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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能力

陸思秋想去京城,毀了龍袍就是她給馮姑姑的投名狀,順便,還能和她了了新仇舊恨。

陸思秋很清楚,龍袍毀了不是小事,所以錦繡坊的人會找人出來擔責,她們二人都逃不掉罪責,可現在陸思秋受傷了啊,這就是最好的撇清自己的證據。

應天的錦繡坊倒了,京城的就一家獨大,她也隨著馮姑姑去了京城……一舉兩得。

這個計劃,還真完美。

若是她此刻嚇的驚叫大喊,或者因為害怕慌亂逃出來,會更完美。

蘇婉如站在遠處,看著往外跑的陸思秋,露出遺憾的樣子。

砰!

蘇婉如一腳踹上開了半扇的門,擋在了陸思秋的面前,“陸繡長,你腿腳不行啊,跑的太慢了。”

陸思秋撞在門口,臉色一變,手就朝蘇婉如招呼過來,要打她,“你給我讓開。”

她要出去,出去了這個局就成了,陸思秋手腳並用。

蘇婉如沒動,手一翻,剪刀亮了出來,在陸思秋面前晃了晃,挑眉道:“你看,是你後退還是我讓呢。”

和她打架,也該先去問問胡瓊月,什麼時候在她手裡討過便宜。

陸思秋面露駭然,看著蘇婉如手中的剪刀,害怕的後退了兩步,“你……你想幹什麼。”她怎麼這麼傻,剪刀扎了自己,為什麼要丟了,應該一直抓在手裡才對。

不對,不丟下來怎麼讓人相信,是蘇瑾傷她的。

陸思秋眼中露出害怕來。

“說我發瘋了,亂傷人。”蘇婉如點了點頭,一把揪住她的衣領,道:“這點子不錯,比之前的都高明。不過和我死磕,你覺得能佔到便宜?”

陸思秋打她的手,嚇罵道:“當然!你發瘋了,剪了龍袍我攔著你,你還用剪刀扎傷了我,你說她們是信你還是信我。”她指了指外面,“聽到了嗎?她們來了。這個門你擋不住的。”

“嗯。”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外院巡視的婆子聽到呼喊朝這邊趕來,蘇婉如將她一扯,一個轉身將她整個人反轉過來,摁在門上,剪刀就抵在脖子上,“不用怕的,這剪刀你剛才試過了,很鋒利。”

陸思秋嚇的雙腿發軟,“快來人,救命啊!”她沒有想到蘇婉如會這麼潑辣,她打不過。

“當時我就這麼對付林秋月的。”蘇婉如在她耳邊道:“今天再給你用一次,也好讓你體會當時林秋月的心情,也全了你們的姐妹情深。”

陸思秋不管不顧,喊著,“救命!”

“你今天的辦法高明多了,不過壞就壞在腿腳上。陸繡長,若是這回你還能活著,可要記得多練練腿腳。”剪刀的口子抵著陸思秋的脖子,蘇婉如的另一只手一扯,將陸思秋腰帶扯開,“蹲下來,將手腳捆在一起。”

“不!”陸思秋搖著頭,“你要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你就等死吧。”

只要馮姑姑一到,她蘇婉如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以後她就是應天錦繡坊的罪人。

“陸思秋,既然人都是看表象,那我們就看看誰演的更像!左右也只有我們二人。”蘇婉如話落,一剪刀就扎在了陸思秋的胳膊上,“你要的傷,夠不夠。”

陸思秋疼的啊的一聲驚叫,喊道:“你是瘋子!”又喊,“來人,救命!”

門被人拍著,門外,馮姑姑喊道:“開門。思秋快開門。”

“姑姑!”陸思秋求助,“蘇瑾瘋了,您快來救我。”

蘇婉如不廢話,又是一剪刀扎在陸思秋的另外一條腿上,陸思秋疼趴在地上,手腳的血淌了一地,她疼的幾乎暈過去,有氣無力的道:“我……我捆還不行嗎。”

“廢話真多。”蘇婉如看著門,就聽到馮姑姑拍著門喊道:“蘇瑾,殺人打架都是要坐牢的,你要是聰明的,就立刻將門開啟。”

蘇婉如冷笑一聲,回道:“勞姑姑擔心了,我和陸繡長說幾句話,說完定給您開門。”

“敬酒不吃吃罰酒!”馮姑姑一聽就知道蘇瑾在和她耍花腔,立刻喝道:“給我砸門!”

蘇婉如冷笑,陸思秋眸露亮光,捆綁的動作越發的慢,急躁的和蘇婉如道:“蘇瑾,你得意不了幾時了,你這個瘋子!”

