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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原則

沈湛沒離開竹屋,知道蘇婉如在這裡,他連給別人臉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

就想摟著那個小丫頭,看著她哭看著她笑。

想到這裡,他心頭癢癢的,迫不及待的想將她娶回家,天天看著。

約莫過了一刻鍾,屋外傳來細細嗦嗦的腳步聲,他眼睛一亮頓時咳嗽了一聲,起身理了理衣袍翹著腿在椅子上四平八穩的坐下來。

端著茶,若有所思為考慮正事的樣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即他餘光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嘴角微勾,專心品茗,並未朝門口看去。

也叫他知道爺不是在這裡苦等她的,免得她蹬鼻子上臉的鬧騰。

房子裡外很安靜,那丫頭也沒有急著進來,立在門口看著他。

沈湛愈發的高興,得虧他今兒穿了件華貴的長袍,頭髮也理的不錯,他笑著,格外覺得今兒的茶葉好喝。

其實,平日裡他不大喝茶,這勞什子東西有什麼稀罕的,人渴了就是水,餓了吃饅頭,這是最頂用管飽解渴的……只是那丫頭講究,吃的用的都要好的,所以他得學著這些,免得她一個人吃用,嫌棄他無趣。

沈湛很高興。

打算一會兒帶她出城轉轉,他馬車都準備好了。

想著,門口的影子動了,碎步跨了進來,垂著頭聲音柔柔綿綿的,喊道:“小女拜見侯爺!”

臉上的笑容驟然一失,眸光在來者身上一掃,就收回了目光。

是女人,但不是蘇婉如。

“侯爺。”女子沒得到沈湛的答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韓氏拜見侯爺。”

沈湛沒說話,周身的氣息冷沉蕭殺,一張臉如同結了冰似的,讓人恨不得退避三尺,不敢靠近。

“小女路過這裡,才知道這裡有間竹屋,沒成想侯爺您在這裡歇息,沒打擾您把。”韓正英鼓作了勇氣走了幾步,手裡提著的食盒被她攥的緊緊的,她有些後悔,沒有想到沈湛為人這般可怕,還沒開口說話,她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殺氣。

可是,她沒有退路,韓家也沒有退路。

韓正英硬著頭皮,期盼的看著沈湛。

“都知道打擾了,還不走?”沈湛放了杯子,除了方才掃的那一眼,他眼簾都沒掀,語氣冷漠。

韓正英一愣,臉上僅存的血色唰的一下褪盡,手幾不可聞的抖著,她乾乾的笑了笑,將食盒放在了一邊的高腳茶几上,“侯爺一早出門,這會兒又沒到午膳的時間,您可餓了,小女恰好做了些點心,還望您不嫌棄。”

她假裝忽略了沈湛方才的話。

沈湛忽然抬起眼來,看著韓正英,也不說話,更沒有玩味的意思,僅僅只是厭惡。

明晃晃的,毫不掩飾的。

韓正英抖著手,將食盒放穩,臉上火辣辣的,卻又忍不住朝沈湛看去,心頓時跳的極快。之前她見過兩次沈湛,卻每每都是慌亂一眼,不敢細細打量,此刻離的近她看的清楚,卻驚訝他居然有這樣俊朗深邃的容貌。

飛揚的劍眉,星子般的眼眸,高挺的鼻子以及抿著的透著堅毅的唇瓣,這張臉既有著少年的輕狂張揚,又有著長者的從容冷肅,讓人不敢直視之餘,卻又忍不住想要細細去欣賞。

韓正英很震驚,一時間眼中露出驚豔來,看的痴了。

沈湛蹙著眉頭,他知道這女人是韓家那個什麼小姐,韓江毅的妹妹,當初韓老夫人幾次三番的暗示,他聽懂了,就是懶得理他們。

他也看在韓江毅的份上,給他指了一條明路,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在動這個蠢腦筋。

唰的一下,沈湛拂袍起身,眯著眼睛看著韓正英,“老子數到三,你要是不走,老子就讓你永遠都出不去。”

韓正英嚇的一抖,神思頓時清明了起來,她慌忙回道:“侯……侯爺誤會了,小女並沒有別的意思。”

“一!”沈湛開始數,這十聲算是給韓江毅面子。

韓正英一時呆了呆,她沒有想到對方這麼不解風情,難道是她生的太醜?不會……她的容貌她有自信,在應天城中的世家小姐,沒有幾人有她的顏色。

就算是那位蘇繡娘,她也不比她差。

難道是她的氣度不夠端莊?可她自問禮教學術不落任何人。

那是為什麼?

