娘這裡來,你手臂上的傷要趕快止血。”

“娘!您先不要說話。”崔大小姐說是大小姐,其實今年也未及笄,上頭有三位兄長,所以尋常在家裡寵慣的既嬌又橫。

崔夫人閉上嘴,心疼的一抽一抽的,看著女兒還在滴著血的袖子,眼淚簌簌的落。

蘇婉如垂著頭,眼眸微垂,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麼說,你們是合力殺的他?”趙之昂看著小姑娘,目光落在蘇婉如臉上,“由蘇瑾指揮,你們一起殺了趙棟?”

蘇婉如正要說話,蔡大小姐搶了話道:“正如聖上所見所聽,人是我們合力殺的。”

“嗯。”趙之昂點了點頭,目光一掃,道:“朕的愛卿們文能治國,武能舉刀殺人,沒有想到他們的女兒也是這樣出色。”

他說著,走了幾步,停下來看著蘇婉如,“巾幗不讓須眉啊!”

大家一愣,哭的人眼淚驟停,抬頭看和趙之昂。

“放心,你們是為了自保,朕不會怪你們。”趙之昂俯首看著趙棟的屍體,“朕早就沒有這個兒子了,他今天就是個惡徒,殺了惡徒你們是功臣,朕要賞賜!”

“杜公公。”趙之昂道:“將這裡所有人都記下來,都賞!”

杜公公應是。

大家聽著一喜,少女們頓時松了口氣,戈玉潔大膽的道:“聖上,那您不會怪我們蘇校長吧,您還會讓她接著辦女學嗎。”

“辦啊,為什麼不能辦!”趙之昂走到蘇婉如面前,“蘇姑姑,蘇校長,稱謂還真是不少。小小年紀,初來乍到就能有這樣的本事和成就,不說女子,就是這天下也沒有幾個男人比得上你啊。”

“謝謝聖上。”戈玉潔驚呼一聲,後背的刀傷的扯她臉發白,噗通一聲暈了過去。

戈夫人喊道:“玉潔。”上去抱著女兒。

“快去上了藥帶回去家去好好養著。”趙之昂和戈夫人道:“去吧,這裡的事自有人會處理。”

戈夫人應是,帶著僕婦將戈玉潔背了出去。

杜公公咳嗽了一聲,道:“都傻了不是!”

“謝聖上隆恩。”眾人行禮,聲音嬌嬌脆脆的,蘇婉如道:“謝聖上不怪責,蘇氏叩謝聖恩。”

趙之昂微微頷首,道:“去吧,帶著你的學生們下去吧,這裡的事朕會讓人處理善後。”

蘇婉如應是,回頭和大家道:“都跟我來。”

二十幾個人齊聲應是,垂著頭跟著蘇婉如魚貫出去,腳步很穩,聲色平靜。

房間裡沒了少女們,幾位夫人也跟著出去,所以一下子空了下來,外頭官員們就得以進來,趙之昂看到了戈大人,指了指他,道:“瞧見你閨女沒有。”

戈大人看到了,自己寶貝女兒傷重昏迷,被帶回家了。

“你生了個厲害的女兒啊。”趙之昂說著,又看到在門口貓著看的崔大人和蔡伯爺,指了指他們,“一會兒隨朕去宮裡,朕要好好賞賜你們。”

“不敢當聖上賞賜。”戈大人幾人不瞭解情況,只當是趙之昂給他們壓驚,一邊裡,徐立人道:“聖上,這女學辦的不倫不類,若非城中有此女學,也不會發生這種事,老臣看實不當再留。”

一下子聚集了這麼多高官勳貴家的閨女,趙棟拿她們當人質,實在是太方便了。

“責任不在他們。”沈湛看著徐立人,很不客氣,“她們被歹人惦記,大人不怪歹人,卻說不該辦學堂。這什麼道理,還請賜教。”

徐立人被噎住,剛要說話,剛進門的趙衍亦是道:“是啊,還請徐大人賜教。”

“寧王爺,鎮南侯爺,老夫只是想要斷絕這樣事情發生的可能。”徐立人道:“並無旁的意思。”

沈湛頷首,道:“沒有就好,免得傳出去,被人恥笑。”

“侯爺!”徐立人氣的鬍子直抖。

來來往往的飛魚衛,將房內房外收拾乾淨,死士的屍體用草蓆裹住,丟在馬車上,又進來搬趙棟的屍體,趙之昂看著,道:“丟海里去,讓宗人府將趙棟除名!”