“馮姑姑。”蘇婉如忽然掐住陸思秋的脖子,對著門外道:“這門結實不結實我不知道,但是陸繡長的脖子一定是不結實的。”

她說著,剪刀戳進陸思秋的脖子裡,陸思秋驚聲大叫,“不……不要啊。”

砸門的動作一頓,馮姑姑道:“你這樣做又什麼意思,殺人是要償命的。”

“逼急了,就是償命我也不怕。”蘇婉如盯著陸思秋,在她耳邊道:“陸繡長,先睡會兒。”她說著,抓了一邊倒地的角凳,照著陸思秋的後腦勺砸了下去。

陸思秋悶哼一聲,暈躺在地上。

“開門,開門。”裡頭的動靜外面聽得到,馮姑姑嚇的三魂丟了六魄,沒有想到蘇瑾是個不要命的混不吝,“給我砸,砸開。”

砰砰砰!

七八個婆子砸一扇門,木門鏤空防君子哪防得了莽夫,十來下的功夫,門栓啪的一聲斷開,外面的人洪水猛獸似的衝了進來,

馮姑姑一馬當先,跑在前面,一進來就看到陸思秋正倒在血泊裡,腿上手上都是血,人也不知生死,沒什麼氣息,而相隔不遠的地方,蘇婉如正翹腿坐在椅子上,滿目的譏諷和冷厲。

馮姑姑看著一愣,覺得和印象中的蘇瑾有些出入。

幾個婆子被房間裡的景象駭住,她們在錦繡坊當差十來年,也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而那個罪魁禍首,居然還優哉遊哉的坐著看她們。

“思秋,思秋啊。”馮姑姑撲在陸思秋身上喊她,“思秋醒醒。”

陸思秋當然沒有反應,馮姑姑又探了鼻息,這才松了口氣,看著蘇婉如目光陰森森,隨即想到什麼,指著婆子喊道:“將她給我捆起來!”

幾個婆子哦哦的應了兩聲,過去要抓蘇婉如。

“我不走。”蘇婉如擺了擺手,“打一架我也筋疲力盡,這會兒手腳發軟,就是讓我走,我也走不動。媽媽們不用費力。”

幾個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決定不捆人,先將她圍在中間,怕她一會兒再發瘋起來打人。

馮姑姑看了幾眼陸思秋,忽然想到了什麼,腳步匆匆的衝進了青紅的房間,一陣翻騰,蘇婉如撇了一眼,喊道:“馮姑姑,您找什麼呢。”

“龍袍呢?”馮姑姑看著蘇婉如,“你將龍袍藏起來了?”

蘇婉如揚眉。

“你可知道那是龍袍,你是要殺頭的。”馮姑姑目露狠厲,“若是傳到聖上耳中,不但是你,整個應天錦繡坊無一人能倖免,蘇瑾,小姑娘們口角無傷大雅,可龍袍不是小事,你擔當不起。”

“姑姑說什麼。”蘇婉如揚眉,“什麼龍袍,我打了半天的架,沒看見龍袍。”

馮姑姑急了,指揮婆子,“龍袍丟了,事情重大,給我仔細找!”

幾個婆子大驚失色,也不管蘇婉如了,立刻翻箱倒櫃的開始找。

馮姑姑四處看了一眼,給自己隨來的繡娘打了眼色,幾個繡娘跟著婆子一起找,她自己則端了茶,一壺茶潑在陸思秋的臉上,“思秋醒醒。”

陸思秋悠悠醒過來,一看見馮姑姑頓時大哭,“姑姑救命,她是個瘋子。”

“龍袍呢?”馮姑姑迫不及待,她知道陸思秋在這裡待不下去,想要和她一起去京城。所以她給了暗示,陸思秋很聰明,一點就透……

所以陸思秋要求分班值夜的時候她立刻裝作不知情的答應了,如她所料,今晚出事了,陸思秋打算一箭雙鵰。

毀了龍袍嫁禍蘇瑾,而錦繡坊辦事不利,有辱皇威……這麼大的事,沒有人能兜得住,就算是司三葆,也男自保。

將來,就是京城錦繡坊一家獨大!

此事她坐收漁翁之利,現在萬事皆妥,就差毀掉的龍袍了。

“在地上。”陸思秋也指著青紅的房間裡,“她方才用剪刀剪掉龍袍後,就丟在地上了。”

馮姑姑變了臉色,咬牙道:“地上沒有!”