韓正英看著沈湛,聽到他數到二,她立刻慌了,知道他絕非只是故意拿喬開玩笑,她忙將食盒開啟,想到那封信裡說的事,結結巴巴的道:“侯……侯爺,小女做了點心,您嘗一口吧。”

為了家裡,臉面算什麼,沒有江陰侯府,她什麼都不是。

一碟子如嬰兒拳頭大小的饅頭呈在了沈湛面前,細面揉的,白生生的泛著奶香氣,韓正英心頭其實沒有底,沈湛位高權重什麼好的享用不到,怎麼會喜歡吃饅頭呢。

不過,那封信裡解釋了,說沈湛雖如今身份高,可出身不好兒時困苦捱餓是常有的事,對於這樣的人來說,什麼花俏的東西都是虛的,只有這細面饅頭裹著香噴噴的肉,才是最實用的。

所以,儘管不信,可韓正英還是讓廚房做了一碟子出來,端在他面前,做最後的努力。

香味竄出來,沈湛眸光突然就落在了盤子上,一碟子他再熟悉不過的饅頭了,隱隱的怒氣滲出來,他突然伸手抓了個饅頭,韓正英看著一喜,期待的道:“裡面裹著肉餡,侯爺嚐嚐,若是喜歡,小女再給您做。”

沈湛託著饅頭,看著她,“肉餡?”

韓正英點頭。

看來沈湛是真的喜歡,不然不會特意問一句,她做對了吧?

“肉餡的?”沈湛突然怒容滿面,像是暴風驟雨即將來襲的陰沉,他忽然丟了饅頭一把掐住了韓正英的脖子,就這麼直接的提她起來,喝道:“誰告訴你,老子喜歡吃肉餡的饅頭?說!”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韓正英魂不附體,脖子被掐住,她一瞬間面色由白變紅,她喘著氣剝著沈湛的手腕,“小……小女素來喜歡吃這個,所以就做了。是……是不是哪裡衝撞了侯爺,小女知錯了。”

沈湛啪的一聲將她丟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摔倒在地,面色驚懼的韓正英,“最後一遍,誰告訴你的?”

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試探,韓正英明白過來,騰挪著擦著地後退著,她害怕的道:“真……真的沒有。”

乒乒乓乓!沈湛將桌椅踹到,怒氣滿面。就算韓正英不說他也知道,就是那個小白眼狼告訴她的。

世人只知道他喜歡吃饅頭,卻不知道他最喜歡的,是她那年送他的那碟子蓮蓉餡的饅頭,他還嗤笑,說白麵裹著餡就是包子,她還偏偏咬定了說是饅頭。

“她還說了什麼。”沈湛看著韓正英,“告訴你老子血氣方剛,天天想女人?”

韓正英目瞪口呆,因為信裡真的這麼說了,說他血氣方剛,說讓她略使手段勾引……

“告訴你老子好色暴戾,只要一勾引就一定能成功?”

韓正英下意識的點了點,因為沈湛猜對了。

“告訴你老子喜歡女子溫柔乖巧的,讓你欲拒還迎,媚眼如絲?”

韓正英垂了眼眸,滿臉通紅。

沈湛大喝一聲,指著韓正英,“告訴你,她都說對了,老子天天想女人,可是就是看不上你,滾。”

韓正英早就嚇的三魂去了六魄,她來這裡設想過很多結果,最壞的就是沈湛瞧不起她,她名聲盡失,她下半輩子都要在庵堂裡度過……可是儘管這麼想,她還是覺得她成事有七分的把握。

沈湛是年輕人,年輕人總有獵奇心,對於她這樣平日端莊持重的大家閨秀,總有一種征服的慾念,所以,她只要拿捏好分寸,不怕沈湛不受用。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樣的反應。

韓正英咬著唇,眼淚簌簌落著爬了起來,捂著臉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一下子撞在了趕來的韓江毅身上,兄妹一愣,韓江毅一瞬間猜到了結果,“祖母說你找我,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出了什麼事,快點回去,別讓祖母著急。”

韓正英也不傻,淚眼朦朧的看了一眼兄長,點了點頭,“是!”垂著頭忙跑走了。

韓江毅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想要進去,他知道沈湛在裡面……要是換做別人,他有許多辦法將這件事不動聲色的揭過去,大家都留著臉面,可是對沈湛,他不敢。

他進去,深一抱拳,“侯爺對不住。祖母自從見了侯爺後,便日日想著結親,想要將舍妹許配您,只覺得這天底下只有您是最好的孫女婿。”他直言不諱,也知道只有這樣說,才有可能讓沈湛略消氣,“舍妹年紀輕,聽得唸叨就生了什麼心思,還請侯爺息怒,此事韓某定當給侯爺您一個交代。”

“爺懶得殺他。”沈湛睨著韓江毅,只問他,“你知道?”