趙之昂說完,拂袖當先出了門。

眾人就魚貫跟著他出去,趙衍看了一眼沈湛,想問她蘇婉如去了哪裡,頓了頓還是出去了。

他自己去找。

沈湛立在房裡未動,歪在一邊的桌子,倒在地上的凳子,灑落一地的香灰,還有滿地的血跡……他想到方才的情形,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臂,不由無奈搖頭……

打人的時候跟貓撓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蹲下來,撿起蘇婉如丟掉的匕首,是一把普通的匕首,難怪她殺趙棟時那麼費力。

不過,倒是沒有手軟,有些天分。

沈湛下了樓。

蘇婉如帶著大家下了樓,大夫迅速給受傷的人止血上藥,包紮了一番,後院除去戈玉潔和被樓上丟下去的劉玉,人都在,此刻站在院子裡,臉上的驚恐還未散去,卻沒有人說話,也沒有吵鬧。

蘇婉如含笑道:“我很高興,他們人進來時,你們被捆綁驅趕時,沒有慌亂,沒有奔跑。你們用最理智妥當的應對,度過了這場劫難。”她朝眾人豎起個大拇指,“你們每一個人,都很厲害。厲害到令人佩服。就在方才,連聖上都誇讚我們,巾幗不讓須眉!”

“我也認為,你們所有人,當得起這句誇讚。”

“現在,事情都過去,你們家人都在外面,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鎮定的,從容的,從門口出去,讓所有人,讓全燕京的人看看,我們嫻貞的學生,是什麼風度和涵養。”

“我為你們驕傲,你們也值得讓所有人驕傲和羨慕!”蘇婉如拱了拱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我的仙女們,總有一天會成為真正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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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的熱淚盈眶,沒有不害怕的,現在能站在這裡,的確有種劫後餘生的虛幻感。

但是,就如蘇婉如所言,她們表現確實很好,要是換做以前,看見有人拿刀逼迫自己,莫說會不會暈倒,但必然會驚叫,會慌亂,會失了分寸的亂跑亂躲。

幸好,幸好,當時蘇校長拍了桌子,讓她們都不要亂動,聽對方分派。

難以想象,如果她們跑了,哭了,喊了,慌亂了,會是什麼結果。

對方肯定不會哄她們,等她們和她們解釋,而是直接刀起刀落,殺了了事。

現在想想,後怕依舊有,但真的慶幸。

“蘇校長。”翠丫問道:“您的胳膊怎麼樣,我們聽說你們樓上還動手了,傷了好幾個人,您怎麼樣。”

蘇婉如擼起了袖子給大家看了看,道:“沒事,小傷。”說著,和眾人道:“別的話後天來了再說,你們現在趕緊回去,別讓家裡人著急了。”

大家應是,紛紛和她行禮,依次的出門,按著她的吩咐,不慌不亂。

街面上鬧哄哄的,死士的屍體被拖走了,但卻流了一地的血,百姓們看著越發的害怕,想象著裡面的慘烈,那些家裡閨女在裡面的人家,更是哭的站不直,害怕的下一個被抬出來的,是自己的女兒。

“就是沒死,也要嚇的不輕了。小姑娘家,哪見過這陣仗。”有人嘆了口氣,覺得可惜了,可不等他話落,就看到嫻貞女學的正門被開啟,隨即,有人從門內走了出來。

一位,兩位,三位,她們排著隊,攏著手昂首挺胸的走著路,沒有她們想象的慌亂跑走撲進父母懷裡,更沒有拖拖拉拉走不動路搖搖欲墜。

能看得出她們害怕,卻看不出她們慌亂。

所謂的規矩,涵養,就從這一步一步中散了出來,在一張張稚嫩的臉上,看出與眾不同。

“翠丫。”有婦人揮著手,翠丫聽到娘的聲音,頓時紅了眼眶,卻依舊腳步不亂,一直走到婦人身邊,才哽咽的喊了一聲,“娘!”

婦人點著頭,抱著女兒,“好,好,沒事就好。”

樓內,蘇婉如訝異的看著留下來的二十幾個人,是方才和她一起“並肩戰鬥”的,她笑著道:“可是有話和我說。”

大家就都看著她沉默著。

“玉蝶說吧。”蘇婉如看著崔大小姐,“怎麼了?”