“不可能。”陸思秋驚訝不已,轉頭看著蘇婉如,“你……你將龍袍藏起來了。”

蘇婉如一臉不解,“沒有啊,我和你打架呢,哪有心思管別的。”又對找東西的人道:“找到沒有,會不會是青紅姐姐不放心有的人,而帶回去了,還不快去問問。”

小小的三層樓,樓上樓下被翻了個底朝天,說是掘地三尺也不為過。

馮姑姑面色微變,盯著蘇婉如的身上,“這個小賤人,一定在她身上,給我搜!”

“馮姑姑。”蘇婉如盯著馮姑姑,擺弄著剪刀過來,挑眉道:“姑姑想找到龍袍栽贓我,栽贓錦繡坊是不是?”

馮姑姑眯著眼睛,喝道:“什麼栽贓,鐵錚錚的事實,用得著我栽贓嗎。”

蘇婉如笑了笑。

“交出來。”馮姑姑親自撲了過來,蘇婉如避開,手中的剪刀一晃,馮姑姑駭了一跳,就聽她道:“你的如意算盤打的再好也沒有用,你不要忘記了,這裡是應天錦繡坊。”

話落,她朝著幾個婆子喝道:“你們若還是這裡的人,就去請掌事和姑姑來!”

婆子被蘇婉如的樣子嚇的不輕,忙點著頭應是。

馮姑姑等著這邊出事,所以來的快,段掌事和幾位姑姑沒有防備,這大半夜沒有人去報,自然不會知道。

“攔住那個婆子。”馮姑姑沒有找到龍袍,當然不想讓人去通知段掌事,那幾個繡娘就衝過去攔住那個婆子,一時間場面亂哄哄的。

蘇婉如上前就踹了一個婆子,喝道:“動手啊!”

那婆子被踹懵了,她是錦繡坊的人,可今晚的事好像是蘇瑾有問題,所以她們才被馮姑姑指使著來。

現在蘇瑾這一腳,徹底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有事我擔著。”蘇婉如瞪著婆子,“快去。”

婆子哦哦了兩聲,不管什麼事,喊了掌事來再說。

她一動,幾個婆子一哄而上和幾個繡娘動了手,一下子衝出去兩個人,跑去喊人。

“關門。”馮姑姑道:“你就是再厲害,也敵不過我們人多。你現在將龍袍交出來,我還能放你走。”

蘇婉如噗嗤一聲,看傻子一樣看著馮姑姑,“我用得你著你放?你還想想你的好侄女,今晚能不能活吧。”

陸思秋臉色一變,罵道:“你一定死在我前面。”

蘇婉如不屑的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來,剪刀依舊握在手裡,“你想想,你的如意算盤還打得了嗎?”

她居然將龍袍藏起來,這是陸思秋完全沒有想到的,現在怎麼辦……龍袍找不到,她的話怎麼證明。頂多就是打架鬧事,這和她一開始的初衷有些出入。

陸思秋腦子嗡嗡響著,看著馮姑姑,馮姑姑也看著她,眼底透著濃濃的失望。

她正要說話,門外王姑姑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到底出了什麼,大半夜的鬧騰什麼。”她一腳跨進門,頓時捂住臉驚呼一聲,“這是遭賊了嗎,弄成這樣。”又看到了陸思秋一身的血,“怎麼回事。”

“賊人在這裡。”馮姑姑理所當然的指著蘇婉如,“她毀了龍袍,又藏了起來,還將思秋傷成這樣。”

王姑姑不敢置信的看著蘇婉如,她雖不熟悉可也見過,想不到一個柔柔弱弱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做這麼多事……心頭轉了一圈,她結結巴巴的重複道:“什……什麼?龍袍怎麼了?”

馮姑姑回道;“她毀了龍袍,怕被發現就藏了起來。”

王姑姑啊的一聲衝進青紅的房裡,隨即看到空蕩蕩的衣架,驚呼一聲跌坐在地,喊道:“完了,完了!”

“怎麼回事。”段掌事和邱姑姑並著劉姑姑,還有青紅和劉三娘焦振英等人都到了,來龍去脈馮姑姑添油加醋一說,段掌事半天才回神,看著蘇婉如問道:“這是真的?”

劉三娘和焦振英對視一眼,雙雙擰了眉頭,面色沉沉。

這事,不好辦!