韓江毅搖了搖頭,“祖母暈倒,我去服侍才知道事情始末,就急趕了過來,可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他說話,沈湛擺手,道:“當年,我困在徐州,六千人以吃屍求活路,是你送了一日的糧草來,度我走出困境。這恩我不曾忘!”他頓了頓,語氣鄭重,“我給你指了明路,你照我說的做,將來江陰侯府有寧王扶持,我也不會不管,東山再起指日可待,可你若不聽,那就休怪我不給你機會。”

話落,沈湛拂袖,大步往外走。

韓江毅急著喊了一聲,“侯爺……”追了幾步,沈湛頭也沒回,擺手道:“現在沒空和你廢話。”

“是。”韓江毅緊跟著,“侯爺可是有要緊的事,要不然,交給子陽去辦?”

沈湛掃了他一眼,面上的怒氣像團火似的燒著,“收拾個小白眼狼,用不著你!”人大步走了。

韓江毅嘆了口氣,才驚覺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當年他誤打誤撞給沈湛偷偷送了糧食,沈湛許了他一句承諾。他一直沒舍得用,想為家門留條後路,後來大周贏了,他更想將這份恩情留到最關鍵的時候用。

卻沒有想到,今天就這麼白白的用掉了。

沈湛沒殺韓正英,沒讓江陰侯府名聲掃地,讓這件事悄無聲息的揭過,已是還清了恩。

往後,想再讓沈湛對他心無芥蒂是不可能了,韓江毅揉了揉額頭,悔嘆一聲……

蘇婉如眼皮直跳,感覺非常的不好。她得走了,韓正英要是成功了,明天她就應該能聽得到風聲,若是韓正英失敗了……以沈湛的脾氣和精明,保不準就想到她身上來。

這麼多人呢在這裡,他要是發瘋找來了,抓著她一頓打……她還不如讓司三葆把她送沈湛房裡做妾呢,好歹佔個名頭。

想到這裡,她立刻就扶著青紅,“青紅姐姐,你是不是受涼了,可要順便請裡面那位大夫看看。”

青紅一愣,頓時笑了起來,覺得這小姑娘有意思,正好她也想走了,順嘴就道:“是受了涼,倒也不用請大夫來,我回去歇一歇就好了。”說著,就拉著蘇婉如和劉三娘和段掌事道:“掌事,我們三個人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能不能先回去?”

青紅還在趕製聖上的龍袍,爭分奪秒的,所以段掌事不捨得為難她,“行,你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做事也來得及。”

青紅笑著應是。

段掌事就猶豫的看了一眼蘇婉如,又朝朱公公看了一眼,今天鬧的事兒不少,聽說侯爺也離開了,事情應該也辦不成了,留著蘇婉如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私心裡,她瞧不上司三葆的行徑,錦繡坊在她心目中向來是乾淨驕傲的地方,可是她不敢違逆司三葆的意思。

這才有今天這一出。

“走吧。”邱姑姑拉了一把蘇婉如,“回去都歇著,明兒再說事。”

蘇婉如笑了起來,扶著青紅笑盈盈的出了門。

阿彌陀佛,保佑韓正英順順利利。

三個人從角門出去上了馬車,一上車青紅就笑了起來,指著蘇婉如和劉三娘道:“這丫頭鬼精的很,腦子一轉就有主意。”並無氣惱的意思。

她正想走,可又怕找的理由不合適,瞌睡送枕頭,蘇婉如正合她意。

“是啊,她不說我也想提了。”劉三娘道:“最怕這樣的宴會,咱們身份低,去了除了看臉色外,沒什麼有趣的。”

又都不是想要爬高好利用機會巴結權貴的人,所以這種場合最無聊了。

青紅點頭,“我也覺得累。”又道:“想想那位杜小姐,我心裡就膈應。”

蘇婉如笑眯眯的看著兩人說話,青紅說她,她也笑著應了,一副沒長大的樣子。

三個人回了錦繡坊就分了道,劉三娘和蘇婉如單獨走了一段,她在自己院子前停下來,看著蘇婉如淡淡笑道:“別的話也不多說,咱們來日方長。”

她在和她示好,這點蘇婉如早就看出來了,至於個中緣由,她現在不知道,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清楚,所以她不問,客氣的道:“謝謝三娘姐姐,早點休息。”

劉三娘頷首,回了自己的院子。

蘇婉如則拐了彎去自己院子,雀兒不在,院子裡靜悄悄的,她推門……隨後拔腿就跑!