崔玉蝶搖了搖頭,道:“蘇校長,您放心。學堂不會關掉的,我回去就和我父親說。”

“我也回去和我爹說。”蔡大小姐點著頭道:“而且,聖上剛才答應了,就一定不會反悔的。”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蘇婉如笑著點頭,道:“那就有勞大家了,回去定要美言幾句,千萬不能將我們女學關了。”

“是!”大家都跟著應是,崔玉蝶道:“那我先回去了,您也好好休息。”

蘇婉如頷首。

崔夫人就上來扶著崔玉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蘇婉如,表情有些訕訕的,也沒有打招呼,就扶著女兒走了。

“受驚了吧。”蔡夫人和蘇婉如道:“事情明天再做,快回去養傷歇著。”

蘇婉如點頭,看著蔡夫人道:“讓夫人跟著擔心了,是蘇瑾的不是。”她說的擔心,當然不是她的安危,而是女學出事後,蔡夫人在京中如何立足。

她算是保人,將來勢必要受閒言碎語,被人埋怨。

“都是自己人。你還是她們三個的老師呢,和我客氣什麼。”蔡夫人道:“這些話咱們兩個不說,我信你,你也該信我。”

蘇婉如點頭,和她行了禮,送一行人離開女學。

飛魚衛將所有地方都搜查了一遍,確認無事了,便帶著人出來,蘇婉如站在門口,含笑道:“給各位大人添麻煩了。”

“蘇……校長客氣了。”王大海打量了一眼蘇婉如,想到趙棟的屍體,都是匕首的傷,一刀沒死又捅一刀,能看得出來是沒有武功和經驗的,但卻夠狠,夠果斷。

這樣的女子,還真是少見。

“蘇校長留步,這兩日我們還會搜城,將餘孽清除。所以我建議女學先關上一兩日,等有訊息確定安全了,我會派人來通知你。”

堂堂飛魚衛統領吩咐,蘇婉如當然是要順從的,“好,那我就等王大人的訊息。辛苦。”又和他後面的侍衛拱手,“各位辛苦了。”

大家紛紛回禮,笑呵呵的出去,一邊走一邊議論,“……年紀好小,還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女人。”

“能耐大的很。”另一人說著慢慢出門,“你上街隨便問一下,沒有不知道平江府蘇瑾的。”

眾人嘻嘻笑著,對既漂亮又能幹的女子,自然是滿心好感。

趙棟的事處理的很快,因為他死掉了,死的透透的,那麼多人看到了……

趙之昂回宮後,親自將當時和蘇婉如在一起的所有少女們都賞賜了布匹釵環,由宮內的四個太監親自送上門,宣讀聖上口諭,一時間,燕京城內的氣氛,由壓抑不安換成了喜氣洋洋……

聖上賞完,皇后就派人來傳了旨意,她的壽誕家宴,諸位官家千金務必到場。

本來是定的家宴,現在皇后來請他們,自然是無上榮耀,是對她們這次表現的肯定。

“娘。”崔玉蝶喝完了藥,和崔夫人道:“當時您在樓上就不該說話,你看戈夫人和蔡夫人什麼樣子,就您一個人咋咋呼呼的。”

崔夫人還是頭一回被女兒訓斥,想罵兩句,可想到女兒受傷,就忍了。

“往後您不許說我們蘇校長,您不知道,她打架的時候多護著我們。要不是她果斷衝過去,死的就是我們了。”

“這次聖上讚賞,我心裡不知道多羞愧呢,功都是她的,卻讓我們領了。也不知道,聖上賞她沒有,皇后娘娘有沒有請她。”

崔夫人也後悔剛才的反應,誰能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這樣的,更想不到,那位蘇校長這麼厲害,居然帶著一群小姑娘,將趙棟給殺了。

不但他們,恐怕沈湛都沒有想到吧。

她說幾句,也不過分啊。

崔夫人動了動嘴角,胡亂的道:“知道了,娘以後不說她了。”

“不是。”崔玉蝶道:“您要和校長道歉。她也是我的先生,您尊我先生,和她道歉不降您的身份。”

“這……這怎麼行。”崔夫人擺著手,正要說話,崔玉蝶就看到崔大人回來了,忙跳起來喊道:“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我娘就應該和我們校長道歉。”

“老爺,蘇校長再能耐,可也不過比玉蝶大兩歲,我哪能去丟這個人。”崔夫人道:“最多,我這就讓人給她送些禮去,她也受傷了,再拿您的名帖去請太醫看看。”

“不用你請,太醫早去過了。”崔大人拉著女兒坐下來,看著崔夫人道:“女兒說的對,你該去道歉。”