“掌事,姑姑!”陸思秋哭著對著段掌事和邱姑姑,道:“我攔她了,可是她……我攔不住,她就跟失心瘋一樣。”

段掌事愣了一下,頓時大怒,將要發作。

“蘇瑾。”邱姑姑先一步開口,打斷了段掌事的話,“到底怎麼回事。”

蘇婉如看了一眼馮姑姑,解釋道:“掌事,幾位姑姑,我就是和陸繡長打了一架,至於龍袍……我不知道,也沒有看見。更談不上毀掉,我就算瘋了也沒這個膽子。”

“你撒謊。”陸思秋喝道,“你怎麼沒有看到龍袍,它就掛在衣架上,你怎麼可能沒有看到。”

蘇婉如揚眉。

“青紅。”段掌事問道:“你離開時,龍袍可在這裡。”

青紅早就站不住了,臉色煞白的點了點頭,“在……在的。”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龍袍確確實實不見了。

這是要掉腦袋,滿門抄斬的大罪啊。

“段英娘。”馮姑姑冷笑著喊道:“這件事我看你是擔待不了了,還是去請王爺來做主吧。”

段掌事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看著馮姑姑一時生出一絲恍惚來。

馮姑姑像頭餓狼,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你們當初應差事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一定辦妥當。現在龍袍不見了,這麼大的事,你能擔待得了?”馮姑姑決定掌握主動權,將寧王請來,先定了錦繡坊的罪,那麼繡龍袍這件事就不可能再交給應天錦繡坊了。

她幾乎要笑出來了。

“等一下!”蘇婉如出聲,盯著馮姑姑道:“馮姑姑,此時此刻這裡所有的事,都是錦繡坊的私事,您一個外人,這麼越俎代庖的,不合適吧。”

“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說話。”馮姑姑喝道:“小姑娘,我看你年紀小又是將死之人,便不和你計較,否則我定要打爛你的嘴。”

蘇婉如冷笑,回道:“我和陸繡長打架的事還沒處理。馮姑姑要去請王爺還請速速去請,先讓掌事和姑姑將我們小姑娘鬧騰的事有個定奪的好。”

她說著,轉頭看著邱姑姑,“姑姑,您看呢。”

邱姑姑反應過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件事指不定就是馮姑姑私下做的手腳,錦繡坊的事要關起門來說,容不得馮姑姑一個外人拿捏,她頓時代替段掌事說話,道:“來人,送馮姑姑回去休息。”

“你們好大的膽子。”馮姑姑道:“這麼大的事,你們就想這麼遮掩過去,太異想天開了。”

這麼多人,又是在錦繡坊,馮姑姑再囂張有理也沒有資本,邱姑姑一個眼色,頓時幾個婆子上去,一人一邊架住了馮姑姑,笑著道:“姑姑累了,剩下的事都是家事,等處理好了再叫姑姑知道便是。”

“你們敢!”馮姑姑氣憤不已,“我要去問問司三葆,他有沒有本事壓得住。我要去寧王爺,你們給我放開。”

馮姑姑和她手底下六個繡娘,都被送了出去。

門關不上,幾個婆子守在了門外。

馮姑姑立刻收拾了一番,帶著人打出了錦繡坊,去行宮找寧王爺!

陸思秋被扶著癱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血跡沒幹,疼的她眼前發黑。

段掌事來回的走著,王姑姑回神來,劈頭就問蘇婉如,“龍袍呢,你將龍袍放哪裡去了。”

“是啊,蘇瑾,你就算藏起來也沒有。”陸思秋呵呵笑著,蘇婉如回頭看她一眼,當著所有人的面,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道:“這一巴掌,我替所有人打的。”

這所有人都被打懵了,陸思秋驚呼一聲,頓時大哭著捂著臉。

蘇婉如沒說話,走到窗戶邊翻了出去,眨眼功夫爬了進來,手裡多了包袱,她擺在桌子上,看著眾人,道:“在這裡。”

大家撲了上去。

陸思秋因為慌亂緊張,只下了一剪刀。不過這已經足夠了,一指長的口子,不但毀了龍袍,也能要這裡所有人的命。

有人扛不住暈了過去。

段掌事也虛脫的坐了下來,臉色發白,“到底怎麼回事。”

“她吃裡扒外。毀了龍袍打算給馮姑姑的投名狀。”蘇婉如當著陸思秋的面,和大家將經過說了一遍,陸思秋停不下,喊道:“你汙衊我,是你!”這話明明應該是她說的。

蘇婉如上去又是一巴掌,“陸繡長,此刻我沒心思和你鬥嘴!”