“你跑跑看。”冷沉沉的聲音從房間裡飈了出來,沈湛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而椅子就正對門擺著,他看著外面嬌俏逃跑的背影,氣笑了,“再跑一步,老子把你腿打折了。”

不是辦了她,是打折她的腿,看來韓正英不但沒有成事,還讓沈湛知道了她寫信慫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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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氣要不讓他出了,他鐵定還會折騰出別的事。

蘇婉如頭皮發麻,轉頭過來,橫眉冷對先發制人,“青天白日的,你到底想幹什麼,是嫌我在這裡太自在,你故意來刁難我是不是。”她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指著沈湛,“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非要讓我日日提醒吊膽,活不痛快是吧。”

還學會了倒打一耙了!沈湛嘴角抖了抖,衝著她冷笑,“想被人知道的話,你聲音可以再大點。”

蘇婉如後背涼了涼,還是老實的進門反手關了門,順便將窗戶也合上,瞪著沈湛,“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沈湛盯著她,似笑非笑,“這話,應該是爺來問你,你想幹什麼。”

“不懂!”蘇婉如裝傻,腳卻出賣了膽怯,往後縮了縮。

“你給韓家那女人寫信,告訴他爺喜歡吃饅頭?”沈湛拍了扶手,怒氣駭人。

果然猜到了,沒想到韓正英這麼不頂用,蘇婉如頭皮發麻,嘴硬的扛著,“你的喜好,莫說應天城就是全大周也知道的,用得著我告訴她?”

“再說,你有證據嗎,就跑來誣陷我。”

沈湛不想和她吵架,只想動手,話不多說上前一步就將她提溜過來,一把按趴在自己腿上,啪嘰就打在她屁股上,“爺時時想女人,所以耐不住勾引?”

又是一巴掌,“爺色慾燻心,飢不擇食?在你心目中,爺就這麼下作?”

難道不是嗎?蘇婉如蹬著腿,滿臉通紅,“姓沈的,你別太過分啊!”他居然打她的屁股,這個粗鄙的人,太欺負人了。

她氣的發抖,伸著細細嫩嫩的小手去掐她大腿,可他的肉緊梆梆的,她非但掐不動,還掰的自己指尖生疼。

“爺對你掏心掏肺,你居然背地裡捅刀子,你義氣被狗吃了?良心也被狗吃了。”沈湛氣的不行,一想到她將自己湊給別的女人,他恨不得立刻弄死她,“爺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縱然他沒舍得用全力,可她還是疼的紅了眼睛,開始落淚,哭著喊,“我捅刀子還不是你作的。你怎麼對我的,你尊重過我嗎,想弄走我就弄走我,想親我就親我,你根本不尊重我。”又道:“你要殺就殺,廢話那麼多,我不怕你。”

還強詞奪理,沈湛將她擺正,束著她的手站在自己面前,盯著她呼喝道:“你再說一遍。”

蘇婉如被他打的痛,又想到這半個多月她受的屈辱,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十遍都一樣。你想讓我做你的女人,這輩子都別想了。”

莫說做妾,他就是八抬大轎娶她過門,她也不同意。

這個神經病。

“小兔崽子。”沈湛蹭的一下站起來,低頭看著她,“你暗算爺,還能扯出這麼多廢話來。爺告訴你,你就是死了也得和爺葬一個穴。”

蘇婉如滿腹絕望,瞪著沈湛,眼淚簌簌的落,哭了起來。

要是擱在幾年前,早讓他死個百八十回,可是現在她只能站在這裡被他訓,被他欺負。

你等著,等我救出二哥來,第一個就殺了你。

“哭什麼。”沈湛看著她滿臉的委屈,眼睛鼻子哭的紅紅的,頓時頭皮發麻,方才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拋到了腦後,忙將她拉過來摟在懷裡,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哭。”

蘇婉如哭的更兇,恨不得將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真是麻煩。”沈湛捧著她的臉,從懷裡掏了個帕子出來,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臉,上次用袖子磨的她臉都紅了,這回他特意帶了個手帕,就怕他鬧騰,“真打疼了?”

一點原則都沒有。

疼到不疼,可蘇婉如氣的肝疼,推著他不知道從哪個女人懷裡搶來的帕子,嫌棄的道:“你走開。”

“行了,行了啊。”沈湛蹙眉,去揉她的屁股,“哪裡疼,爺給你揉揉。”

蘇婉如頓時臉色大變,胡亂的打他,“你就是流氓,你給我滾,滾遠點!”