崔夫人一怔。

“你們婦道人家看事情只看表面。”崔大人低聲道:“趙棟在樓上提出的第一個要求,是讓聖上廢皇后和太子,你們想想,要是蘇氏不將香爐丟下來,鎮南侯不上去,造成了裡面傷亡,聖上怎麼想,皇后和太子心裡會怎麼想。百姓們會怎麼想,就是你我,又會怎麼想。”

聖上當然是難堪,氣怒,因為怕被人說成不為官民的昏君,而皇后和太子當然是尷尬啊,他們沒有立刻做出反應,至少太子的仁厚之名是難保了。

百姓,百姓不敢多想,但死了這麼多人,心裡的懼怕恐怕一時難消。

而最麻煩的,則是他們,崔夫人道:“若是玉蝶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定然要怨恨一輩子的!莫說太子,就是聖上,我也要在心裡咒上一咒。”

這話大逆不道,可崔大人卻沒有打斷崔夫人,在家裡也不會有人傳出去,他點了點頭,“女兒二十九名同學,哪一家門第都不比我們差,你想想,這件事的後果。”

崔夫人倒吸了口冷氣。

“所以,事情發生後,太子就讓太醫去給蘇氏看病了。聖上賞賜後,皇后又讓身邊的嬤嬤去過了……”崔大人道:“聽說皇后原本是不喜蘇氏的,因為蘇氏將錦繡坊吞了,這口氣皇后娘娘一直壓著,持著面子沒有和一個小姑娘撕破臉。如今,這一鬧,皇后娘娘的氣應該也消了。”

殺了趙棟,除了心頭刺,還解除了今天的危局,皇后和趙標當然高興。

“那行。”崔夫人很痛快的點了點頭,“等玉蝶去上課,我就去給蘇校長道歉去。”

崔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摸了摸女兒的頭,寵溺的道:“沒想到我的么兒給父親長臉,不是因為做了一手好針線,不是書畫琴藝,更不是找到乘龍快婿,而是和人打了一架。”

崔大人哈哈大笑,道:“這一架打的太妙了。”

他剛才在御書房內被趙之昂誇,心裡甭提多驕傲高興了。

這是為人父母的驕傲。

此刻,永嘉伯府中,王夫人一聽她們回來了,就忙過來探望,蔡家三位姑娘傷的都不重,只是磕著手背,撞了頭,沒有見血。

但青一塊紫一塊的,在嫩生生的皮膚上,還是有些觸目驚心的。

“我就說這女學去不得。”王夫人一臉的關心擔憂,可心裡的幸災樂禍怎麼也藏不住。

蔡夫人看著就來氣,正要說兩句頂回去,蔡大小姐悄悄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知道了。”蔡夫人心裡安慰不已,她閨女這半天功夫,經歷過了生死,沒有被嚇傻,反而看著沉穩了不少,居然還能勸著她忍一時,“你帶著妹妹們去洗洗歇著,一會兒太醫來了,我讓人去喊你們。”

蔡大小姐應是,帶著兩個妹妹行了禮,正要走,外面回稟宮裡來人了,蔡夫人一愣問道:“宮裡來人,說是什麼事了嗎?”聖上說要賞賜,難道真的會賞賜嗎?

“恬恬。”永嘉伯掀了進來,興沖沖的露出孩子氣來,“恬恬啊,聖上賞你們三姐妹東西了,說你們殺賊有功。明日讓你娘帶著你們去宮裡謝恩去。”

蔡大小姐心裡一喜,拉著妹妹行禮應是,就出了門去。

“那我趕緊給三個人找衣服去。”蔡夫人也很高興,果然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福氣來的太快了,永嘉伯笑著頷首,“太醫一會兒到,三個人都傷著哪裡了。”

“我看著倒是沒大事的。”蔡夫人說著一頓,夫妻兩個人這才想起來,王夫人還在,蔡夫人呵呵笑著道:“實在是失禮了,今天一天心情大起大落的,我腦子現在都是亂的。”

“沒事。”王夫人訕笑了笑,起身道:“那你們忙好了,我先回去,改天再來竄門。”

蔡夫人心裡冷笑了一聲,喊了貼身的媽媽,“……送王夫人回去。”

小姑娘家的能殺什麼敵,還殺敵有功,不過是聖上安撫罷了,王夫人心裡不屑,掛著僵硬的笑出了門,剛走了半路,鳳梧宮裡的嬤嬤正迎面過來,王夫人眉頭一跳,心道,難不成還有賞賜?