“你!”陸思秋捂著臉,求救的看著邱姑姑,“姑姑……這個女人是瘋子。”

蘇婉如掃了她一眼,看著段掌事和邱姑姑幾人,道:“事情一出,馮姑姑就來了,分明就是等在外面的。”她說著頓了頓,盯著陸思秋道:“她這一舉兩得做的極好。她在這裡聲名盡毀,馮姑姑一來她就想跟著去京城了。現在毀了我們,她得了馮姑姑的信任就更加去的。”

“我沒有!”陸思秋搖著頭,她發現言語上,她也不是蘇婉如的對手。

蘇婉如根本不屑和她爭辯,莫說事情真是陸思秋做的,就算不是,此時此刻她也有本事,讓陸思秋百口莫辯。

“掌事,姑姑!”蘇婉如道:“還請司公公速速過來。在寧王爺來前,我們將這件事商量好。”

現在他們要抱作一團,將這件事壓下去,圓過去,保住項上人頭才可以。

“掌事。”邱姑姑要冷靜很多,她甚至都沒有去思考蘇婉如話的可信度,眼下她將龍袍藏起來,避開馮姑姑,這件事就做的極其的聰明,否則一旦攤開,就會直通寧王,直達天聽。

到時候誰也保不了她們。

“快去請司公公來吧。”

段掌事點頭,立刻指了人出去請司三葆,“取了馬,快馬加鞭。”

婆子應是極快出了門。

“姑姑,你們不要被她矇騙了。”陸思秋不死心,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不可能的,“她冤枉我。”

段掌事看了一眼陸思秋,凝眉道:“錦繡坊哪裡對不住你。你可知道你這一剪刀,要的可是我們百十口人的命啊!”

“沒……我沒有,是她!”陸思秋指著蘇婉如。

段掌事擺手,心力交瘁,“她比你聰明。不會做這麼蠢的事。”一個知道當機立斷藏了龍袍,護錦繡坊的人,又怎麼會為了一己私利,去剪掉龍袍呢。

蘇瑾不會這麼蠢。

陸思秋臉色煞白,大哭起來。

“堵嘴!”邱姑姑煩躁不已,立刻有婆子上前去堵了陸思秋的嘴。

青紅牽著龍袍,紅著眼眶道:“……現在怎麼辦!”她花了這麼久的心血,日夜趕工啊。

心血也就算了,她的命也要丟了。

青紅捂著臉哭了起來。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蘇婉如沉著臉坐在一邊,焦振英過來,低聲問道:“你沒受傷吧?”

“沒有。”蘇婉如搖頭,焦振英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房裡房外,一片死寂,眾人皆是六神無主。

“司公公來了。”有人喊了一聲,隨即就聽到跑動的腳步聲,司三葆隨即進來,捏著帕子擦著汗,扶著門框喘著氣,“龍……龍袍呢。”

大家都站了起來,段掌事有氣無力的指了指桌子。

“要死了,這是要死了。”司三葆掀開一看,頓時蹬蹬後退著倒坐在椅子上,長呼一聲,“雜家要被你們害死了。”

司三葆這樣的態度,讓大家徹底絕望,有人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公公。”段掌事上前解釋,“此事我們也沒有想到。”

司三葆回神,猛然拍了桌子大怒,“我看你連怎麼死的也想不到。”他氣的來回的走,喝道:“哪個蠢貨做的,誰做的。”

眾人都都看看蘇婉如,又看看陸思秋。

“嗚嗚!”陸思秋指著蘇婉如,司三葆看著蘇婉如,問道:“怎麼回事。”

蘇婉如沒什麼可解釋的,回道:“公公,龍袍毀了我一樣活不了!”司三葆聽懂了,轉頭去看陸思秋,“這麼說,她能活?”

“她母親和馮姑姑早年相識,以姐妹相稱。”邱姑姑解釋道。

司三葆明白了,點著頭,“這是帶著投名狀去攀高枝兒?”他氣的直抖,指著陸思秋,“來人,給我將她打死!”

沒人敢攔著,司公公正在氣頭上。

幾個內侍進來,架住陸思秋往外拖,陸思秋甩掉嘴裡的帕子,喊著道:“公公,我冤枉……我沒有,是蘇瑾,蘇瑾做的。”

沒人理她。

“蘇瑾,蘇瑾你會不得好死的。”陸思秋恨的咬牙切齒,恨不能吃了蘇婉如肉喝她的血,“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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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算萬算,沒有想到蘇婉如這麼潑辣。她不是比她笨,只是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她和一個瘋子鬥,輸在了自己的清醒上。

是這樣的,沒有錯。

人拖到門口,外面就聽到唱到聲,“寧王爺,到!”

“寧王來了。”司三葆曾的一下站起來,惡狠狠的盯著段掌事,“你怎麼這麼蠢,為何不攔著姓馮的。”

段掌事欲言又止,邱姑姑便道:“公公,攔的了初一攔不住十五啊,我們也沒有理由一直困住她啊。”

“你們說怎麼辦。”司三葆眼睛滴溜溜轉著,忽然回頭指著龍袍,“收……收起來。把這東西藏起來,無論寧王怎麼問,都不要拿出來,聽到沒有。”

東西找不到,就來個死不認賬拖時間,等過了今晚,再想辦法補救。

“是!”焦振英沒有多想,拿著包袱翻了窗戶就走,蘇婉如小聲補充道:“你想辦法藏登月塔裡去。”

陸思秋站在門口看到,立刻大呼一聲,“姑姑,她帶著……”

噗嗤!