“蹬鼻子上臉。”沈湛託著她下頜,急的眉頭緊蹙,喝道:“你再不歇,爺就親你了啊。”

哭聲戛然而止。

蘇婉如打著嗝瞪著眼睛看他。

女人真麻煩!沈湛暗暗松了口氣,抱著她在自己腿上坐穩,嘆了口氣,道:“誰讓你沒事找事,做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惹爺生氣。”又捏了捏她的鼻尖,“下次不準再做這種事,否則,爺不會輕饒你的。”

“是你上不得檯面。”蘇婉如自己擦了眼淚,恨恨的道:“你不惹我,我至於用這種手段嘛。”

沈湛嘿了一聲,怒道:“說來說去都怪爺了是吧。”

蘇婉如點頭,斜眼瞪了他一眼。

沈湛被她這一眼看的心頭一蕩,連最後一點不服氣都散了。他和她置什麼氣,她都沒長大,對男女情愛都沒開竅,說了她也不懂。

你瞧瞧她這樣子,打了罵了就知道哭。

他是自己惹自己生氣!

沈湛嘆了口氣,胡亂的點著頭,給她順著頭髮,“爺錯了,錯了,行了吧。”

蘇婉如心氣略順了點,可想了想又覺得哪裡不得勁,蹙眉道:“你什麼意思,這事本來就怪你。要不是司三葆想要討好巴結你,打算將我送你做妾,我會這麼做嗎。”

私心裡她不全是因為司三葆,而是覺得沈湛娶妻後,就有夫人管著,肯定不會來找她。

“司三葆?”沈湛臉色一變,“他這麼和你說的?”

蘇婉如點頭。

“這個狗東西!”沈湛眯著眼睛,滿身的殺氣,“爺的家事讓他鹹吃蘿蔔淡操心,你等著,爺定給你出這口惡氣!”

蘇婉如一愣,斜眼看他譏誚道:“你少和我裝好人,心裡還不定多樂意呢,你後院裡的那些女人不都是這麼來的嗎。”

“你放……”他說著一頓,轉了話,“廢話,你和她們能一樣嗎。”

對於你來說,恐怕就是一樣,蘇婉如根本不信,威脅道:“你答應過我的,沒有我同意,你不準亂來。”

沈湛看著她,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無奈,“又想鬧騰什麼?”

“你又想反悔是不是?”她動了動要起來,眼睛瞪著一副要發怒的樣子,他胡亂安撫她,“你說什麼事,不說清楚爺怎麼答應你。”

她心裡動了動,咳嗽了一聲正色道:“第一,不經過我同意,你不準碰我。”

沈湛皺眉,搖頭道:“這個問題說過了,不行,換一個。”

“你!”她咬牙,怒目而視,揪著他的衣襟,道:“那我們就同歸於盡。”

跟只拔了牙齒的小老虎似的,非但不可怕,還很可愛,沈湛看著歡喜,在她嘴角一親,道:“爺可以答應你,除了這個別的事不做。”

別的事要留在成親做,他不能委屈她。

也就是他還會動手動腳,還會親她作弄她,蘇婉如氣急,可後面的條件更重要,她忍了這口氣,又道:“不經過我同意,你不準讓別人知道我們認識。更不能動心思納我做妾!”

這個好說,他本來也沒想她做妾,娶她當然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十里紅妝。他不可能偷偷摸摸讓她跟了自己,所以露出一臉的豪爽樣兒,“行,這個可以。”

蘇婉如放了點心,他既答應了就不會變卦,只要他不強逼她,她就有辦法的。她咳嗽了一聲,說第三點,“我的事你不準插手,錦繡坊的事你也不準插手。”

沈湛隱隱猜到她來錦繡坊是有原因的,只是到底為什麼他暫時還沒有查到,不過,應該和蘇季脫不了干係。

蘇季是聖上心頭大患,親自由羽林衛關押,他一時不能做什麼,只要確認他還活著,這件事就有機會,慢慢籌謀。

只是,事未成他沒什麼可和她說的,而且,就算她說了,她不但不會感謝他,恐怕還會因為她身份的這層窗戶紙被捅破,避他更如蛇蠍。

念頭轉過,沈湛點了頭,“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又道:“不要沒事和爺談條件,一遍一遍的真麻煩。”

蘇婉如嘴角撇了撇,你不遵守,我見一次說一次!

可到底不哭不鬧了,臉上神情也輕鬆了一些。

“高興了?”沈湛低頭看著她,明顯臉色好轉不少,他也跟著高興起來,湊著她親了親,低聲道:“用膳沒有,爺帶你去吃頓好的?”

蘇婉如搖著頭,拒絕的乾脆利落,“我好些天都沒睡好,那天又生了一場病,所以什麼好吃的都不想,就想睡覺。”

“病了?”他用額頭抵著她額頭試溫度,“怎麼病的?我帶你去找大夫。”

說著,就抱著她起來要出去。

“我沒事,你放我下來。”她拍著他,“怎麼聽風就是雨的。我病已經好了。我就是想睡覺。”

沈湛停下來看她,她到底年輕,即使沒睡好精神和氣色都還不錯,遂作罷抱著她往床走,“那爺陪你睡。”

陪她睡覺?她是瘋了才可能讓他陪著睡覺,那還不如抱頭狼呢,頓時,她搖著頭,“不用,我不困了。”

這個人色慾燻心,她怎麼忘了這事,和他待在房裡耗了一下午。

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變卦。

“那就去吃飯。”沈湛摟著她掂了掂手,“這份量,都沒有閔望養的那只狗重。”

蘇婉如大怒,揪著他胸口的肉,“你才是狗!”