她故意放慢了步子,果然,還沒離開永嘉伯,內院裡的訊息就傳了出來,王夫人憋了一肚子的氣回了家去。

王大小姐也聽說了外面的事,道:“娘,蔡家三位姐姐沒有受傷吧?”

“沒有。”王夫人哼哼了兩聲,皇后娘娘居然請蔡府三位小姐去她的壽誕。

那可是家宴,皇后娘娘還真是給面子啊。

“娘。”王大小姐道:“聽說這次嫻貞女學的學生們立了大功呢……”

王夫人一聽就來氣,怒道:“立功是拿命換來的,送來你要得了?”

“也是。”王大小姐垂了頭,可又不服氣的道:“……那蔡家三位小姐,也不比我好哪裡去啊。”

王夫人一下子興味索然,不想說話了。

這下好了,半城的姑娘都得了賞賜,再過幾天皇后娘娘的壽誕各家小姐又都能去,唯獨她們家,像是不得寵被人剔出來一樣!

難道現在要將女兒再送去女學?

那得多沒面子,王夫人沒說話。

錦繡坊中,蘇婉如好不容易將霍姑姑他們哄走,緊接著親恩伯府的徐氏派了喬媽媽過來尋問,又送了許多的藥材,喬媽媽剛走,長興侯府的婆子就來了,笑著道:“姑姑,我們侯爺和夫人說,您傷的太重了,在這裡也沒有人照顧您,吃不好睡不好的,還是去家裡住吧,房間都給您收拾好了。”

“侯爺聽說黑魚養傷口,特意給您釣了一條呢。”婆子笑著道。

實際這次的魚也不是釣的,連抓都沒有抓到,而是偷偷派人去買回來的。

“我就住在這裡好了,免得去了給侯爺還有夫人添麻煩。”蘇婉如笑著露出包紮的傷口來,“我傷的也不重,歇兩天就沒事了。勞煩媽媽告訴侯爺和夫人一聲,我明天過去看望他們。”

媽媽見勸不過,只好回去覆命。

“我睡會兒。”蘇婉如疲憊的在軟榻上躺下來,“一會兒要是再有人來,你就……”她話沒說完,劉媽媽隔著門道:“姑姑,寧王爺來了。”

蘇婉如長呼一聲,杜舟就蹙眉道:“我去回了,你歇著吧。”

“我去吧。”蘇婉如理了理衣服,趙衍已經在院子外了,見她要出來,便大步而來,道:“你別出來了,我就看看你,這就走。”

蘇婉如給杜舟打了眼色,便請了趙衍去暖閣裡坐,她提壺要給他倒茶,趙衍無奈的道:“和我如此客氣,倒顯生分了。”他就接過茶壺,給她倒茶遞了過來。

蘇婉如傷的是右手,死士的刀劈下來的時候,擦過她的手腕,刀鋒自手腕一直劃到了手肘,傷口其實還是很重,她當時緊張害怕,所以並不覺得,現在歇下來,就感覺到特別的疼。

“今天你讓我很意外。”趙衍看著她滿目的讚賞,“幸好你只是受了傷,不然……”他說著,自責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

蘇婉如能理解,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們要是衝上來才是真的傻,六十多人在裡面,總不能為了救她而放棄別人吧。

那她就算活下來,也會活在自責中。

“幸虧你沒上來。”蘇婉如含笑道:“不然結果肯定不是我們想要見到的。”

趙衍笑了笑,拿了個瓶子出來,“我私藏的藥,僅此一瓶。等傷口結痂後,每日早晚塗抹,定不會留疤。”

這個藥好用,蘇婉如不客氣的拿過來收著,“那就謝謝王爺啦。”

“說過了,不要和我客氣。”趙衍說著微頓,道:“長興侯請你去府中小住,你為何不去。”

蘇婉如就道:“我在這裡也挺好的,過去了給他們添麻煩。不過我答應明天去看他們。”接著又道:“王爺是有什麼事要交代?”

趙衍搖頭,“我只是隨口問問。”又道:“聽說,趙棟帶人進去時,是你讓大家不要哭喊跑動的?”