一柄劍,從陸思秋的後背捅了進去,戳了一個對穿,小內侍猛然又拔了出來,又在胸口補了一刀。

陸思秋瞪大了眼睛,餘下的話咯咯的吐了出來,“龍袍……跑了。”

噗通一聲,她直挺挺的倒在了門口,眼睛瞪著,嘴角流出血來,渾身上下如同浸泡在血水中一般。

所有人嚇的沒了聲音。

陸思秋轉頭,找到蘇婉如,滿目的不甘心,“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蘇婉如站著沒動,手指卻動了動……她是不是應該求沈湛幫忙,教她一點殺人的技巧。

膽子太小,能力太弱,她心頭嘆了口氣。

陸思秋見她笑,口中滲出血珠來,她指著蘇婉如,還想說什麼……

“拖出去!”司三葆厭惡至極,指著段掌事罵,“這樣吃裡扒外的東西,你留著是等死嗎。”

段掌事垂著頭,不敢回話。

幾個內侍手腳麻利的將陸思秋拖出去,剛到門口趙衍和馮姑姑就前後進來,擺了儀仗,浩浩蕩蕩來了幾十人,左右在館外排開。

“思秋!”馮姑姑撲了上來,陸思秋還餘著氣,抓著馮姑姑道:“姑姑,救我。”

馮姑姑急吼吼的,“王爺來了,你快將方才的事和王爺再說一遍。”

“姑姑。”陸思秋盯著馮姑姑,“你快救我,請大夫。”

馮姑姑蹙眉不耐煩,陸思秋死死抓著馮姑姑,滿眼絕望。

她想好的計劃,她周全的計劃……難道死的不該是蘇瑾嗎,為什麼最後是她。

為什麼!

陸思秋說出來話,連氣都斷斷續續,一會兒就歪頭沒了氣息。

趙衍看著地上的女子,眉頭略挑了挑,視線在房內一轉落在蘇婉如身上,抬腳人已經進來了。

“奴婢叩見王爺。”司三葆上前行禮,恭恭敬敬,“這麼晚了,不知道您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莫怪。”

趙衍穿著天青色的道袍,白狐狸毛的大氅進門時脫掛在門外,他進門微微一笑,如沐春風的虛扶了司三葆,“我也不知道會來,事出突然,司公公莫要放在心上。”又和眾人道:“都平身吧。”

眾人都平身,馮姑姑還在門外哭。

“怎麼回事。”趙衍坐下問話,司三葆就回道:“不瞞王爺,其實就兩位小繡娘不懂事,在這裡鬧騰動了手,還驚動了王爺您,實在是罪過。”

“馮氏,你也太不識大體了,這般小事居然還驚動了王爺。”司三葆道。

趙衍眸光就落在蘇婉如面上,“哦?小繡娘打架。”語氣依舊淡淡的,不是質問,也不露好奇,“是誰和誰打架,還打出了人命?”

“這……”司三葆頓了頓,朝蘇婉如看了一眼,蘇婉如便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王爺的話,是民女和陸繡長打架。”

趙衍嗯了一聲,問道:“人也是你殺的?”

“不是。”蘇婉如抬頭,回道:“是她沒打過,自己撞在侍衛的劍上自殺的。”

趙衍愣住,一瞬間眼底劃過驚訝,隨即低頭整理了衣襟,將笑意壓在了嘴角。

司三葆嘴角抽了抽,這小丫頭,睜眼誰瞎話的本事,很是了得。

段掌事和邱姑姑額頭跳了跳沒說話,這個時候,她們錦繡坊所有人包括司三葆都在一條船上,只要能平安順利的過河,不管誰掌舵,都無所謂!

“是自殺,原來如此。”趙衍頷首,門外馮姑姑勃然大怒,衝了進來,“她怎麼可能自殺,你見過自殺的人往自己身上捅兩刀嗎。”

蘇婉如垂著眼眸,沒接話。

“大膽!”司三葆見她就來氣,目光中也帶著殺意,“王爺問你話了,你便逞口舌之利。”

馮姑姑氣的不行,可知道現在重點不是陸思秋怎麼死的,而是龍袍的事必須鬧大,否則,她今晚就是白忙活了。

“若有失禮,我自會再和王爺請罪。”馮姑姑道:“不過,現在我問問,龍袍可找到了,又在哪裡。既然王爺親自來了,還請拿出來讓王爺審察一番,過過目的好。”