“是,是。爺是狗!”他笑眯眯的,心情出奇的好,“你不是,你高貴嬌氣好看。”

蘇婉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睨著他,一時間忘了要說的話。

沈湛也笑,滿心的歡喜幾乎要溢位來,他一轉一翻將她壓在了床上,撲上去就封了她的唇。

強勢霸道是他一貫作風,所以儘管吻的生澀,可他不遺餘力,恨不得將她拆了吞入腹內,身體更如著了火似的,騰騰的燒著……

他想了一輩子,總算是想親就能親得到了。

蘇婉如抵著他,一開始還有力氣,不一會兒連氣都喘不了,奄奄一息嚶嚶哭了起來。

“怎麼了。”沈湛突然清醒過來,捧著她的臉往旁邊讓一讓,四處檢查她身體,“壓疼了?”

蘇婉如撇過頭哭不理他,他急著四處看,“哪裡疼,你說句話啊。”

“摸什麼啊。”蘇婉如噙著淚,抓住他亂倒騰的手,“你得寸進尺,太過分了。”

原來是因為這事,沈湛摸了摸鼻子,笑了起來,牙齒晶亮晃的蘇婉如眼暈,他道:“是你笨,親吻就不會換氣。”

蘇婉如翻身坐起來,推開他,“你怎麼封侯的,整天腦子裡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哪個男人不想,他都想了好些年了,想的渾身都疼,沈湛不以為然,“這是正事,這天底下就沒有比這事更重要的。”

蘇婉如翻了個白眼,決心不能和他獨處在房裡,遂起身整理衣服和頭髮,瞪他,“不是要去吃飯嗎,走啊。”

“這也是大事。”他順手就將她扛在肩膀上往外走,不等蘇婉如抗議,他就道:“你是會爬屋頂,還是會翻牆?”

她一個都不會,上次翻牆她還磕著腿了,現在都疼。

蘇婉如沉默的被他扛著出去,索性還沒下工,她的院子又偏僻,四處無人。

“你……真的不和韓家結親了?”蘇婉如試探他,“你沒殺韓小姐吧?”

沈湛蹙眉,粗聲粗氣的回道:“那韓小姐生的太醜,爺瞧不上。”

“你娶妻生子,是為了壯大門庭,開枝散葉。和妻子容貌有什麼關係。”蘇婉如翻白眼,覺得沈湛果然是小門戶出身,這點遠見都沒有,而且韓正英非但不醜,還很美,“娶個門當戶對對你有助益的妻子,再討一房美貌貼心的妾,不就兩全其美了。”

她覺得沈湛可能沒開竅,沒想好未來人生規劃,她應該適當提醒一下,指條明路。

位高權重的鎮南侯,就是納二十房妾室,也是美談。

“就你懂的多。”沈湛不耐煩,他用得著別人幫他壯大門庭光宗耀祖嗎,“一輩子六十年,爺過那麼委屈,把舒心日子給誰存著,閒的!”

蘇婉如愣住,正要說話,忽然他身體拔地而起,帶著她呼嘯一聲踏著圍牆如鷹隼般躥跳了起來,一個翻轉他們已經出了院子。

她天旋地轉,半天沒回神。

心裡忍不住在想他方才的話……實際上她和他想的一樣。

她以為沈湛很看重權勢,所以才九死一生掙前程,封侯拜相開宗立府光耀門楣……沒有想到,這些事在他眼中,都成了委屈。

所以,他才不在乎韓家的親事?僅僅是因為不喜歡韓正英?

看來這件事她得再細細想想才行。

沈湛一走,司三葆的宴席自然也就散了,送走客人他沉著臉回了書房,朱公公小心翼翼的跟著伺候,“您喝茶。”

“喝個什麼勁兒。”司三葆一想到韓家的事,就一肚子的火,“在我這裡居然和我玩這種下作的手段,這個仇雜家勢必要報!”