“嗯。跑來跑去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是安靜點好。”她笑著道:“怎麼了。”

趙衍讚歎的道:“沒什麼,只覺得你聰明罷了。”

蘇婉如輕笑,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趙衍看出她撐的辛苦,便不再留,起身道:“你歇著吧。晚上請你那位大夫朋友守一夜,你傷的重,以免夜裡會起燒。”

“沒事,我身體還是不錯的。”蘇婉如送他出去,“明日你不用去學堂,我和刁嬤嬤說過了,打掃規整的事就交給她了。你也順勢歇一天再過去。”

“好。”趙衍頷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她,“阿瑾,對不起。如果我今天去了的話……”

蘇婉如打斷他的話,笑著道:“我覺得他就是盯著你沒去,所以才去的。”

“真是好孩子。”從來不怪他,怨他,好像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都是對的一樣。

可是她今天對著沈湛發脾氣,即便知道沈湛不記得她,可她還是拳打腳踢一通哭鬧,等氣出了她又乖巧的像只小貓。

這樣的蘇瑾,永遠都不會在他面前出現嗎。

他要怎麼樣,才能讓她對他敞開心扉呢。

趙衍嘆氣,笑了笑了告辭走了。

蘇婉如嘶嘶的吸著氣,見杜舟過來,就趴在他胳膊上,道:“我好疼啊,你去找梅子青去,再給我弄點止疼的藥來。”

“知道了。”杜舟道:“你做什麼還要應酬,你是受傷的人,偏偏還要強撐著安慰別人。”

蘇婉如沒心思說話,胡亂的脫了外衣鑽床上躺著去了,“你快點去啊……順便和劉婆婆說一聲,她肯定也擔心我呢。”

“知道了,知道了。”杜舟給她蓋著被子,道:“我和周姐姐說一聲,讓她來守著你,你放心睡覺。”

蘇婉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好的是,一夜平安無事,她也沒有發燒,一早梅予給她換了新的傷藥,又吃了止疼的,她感覺好了許多,“……一般多久會好啊,八月二十我能去宮裡嗎?”

“能去,往後我每天來給你換藥,你好的會快點。”梅子青將她手腕包紮起來,想起什麼來,問道:“不過,你可要去找鎮南侯,我才知道,他的母親是盧氏,盧氏的醫術天下聞名,若是由她給你開個方子,內服外養會好的更快。”

“不要。”蘇婉如搖著頭,“他娘特別討厭,我怕我找她,她會把我毒死。”

梅予一愣,問道:“他母親這是……反對你們在一起?”

“嗯。”蘇婉如噓了一聲,將情況和梅子青說了一遍,“你不要和杜舟說,免得她生氣,跑去和沈湛鬧,他又佔不到便宜。”

梅予聽了好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來回走了幾圈,停下來看著蘇婉如,道:“我兒時聽我父親說過一個族,他們族人就擅長這樣的秘術……”

他將他知道的姜族的事說了一遍,蘇婉如聽的目瞪口呆,“……確定不是下藥,而是手法和穴位?”

“我覺得是。”梅子青道:“不過,這事我也不懂,這種情況,恐怕只能找施手法的人。”

盧氏難道是姜族的人?她沒聽過這個族。

而且,沈湛也沒有和她說起過,她相信沈湛若是知道的話,一定不會隱瞞她的。

好奇怪啊。

“不著急。”蘇婉如道:“我改天去問問劉婆婆,她年紀大,說不定知道呢。”

梅予點頭,和蘇婉如一起出門,她坐的馬車去長興侯府,梅予則是回了醫館。

此刻,長興侯府中,長興侯看著沈湛,問著昨天的事情,聽完後他便氣的不得了,“……原來沒覺得,沒有想到這麼卑鄙。”又道:“可查清楚了,他還有沒有同黨?”

“此事不歸我管。”沈湛回道。

長興侯一愣,問道:“飛魚衛在查?”

“飛魚衛和東廠一起。”沈湛道:“所以只要等訊息便是。”

長興侯眉頭直皺,“聖上好好的弄個什麼東緝拿廠,這又多個衙門,真是夠亂的……朝廷裡的衙門,官職本來就亂。”大周的衙門和前朝一樣,三司六部沒什麼不同,但是特別的是,趙之昂為了獎當年投奔他的舊臣,虛設了很多頭銜,譬如一個戶部尚書,很有可能就有三個人,一正兩副,而真正做事的卻不一定是正職的。

不但如此,這個三個人的俸祿說不定還在吏部或者三司領,因為三個人當時的編制不在戶部。

總之,是越來越亂。

“你就沒事了?”長興侯奇怪的看著沈湛,“今天來我這裡,可還有別的事?”