司三葆恨不得將馮姑姑也捅死,所以決定不接她的話。

“王爺。”馮姑姑就斷定她們心虛,因為她很清楚,龍袍肯定是剪壞了,她們想糊弄過去,不敢拿出來,“龍袍就是被這個小繡娘毀了,還請王爺下令,將這裡所有人抓起來,嚴加拷問。”

趙衍就又順理成章的看著蘇婉如,目露詢問。

“回王爺的話,我不知道馮姑姑在說什麼。”蘇婉如也踉蹌了一下,劉三娘忙上來扶著她,低聲問道:“沒事吧。”

蘇婉如朝她會心一笑,“姐姐,我沒事。”惺惺作態的樣子她自己都暗暗受不了,可面上不顯,看著趙衍接著道:“我就和陸繡長打了一架,她受了傷我也不好過……至於龍袍,我今晚就沒有見到。”

“你撒謊!”馮姑姑道:“龍袍一直掛在這裡,你若沒有看見,那麼我問你,龍袍又去哪裡了。”

馮姑姑說完,不打算給別人說話的機會,“王爺,若龍袍沒有被毀,那他們為何藏著掖著,分明就是心虛。”

趙衍適時的點了頭,他很想知道蘇婉如接著怎麼應對,所以直接拋開別人,問蘇婉如,“馮姑姑說的也有道理,龍袍呢?”

蘇婉如拉了拉焦振英的手臂,極快的說了一句。

“龍袍送去配線了。”焦振英道:“有道金線成色不對,所以送去配色,過兩日就取回來。”

她話落,一頭汗。

司三葆立刻點頭附和,“對,對!等拿回來,再給王爺您過目。”

“原來如此。”趙衍頷首,“這麼說,龍袍確實沒事?”

司三葆立刻點頭,“沒事。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們不敢欺瞞王爺。”

“行了。”趙衍就起了身,看著司三葆,“那三日後我再來。”

司三葆愕然,硬著頭皮回道:“是!謹遵王爺吩咐。”

趙衍點頭要走。

馮姑姑一看不對,她今晚損了條人命,還請了寧王來,不可能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將事情帶過去,“王爺稍等。”她站在蘇婉如面前,質問道:“蘇繡娘,你可知道瞞王爺是什麼罪?”

這是打算威脅?您剛才已經威脅過了?蘇婉如茫然看她,“民女不知。”又補了一句,“姑姑您知道就好了。”

馮姑姑氣的吐血,抬手就朝蘇婉如的臉上招呼,蘇婉如忙一避,馮姑姑的手就擦著她的臉過去,指甲在她臉上落了三條血印子。

“當著王爺的面,你滿口謊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馮姑姑怒道。

蘇婉如摸著臉,臉上掛著笑,可眼裡卻是冷冷的,她抿著唇沒有說話。

“馮氏!”邱姑姑氣怒不已,上來推開馮姑姑,“當著王爺的面你就動手,你將王爺置於何地,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

馮姑姑被推的蹬蹬後退了幾步,喝道:“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行了。”趙衍凝眉,語氣微涼,“馮姑姑,事無憑據,你再咄咄逼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馮姑姑不服氣,“王爺,我的侄女,她為了保護龍袍,被人殺了。”

“此事不可輕易定奪。”趙衍掃了一眼陸思秋的屍體,“稍後本王會請仵作來,細細查驗!”

馮姑姑不依不饒,“王爺!”

趙衍再好的脾氣,可也是王爺,還由不得一個繡娘指使他做事,他冷哼一聲拂袖便出了門。

馮姑姑想要想喊住趙衍,可眼見對方生氣,她也沒這個膽子,轉過頭來瞪著蘇婉如,蘇婉如看向司三葆,目露詢問……

司三葆咳嗽一聲,轉過頭去,“雜家眼睛疼。”

啪!蘇婉如抬手就打了馮姑姑一巴掌!

司三葆頭皮發麻,忍不住撓了撓。

“你敢打我。”馮姑姑捂著臉上前一步,蘇婉如昂著頭,兩邊裡劉三娘和青紅也走了過來,三個小輩盯著馮姑姑,蘇婉如壓著聲音道:“誰打我,我就打誰。”

“好,好樣的。”馮姑姑指著蘇婉如,“三日後我看你怎麼死的。”

馮姑姑捂著臉出了門,沒有管陸思秋的屍體。

房間裡又安靜下來,眾人眼神複雜的看著蘇婉如,司三葆也是咳嗽一聲,點了點頭道:“讓人將這裡收拾收拾,我們換個地兒說話。”