朱公公現在想到韓老夫人暈倒就明白過來,她肯定是猜到了他們打算將蘇繡娘送沈湛,所以故意不讓他們成事,那廂正好讓自家孫女去行勾引的下作事。

“就他們這小門小戶上不得檯面的做派。”朱公公憤憤不平,冷笑著道:“侯爺還恩不追究,可我們不用管他,一個江陰侯府,兒子隨手就能解決了。”

司三葆沒有反對,朱公公一向機靈聰明,知道怎麼辦事才會滴水不漏,“到是鎮南侯……今兒的事怕得罪了。”

他辦宴席,不但沒有討好沈湛,還他得罪了,實在是得不償失。

“要不……兒子這就去一趟侯府?”朱公公低聲道:“將那個小繡娘帶著?”

司三葆擺了擺手,“你去不行。”他準備親自去一趟,“小繡娘暫時不用,雜家剛剛知道,鎮南侯來應天時收的幾位美人,他一個都沒動過。”

朱公公一愣,沈湛不近女色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處事謹慎。

“去取五萬兩銀票來。”司三葆當機立斷,“雜家這就去侯府走一趟。”

美人行不通,那就用錢,總有一樣能打動鎮南侯。

朱公公應是,立刻去了取了五萬兩的銀票,裝在一個雲霧茶的陶瓷罐子裡,罐子又放在一個精緻的匣子裡呈給了司三葆,“乾爹,寧王來,這件事您要不要順便探一探侯爺的底?”

問一問鎮南侯去不去碼頭接人,若是去,他們心中也有底怎麼對待寧王,若是不去……往後他們做事就要小心翼翼。

“當然要。”司三葆換了衣服,喚了小內侍捧著匣子,走了幾步他想起什麼來,吩咐道:“行宮那邊你安排好,再去和周知府商量一下行宮細節,還有,再讓段英娘跟著一起去,京城錦繡坊的人與他隨行。”

朱公公應是,嗤笑道:“京城那邊還真是不甘心,居然派人來了。”聖上明年祭天所穿龍袍被他乾爹邀來應天錦繡坊,這種立功的差事,京城那邊不甘心,緊巴巴的就派人來了。

“隨他們作去,耐何不了雜家。”司三葆拂袖,大步走了。

朱公公就立刻吩咐人將段掌事喊來。

韓家的馬車裡,周圍沒了外人,韓正英再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來。

“祖母平時是怎麼教你的。”韓老夫人心煩氣躁,“事情都發生了,哭能解決問題嗎。”

到底還年輕,又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韓正英撲在韓老夫人懷裡,抽泣的道:“祖母,往後我沒臉見人了。”

“怎麼見不得人。”韓老夫人道:“侯爺不是沒有追究嗎,此事也沒有鬧大。都不說誰會知道今天的事。”

韓老夫潤愣了愣,又道:“侯爺動了怒,這是我們不曾預料到的。不過沒事,你兄長定然會從中周旋,我們還有機會。”

韓正英擦著眼淚。

當下,她似乎沒有退路了啊。

就算鎮南侯現在不計較,可誰知道計較不計較呢,若是……她還怎麼做人。

“喝口茶壓一壓。”韓老夫人揉著眉頭靠在車壁上,聽著街面熱鬧的叫賣聲,語調悠遠,“今天這一鬧,你的婚事我們要從長計議了。”

韓正英端著茶喝著,紅紅的眼睛裡漸漸露出鎮定之色。

韓老夫人看她這樣滿意的點了點頭,撫著她的頭頂,低聲道:“你兄長說,寧王就要啟程來應天了。”

“寧王?”韓正英一驚,韓老夫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誰的,難道……她蹙眉,試探道:“祖母,兄長還說別的了嗎。”

韓老夫人點了點頭,將沈湛和韓江毅說的話說了一遍,“……這是侯爺指的路,你怎麼看?”

手緊緊攥住了茶盅,韓正英深吸了口氣,道:“寧王雖才記族譜,可卻第一個封王,這和他當時立的軍功有直接的關係。雖然聖上沒有對外明言,但肯定和後宋兵敗有關。”

韓老夫人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有錯,端看此事,可見這位寧王不一般,可到底如何,還要再留意,細細打聽才知道。”

韓正英應是,垂了眼眸不再說寧王。

寧王和沈湛相比,雖前者身份高,可在權勢和人脈上,卻遠遠不如沈湛。

她直覺,寧王此番來京,也是因為沈� �!

祖孫兩人沒有再說話,一起回了韓府,韓老夫人將蘇婉如的一萬兩銀票遞給韓江毅,“你想辦法,不動聲色的將東西送給她。這小丫頭也不是蠢的,雖身份低了點,可將來誰又能斷定她的造化,我們謹慎些比較好。”

韓江毅就想到蘇婉如看他時的眼神,澄澈平靜,毫無因身份懸殊而露出的膽怯驚慌。

很有意思。

“侯爺那邊,我會再去解釋。”韓江毅讓祖母和妹妹放心,“你們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有我呢。”

江陰侯府就靠韓江毅了,韓老夫人欣慰的看著孫子,道:“去吧,你辦事祖母放心。”

韓江毅笑著應是,轉身出門,韓正英跟著兄長出來,追了幾步,喊道:“大哥,侯爺那邊,很難處理好了是不是?”