沈湛喝茶,慢條斯理的道:“事情做不完,所以來您這裡坐坐。”又道:“可釣魚了,我今日也想吃魚。”

長興侯嘴角抖了抖,道:“成,你等著,我去給你釣魚去。”還真起身要走,“你自便吧。”

他對沈湛的親疏與對朱珣,沒有差別。

“侯爺。”府裡的小廝過來回道:“蘇姑姑來了。”

長興侯頓時想起來,昨天蘇婉如說要來的,忙道:“安排個滑竿送去。”說著,又回頭看著沈湛,“阿瑾來了,你要不要避一避?”

“為何避?”沈湛不動聲色,“正好來的巧,我還有些事要問問她。”

長興侯道:“問什麼事?”

“昨日的事。”沈湛道。

長興侯瞪眼,“你不是說昨天的事不歸你管嗎。”他說著又回了房裡,“臭小子,咱們可說好了,你說她不是你媳婦的,我可就打算說給正言了。雖說正言配不上她,可好在人還是正派的,她也壓得住,不會吃虧。”

“隨您好了。”沈湛道:“不過,這事您怕是不能如願,這小丫頭對我情深義重,別人她瞧不上。”

長興侯嘿了一聲,正要說話,就聽到蘇婉如的說話聲,他就打住了話頭喊道:“阿瑾啊,快去內院坐吧,你伯母正等著你呢。”

他決定,不讓沈湛見到他。

沈湛眉梢一挑,看了一眼長興侯,道:“老爹,人已經在門前了,您應該早點說。”

“我先來看您。”蘇婉如說著進了門,長興侯正要往門口堵,她就已經看到了沈湛了,頓時,哼了一聲,道:“侯爺,我還是去看夫人好了。”

說著,頭也不回的去了內院。

長興侯眼睛一亮,衝著沈湛嘿嘿笑著道:“小子,你吹牛!”說著,喊道:“丫頭,等等我。”

沈湛坐在原地,嘴角抖了抖,也放了茶盅,跟著去了內院。

“你,你。”長興侯看看沈湛,又看看走在前面的蘇婉如,回頭瞪眼道:“你不是忙的很嗎,快去忙,改日再來找老爹說話。”

沈湛搖頭,一本正經,“要吃魚!”

“吃魚,我看你是後悔了。”長興侯咕噥了一句,“一定是看阿瑾好,所以後悔了吧。”

沈湛聽到了,嘴角勾了勾,看著走在前面的蘇婉如,咳嗽了一聲,道:“蘇瑾!”

蘇婉如不理他。

“昨日的事不想知道?”沈湛好整以暇,“趙棟是怎麼出的宗人府,又是怎麼進的城。”

蘇婉如道:“不想知道。”人已經往院子裡去。

居然不管用,沈湛道:“爺昨天救了你的命,你不用表示一下。”

“表示什麼。”蘇婉如回頭看著他,“等你想起我了,再來和我說表示好了。”

沈湛似笑非笑,“這個也不要了?”

蘇婉如回頭看了一眼,是她的匕首,這匕首好用她捨不得不要,就立刻轉身過來,站在面前伸手,“給我。”

“這匕首不錯。”沈湛在手裡把玩著,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說我忘了你,除你說的這些外,可有證據?”

蘇婉如眉頭一簇,打量著他。他是什麼意思,是相信她的話了?

“不用。”蘇婉如挑著眉頭道:“現在你不用相信我的話,也不用再努力回憶什麼了。”

沈湛眯眼。

“因為,就算你想起來我了,想起以前的事,我也不要你了。”蘇婉如撇嘴白了他一眼,“匕首還我,兩清了。”

沈湛頓時沉了臉,收了匕首就是不給她,挑眉道:“你做事就這麼沒有長性,遇到阻礙就放棄?”

“你簡直莫名其妙。”蘇婉如咕噥道:“我和你說的口乾舌燥的,你信我的了嗎。所以,我現在不想再費口舌啦,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堅持是一件事成功的基本條件。”沈湛道:“我當年……”他說了一半,第一次不記得自己要說什麼。

蘇婉如哼了一聲,指了指匕首,“侯爺,我要堅持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你這件呢我已經無暇顧及了,再見!”她說著,轉身就走。

“你再走一步試試。”沈湛怒道。

蘇婉如連停都沒停,可下一刻人一個翻轉,她� ��了一聲,已經被某個人輕車熟路的扛在了肩膀上。

扛的次數多了,腦子不記得,但是手記得。

“沈湛!”蘇婉如氣的不得了,“你神經病吧,你放我下來。”

沈湛當然不放,他連為什麼這麼生氣,又為什麼扛著她,接下來要去哪裡,他都不知道……

就想扛著,這丫頭嘴太利了,令他不高興。

“閉嘴,不然將你扔河裡餵魚。”沈湛一路扛著她,去了長興侯府的花廳,將她放下來,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來,冷冷的道:“說吧,將你我認識,無論是你編的還是真實的,都說給爺!”