“是!”段掌事等人應是。馮姑姑有句話說的沒錯,想不到辦法,三日後他們一樣是死。

司三葆帶頭出了門,段掌事一行人隨著,邱姑姑走過來看著蘇婉如的臉,“我那又藥膏,一會兒給你用上。”

蘇婉如摸了摸臉,火辣辣的疼,點頭道謝。

“蘇繡娘一起來。”司三葆走到門口,見蘇婉如沒動,就喊她一起……

蘇婉如也不推辭,拉著青紅和劉三娘,“我們去聽聽。”管事議事她們平時是沒機會參與的,今日情況不同,自然都去得。

“你的臉,先擦了藥膏吧,免得留了疤。”劉三娘聲音沉沉的,蘇婉如搖頭,道:“留疤也挺好的,沒關係。”

醜點才好,她是無所謂。

跨出門,陸思秋的屍 體正被幾個婆子抬著往外走,原本怒睜的眼睛此刻已經合上,雙手握著拳,嘴角掛著血絲……蘇婉如能想象到她死前心裡是多不甘。

“要不是你機靈,我們今天都要被她害死了。”青紅氣的不行,“你不用心裡愧疚,她這樣的人死一百次都不值得同情。”

蘇婉如嗯了一聲,劉三娘嘆了口氣,道:“她以前雖爭強好勝,可也沒有到這樣的地步,真是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自作孽不可活。”青紅一想到自己的龍袍和心血,想到三日後的生死未卜,她恨不得也上去補一刀,“氣死我了,吃裡扒外的東西。”

三個人一路沉默隨著大家去段掌事的院子,蘇婉如想到焦振英,“我去看看焦繡長。”她很想知道,危急情況下,登月塔的門會不會開。

“一起去吧。”三個人拐了彎去了後院,半道上焦振英抱著包袱從暗影處出來,“人走了是不是?”

蘇婉如這她,回道:“人走了。”又道:“你沒有進登月塔?”

“進不去。我求了半天,守門的婆子站在門外和門神一樣,就是不開門。”焦振英今晚也緊張的很,“我不敢耽誤,就藏在了後面的小樹林裡。幸好我躲的快,馮姑姑的那幾個繡娘,帶著幾個侍衛,後腳就找來了,不過被守門的婆子打發了。”

原來真的什麼情況下都不開門的,蘇婉如有些失望,可又慶幸焦振英和龍袍沒有被找到,“你沒事就好,我們去掌事那邊吧。”

“嗯。”四個人結伴而走,青紅握著劉三娘的手,語氣不安的道:“……其實,沒有什麼好辦法。”

劉三娘沉默了一下,確實沒有什麼辦法,東西壞了除非就是補,她們的手藝補是能補的好,可是細看還是會看得出。

“去了再說。”蘇婉如眉頭微蹙。

三個人一進院子,就聽到司三葆在發火,“沒辦法,沒辦法!這話雜家不想聽!”又道:“繡花可是你們的事,雜家現在就告訴你們,三天內,給你把這件事辦妥了。”

外敵走了,內訌自然就開始了,她們對視了一眼,就進了門。

“公公。”段掌事無奈的道:“就算是不眠不休,三天內青紅也繡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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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三葆拍桌子,呵斥道:“那你們就等死!”

段掌事沉默了下來,眾人也都朝青紅看來,青紅站在門口,一肚子的話,卻一個字不敢吐……如果三天能重新做一件,她就是累死了也願意,可是三天……再來十個三天還差不多。

那是龍袍啊,不是納鞋底做道袍,半個晚上就做成了。

“雜家醜話說在前頭,不是雜家不幫你們,是這件事雜家也無能為力。”司三葆多精明的人,三兩句就將自己摘出來,“你們看著辦。若是辦不成,三日後就自己去寧王跟前請罪去。”

他說著要走。

“公公!”段掌事緊追了幾步,“還請公公再想想辦法,救救我們。”

司三葆看了眼蘇婉如,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辦法雜家自然會想,你們死了雜家還能高興不成。”說著又回頭看著蘇婉如,“小丫頭吩咐人盯著馮姑姑,要是她再作亂,你去告訴我。”

蘇婉如應是,司三葆拂袖而去。

“掌事,怎麼辦!”王姑姑嘆了口氣,抹了抹眼淚,埋怨的看了一眼邱姑姑……

這次打架的兩個繡娘都是山水館的。

“龍袍拿來我看看。”段掌事接到手中,鋪在羅漢床上,大家圍在跟前看著,過了一會兒邱姑姑搖頭道:“邊起毛了,修補是能修補,但定然能看得出。”

“我們……我們就等死吧。”王姑姑捂著口鼻,坐在一邊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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