“倒也不是。侯爺雖脾氣不好,但素來對事不對人。他當時沒動你,可見以後也不會再算舊賬。”韓江毅其實想說,沈湛根本沒有將韓正英放在眼裡,當然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一再動怒。

韓正英一愣,臉色白了一下,道:“可侯爺當時彷彿要殺人似的。是不是很生氣?”

“應該不是因為你生氣。”韓江毅正色看著妹妹,“你想想看,他是因為說到什麼事,才會勃然大怒的?”

韓正英立刻就想到他逼問她,是誰告訴她,他喜歡吃饅頭的事。

難道,是因為給她寫信的那個人?

“沒……沒有了。”韓正英不想將這件事告訴兄長,對於沈湛,她不會這麼退卻的,還有那個送信的人,她到底是誰,又是什麼居心,為何沈湛會這麼生氣。

她一定要查清楚。

韓江毅打量著妹妹,見她如此說,便沒有再問,點頭道:“你不要多想,事情已經做了,家裡人都知道你的初衷。你好好在家,後面的事如何做,我心裡有數。”

韓正英紅了眼睛,點了點頭,突然問道:“哥,你可打聽到侯爺的母親在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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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韓江毅看著自己妹妹,擺了擺手走遠。

韓正英回了自己房中,將紅袖召來,低聲吩咐道:“你去找外院的管事,讓他幫著你將那天送信來的孩子找出來。”

“小姐是想查送信的人到底是誰?”紅袖添茶,問道。

韓正英擰著眉頭,她直覺這位送信的人和沈湛有著什麼關係,信中相告的事也是真的,不過她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想幫她。

“不查清楚,我心裡總是梗著這件事。”韓正英神色莫測的端茶喝著,紅袖應是而去,過了兩個時辰外院才有訊息進來,“……那個孩子是找到了,可是他說是一位姑娘戴著帷帽,貼著他耳邊說讓他送封信,信送到後就去三條胡同口的牆洞裡拿零嘴。”

“他送了信,折回去後,洞裡果然放著零嘴,他也就沒管這事兒了。”

紅袖說著,看著韓正英。

“這麼說,除了對方是個女人外,什麼都差查不到了。”韓正英並不意外,沉默了一刻,又吩咐道:“你近日多去錦繡坊走動走動,那位蘇繡娘找人留意著她的動向。”

送信人的慢慢找,她直覺蘇瑾才是關鍵。

若是別人她壓根不擔心,可對方是沈湛,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她也需走偏門。

紅袖應是,韓正英又道:“……看我這腦子,我倒是把她忘記了。”說著,在紅袖耳邊說了幾句,“你去找她,讓她替我們辦事。”

紅袖點頭應是。

沈湛說話算話,帶著她吃了頓飯就悄無聲息的將她送回來,剛到院子門口,就碰到正從裡面出來的蔡萱,見著她就高興的道:“我怎麼聽說今天的宴會不太平呢,你沒事吧?”

“我沒事,今天館裡怎麼樣,沒出什麼事?”蘇婉如拉著蔡萱進門,蔡萱一五一十的將館裡的事和她說,“……巧紅被陸繡長訓了一頓,別的事倒是沒有。不過秋月姐姐今天告假,說身體不舒服,在房裡歇著的。”

蘇婉如哦了一聲,道:“病了沒有請大夫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兩人坐下,茶壺裡的茶早就涼了,蘇婉如提壺道:“你坐會兒,我去打壺熱水回來。”

蔡萱點頭,抓了桌上的零嘴打發時間。

內院設了幾個小爐子,一整天都燒著開水,四個院子合用一個,夏天的時候足夠了,蘇婉如去的時候灶上沒有人,她倒了水轉身回去,忽然一頓,就看到一個男子站在院門外。

男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白色長衫,皮膚白皙卻過於柔弱,眼底下有明顯的虛暗,看清是她神色明顯一怔,隨即轉身就消失在門口。

“怎麼會有男人?”她驚訝不已,追了幾步出院子,可方才的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回去後她和蔡萱說了,蔡萱也是驚訝的很,“……我還沒見到過男人進來。會不會是前院的畫師?”

錦繡坊是養著一批畫師的,這些人多是寒門子弟,一邊替錦繡坊畫畫一邊苦讀,等待時局安穩後,好考恩科謀前程。

“也有可能。”蘇婉如覺得那人神色有些奇怪,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不像個好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