“不說。”蘇婉如道:“我放棄你了,我不想說,不樂意說。”

沈湛的拍了桌子,“你不說,今日就出不了這個門!”

蘇婉如嚇了一跳,瞪著他,心頭的委屈立刻湧了上來,她怒道:“說什麼,沒什麼可說了,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她說著,看到桌子上的茶盅,抓了就衝著他過來,“我讓你欺負我,我讓你不記得我,我讓你在我面前嘚瑟!”

一個茶壺,六個杯子是標配。

所以她一個一個的丟,沈湛坐著不動,左右避開,但周身碎了一地的瓷器,雖沒有被砸到,但身上被茶水弄溼了半身。

他看著她,莫名的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心情很不錯……

哪裡來的小姑娘,脾氣大的不像話,衝著他想發脾氣就發脾氣。

她就不知道身份有別,他若怒了,弄她就如同弄死一隻螞蟻。

蘇婉如發過了脾氣就冷靜了下來,疲憊的擺了擺手,道:“好了,我要走了,你愛上哪就上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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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說了。”沈湛道:“說你我以前的事,就算是編,也給爺編全了。”

蘇婉如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想想你的女學,想想你的應錦繡坊。”沈湛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坐下說。”

蘇婉如就哭了起來,瞪著他也不說話,就看到烏溜溜的眼睛裡,眼淚似是珠子似的噗噗的落,小臉白生生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沈湛蹙眉,道:“你哭什麼。”就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停下來看著她,“行,不說了!”

他說完,見她還哭,倒沒有厭惡,只覺得煩躁,他怒道:“你想怎麼樣!”

蘇婉如擦了眼淚,轉身就走。

沈湛愕然,卻沒有在喊住她,一個人在花廳坐了一會兒,悻悻然的走了。

長興侯回來的時候,沈湛已經不在了,他提著兩條黑魚嘿嘿笑道:“走了好。”又道:“去把世子爺找回來。”這混小子又不知道去哪裡廝混了。

沈湛回了家,卻並未進內院,翻了書也看不進去,丟在桌子上,又隨手抽了本書出來,從書頁裡就掉了一張畫下來,炭筆畫的,一條狗。

畫的很敷衍,但寥寥幾筆已有狗的樣子。

他鋪在桌子上打量著揉著額頭,喊道:“閔望!”

“侯爺,師父讓閔望出去辦事了。”陸靜秋進了門,手裡是茶水,擺在桌子上,她盈盈一福,道:“這是師父帶回來的茶葉,我已經泡了三道,你現在回來,剛好喝。”

沈湛的打量著陸靜秋,冷冷的道:“我娘讓你來的?”

“不是。”陸靜秋含羞帶怯的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沈湛收回目光,道:“多謝好意,我向來不喜飲茶,這事我娘大概沒有告訴你。”他話落起身,陸靜秋臉色一變,喊道:“侯爺……您要出去嗎。”

沈湛最煩女人黏著他,忍了怒,道:“嗯。”

“侯爺。”陸靜秋紅了眼眶,“侯爺,我今日親自下廚做了飯菜。小的時候,你還誇我做的飯菜好吃呢。”

沈湛掃過她一眼,她的眼淚和蘇婉如沒什麼分別,可哭的就不如那小丫頭好看。

想起那個小丫頭,他就覺得燥。

一會兒纏著他要幫他恢復記憶,一會兒又決絕的像仇人。

女人真是麻煩。

解釋都懶得解釋,沈湛拂袖離了府,陸靜秋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擦了眼淚回了內院,盧氏正在院子裡耍一套拳,看見她回來道:“又走了?”

“是!”陸靜秋道:“師父,他上午去的長興侯府。而蘇氏早上也去了。”

盧氏嗯了一聲,收了拳,道:“知道了。”說著接過帕子,淡淡的道:“去做幾件新衣服吧,過幾日我帶你去宮中赴宴。”

“去皇后娘娘壽宴嗎,我們也能去嗎。”陸靜秋道。

盧氏看了她一眼,道:“想去當然簡單,且等著吧。”話落,人就進了房裡。

她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因為,她得不到的東西,從來都不會留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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